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漩涡秘史》
蚀骨草，单是名字都散发着寒意，是一种能无声无息腐蚀骨骼的毒草，故名蚀骨。死者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蚀骨之痛而亡后，最后只剩下包裹着内脏与血肉的皮。
蚀骨草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呈五角星状的墨绿色叶子。碾碎后的汁液为青绿色，散发出蒜臭味。这是迄今为止蚀骨草留给忍界的所有情报。
神秘的蚀骨草最后一次出现是被用来毒杀源氏皇朝的亡国之君源图赖，自此同这个政权一起消失在忍界大陆。
随着五大忍者村建立终结战国时代，几百年过去了，蚀骨草渐渐成为一个快被遗忘的传说，甚至被一些已对历史失去敬畏的人戏称为以讹传讹的奇闻……
说实在的，门佐千代并不喜欢这个在她眼里“一代不如一代”的时代，虽说遗忘是自愈的良药，可有些东西不该轻易忘记，那就是沾着血并刻骨着经验与教训的历史。
因为善于制毒更乐于解毒被称为“毒仙”的她很清楚，号称无解的蚀骨草不仅真实的存在过，而且有一个克星，依兰罗。
比起对生长环境的温度与湿度有着严苛的要求而多分布于热带的蚀骨草，千代确信人工培育的依兰罗已彻底绝种，因为那个唯一能长出依兰罗的国度在五年前的第二次忍界中被她亲自率军覆灭，那就是和源氏皇朝同时期的涡之国，一个在海洋上亦熠熠生辉的文明。
涡之国，漩涡一族的政权，传说中“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的次子，忍宗的继承者，大筒木阿修罗的后代，和忍界大陆的千手一族同根同源。
作为一个坐落在东南远洋热带某处小岛的岛国，涡之国受地理环境因素影响长期与世隔绝，直到灭国前仍延续着和源氏皇朝一样的天皇制度，陆续建立了零无宫皇朝、玉女宫皇朝和青龙宫皇朝。
涡之国的建国史颇具浪漫色彩。
据说当时漩涡一族还居住在大陆，年轻英俊的族长漩涡利萍已疲于应对觊觎他们一族的血脉及秘术而引起的各类纷争，早就心生带着族人离开大陆的念头，恰好遇到被光源天皇①抛弃的六条皇后②。
六条皇后以绝世美貌和才华扬名天下，可惜天皇多情花心，长期冷落发妻，致使六条皇后因强烈的怨念生灵出窍出一个名为般若的恶鬼，在她毫无察觉的前提下竟杀死多名光源天皇的爱妾。
真相大白后光源天皇勃然大怒，好在念及旧情与愧疚将六条皇后驱逐出宫。
人生跌入谷底，比六条皇后小五岁并从未娶妻的漩涡利萍成了她的救赎。利萍早就仰慕六条皇后的才貌，更在这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用真情抱得美人归。
虽然利萍的容貌再出挑也比不上美得耀眼夺目的光源天皇，但这个比前者有担当更专情的男人亦名留青史。
除带着妻子和族人漂流远洋最终选择落脚于还是一片蛮荒的涡之国，创建了漩涡一族的首个国家政权外，身为男子却难得尊重女性的利萍还在历史上开创了多个先河。
为便于国家管理并笼络人心，利萍对为建立涡之国做出突出贡献的十位族人赐贵族宫号白虎、朱雀、青龙、玄武、三台、北斗、南斗、空陈并封为亲王，命他们分别驻守国家的东、南、西、北及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向，初步形成八大贵族的藩王制。
这项制度为初期巩固统治起到了关键作用，但随着时间流逝，藩王制渐渐助长了地方权力的野心，为后来青龙宫一脉谋反埋下祸患……
利萍另一个迄今为止都被人津津乐道的事迹就是为漩涡一族定下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即上至天皇，中至亲王及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只能娶一个妻子，除非和离或丧偶，绝不能纳妾。
这无疑是他为抚平六条皇后的心理创伤才定下的历史上首个将一夫一妻制列入铭文法律的壮举，狠狠地打了那个时代惯于把左拥右抱，妻妾成群视为天理的男人的脸。
人性从来都经不起考验，身为君主更身为男人，通透的利萍很清楚再三令五申也无法保证天性好色的男人对婚姻的忠诚，这皆在于人的教养与修为。所以，他默许游女③存在于涡之国。毕竟，太过严苛的管制只会形成负面效应。
因此，涡之国的男人私会情人并不会受到什么制裁，但至少避免他们重婚的可能，有效捍卫了妻子在婚姻中绝对权威的地位，这已是历史的一大进步，远领先于百年后诸如风之国等仍保留一夫多妻制的国家。
约束别人的前提是自己做好表率，利萍天皇用一生践行对六条皇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诺言，与她恩爱一生，育有一女一儿。
其中的长女备受利萍宠爱，特意将六条皇后的生灵“般若”作为其名，连带着在忍界臭名昭著的般若都成了涡之国崇信的神明，这都体现了利萍对妻子深沉的爱。
对女儿的偏爱让利萍做出的另一个壮举就是将女子纳入合法继承人，即女人和男人一样平等地享受爵位和财产的继承权。
