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佐助受伤住院了。
弥生知道这件事时中忍考试为期几天的预选赛已经结束了。
上头递到广播站的晋选名单里有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这两个名字,春野樱落选了,一个月后,那些成功通过预选赛的人将在各国的观瞻下进行最后的决赛。
考试结束当天,弥生就买了一枝花和水果去医院探望宇智波佐助,但是护士说他目前禁止探望。
“他伤得很严重吗?”弥生站在前台问。
“你问我也……”护士姐姐露出一种有些为难又略带安慰的笑,在她口中,那好像是一个不能轻易泄露的机密。
心中的担忧与不安有了加剧的趋势,她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睛,但是病房的走廊上走来一个眼熟的男人。
“你是之前的……?”银发覆面的年轻忍者拿着一本书在看,抬起眼睛看她时一派的漫不经心:“来探望佐助的吗?”
“卡卡西先生!”对方这一刻在弥生眼里简直就是神明降临,顾不得与他不熟,她立马就跑过去道:“那个,请问佐助的情况还好吗?”
“嘛,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休息几天就行了。”对方的语气没有变化:“不过今天就先回去吧,他还没醒,过几天再来看吧。”
他的话让弥生稍稍安心了下来。
笑着应下后,她将手中的花和水果递给他:“这个,能请您帮我拿给他吗?”
“可以哦。”对方温和地弯了弯眼睛,将手中的书收起来,接过了她递去的东西。
“谢谢您。”弥生这么说后才准备离开。
对方突然又道:“对了,我记得你和鸣人相熟,是他告诉你佐助受伤住院了吗?”
他问:“还是说,是小樱?”
她微微愣住,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嗯?都不是,是听来广播站的记者说的。”
“这样啊。”
“嗯,那我先走了,卡卡西先生。”
“嗯,慢走。”
第二天,结束了广播站的工作后,弥生又去买了一枝花和一袋水果前去医院看望宇智波佐助的情况。
宇智波佐助依旧处于无法探视的状态。
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
第五天,她在花店撞上了春野樱。
时间还是下午四点,天色尚且敞亮,再次遇见那位女忍者时,弥生惊讶地发现对方原本漂亮的樱色长发已经变成了不及肩的短发。
“是弥生,好巧。”这次是春野樱率先和她打的招呼,有了之前短暂的相处,她和春野樱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你也来买花啊。”
“嗯,打算去医院看望佐助。”弥生坦言道:“他受伤住院了,对吧。”
“嗯。”春野樱这次竟然微笑地邀请她:“我也正要去看望他,一起去吧。”
她们各拿了一枝不同的花朵,走出店门后,弥生问她:“中忍考试,你和鸣人……”
“我没成功晋级,鸣人倒是晋级了。”春野樱歪头朝她笑:“那家伙现在生龙活虎的,不知道跑哪继续修行去了,不用安慰我啦,虽然没像他们一样晋级,但我是和对手打平了,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虽然我没有赢,但我也没有输。”
顿了顿,春野樱见弥生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她的发梢上,又笑着说:“这个觉得麻烦就裁掉了,轻松多了,以后再也不用刻意打理了。”
弥生觉得春野樱看起来确实比上次见轻松自信不少,这次中忍考试似乎改变了她许多,应该是好的方向,弥生便笑道:“听上去中忍考试有遇到很多事呢,你们都能平安回来就行了。”
闻言,对方微微低下头,笑着“嗯”了一声,这次她的笑容又染上了一丝忧愁。
弥生一愣,忍不住猜测道:“你是在担心佐助吗?”
没想到这也被她说中了,春野樱抬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弥生笑着说:“因为和小樱怀抱着同样的思念,所以感觉能读懂你的心情,这份心情很难受吧,但是两个人一起承受的话,会不会稍微轻松一点呢?”
对此,对方稍稍感觉羞赧地偏过头:“你这个人啊……”
“佐助的话,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弥生继续说:“对了,过段时间听说就是佐助的生日了,要和我一起为他庆祝吗?”
