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屋内多了新东西。
离开家的时候花瓶里还插着不知名的野花,回来后野花已经被换成了桔梗,书柜添加了一整册在女子间传的热火朝天的画本,衣橱里面挂着一件又一件绘着金丝边的漂亮和服……
阿篱取下那几束桔梗花,花瓣上还凝结着清晨的露珠,显然是刚摘下不久就送来的。
再假装没有发现来人未免也太失礼了。阿篱不知道他几点来的,又是几点走的,每当她从田里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千手扉间的踪影。
一开始她还会把茶热一热,可是一热再热也不见人影,她才知道扉间在避着她。
为什么要避着她?因为拒绝了她的告白吗?那不是情有可原的吗。
阿篱下定决心要抓到千手扉间一次,她不是守株待兔的农夫,有些事情需要她主动一些。
数天后的一个黄昏里,彼时天色已暗,行走有些困难。
她刚从一名患者家里出来,想在天黑前到家的捷径只有穿过那座神秘富饶的森林。如果是前段时间,她只会打着油灯一步一步慢慢行走,要不济就在患者家中小憩一夜。
但是今天——
阿篱将手朝自己后背摸去,大概在两个肩胛骨之间存在着一串复杂的符号。指腹摸不出纹路,她只在河水净身时,借着扭曲的水面才看了个模糊的样子。
如果千手扉间在她身边守候的话,那她也不介意冒一次险逼他出来。
林中不知名的鸟儿在夜色中盘旋,咕叽咕叽诡异的啼叫自始至终在她身边环绕,丛林中隐藏着无数只蓄势待发的红色眼睛。
但阿篱依旧维持着那副闲庭漫步的姿态,晃着竹篓,慢悠悠的走着。路边遇到些稀有的草药,甚至还会蹲下驻足采摘,将毫无防备的后背整个暴露出来。
哪怕她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她全身写满弱小毫无攻击力,从她踏进森林的那一刻,没有一头野兽选择攻击她。
阿篱用比白天还要短的时间走出了这片森林,毫发无伤。这下她可以百分百笃定千手扉间绝对就在附近。
她回到家草草解决了晚饭,点起桌面的燃油灯,借着烛光记录着今天的开支与收入,再去门口将之前采集到的草药一一分拣,等做完所有事情后,先前点起的蜡烛已经燃尽。
她又燃起一根蜡烛,摇曳的烛火将她的身形拉出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墙面。
窗户敞开,凉意从外头源源不断挤入这间小屋子。
“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阿篱突然开口。
没人回应。屋内安谧的只剩下她一人的呼吸。
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阿篱也不着急,她舒服在椅子找了个位置,后脑勺搭在靠背的地方。时间悄悄过去,月光倾泻下来,困意席卷而来,她闭上眼休憩。
刚阖上眼,在阿篱的身后,那扇只照出阿篱影子的纸扇门悄悄叠上另一人的身形,比阿篱高,比阿篱壮,轻松的覆盖住她纤细的影子。
悄无声息地,在敞开的窗台那里,挂下一个人——黑色背心,紧身作战服,盘虬接错的肌肉,银色的头发,此人不是千手扉间还是谁。
千手扉间倒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他若真不想出现,只会从头到尾都不会让阿篱发现丝毫踪迹。他翻进屋里,在阿篱准备的另一张椅子坐下。
阿篱迟迟没睁眼,呼吸却在他进屋的那一刻乱了节奏。扉间知道她没睡着:“已经寅时了,我不来就不睡?"
阿篱听到久违的熟悉的嗓音,心脏涌出无边的喜悦,这股喜悦强行压下了倦意,她露出笑容:“觉是要睡的,你若今夜迟迟不来,我就明日在等。日子那么长,我总会等到你的。”
千手扉间胳膊肘杵在桌面,撑起下巴,打量着这久未谋面的青梅。虽然他之前有意无意保持距离见过阿篱,但从没有今天看的仔细——
变瘦也变黑了,指腹多了茧,肌肉也变得结实,胆子也大了,竟敢孤身夜闯森林。
她成长了很多。
“为什么要等我?”
阿篱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来?”
“不是你唤我来吗。”千手扉间理直气壮的,仿佛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全是因为阿篱在呼唤他。
“你是我的契约兽?我唤你,你就随叫随到?”