就这样，利萍天皇夫妇的长女漩涡般若公主成了涡之国的第二代天皇，亦是涡之国乃至世界史上的第一位女天皇，赐贵族宫号零无，次子漩涡桦京赐贵族宫号玉女。涡之国变成了十大贵族，最尊贵的就是零无宫和玉女宫。
零无，既有始发之意，又伴着归零的不祥。原本利萍打算将玉女赐给女儿，零无留给儿子，可调皮的般若硬是求来零无，似预示她开创的零无宫皇朝既是起点，也是终点……
彼时涡之国还对外开放，天真美丽的般若公主年纪轻轻继承皇位，心中还充满少女对爱情的渴望。命运却让她邂逅了冷泉④公子，也就是六条皇后的前夫光源天皇和藤壶⑤女御⑥的儿子，而藤壶女御也是当年被六条皇后不受控制的生灵“般若”杀死的情敌之一。
上一代的恩怨燃烧至下一代已有冲天之势，被迫分离的冷泉和般若在对彼此的思念中度过余生。
奈何女人天生更容易陷于情网不能自拔，失去爱情的漩涡般若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主动把皇位让给弟弟漩涡桦京，更剪去长发在东大寺⑦出家。
疼惜姐姐走不出情伤，桦京把自己的次子过继给不到三十岁就去世的般若好继承姐姐零无宫的名号。
已成为太后的六条皇后怨怪被寄予厚望的女儿因一个男人毁掉自己，昭告全国将零无宫一脉降为臣籍，剥夺皇位继承权。自此，短暂的零无宫皇朝由后来最长久的玉女宫皇朝替代。
性格偏激的六条皇后也因女儿的悲剧决定闭关锁国，除延续丈夫在世时的制度外，还把禁止漩涡一族与外族通婚列入法律。
至于后来零无宫一脉的漩涡水户与火之国木叶忍者村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的结合也是仅有一次的出于政治利益的联姻。
涡之国对非法族外通婚的惩处相当严厉，据说六条皇后临终前委托自己的生灵“般若”对所有打破这个规定的族人及其子孙施加诅咒，可见她有多恨……
之所以对涡之国的历史了解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门佐千代就是被诅咒的人，她和异母弟弟门佐海老藏的母亲是涡之国白虎宫一脉的公主，漩涡百筠，也是涡之国的罪人。
贵族出身的百筠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传承着漩涡一族的所有禁术、秘术的皇家巫女，那亦是利萍为维护国家稳定的手段，即把巫女作为一种类似容纳尾兽的人柱力的容器，延续并保护那些事关国运的秘密。
成为皇家巫女的条件极其严苛，荣耀也至高无上，只有除玉女宫一脉的贵族公主才有资格担任。
皇家巫女从成为“容器”的那一刻起既获得强大的力量，也被生灵“般若”下诅咒，那就是誓死严守那些秘密，否则其出身的贵族将遭受灭顶之灾。
因爱上外族男子并珠胎暗结的百筠逃亡后，白虎宫一脉不到半个世纪就因谋反罪被诛灭，诅咒似乎应验了……
气候温暖宜人的涡之国也像被诅咒般成了蚀骨草生长的温床，蚀骨草在这里很常见，起初夺走不少不知情的漩涡族人的性命。即便涡之国政府大规模销毁蚀骨草，它如这片土地的细胞般总能春风吹又生。
这种怪象让漩涡一族逐渐把比他们更早存在于这座岛屿的蚀骨草视为岛的精魂。
在桦京天皇晚年，正式把蚀骨草列为仙草供奉，天生生命力强大的他们还把蚀骨草当作以毒攻毒的药引。
从那以后，被涡之国官方刻意“神话”过的蚀骨草成了漩涡一族敬而远之的“灵物”，直到漩涡百筠依托依兰罗研制出侵心兰，终于把蚀骨草拉下夺命的“神坛”……
可惜逃到大陆后甚少向儿女提及自己过去的百筠直到去世也未透露侵心兰的秘方，依兰罗更已绝种。
千代合上医书揉着眉心，眺望着窗外厚重到快坍塌下来的夜，忍不住想，难道这种剧毒当真无解？
……
“这个门佐蝎不简单，没有绝种的依兰罗配置侵心兰，却在一夜之间研制出另一种能攻克蚀骨草的解药。虽没有侵心兰效果显著，但至少保住那些人的性命，真是后生可畏。”
隐隐约约听到似是感慨的声音，宇智波夕雾缓缓睁开黑眸，冲那个黑色的轮廓轻唤：“师父……是您么？”
【注释】
①光源天皇：原型为紫式部所著的日本小说《源氏物语》的主人公光源氏，即源氏公子，乃桐壶帝与桐壶更衣生下的儿子。光源氏貌美惊人与日月同辉，世人称“光华公子”。他才华横溢，生性风流，一生得到众多女子的爱慕。
②六条皇后：原型为六条御息所，《源氏物语》中的角色，已故东宫太子的嫔妃，光源氏的情人之一。因妒恨情郎朝三暮四使心中的怨念生灵出窍为恶鬼，被视作日本鬼怪般若的来源之一。本文将光源氏和六条御息所的故事应用到光源天皇与六条皇后身上。
③游女：日本文化中，游女即妓女。
④冷泉：原型为冷泉帝，《源氏物语》中的角色。名义上是桐壶帝的第十位皇子，实为光源氏与藤壶中宫私通所生。本文设为光源天皇和藤壶女御的儿子。
⑤藤壶：原型藤壶中宫，《源氏物语》中的角色。桐壶帝的妃子，光源氏的情人，两人私通生下冷泉帝。
⑥女御：日本古代宫廷中一种天皇嫔妃位阶。
⑦东大寺：位于日本平城京（今奈良）东，是南都七大寺之一，距今约有一千二百余年的历史，是当今全世界最大的木造建筑。本文用作涡之国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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