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我中午回到教室的路上，听到走廊里有两个女生在窃窃私语，“好像下午有摸底考试呢。”
“什么什么？！”我见势赶紧插进话题，蘑菇头的女生看上去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的脸一下子就烧红了，然后扭过头去，结结巴巴道：“是……下午要检查暑假的预习情况。”
另一个女生拉起她的手：“别理他，雏田，我们走。”
喂……我又一次被晾在了原地，她们二人走进了隔壁八班的教室。我只能沮丧地回到自己教室的座位上，刚坐下没两分钟，只见卡卡西抱着一叠试卷走了进来，笑眯眯道：“大家把桌上的东西收一收，一会要做个小测验。”
底下有轻微的嘘声。大概是因为开学一周，大部分同学稍微熟络了些，教室里也不总是安静地没活气——当然，我右边这个假正经除外。佐助的文具很整齐，连涂卡笔上的橡皮也白得像新的。
“因为时间紧张，来不及像月考一样把座位表排出来。”卡卡西一边分发试卷，一边解释道，“所以这次考试就看大家的自觉了。”说完，他微微低下头，目光似乎落在了教室的方方面面，“不过，如果被我发现作弊的话，学生手册里的处分标准大家应该都清楚的吧？”
我没来由地咽了口唾沫，又悄悄环顾了四周。
哼，本小爷才没考虑过要作弊呢！作弊那是油嘴滑舌的讨厌鬼才会做的事，我肯定不在范围内。
“哗啦——”先传到我眼前的是数学卷，然后又收到了一张只有两行字的“白纸”。本着努力面对，乐观面对的良好品行，我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把试卷翻到最后一面。”卡卡西在讲台上宣布，“选做题只要写第一道就好了，第二道是强化班的考题——提前写完的同学也可以做做，但是不算分。”
“这哪里算是小测验啊……”我小声自言自语，“分明就是正经试卷啊我说。”
当然，回应是不可能有回应的，在铃声响起以后，周围响起了笔尖和试卷摩擦的沙沙声，还有落在光滑桌面上的哒哒声。
这样密集又毫无停顿的声音听得我心烦意乱。怎么可能？？这些我连看都看不懂的选择题，怎么可能有人刚一打铃就能落笔写下答案啊？？
没关系，放松放松！我在心里默念，虽然我不是那种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天才，但也不至于一点都写不出来！总有我会的题目……
……个屁！
自从进入H高以来，我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现在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张试卷和初中以前的知识唯一有关的恐怕只有加减乘除吧！别说∩∪的符号了，我连中文的“集合”两个字都不知道定义！往后翻没有这些字的题目，“数列”虽然字面意思上不难理解，但落到具体题目上，我除了把它们一个个算出来，然后硬加还有什么办法？？
这让我很快想到了小学和初中的应用题，没有过程只有答案的答题方式似乎只能得到一点点可怜的分数……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能得一点分数总比一点分都没有的好……于是我硬着头皮在草稿纸上开始演算。
第一种情况，第二种情况，第三种情况……我刚算到第三十种，讲台上的提醒的声音响起：“还有十五分钟就收卷了，没来及把答案誊抄的同学注意一下时间。”
不是？怎么这就要收卷了？？我还一道题都没写上去呢！
大不了蒙好了！！我就不信选择题我还能一道都没蒙对！
不过就是ABCD罢了，我抛骰子还不行吗？遇事不决就选C，前面有两个答案，后面有一个答案，正确率就是高！
噼噼啪啪一顿乱填以后，我的目光再次落到刚刚算了一半的大题上，第三问是没机会了，至少把第一问的答案写上去……嘶，想不出过程，那就！把草稿全誊抄一遍！然后——
“叮叮——”还没等我想出然后怎么办，收卷的铃声响起，我手里的笔也是和我对着干，不等我把绞尽脑汁能填上去的东西填完，就直接断墨了。我对着那歪七扭八的卷面，眼睁睁看着身后的高个子一把抓过我的试卷。
完了……完了……完了……我不愿面对现实地抱住脑袋，这回全完了……
我不死心地往佐助那边瞥。哼！我就不信，他能把这种卷子全答完！！
还没等我开口，卡卡西已经理清了试卷，清了清嗓子道：“现在有十分钟休息时间，要去洗手间的过去，今天时间有点紧张了，十分钟以后我不等人齐就直接发英语试卷了。”
“什么？？还要考？？”我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可以直接去世了。
“只是小测验而已。”卡卡西笑眯眯地看着我，“这次考试的分数不会记入你们的学籍档案的。”
啊？不是？难道有些考试的成绩还会记入学籍档案？？？
现实就像是，卡卡西给了我两个选择，或者被狮子分尸，或者被老虎吃掉；最后还贴心地问我考不考虑被狼咬死。问题是……问题是我他妈想活啊啊啊啊啊！！！
“现在，可以去出去了。”
反正再呆在教室里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也不管自己是紧张地完全不想尿尿，还是纯属今天没喝一口水的原因，溜去洗手间。
……人满为患。
不仅人满为患，而且大家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考题。
“不可能！第四题我演算了八遍，绝对选B！”
“开什么玩笑！我就没写到一道选C的题！”
“我收的卷子，我能不知道？12题没开根号的都是掉进陷阱了！”
“你是不是没把第一百零一条排除掉？题目里我记得有个小括号的。”
……
我不想听！我连一个字都不想听了！！他们讨论的内容不仅感觉和我做的不是一张卷子，而且……一想到大家都看得懂题目，还能说出演算过程，只有我看不懂，我就觉得原本沉重的心脏可以直接入土了。
但上天似乎不允许我逃避。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我故意留到最后一个，打开水龙头听哗啦啦的水声激打在瓷白的洗手池里，好像我的灵魂也被任性地涤荡。
“你不走吗？”我扭头的时候看到佐助正靠在门边上，他竟然没有走，“还有一分钟就要打铃了。”
“知道了！”不知为何，我对这样波澜不惊的语气感到不爽，以至于我走过去的时候故意重重地撞他的肩膀——这没什么，我试图说服自己，就像和我任何一个好哥们打招呼那样稀松平常。
不知为何，这样的举动似乎把他惹毛了，佐助没有放我就这么离开，他顺手攥住了我的衣领：“只是考试而已，别告诉我你怕了，”他挑衅地扬起眉毛，“胆小鬼。”
之前用力被拍到脸上的水，此刻顺着我的发丝滴滴嗒嗒地流淌下来，蔓延过鼻子和嘴唇。那些溺水的、无法呼吸的感觉好像让我重新存活了下来。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在佐助眼前放的狠话历历在目，我没有软弱下来的机会。我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如此容易被击倒。
就算……只是做给他看也行。
“等着瞧吧！”我用力挣脱了他，“就算不是这一次——下一次，每一次，我会说服你的。”
虽然我并不敢直视他，只能扭头大步走进了教室。
521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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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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