“诶?”春野樱眨了眨碧绿的眼睛:“一起的意思是?该不会你想办生日派对之类的吧?”
“不可以吗?”弥生偏头笑:“给他个惊喜什么的……大概这样的感觉。”
“不……是个不错的主意。”春野樱先是肯定了她的想法,但很快又有些犹豫道:“但是,以我的了解,佐助君那个人可能不是很喜欢这种形式……说不定顶多接受礼物而已……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啦……”
但是弥生却没有退怯,而是笑道:“那这样好了,办派对的话肯定不能只有我们两人,我再去问问鸣人的建议好了,佐助还有没有什么亲近些的朋友?”
“可以啊,不过佐助君好像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提到鸣人,春野樱肉眼可见轻松了许多,但她又打趣道:“不过一个鸣人就够呛了,如果他们又吵起来就不好了吧,他们不是很对付。”
“那不正好吗?”弥生张开双手比了个大大的圆,笑道:“派对就是要热热闹闹的,对吧?”
说罢,她又原地旋转了一圈,手转了几下,学着电视里的绅士,弯身比了个邀请她共舞一般的礼仪动作,朝她摊开了掌心:“作为小樱中忍考试顺利结束的庆祝,晚点愿意接受我的邀请,一起去吃甜品店里甜点吗?”
“什么呀……”春野樱被她搞趣的一面逗笑了,脸上的愁郁瞬间散去许多。
顿了顿,她终于牵上了她的手:“算了,这次变胖就变胖吧,其实,我也挺喜欢吃甜食的。”
她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到达了医院,可惜的是宇智波佐助还是无法探视。
这并没有阻碍弥生的计划,和小樱按照约定一起去吃完甜品后,次日,仿佛并不害怕生日的主人公缺席一样,弥生行动力飞快,广播站的工作结束后,她就去找鸣人讨论关于宇智波佐助生日的事情了。
她是在村里一处靠近温泉旅馆的后山找到他的,花费了她一番力气,为此,她还特地去找花店老板娘借了自行车。
“鸣人,抱歉打扰你修行了。”在傍晚的夕阳中走近对方,弥生左望望,右望望,发现在这片靠近南贺川支流的树林里只有鸣人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少年浑身滚着脏兮兮的,衣领袖角甚至都开了口,正坐在地上,惊讶地看着她走来:“你竟然知道我在这里。”
“不是说了,我有类似感知的能力吗?”她笑着弯身,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过对我的身体不好,不能常用就是了。”
说罢,她又道:“这里只有鸣人一个人在修行吗?感觉很冷清诶。”
“也没有啦。”金发蓝眼的少年摇着头,仰头来的面上笑容没有一丝阴霾:“有个叫好色仙人的家伙正在指导我修行,但是他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都是伤,修行得很刻苦呀。”这么说的弥生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手帕,凑近他,帮他擦了擦被尘土弄脏的脸颊,他呆了呆,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地上,只是一个劲地眨眼,就像一条只会吐泡泡的鱼一样。
弥生见擦干净后,才起身,将自行车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个打了漂亮蝴蝶结的礼物盒:“这个送给你。”
“什么?”对方的脸色有些空白。
“恭祝鸣人晋升中忍考试的礼物。”她笑道。
他呆愣地眨了一下蓝眼睛:“真的假的?”
“真的。”她只是这样偏头笑道。
他拿着那个小礼盒安静地端详了片刻,才像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又说:“对了,我来这里还是想问你,过些天就是佐助生日了,到时要来参加我办的派对吗?”
“佐助?派对?”他似乎很难将这两个词联系起来,有些郁闷地眯了眯眼:“为什么我要参加那家伙的生日派对呀?”
“真的不愿意来吗?”弥生在他身边坐下,偏头,像是蛊惑他一般,笑着凑近他:“你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朋、朋友?!”似乎被这个词击中,他微微瞪大眼,有些语无伦次:“和那个家伙……那个臭屁的家伙……”
他越来越小的声音最后消失在了温暖的夕阳中,片刻后,他才抬起头来,有些坏心眼地笑出声:“呐呐,既然要办的话,我有个好主意哦,定会让那家伙吓一跳的说!”
