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一年一度的忍者学校入学式开始了。
已经退休了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站在台上,字正腔圆地宣讲着他那二十年没变过的主题“木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这位老人家退休后的主要活动,除了练字,就是参加各种仪式。这个主题说得直白点,就是号召小树苗们将来勇于把自己当柴火烧,好让村子的“火之意志”永不熄灭。
至于烧得值不值当,烧完了灰烬往哪儿飘,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反正没人能说得清。
演讲冗长又无聊,落华听得眼皮直打架。她开始东张西望,不停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找到啦!她突然眼睛一亮。
鼬安静地站在后排,身边是依旧板着脸的富岳叔叔和穿着孕妇装,笑容温婉的美琴阿姨。
“早啊,鼬君!”落华的声音穿透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像风铃一样清脆好听。
他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的她,已经是新任四代火影的掌上明珠,四代目夫妇对她疼爱有加。台下,两人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画面无比温馨。
只是一个忍者学校的入学式而已,两代火影竟然罕见地同时出席,这样的“豪华阵容”,还是在新生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当然,也引来了一些不怀好意的议论。
表面上,家长们自然堆起笑脸,围着四代大人寒暄,夸赞落华小姐如何聪慧可爱。
然而,当水门夫妇离开学校,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却越发清晰。
“看,穿白衣服的那个,就是星影家的孤女。”
“啧,命真好,能被四代目大人收养……”
“可不是嘛,一下子就从外族孤儿变成火影家的小姐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羡慕不来……”
“听说她父母死得特别惨,眼睛都被……”
战争已经结束,和平年代的人总是健忘的。
人们谈论着她的幸福,却没人记得她的父母族人如何血洒战场,最后变成了慰灵碑上几道冰冷的刻痕。
死人的贡献是勋章,活人的际遇是谈资,这大概就是忍界的某种辩证法吧。
落华穿过走廊时,议论声戛然而止。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怜悯,有嫉妒,也有纯粹看热闹的打量。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挺直脊背,若无其事地走向教室。
这些目光和议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教室里的气氛有点古怪。
宇智波鼬已经坐在了座位上,他旁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一群小女生挤在教室门口和过道,脸蛋红扑扑的,眼神在鼬和他旁边的空座位之间来回流连。
她们这个年纪,对“喜欢”的理解大概还停留在“他长得真好看”和“他好厉害”的层面。鼬集这两者于一身,外加“族长长子”的身份,自然成了大家目光的焦点。
大家都想靠近这个天才美少年,但谁也不敢第一个坐在他身边,成为众矢之的。
“咦?你们都堵在门口做什么?玩木头人吗?”落华推门进来,看着这诡异的场景,满眼都写着“你们人类真奇怪”。
随后,她想都没想,径直走向了他旁边的那个位置。
教室里又是一阵骚动。嗯,习惯了就好,权当背景音了。
鼬抬头看了她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沉静无波,看不出情绪。
“可以吗?”她象征性地问一句,但显然没打算征求他意见。
“请便。”依然是最简单的音节组合。
“怎么还不坐下?难道等着老师给你们排座位?”一个夹着课本,头发有些蓬乱的男人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堵在门口的新生像退潮一样,向各个方向散去。
老师开始自我介绍,他叫森川,刚刚晋升为中忍。说到中忍,他显然有些洋洋得意,腰板都挺直了几分。在木叶,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只是下忍,中忍意味着他已经取得了小队长级的实力。
不巧的是,他的讲课水平显然和他的自信成反比。
没过半小时,鼬就听到了身旁的人“咚”的一声倒在课桌上的声音。
低年级学生的课程是最基础的查克拉提炼理论,这对于早已在家族系统训练下熟练掌握的两人而言,实在是过于简单。
鼬虽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专注,目光看似落在课本上,思维却早已飘远,思考着“村子和家族”、“存在于意义”、“战争与和平”之类的忍界终极哲学问题。
至于落华,她看起来睡得很香,柔顺的黑发在桌面散开,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显得睡颜格外恬静……如果忽略她头顶和课本上那几个醒目的白色粉笔头的话。
“星!影!落!华!”老师忍无可忍地提高了音量。又一个粉笔头带着风声,“啪”地砸在她旁边的桌面上,碎成几截。
落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脸上还带着睡痕,眼神懵懂地看着老师,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副无辜的样子让老师一肚子火发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叹气:“认真听讲!”