阿篱还想更放肆一些,说的起劲,正对上扉间平静的眼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太过恃宠而骄,都敢对着这尊大佛开玩笑。她连忙止住话头,给扉间沏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先前滚烫的茶到现在温度恰好入嘴,一切都是这么适宜。
“先前你都没来,浪费我好些上等茶叶。”她的声音带点责怪,“若是你早些来,你还能尝点新鲜的。”
千手扉间没有因为阿篱把他与契约兽相谈并论而生气。
他接过被推过来的茶盏,浅浅抿了几口。关于茶,他知道的还没有阿篱来得多。
他不喜欢茶,比起茶,他更倾向于酒。虽然两者都不是很喜欢,但是酒精会比茶水更有存在感,从喉咙一路辣进胃里,畅快的告诉他,他还活着。
他们更喜欢讨论在战场上斩落了几个人头,用什么姿势用什么忍术才能杀更多的宇智波。
战争结束前的他们根本没有闲情去细品生活的雅致。所以他品不出这碗茶水的好赖,最多只能尝出入口苦苦的,说实话还不如白水。
但看到阿篱眼神亮亮的,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浅点几句,他也不好驳了兴致,只好干硬来一句:“不错。”
阿篱手头的上等茶饼其实也不多。几乎全是村民跋山涉水从外头的村落中购来再赠与她的,村民感谢她的无私奉献,她也记着村民的分享,久而久之家里头囤的东西越来越多,比来时的行囊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千手扉间的鼎力相助。
阿篱感激千手扉间,若不是有他,她早就死在了多年前的兽口之下,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那些东西还喜欢吗。”
阿篱正在擦桌上飞溅出来的水痕,听到扉间的话,她停下动作疑惑的歪过脑袋:“你指的是哪些?”
随后阿篱右手成拳砸在左手手心,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你是指每天出现在我们家不知道谁送来的鲜花和小吃吗。”
“原来是你送的。我还以为是有狂热粉丝追求我呢,每天送的人不知鬼不觉的,连一面都没见到。”阿篱掩嘴笑起来,“扉间,你是在害羞见到我吗。”
在千手扉间变得局促前,或许扉间根本不觉得这句话会让他局促。他坦然的似乎阿篱说的事情与他无关。
“早上来得早,你还未出门,怕多有叨唠。”
“怕打扰我不能换个时间来吗?”
“我族中有事,白日需返村监工。”
“骗子,你说过会来找我的。”
“我若食言,现在又是谁在你面前。”
……
千手扉间并未允诺她何时会来,多久再来。是她擅自觉得扉间不会把她一人留在此地。她多情的觉得自己会是例外,会是扉间心中的一根刺。她以为战争结束后就能见到扉间,于是一等再等。
等到秋天卷走落叶,枯树又逢春。她再也无法等下去了。
装成不知情的无辜人,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的心思,在她不出招前绝不泄露丝毫情绪。千手扉间太谨慎了。之前她会尊重扉间,谅解扉间的犹豫,但她现在并不想这样做。
“我会误会你的意思吗,扉间。”
阿篱步步趋近,几步绕到了扉间跟前。
千手扉间的瞳孔是暗红色的,他平日总是摆着一副冷冰冰的面庞不苟言笑,那对猩红的眸子更像是冷血动物的视线,盯着猎物的一举一动,提防着四周的异变。
但这种视线从未投在过阿篱身上,面对阿篱的时候,他的眼神总是藏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每当阿篱想要仔细研究藏在红色深处的感情时,千手扉间总会先一步挪开视线,不让阿篱探究到分毫。
阿篱弯下腰,按住扉间的肩膀。靠的近了,千手扉间不自在的想要别过脑袋,阿篱眼疾手快托住他的脸庞,先发制人:“送我的那些和服,是我猜的意思吗。”
千手扉间喉结滚了滚,想要否认。
阿篱将食指贴上千手扉间的嘴,示意扉间听她说:“我喜欢鲜花,喜欢你送的和服,我喜欢它们,也喜欢将它们送给我的你。”
“战争已经结束了,和平的桥梁已经横跨在忍界里,扉间,你不必再顾虑从前的种种,现在只有我和你。我会努力跟上你,我不会再成为你的累赘,所以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阿篱凑得很近,几缕长发从肩膀滑落,遮住了阿篱半张侧脸,垂在他的眼前,有些碍眼。他伸手将那几撮秀发撩到阿篱耳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违背了理智在回应阿篱。
——“和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视线突然陷入黑暗,气息交融,只能嗅到香甜的腻味,也许是阿篱身上沐浴过的香味,也许是他新摘的鲜花的余香。他任由阿篱遮住他的眼睛。