看起来是同意了。
弥生笑了起来,安静地听他说自己的建议,说到最后,他又嘀咕道:“真好啊,佐助那家伙到时候有人给他过生日。”
“鸣人也想要吗?”弥生笑道:“说起来,鸣人的生日是十月十来着。”
“诶?你怎么知道?”
“之前在忍者学校帮忙整理档案时看到了。”她说:“不过到时候是秋天了,我应该已经离开木叶回老家了。”
他失望地垂下头,撇了撇嘴,意外的毫不掩饰情绪,但又很快就打起精神问:“说起来,弥生的老家在哪里呀?要是我以后有空的话可以去找你玩。”
这话反倒让她愕然:“真的?”
“真的。”他点了点头。
弥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凑近他。
她说了地名后问他:“听说过吗?”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弥生却不是很意外,只道:“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一个远离人世的世外桃源。”
鸣人问:“若是信鸽寄信的话,能送到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
“但是,那里有很多有灵性的异兽哦。”她高兴地说:“我打听过了,若是鸣人能学会你们忍者所说的通灵术召唤那里的通灵兽的话,也许我们以后就能沟通了。”
闻言,鸣人也惊喜地瞪圆了眼睛:“我正在学这个术诶!你既然这样说的话,那我一定要学会!”
“加油哦,鸣人。”她说:“对不起,若是我也能学会的话,也许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的身体不太好,无法支撑我学这个。”
“那就由我来学嘛!”他大大咧咧地笑道。
她微微一愣,忍不住软下目光来:“谢谢你,鸣人,你是第一个说会来找我的人,我很高兴,除了鸰外,鸣人也是我的第一个人类朋友。”
顿了顿,她又问:“若是有一天,鸣人喜欢的人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鸣人会怎么做呢?”
少年微微困惑地眯起眼:“很远很远是多远?”
“就是很远,可能一辈子都很难见面的那种。”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我就追过去,到她身边去。”
“可是,鸣人想要成为火影不是吗?”她说:“成为火影的话,就得一直呆在村里守护大家不是吗?若是两人就那样一直分隔两地永远无法见面的话,鸣人还会去找她吗?”
“如果真的很喜欢的话,永远无法见面不是很痛苦吗?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吧。”他将双手枕在脑后道:“就像你追着佐助过来一样。”
她一愣,柔软地笑了起来:“鸣人,能被你喜欢的女孩子也很幸运,不是吗?”
他微微红了脸,有些难为情地偏开头,很快又反过来问:“那你呢?你和佐助那家伙怎么样啦?”
“我们的话,还是老样子呀。”她笑道:“怎么突然这么问啊?”
“因为你喜欢佐助,那我也希望佐助能喜欢你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噫?是这样吗?”
“当然啦,而且佐助能喜欢你的话,那说不定我就有更大的机率追到小樱了。”他笑了起来:“还有哦,还有哦,你说你身体不好,老家又很远,如果之后回到老家,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佐助了吧,如果你无法一直来找佐助的话,那就只能佐助去找你了,若是佐助喜欢你的话,也许就会去找你了。”
“是这样吗?”她微微一惊。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他奇怪地问:“难道你不希望佐助去找你吗?”
“我当然希望。”她火急火燎地说。
“所以嘛——”鸣人眨了眨眼,说:“佐助不喜欢你的话,到时候又怎么会去找你呢?”
