快递员新送来的箱子里装着牙杯牙刷、毛巾浴巾、香皂和沐浴露、洗衣液之类的,这是最急需的。另外还有洗洁精、钢丝球、抹布、手套等等。
“这是什么?”
花明也捏着一小袋药粉问佐助。
佐助接过来看了看:“毒鼠药。”
他顺势在箱子里翻找起来,拿了另一包东西,介绍道:“这是蟑螂药。”
花明也指着三两个排在一起的瓶子说:“这个我知道,卡卡西给我用过,是驱虫的。”
佐助点了点头,留了一瓶驱虫喷雾在外面,其他不急用的东西全装了回去,把箱子从茶几上抱起来,放到鞋柜旁边的柜子里。
“把洗洁精、手套什么的放到厨房去。”
他吩咐道。
花明也依言照做。照着记忆中佐助家里厨房的样子,她把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在合适的位置。她四下打量了下厨房,大差不差,只是灶台的位置对她来说太高了,做饭不方便。
她伸着脖子往外叫:“佐助,你会做饭吗?”
佐助走进厨房。他把花明也推到一边,径自拧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说:“不会。但是明天应该就会了。”
搓好手,他关了水,在水槽里甩了几下,然后看了花明也一眼,朝她左手边扬了扬下巴。花明也看过去,那里挂着包抽纸。她抽了两张递给佐助:“什么意思?”
佐助垂眸擦手:“写轮眼啊。做饭总不能比忍术难。”
花明也说:“要做得好吃也不简单。我会煮面,还会炒两个简单的菜,我来做饭吧。”
她比划了一下灶台和自己的高度:“最好能踩个板凳。”
佐助扯了扯嘴角:“反正你的手很稳,跳起来做刚刚好。”
花明也抿嘴:“你能少说两句吗?”
佐助把纸揉成团,抛进垃圾桶里:“可以。”他转身往外走,“吃饭吧。”
花明也冲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然后跟上去。
他们的午饭被一起送过来了,一盒是两个三明治,一盒整整齐齐码着两排饭团。
花明也看到三明治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绷着嘴角,拉开凳子在餐桌上坐下。
“我不想吃三明治。”
佐助把三明治的盒子盖上:“我也不想。一会放冰箱里吧。”
二人面对面坐着,一人抓一个饭团,低沉地咬着。他们不想吃三明治的理由是一样的——美琴总是在早餐时做三明治给他们吃。从随处可见的三明治都能产生不好的联想,真是悲哀。
花明也咬第二口的时候,吃到了饭团里的夹心。
她咀嚼的速度放慢了,皱眉道:“是咸的。”
佐助放下饭团,嘴巴里那口咽下去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他终于吞下去了:“搞什么……我这个是甜的。”
他本来以为一盒都是这个味道,那没得挑只能硬着头皮吃。可是花明也居然吃到了咸饭团?
花明也闻言,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悲喜交加。她很自然地想起从前和佐助关于“饭团是甜的好吃还是咸的好吃”有过争论,她偏爱甜饭团,而佐助斩钉截铁地拒绝甜饭团,以及任何甜食。
她看了看手中的饭团,感慨道:“我们都抽中了自己不中意的牌。”
佐助思忖片刻,忽然说:“我们交换吧。”
花明也忍不住张开嘴:“啊?”
“反正对方手中有更好的选择。互相帮助……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佐助麻利地把两个人手里的东西交换了。
花明也有点懵:“……虽然但是,你不嫌弃吗?”
佐助皱眉,有点不耐:“嫌弃什么?”
花明也犹豫道:“我的口水……我是不介意你的啦。”
佐助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别恶心我?我没有吃你吃过的东西的癖好,只是甜食让我更加无法忍受。”
花明也诺诺地点头,不再惹他。
吃完午饭,佐助领她去了一个房间。
他停在门口,示意花明也自己进去。
“这是你的卧室。你的衣服不多,我全放进衣柜里了。边上的抽屉里是睡衣和贴身衣物。你之前落在这里的剑我也一并带过来了。”
花明也一眼就看见了摆放在桌上的剑。她走过去抚上那剑,一片伤怀:“这是我爹娘送我的第一把剑。”
佐助靠在门上沉默地注视着她。花明也呼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顺手拉开抽屉,看见了一把苦无,还有熟悉的面具和护额。
“……这是我的?”
她单手拿起护额,面色复杂。
“在南贺川里打捞上来的。因为是你的东西,就送回来了。”佐助迟疑道,“你和火影说的是真的吗?你这样的忍者,会掉进南贺川里……”
花明也把护额放到桌子上,拿起苦无:“所以我觉得,大概是我自己想跳下去的。别露出这副表情,也不是想自杀,只是太累了……”她勾着苦无末端的环,在手中迅速地摆弄了几下,转移话题,“这是鼬给我的苦无。那天他和我说,他喜欢苦无,苦无是忍者的必备品之一,也是一种特殊的意象。”
她出其不意地把苦无掷向佐助,佐助吓一跳,有些狼狈地截住,好歹没让它扎进墙里。
“苦无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呢,忍者学校的老师教过吗?”
不知是因为“鼬”这个名字还是花明也的举动,佐助面色不虞。他垂眸看着握在手中的苦无,声音有些发哑:“这种无聊的知识,就算讲了我也不会听。”
他把苦无用力地扔回去,花明也轻松地接住了。
“今天忍者学校在上课吗?”