属于阿篱的气息逐渐靠近,直到嘴唇被贴上另一抹柔软,直到阿篱腰肢被他掐住,扉间总算尝到了茶水后劲的甘甜。
她的茶叶确实不错,等下带一饼回去。扉间想。
……
自那夜之后。千手扉间照样在清晨会来给阿篱换花束,只是换完花束后仍然从窗台翻进屋内,脱掉外衣躺在阿篱身边,将阿篱搂进怀里。
战争结束后,千手扉间空有一身绝世武功无处施展,在帮助木叶盖房子方面他确实是一筹莫展,因此除了研究新忍术打发时间外,千手扉间最乐此不疲的是从木叶使用飞雷神一路闪到阿篱被窝里。
但是木叶发展初期急需用人,他的大哥又分身乏术,碍于柱间有把木叶的权利分给邪恶的宇智波的前例,他不得不时刻督促自己愚蠢的大哥,故而待在阿篱这里的时间只剩下一日三餐。
于是就出现了千手柱间发现弟弟总会在饭点的时候找不到人影这一幕。木叶老大摸索着下巴,露出犀利的眼神,他觉得此事有蹊跷。
想要隐藏气息尾随千手扉间不难,他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在自己弟弟神不知鬼不觉又消失在木叶村口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
他是想来着'捉奸在房'的,可是他来的时候扉间却又不在。
阿篱刚煮好饭,举着饭勺打算给自己盛饭,随着千手柱间那副大嗓门响起,门哗啦被打开:“扉间,一天到晚见不到你人,是不是躲在这里研究你那堆不可见人的禁术,我都说了你那些术不可以……”
千手柱间话音戛然而止,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他闯入的地方只是普通人家的住宅。屋子充满少女气息,朝阳的窗台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喊不出名字来的花朵,不止是窗台,餐桌,床头,到处都是鲜艳的花。甚至墙上还挂着由花朵编织而成的各式各样的漂亮花环。
而屋子里只有阿篱一个人。
千手柱间挠着头说着抱歉抱歉找错门了,边把门关上。没过三秒门又被推开一条缝,他探出半个头来,整张脸写满了疑惑:"这位姑娘问一下啊,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人家吗?好奇怪啊,这附近充满了扉间的味道,但是怎么可能……"
千手柱间后面的声音越发轻声,近乎是自言自语的程度。他甚至不敢把心头的猜测说出口。
他的木头弟弟怎么会在村口附近干金屋藏娇这种事情啊!是他的弟弟啊!是他眼里只有杀光邪恶的宇智波的老干部弟弟啊!
千手柱间在门口百感交集的同时,阿篱在短暂惊讶后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黑色长发,和扉间有三分相似的五官,认识扉间,这些信息无一不透露着来人就是千手扉间的手足同胞——千手柱间。
阿篱惊讶这位大人物今天居然会光临寒舍。她知道扉间有一个哥哥,但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会如此突然,她略感局促,只好招呼道:"扉间过会就来了,您吃过饭了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是否方便和我们一起进食。"
亲密的称呼他的弟弟为‘扉间’,这个女人断然不简单。
千手柱间还不等继续深思,继而就被阿篱端上桌的菜肴勾走了全部思虑。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
他双手合十,对着阿篱说了些感谢的话,随后大快朵颐起来。
阿篱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的。以至于当柱间端着阿篱饭量两倍高的米饭猛炫时,千手扉间来了都没有察觉到。
千手扉间猛的揪住千手柱间的后领口。前襟立马上提勒住了千手柱间的喉咙,米饭呛进后者气管里差点送走这位当代火影。
“大哥。你为·什·么·在这里?你跟踪我?”扉间的声音阴恻恻的,“你的工作呢?巡逻呢?新生的审批呢?”
劈头盖脸的一堆问题似乎要比那颗米饭还要致命,柱间的脸随着着扉间的追问变得一层比一层白。他猛锤胸口,强烈咳嗽后才平缓呼吸。千手柱间讪讪举手道。
"弟弟啊,我要是说我只是想过来吃顿午饭的话,你信吗。"
扉间注意到桌上摆了三叠空碗,阿篱还端着饭缸准备再给大哥添饭,他额头的青筋冒了又冒。
阿篱见他脸黑的比灶台还要黑,以为扉间是在担心他中午会饿肚子,连忙宽慰:“扉间你的份还有,我今天烧了很多。”
千手扉间环抱双手,黑着脸瞪着自家大哥憨憨在笑,气不打一出来,他对着阿篱说:"这个家伙冒犯前来一定唐突了你,下次碰到这个家伙,你直接拿扫帚把他赶出去就好,不用留饭。"
阿篱连忙摆手表示不在意,说不嫌弃她的菜寒酸就满足了。
千手柱间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先前的猜测又冒了出来,他惊恐的看着阿篱对扉间喊:"弟弟啊,这是你的相好吗?"
