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这不对劲,好奇怪。
我的意志前所未有地动摇起来。
就算我试着用“佐助是会帮烫伤的朋友舔舔伤口的温柔的孩子”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他的行为也太暧昧了。
手指完全被青年的口腔包裹着,□□间有湿润细碎的水声。
舌头顺着指尖柔腻地打转,在敏感的指缝间蛇一般钻进钻出。
他咬着我的力气很大,往外抽就是钻心刺骨的疼痛。
被碰到的地方窜起强烈的麻痹感,那股吮吸感和被噬咬的疼痛就像是落入了蛇口。连带着整个右手手臂都仿佛失去了力气,变得软绵绵的,连抬都抬不起来。
与手臂相连的心脏处在疯狂的跳动,血液宕流间传来尖锐而鲜明的痛楚。
就像是刺入血管中,麻痹神经系统的蛇毒。
猩红色的、具有强烈攻击性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伴随着喉结滚动时渴求的吞咽。
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
宇智波佐助有着那样一张冷淡孤僻,昳丽漂亮到模糊性别的面容,周身上下散发着隐隐约约的寒气。因此他做出这种暗示性明确的暧昧动作,分外叫人口干舌燥。
完全就像是……根本就是在……
——我真是个肮脏的成年人。
嘴唇无助地张合了几下。我的脸颊泛起热度,迅速变得通红。
他不是有洁癖,不太喜欢我吗?
如果之前只是压抑着暗流的冰山,表面上看不出危险。只听见冰层下细微如雪落的潮涌。那现在……冰面已经完全破裂了。
寒冷危险的暗流汹涌澎湃,卷着我的四肢,要将我拉拽至幽冷的海底。
他冰凉的手指顺着我的手腕往上攀爬,恍惚间就像是漆黑的蛇缠了上来,一点点收紧并绞死猎物。
我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燥热,心跳声大得整个包厢内都能听见。即使不停吞咽口水,喉咙里还是又干又热。另一只空余的手指紧紧抓着桌沿。额头上渗出冷汗,氧气逐渐稀薄,强烈的窒息感令肺部隐隐作痛——
“佐助!够了吧!”
有人猛地把我从侵入吞咽的蛇口中拽了出去,挡在身后,不满意地说。
“你就这么想做第一名吗?!那好吧,我就勉强承认你掰手腕有那么一点点比我厉害吧!”
像被从冰层下遽然拽出来,我猛地吸了一口冰凉的氧气。
紧绷到快要迸出火星的潮热暧昧空气,仿佛被人硬生生撕开。
大量氧气涌了进来。
急促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灼烧到刺痛的肺部缓缓平静,黏湿滚烫的窒息感逐渐远离。
鸣人愤懑地大叫道,把烤得香喷喷的雪蟹腿啪的一下甩在佐助面前。劈开的蟹腿间,雪白的蟹肉散发着海水鲜香的气息,蒸腾着碳烤过后的热气。令人舌下生津。
鸣人抱着手臂不太高兴地说:“给你第一名奖品!下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佐助:……
他捏了捏眉心。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
鸣人说:“不然呢?!”
佐助一言不发。
我站在鸣人背后,心有余悸地抓着鸣人的衣服,被咬过的食指指根有一圈鲜红的咬痕,微微有些破皮,渗出血丝。烫伤处的肌肤下的神经一抽一抽得疼,连着心脏也沉重而痛苦,伴随着抽痛的频率收缩舒张。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喷吐过来的青年温热急促的吐息的触感,不自然地反复抓握了几次,这古怪的感觉都没有消去。
手指很湿润,黏稠的唾液被风吹干以后,粘在手指上的触感相当令人在意。
那双旋转着黑色花纹的红瞳依旧冷静地注视着我的脸。
我打了个哆嗦——被看到的地方仿佛被蛇用黏腻的蛇信缓缓舔过似的,毒牙抵着肌肤刺入令人心悸麻痹的毒液,刺痛冰冷的恐怖触感难以忽视,想要落荒而逃。我吓得汗毛倒竖,连忙调整了一下姿势,整个人都缩到鸣人背后,躲过那目光,这才喘了口气。
劫后余生的轻松感慢慢地浮上心头。鸣人的身上有着太阳晒过的被子似的蓬松松香喷喷的味道,令人十分安心。
我并不了解宇智波佐助,甚至今天第一次见面时还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满打满算我们俩都算不上熟人。但是鸣人不一样,听说鸣人从小和佐助一起长大,他一定非常了解自己的挚友。
“已经赢了的话,”鸣人指责道,“就不要总抓着别人的手不放啊。宁次都已经说是你赢了的!”
嗯……原来是这样啊。我在心中连连点头,恍然大悟——通过鸣人的话,我完全理解了,原来佐助是想成为掰手腕竞赛第一名,得到蟹腿啊!