“今天是星期三。”
花明也点头:“同学应该会很担心你吧。鸣人,还有……是叫小樱和井野吗?”
佐助补充:“是春野樱和山中井野。我和她们不熟,班级里也没几个关系近的,你大可不必操心。”
花明也耸肩:“这一年你一点都没变。长得帅成绩好,很受女孩子喜欢吧?看得出来小樱和井野都对你青眼有加,她们当然会担心你,和熟不熟有什么关系?”
佐助抱着手臂:“她们怎么想和我无关。说到底,班级里的人能理解我的感受吗?我已经……我已经受够了,不想让那种怜悯的眼神来提醒我,昨天发生了什么。”
花明也压下眉毛,一拳砸在桌上,护额几乎弹了起来。
她神色愠怒:“理解?所以你觉得我也无法理解你的痛苦是吗,毕竟我没有亲眼目睹哥哥杀死父母。我留在你身边难道是因为同情吗?”
佐助惊愕地看着她,被砸桌子的巨响震得一抖,不再抱臂倚靠在门框上,站直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寻求理解是一件可笑的事,弱者才会寻求理解。宇智波佐助,毫无疑问你是昨晚发生的事的最大的受害者,但你是唯一的受害者吗?宇智波的所有人都死了,从忍者到平民……宇智波难道真的是和外界毫无联系的孤岛吗?木叶有多少人失去了恋人、朋友、子女,你想过吗?”花明也仰头,眼眶里已经蓄了泪,“我很害怕,非常害怕。鼬的刀和眼睛,还有他留下的尸体、恐怖的死亡人数……多么可怕的阴影!这不是你一人的阴影,也不是我们两人的阴影,是所有人的阴影,是你的所有同学的阴影。他们看着你的眼神只有怜悯吗?还有恐惧!所以我恨宇智波鼬,他不仅仅毁了你一个人的人生,他毁了所有人……你完全无法理解忍者学校的同学和村子其他人可能存在的悲伤和恐惧吧?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吗?”
佐助攥拳:“你情绪太激动了,我确实不明白你的意思。”
莫名其妙被花明也吼了一通,他也动了怒,咬切齿道:“别人的感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是受害最深的人,我不欠他们的!他们无法理解我,我又为什么要考虑他们?你真是昏了头了,不知所云!”
花明也用手背抹去溢出的泪水,轻笑了一声:“又来了,宇智波一贯的傲慢。富岳叔叔傲慢,止水老师也是、鼬也是,你,”她眯起泛红的眼睛,“你也是。”
佐助拔高声音:“傲慢?”
花明也说:“从前你的心里只有鼬,现在你的心里只有自己。在乎其他人的感受是一件很难的事吗?接受别人的担心、关心别人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她吸了吸鼻子:“我很看不惯你这幅目中无人的样子。你觉得自己最可怜,哈哈……”
她没心情和佐助搞什么比惨大会。
“你很消极,我也很消极……可我们不能永远消极下去。尽管这很难,但我会努力和从前一样对同伴敞开心扉,我希望你也是。心里装不进别人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花明也走出房间,和他擦身而过,语气平平,“对不起。”
她带起的轻风消散之后,佐助良久才回过神。洗漱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花明也在洗脸。
他一拳砸在门框上,阴沉道:“傲慢……”
在吵了这混乱的一架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凝固。从气质到实力,花明也都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威压,淡淡的一瞥就能压住佐助。而且他能感觉到,和没什么长进的自己不同,花明也变强了很多。
佐助软硬不吃,只服绝对的实力。他和花明也既分享着秘密又互为依靠,她要训斥佐助,他也做不出什么别的反抗来。而且要生气的时候,一想到花明也为了调查鼬的事才投入团藏麾下,忧郁立刻扑灭怒火。
他们互不干涉地共处了一个下午。
门铃再次响起的时候,佐助在切水果,花明也坐在客厅研究卷轴。
她先抬眼看了一下挂钟,此刻是三点四十。
“鸣人吗?”
佐助一边擦手一边去开门:“那家伙不可能按门铃。”
这是他们吵架后讲的第一句话,意外地很自然。
打开门,佐助立刻笼罩在成年男人投下的阴影中。他抬头,入眼是一位气质温和的男子,他相貌衣着皆普通又莫名地舒服。佐助能感觉得出,他不是忍者,只是个普通人。
佐助谨慎地问:“您好,请问您是……”
男人笑了笑,出示医师执照:“初次见面,我是春野兆,火影大人派我来提供心理咨询服务。”
“啊,哦……”佐助抓着门边的手指缩紧了,后退一步鞠躬,“初次见面,我是宇智波佐助。”
花明也也来到他身边,一同鞠躬:“初次见面,我是宇智波花奈。麻烦您了。”
春野兆连连摆手:“我才是,唐突过来,没妨碍你们吧?”
花明也摇头:“我们没事情可忙。”
“唔姆……”春野兆不动声色地把他们打量了两圈,“家里方便吗?恕我冒昧,比起我的咨询室,你们在这里会更放松些吧?”
花明也往后退了些,让出一条路来:“当然方便,感谢您的理解,请进吧。”
“那就打扰了。”
春野兆微笑着向他们点头致意,抬步迈入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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