她猛然愣住了。
那一天傍晚是怎么下山的,弥生已经忘记了。
她只是从鸣人的言语中找到了一个一直以来都被她刻意忽略的矛盾点。
原来她得让宇智波佐助喜欢自己才行。
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
希望他也能喜欢我。
……
第七天,她照常去了趟医院,如往常一样,被医护人员拒之门外了。
夜深人静后,她终于没忍住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在不惊动鸰的情况下安静地前往医院看他。
独自穿过结实的院墙,走过寂静无人的长廊,悄悄地避开巡视的医护人员,她看见宇智波佐助所在的病房诡异地被很戴着面具的忍者包围着。
小心翼翼地绕过他们,努力不惊动任何人,她像幽灵一样穿过墙,在安静的夜色里轻轻踏进了病房。
里边开着晃亮的白炽灯,连接着心跳仪器在寂静的夏夜中滴滴地起伏响动,弥生没有看见自己这些天送来的花,但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任由漆黑的发丝洋淌在雪白的枕上,脸上却盖着呼吸罩,就连那双漂亮又干净的黑眼睛都被雪白的绷带缠绕着,贴着好些连接着机器的线。
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变得单薄又安静,仿佛是白炽灯下一片没有实体的影子,整个人都被那些东西层层叠叠地束缚着。
“佐助……”
“佐助……”
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烫,好像在发烧。
机械滴滴滴地响应着他的心跳。
柔软的长裙迤地,她伏在他的床边,轻轻闭上了眼。
隐约间,掌心里的指尖似乎轻轻动了动。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弥生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
她抬头,看见天空灰败,阴云密布,漫天朦胧的雨水倒悬,像灰蒙蒙的纱雾一样,笼罩下来,也细密地打在了她仰面朝天的脸上。
啊,下雨了。
她恍惚地抬起手,落在掌心里的雨水非常冰冷。
佐助的梦,在下雨。
她收回目光,开始往前走。
眼帘中,一条长长的道路向前延伸,在两旁的斜坡下遍布翠绿的草坡,远方的山脉连绵,在朦胧的雨幕中变成了此起彼伏的色块,眼前的光景灰败而黯淡。
随着不断地往前走,她很快就在草坡下看见了一片大湖,在那里,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少年正坐在桥头上。
弥生笑了起来,安静地从斜坡上走下去。
空气中有雪白的披纱在飘,倒映着天空的湖水灰蒙蒙的,细密的雨珠打在平静的水面上,晃开一圈又一圈涟漪,也倒映出对方形只影单的人影来。
梦境的主人独自坐在桥头上晃了晃腿,那张属于自己的脸虚虚地浮在湖面上,但是,其中突然有雪白的飘纱闯入眼帘来。
就像雨幕里突然飞来的、一只轻盈的蝴蝶,坐在桥头上的人下意识追寻着那样的色彩抬起头,就见灰败阴郁的雨幕中,有雪白的长裙和飘纱在摇曳,偌人的风吹来,纷扰的白纱迷乱了他的眼。
“佐助。”
细密稠长的发丝从肩膀上倾泻而下,立在他身边的人微微弯下纤细的身形,偏头朝他晃开了一个柔软的笑:“在下雨哦,你不觉得冷吗?”
无形的日光落入眼睑,漆黑的瞳孔微微颤动。
雨水滴滴答答地落,打碎了湖面上倒映的影子。
冰凉的风经过了他的袖口,细碎的额发摩挲着他尚且青涩的眉眼,被雨淋湿的少年仿佛已经忘却了寒冷一样,微微怔忡,那张瓷实的脸庞爬满了一种呆滞的空白。
片刻后,他才发出干涩的声音来:“……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笑。
他在她的沉默中就像在某一刻突然被惊醒了一样,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真烦人啊你。”
他这样说,却慢半拍地垂下眼睫,某种苍白倦颓的色彩在他的面上形成了疏离冷清的神态,那副纤瘦的身躯里仿佛有悲异的枝桠在生长:“……为什么连在这里都要阴魂不散地出现?”
“不是说了会来找你吗?”她却只是这么笑道:“因为佐助还没回来见我,我等不及了,就先来找你了。”
“讨厌吗?”她问。
“讨厌看见我吗?”
闻言,他轻轻别开了头,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回答。
弥生也没有追问,而是笑道:“在下雨哦,不找个地方躲雨吗?”