“是,老师。”落华乖巧地应了一声,坐直身体,努力睁大眼睛。
然而,不到十分钟,她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快贴到桌面上的时候,又突然抬起来,小鸡啄米一样。
一连几天,落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粉笔头自然也是越吃越多,有几次粉笔头的“流弹”还波及到了旁边的鼬。
对其他人类的行为多样性,鼬本身不太感兴趣,但对于身边这个人……
他想起止水桑已经关照了八百遍,请他一定要多看顾自家那个总是肆意妄为的闯祸精妹妹,千万不要让老师告到火影楼。
于是,在一个课间,鼬决定履行这个有点棘手的“看顾”职责。
他盯着身旁睡得人事不省的同桌,观察了几秒。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手臂,没反应。又戳了戳肩膀,还是没反应。他加大了点力度,拍了拍她。对方只是不耐烦地咂咂嘴,把脸扭向另一边继续睡,一侧脸颊上已经睡出了一片红印子。
“落华,你是不是生病了?”他斟酌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比较委婉的措辞。
“没……没病”,身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含混得像含了一颗糖,“……就是,晚上加练新的忍术过头了……白天嘛,困得灵魂出窍……”
“你这样,会被森川老师告到四代目大人和止水桑那里。”鼬语气平淡地提醒了她。
“我知道呀。”落华甩了甩睡得发麻的手臂,慢慢支起上半身,稍微恢复了一下精神,开始阐述她的大道理,“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现在的课程对我没有意义。我需要的是更高阶、更实用的训练,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重复基础。这叫‘非暴力不合作’,也是一种表达诉求的方式啦。”
“……”虽然知道这个人思维有多跳脱,但她理直气壮的“歪理邪说”还是让鼬这样的模范生短暂怔了一下。
她看着鼬:“你呢,不觉得无聊吗?你明明懂得比我更多。”
鼬沉默片刻,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父亲很忙,会给他添麻烦。”
这就是两个人的不同之处:一个用叛逆表达不满,一个用沉默消化无聊。
落华在课堂上公然睡觉的事情,以及她那份“课程太低级”的宣言,果然很快传到了止水耳朵里。放学后,鼬看到止水正站在学校门口的树下,手指不轻不重地敲着妹妹的脑袋,努力板着脸训斥,试图维持兄长的威严。落华则嬉皮笑脸地左躲右闪,嘴里振振有词地狡辩,歪理一套接一套。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止水语气里满是无奈,他转头看向路过鼬:“你呢?也觉得课程太简单了?”
鼬坦诚地点头:“止水桑,确实如此。”
止水叹了口气,站直身体,无奈中又带着点认命:“好吧,天才儿童的烦恼我懂了。”他拍了拍手,脸上重新挂起那招牌式的、令人安心的笑容,“这样,以后放学后和休息日,我来给你们加练,保证比学校的有趣,也比你们自己瞎琢磨效率高。怎么样?”
“太好啦,谢谢哥哥!”落华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扑过去一把搂住哥哥的脖子。
“非常感谢,止水桑。” 鼬也礼貌道谢。
落华注意到他的嘴角极为轻微地弯了一下,细微的弧度映在她眼里,比漫天流光还要动人。这已经是他能流露出的最大程度的开心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虽然被哥哥敲得不轻,但心里却十分满意。
这一场“非暴力不合作”的闹剧,也算是一举两得。至少,旁边这个习惯把一切闷在心里的家伙,也可以从无聊课程中一起解脱了。
“不过!”止水竖起一根手指,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平时在学校上课,该‘演’还是要‘演’。鼬,我相信你的演技。落华酱,”他看向妹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她刚才被敲的地方,“你的演技还得再精进点,至少别让粉笔头砸得太频繁!给老师留点面子,给火影大人留点体面,懂?”
“知道啦,欧尼酱!”
鼬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前一秒还在挨训的少女,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止水桑身上,笑得没心没肺,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她身上,看起来暖洋洋的。
嗯,这……大概也是一种天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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