就像我夸赞小樱让她失神露出破绽一样,佐助通过用力咬我的手指令我输掉了比赛。
呜哇,真是狡猾。
这就是对我欺负小樱的现世报吗?
但是和我一定会输不同,佐助不耍手段,也可以掰手腕赢过我啊?
难道是佐助太喜欢吃蟹腿了,不想让我有一丝赢的可能性?这倒是可以理解。因为其实我也很喜欢吃蟹腿。可惜蟹腿总是很贵。打折的蟹肉便当里都是便宜的蟹□□,是用鱼糜和蟹味调料粉做的仿制品,完全尝不到蟹肉的美味。只有很少的机会能品尝到真正的美味。
佐助一定和我一样,都是贫穷的可怜学生,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吧。这样的话,我就在心里原谅他了。
呜呜……永别了,雪蟹。
黑发的青年慢慢把目光移到鸣人脸上。
金发狐狸脸的青年有些紧张地微微抬了下手臂,把我往他身后揽了下。他的状态有些奇怪,急躁、混乱、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保护欲。蓝眼睛不再清明。像是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此刻焦躁到口不择言的鲁莽行为,全凭野兽般的本能在行动。
佐助大概看出来了什么,手指有些焦虑地在桌子上点了点。但他倒是没说话,沉吟片刻,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其他人倒是看出来的东西更多,小樱的眼睛更是频繁在我和鸣人佐助脸上打转。十分纠结地说着什么“原本三个人就已经很多了,如果是四个人的话……呜可恶,不想分享”之类的话,看起来心情有些低落。
一直到离开烤肉店,大家之间的气氛都有些怪怪的,只有小李几个人完全不在状态,兴高采烈地商量着二次会要去哪家卡拉OK唱歌。
因为今晚还和鼬先生有约,我就拒绝掉了二次会,和朋友们在烤肉店门口告别。
小樱在长时间的纠结犹豫之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甘心地握了握拳头,嘟哝着“既然是佐助的话,呜是佐助的话,呜……四个人就四个人吧!”用力抱了抱我:“到家以后给我发消息噢!那我们就先去唱歌了!”
“嗯嗯!”我认真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
原本佐助并不想参加二次会,但是鸣人一直固执地缠着他说“这么久没见了!我们可是挚友啊!”,好像“我们可是挚友啊!”是什么万金油理由一样。小樱也说“不会放着你去跟踪那孩子的!!就算以后是四个人也不允许佐助现在先偷跑!!”,和鸣人一起,硬是把佐助拉走了。
总觉得今夜,我的心灵里有什么重要的、纯白的东西,被温柔的友人鸣人和小樱守护了……
注视着朋友们打打闹闹离开的背影,心脏变得十分温暖,像泡在了温泉里。
我微笑着在原地又待了一会儿。风里有逐渐远去的喧闹声、炙烤过的食物的香气、淅淅沥沥的雨丝。
商店街的灯笼明亮温柔,我给鼬先生发去了短信,接着打开雨伞,漫步在雨中,往家的方向走去。
从商店街回到家要走过两条街,拐一次弯,中间有段路在前段时间的地震中受到了波及,电路供应至今没有跟上。大约有三四百米的路段在晚上是没有路灯照明的。
但这附近很热闹,行人川流不息,道路也是时常有车来车往的大道。安全方面不存在什么问题。
我将耳机拿出来塞到耳朵里听着歌,迈开腿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像是针刺一般,细密而尖锐的注视。
密密麻麻的。
在黑暗中,黏腻而阴湿,仿佛融化了的蜜糖般的,甜美又毛骨悚然的窥视的目光。
我感到强烈的不安和恐惧。这股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又突兀,就像某种不祥的第六感。
这黏腻的窥视存在感异常强烈。宛如数万枚锋利的针刺入皮肉,凿开骨头与神经,将我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接着融化了的鎏金色的滚烫糖浆涌了上来,一点点黏住我的四肢,使我注视着自己成为琥珀中被凝固的虫豸。
……死亡边缘的威胁。
心脏紧张恐惧得快要停止跳动。
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冷汗浸湿后背。
仿佛被可怕的天敌在草丛间窥视着,牙齿颤抖着敲击在一起。
是谁?
是谁在看着我?
好恐怖。
好可怕。
一滴雨水,顺着吹来的微风,落在我握着伞柄的手背。
这一点冰凉的刺激令我猛地打了个寒颤,重新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我猛地往这针刺般的、有如实质的、黏腻阴湿的窥探目光的方向看去。
——只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那里没有任何人。
我愣住了。
一对年轻情侣说笑着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接着是追着跑远了的皮球的孩子,还有小跑着跟在孩子后面训斥着的母亲。
就像这尘世间每分每秒,每条大路上,无数人交错而过的人生。
我迟疑地收回视线,心里有些恐惧落空所带来的空荡与茫然。
肌酸过度分泌,握着伞柄的手指有些酸痛。我换了一只手,皱起眉。
……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吗?