“会生病的。”
说罢,她将身上的飘纱扯下来罩在他头上。
细密的雨水骤疏,他的目光试探性地抬起、飘来,漆黑的眼睫颤动时,见她抬着纱幔,在雨幕中低头垂眼,轻轻看向他这个被她罩于纱幔中的人。
她轻轻牵起了他的手。
很烫。
但是她的手很冷。
他像被冻到一样,下意识想要挣开,但是顿了顿,又反倒轻轻握紧了。
她说:“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停,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雨吧。”
“不要。”不知道为什么,他冷漠地拒绝了。
弥生也没有恼,而是道:“可是,我觉得有些冷诶,你能带我去躲躲吗?”
闻言,他才轻轻地缓了神色。
漆黑的发丝从他的脸颊滑落,他终于站了起来。
夏季的午后,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弥生起初是牵着他跑的,但是,雨太大了,她很快就被打得飘摇起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有避雨的地方,最后,是身后的人牵着她往前跑的。
他们一起穿过漫长的小道,从没有遮蔽的天地间撞进夏风里,跨越飘荡的大雨,跑上长长的石阶和直道,灰败而黯淡的雨幕中,水汽氤氲,少年牵着她奔跑的身影好似与远处延绵的山景水墨连成一片。
她觉得自己也拥有了奔跑的力量。
宇智波佐助牵着她走上一处破旧的门檐下躲雨时,双方都**的。
老旧的屋瓦上垂落珠帘般的雨水,冰凉的冷意化作细密的褶皱顺着衣物划落,很快濡湿了门槛。
门扉外是斜倾的雨,他们皆是一身潮意。
但少年好像一无所觉,就站在那,有细碎的雨丝飘进来,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空茫茫的瞳孔望着落雷时不时划过的天际,缄默地等待雨停。
一道苍蓝的雷电割裂苍穹,骤闪的光亮中,身边的少年像是被那光刺激到了眼球一样,轻颤了两下眼睫。
他突然问:“你还好吗?”
弥生摇了摇头,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反过来笑着问他:“佐助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发烧了吗?”
他一愣,一丝茫然从脸上划过,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里淡淡的神情,低垂着眼睛没有回答。
阴灰的天被远方的惊雷照亮,在湿漉漉的雨幕里,破旧的门扉散发着一种腐朽的霉意,其中,有好几道刺眼明黄的警戒线横陈在门上,昭示着身后之地不可踏入。
但是,弥生说:“你发烧了,我们进去里面休息好吗?”
他没有回答。
就像冬天的落雪缀满枯枝一样,一种冰冷的、无法消融的死寂。
弥生却轻轻挨近他。
小心翼翼地抱住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趋近滚烫的火光,她用上一种哀怜的、蛊惑似的笑意说:“你不冷吗?佐助。”
伴随着这样的话,少年人望过来的眼睛里似乎有某种未成形的黑暗一起淹了过来。
但是,犹如纱雾撩拨着枯枝上摇摇欲坠的白雪一样,她没有任何退怯,笑意反倒随着弯起的嘴角晃了晃,某种无法抗拒的日光生长在她的眼睛里:“你在发烧,你身上很烫,但是我知道,你其实很冷,对吧。”
对此,他没有说话。
但是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相反,他的面上后知后觉地呈现出一种病态般的动摇,就像突然才感觉到冷意一样,变得无法忍受地难捱起来。
偏巧弥生还在笑:“你允许我进去吗?”
“你愿意让我进去吗?”
他还是沉默。
沉默了好久好久。
久到雨好像永远也不会停。
但是,她又说:“不要害怕,佐助。”
“我不会逃跑的。”
“就算大家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也绝对不会逃跑的。”
就此,枯枝好像终于轻轻摇曳起来。
最终,上边的白雪坠落,在飘荡的风中化作了簌簌的薄雾,与她身上的长裙飘纱重叠在一起。
他发出了一种闷闷的、好像自暴自弃般的鼻音:“……嗯。”
她柔软欢喜地笑了起来,抬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些明黄的警戒线。
在这一刻,她好像才终于得以触碰到这个少年真正的生命,是那么纤细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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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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