听到柱间直言直语的话,阿篱的笑容都僵了一瞬,她的脸立刻上涌一股热气。她悄悄瞄眼扉间,又感到羞涩立马低下头来。
扉间一个眼刀又下来,柱间立马缩起脖子不敢再多言,埋头悻悻苦吃。
千手柱间原先以为扉间天天往郊外跑是为了研究他那堆上不了台面的禁术,如果早知道他是在千里相会小姑娘,他也就不混这趟水了。
唉,父母走的早。他是又当爹又当妈,这个弟弟真不给他省心。早有苗头了也不说,若是替他弟弟定了这桩喜事也算了去阿爹阿娘一桩心事。
想到这儿,千手柱间又挺直了腰板,放下碗筷,摆出长辈的谱子来,郑重其事的对千手扉间说:“扉间啊,不是我说你,你早过及笄之年,也已是成家的年纪了,怎么不带这位……”他转头问阿篱,“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家父母呢,挑个良辰吉日我们把事情聊一下。”
“回大哥,我叫阿篱,家中只有我一个。”
千手柱间皱起眉,他站起身把扉间拉到一边,确保阿篱听不到后,才小声和扉间嘀咕:“这位阿篱姑娘是个好女孩,做的饭也很不错,这么久都不带她来见我,你该不会是想玩弄她感情吧。”
“……没有,我不是,你听我说。”千手扉间否认三连,不承认自己是坏男人,“她不愿意搬木叶来,说在这里待习惯了,不想适应新环境,所以我想等时机成熟了再带她来见你。”
柱间还有点半信半疑:“你不能因为人家家里就一个人欺负她啊?”
“大哥,我真不是这样的人!”
俩兄弟背着阿篱在角落窃窃私语,一会柱间的声音急转直下,一会又见扉间转身欲走人被柱间拉回,聊得很激烈的样子。
阿篱钻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蛋,打算再添上几个菜。之前只准备了两人份的餐,现在多了一个哥哥可能不够吃。她刚搅开蛋液,千手扉间就掀开帘子挤了进来。
“不用添菜了,大哥他回去了。”
阿篱动作顿住,疑惑的问:“不是你赶走的吧。”刚才柱间还想着续饭接着吃呢。
千手扉间面不改色从背后环住阿篱,下巴轻轻顶在阿篱的头顶:“他是偷溜出来的,还有一堆公务等着他,在外面待不了太久,吃点东西凑合就行了。你去吃饭吧这里我来收拾。”
阿篱顺从的把手里的器具往边上一推,也懒得思索扉间所说理由的真实性。千手柱间的到来太过突然,她甚至没有做好丝毫准备。
扉间的手还紧紧箍在她腰间,她也不催,象征拍拍搭在她肚上的手背,然后得到一个更加用力的拥抱。
扉间嘴上应着,肢体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动静,他问:“你想去木叶看看吗?”
前段时间木叶还在建设当中,推平山谷,就地取材,空有一副木头框子。数月过去,现已有个雏形。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率先搬了进去,相安无事渡过了一段时间,随后周遭观望的小家族们也挪至其中,一时间互帮互助,其乐融融。木叶真如过去描绘的蓝图那般美好。
阿篱所待的村子有部分村民选择朝木叶边缘迁移。
村里只剩下老无所依的年迈人,阿篱担心他们无法照顾自己,最终会在老破小的房子里孤独死,思虑过后还是决定在这里多住一会,能帮一个是一个。
前往木叶需要继续翻过那片令人闻风丧胆的森林。森林附近有条河川,村里没有人知道这条河的名字,也无人在意这件事情。
河边生长着一连串的柳树,偶尔枝条会停息几只飞鸟,圆鼓鼓的身子会将柔韧的枝条压向河面,柳叶浸满了甘甜的河水,等飞鸟一走,柳叶弹起的瞬间就溅起几颗圆润的水珠。
千手扉间不动声色的挡下那几颗水珠,捏了捏藏在自己宽大袖口下的阿篱的手,问道:“还能走吗?”
不过才走出几里地,阿篱早就练成了气不喘面不红的体力,这多亏了之前每天都要给阿嬷翻身干农活的日子。
千手扉间的顾虑是多余的,这令她又想起来之前千手扉间带她逃出桃源乡的时候,和现在几乎相似的情景。
他也是逐步关怀她,生怕她冻着累着,嘴上却又丝毫不饶人,逼着她尽快独立。他总是先自己一步考虑着未来的事情。
“如果你能一直牵着我的话,也不是不能走。”阿篱笑着回道。
嘻嘻,写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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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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