的确,这部分路段是没有路灯照明的。未知的黑暗会激发人的想象力,令人怀疑和恐惧。这是从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原始人刻在DNA里的,对黑暗中隐藏的危险的敬畏。
耳机里的歌是一首用追逐与捕猎来隐喻爱情的流行歌,将双方之间的关系比喻为猎人与猎物。
唱着“今夜我将捕获你”“你认为自己能够躲藏”与“我能在千里之外嗅到你的气息”,这样充满危险魅力的歌词。
旋律动人,鼓点躁动,有着令人肾上腺素分泌的强烈性张力。
或许是歌的原因?
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吗?我想,无论是斑先生、那个只有声音的鼬先生,还有今晚的佐助君,我好像对他们的反应有些过度了。
总是觉得只要靠近其中之一,就仿佛被什么又黏又阴冷的东西缠上了。身体和心灵都变得十分沉重,但又不得不提起全部心神来应对,否则就有被一口吞掉的危险。
连用来呼吸的氧气都十分稀薄。
简直就像是落入深不见底的泥沼与深渊之中了。
黏糊糊的泥淖里有什么不可名状的生物死死缠住我的手脚,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往下沉,被黑暗侵蚀吞没。
是我的问题吗?总不能是因为这三个人都姓宇智波的缘故吧?日本这么大,遇到几个同姓之人也很正常啦。
如果太累了的话,这两天要不要请个假好好休息呢……我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大约是神思恍惚的缘故,有阵风吹来,我一时没有抓住伞柄,伞被吹落在了地上。
继而被风吹着翻了几个滚。
“啊……”
淅淅沥沥的雨珠很快就打湿了头发和衣服,我有些狼狈地,用手掌遮住脑袋往前小跑了几步,正要蹲下身捡起雨伞,却停住了。
在我弯下腰之前,有个人已经将我的雨伞捡了起来。
接着,脑袋上的雨滴消失了。那个人将伞撑在我的脑袋上。对方身高比我高很多,自己打着一把黑伞。抬起的伞面下是一张成年男性的脸,但——我控制着自己不要露出太失礼的表情——他一头黑色短发,左半张脸十分英俊,充满成熟男性特有的迷人韵味。但整个右半张脸仿佛被什么重物压过,呈现出一种螺旋状的伤疤,是完全毁容了的。叫人感到可惜。
左眼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那个地方佩戴着一枚黑色的眼罩。
唯一完好的右眼,则是血液般的猩红色,流转着令人目眩神迷的黑色花纹。危险而神秘,稍微注视几秒钟,就有种灵魂被吸入进去的错觉。
在只有月光照明的这条街上,危险又诡异。注视得久了,仿佛连天边那一轮明月,也要变成被鲜血染成的红色。
他整个人散发着危险又神秘的气息,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无孔不入,侵略性极强。令人心脏止不住狂跳起来。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这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伸出手接过雨伞:“谢谢您。”
对方的呼吸声在一瞬间停止了。
单人用的雨伞伞柄握把只有十来公分,很短,握上去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男人**的手掌。
与女性的柔软娇小完全不同,触感坚硬有力,体温略微高于我,哪怕只是握着伞柄也快要有我两倍那样大,难怪我握上去的时候会不小心压到他。
他的手背因猛地发力而凸起交纵的青色经络痕迹,看起来性感又危险,有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庞大力量感。
男人的手指僵硬了半秒钟,接着我听见因为过度兴奋而响起的,令人后背发毛的吞咽唾液声。
湿滑黏腻的唾液宛如黏稠的糖浆,艰难地滑过干燥滚烫的喉管。就像给燃烧的火堆再添上一桶油。
被我压住的那部分手掌在微微发抖,压抑着狂热又甜蜜的欣悦。
触碰到的地方,他的体温正在上升。
“……咦?”
他还握着伞柄,我用了点力气,还是没办法把我的伞拿过来,只好提醒道:“……那个,先生?可以松开了噢?谢谢您帮我把伞捡起来,真是帮大忙了!”
雨似乎在这时候下大起来了,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宛如此刻越跳越急促的心脏。
掌心微微出了点汗。
我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先生?”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当我下意识舔唇缓解紧张的时候,他就盯着我的嘴唇与舌头。
红瞳微微眯起。
那一小片柔嫩的肌肤仿佛被点燃了。
鼻尖微微冒汗。
我有些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他把伞松开了。
我松了口气。
“不用谢,小姐。”他微微翘起唇角,友好亲切地笑起来,红瞳中流转着黑色的花纹,看久了就很容易痴迷进去,“这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礼貌地转身离开了。
我撑着伞,疑惑地注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有些纳闷地歪了下脑袋。
真是个有些古怪的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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