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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年夜

普罗修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一下楼就看见我边吃东西边看书。

他先是质问了贝西:你上哪儿给她找的奶酪核桃面包?

随后将毒液喷向我:你哪儿来的书?

我把书竖起来,露出封面给他看。

赫然写着《教父》的黑色大部头反射进他深蓝色的眼镜。

“他借给我的。”我冲贝西歪头。

普罗修特甩了下手,像是要抖落身上的虫子。真恶心。我看见他的面部表情如是说。或许真正的帮派分子会觉得《教父》太煽情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待自己登上荧幕后的形象。

“行了,快点吃,准备出去了。”他恢复了精神头,风风火火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还有你,贝西,回那不勒斯去,赶快。”

贝西沉醉于书里关于教父女儿婚礼的描写,猛地回过神来,顿时像个偷看黄色杂志的新兵那样站起来立正。

“大哥?”

普罗修特靠在窗边,特务似的用一种很细很扁的视线,眯着眼睛向外头瞄,认真到连嘴里的烟都忘了点燃,握着打火机的手迟缓地向上抬起。

“我得带这个麻烦一块过去,你先走。”他头也不回地说,“新年快乐,贝西。”

我见过普罗修特是怎么修理这个小弟的,所以和贝西一样惊讶,原来他是会说点好话的。

“……谢谢,谢谢大哥!”贝西很感动,两只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低头看向我,用很轻的声音悄悄说,“你也一样,新年快乐。”

我觉得他应该把我划分到了一种相似的战线,比如都是普罗修特的后辈,都会被普罗修特臭骂,这让他对待我时产生了纯洁的同情。

我对着贝西点点头,“拜拜。”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出一个小箱子,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关门前还很贴心的用手指了指玄关的鞋柜。我才发现原来贝西把我的小葱花盆放在了那里,正好迎着阳光。

他真好。

普罗修特终于结束了检查,转过来审视我,两只眼睛粗糙地上下移动,“你怎么没换衣服?”

“拉不上拉链。”

他吸了一口烟,然后轻轻吐出来,拧起眉毛,目光落到我的前胸,“有人信吗?”

我一下子觉得很丢脸,“是背后的拉链,我够不着。”

“那你该锻炼柔韧性。”他夹着烟对我指指点点,“做个倒立给我看看。”

“哎!”我有点生气,确切来说是恼羞成怒。

随后我看到普罗修特像被逗乐了,他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折磨别人身上。

“好了好了,快去换上吧,我给你拉。”他摆摆手,又转身看向外面,扫视着有没有无辜的可疑人士靠近这栋最可疑的房子。

我走进一楼的房间,这应该是梅洛尼经常待的屋子,因为衣柜里除了他下午离开时带走的手枪,还有几件缝着羽毛和亮片的紧身衣,有点像歌剧演员。

我把那件丝绒的蓝裙子拿起来,特别漂亮,是摆在橱窗里,我都没勇气凑近看的裙子。它很适合冬季的节日,有种轻快的庄重。

我把身上的旧衣服脱掉,光溜溜地滑进蓝裙子,它像一双安静冰凉的手包裹着我,带着一股神秘的香水味,我还从上面捻起了一根淡金色的头发,不知道是普罗修特的还是他那位情人的。

会是什么样的?我开始幻想普罗修特的情人模样。

瞧他那副不愿意提起的表情,还有急于甩手的迫切,我强烈怀疑他们的分手并不顺利。

到底是那个美女受不了普罗修特的狗脾气,还是普罗修特觉得和女人谈情说爱耽误了他的黑色事业?

我认为是前者。因为他们这帮人现在也没什么工作,不是吗?

想到这,我邪恶的笑了。

普罗修特在外面邦邦邦的用皮鞋跟敲地板,催促我快点。

“天黑透了。”他冷冷说道。

我赶快捂住胸口跑出去,还有点羞涩。这是我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还要给别人看,真难为情。

普罗修特百无聊赖地靠着窗台,拨弄他因为漫长午睡而散乱的金发。我瞧见他没有扎那精巧的发型,半长不短的头发一直垂到颈窝,头顶也蓬松的散开,像迪士尼里的反派王子。

“那个,叔叔……”我脸很红的转过去,“帮我拉一下吧……”

他一声不吭地走过来,浸在夜风太久后的手冰凉,一碰到我的背就令我浑身抖了一下。他随意地捏起小小的拉链头,往上用力一拽。

我被他带得往前踉跄了一下,他捏住我的肩膀,勒令不许动,随后继续往上拉。

在一声完满的滑动声后,普罗修特松开手,那种冰凉和被人触摸的感觉消失了。

他站在我身后打量着,相对满意地冷笑一声,然后走掉了。

我转身看着他,不知道他去干嘛了。

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竟然过了半个小时,我赶紧去把球鞋穿上,然后在门口乖乖等他。

随着鞋跟敲击木楼梯的声音,普罗修特像马一样甩着脚走下来,十分潇洒的扔过来一件外套。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是他的衣服,厚厚的有羊毛内衬的皮夹克。

他鄙视我的球鞋,但也没说什么,恐怕是懒得再找双适配的鞋子。

我把皮夹克穿上,一股子优质羊毛的膻气和他身上独有的香水味窜上来,蒸得人身上很温暖。

普罗修特向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走出去的时候,我心里产生一种骄傲的感觉,亦或是狐假虎威。我觉得走在普罗修特旁边是件特别酷的事情。

这时候就特别希望路上有人经过,我可以跟在他后面,目不斜视的和路人擦肩而过。

冬夜的住宅区很安静,暗绿色的灌木丛上结着一层霜,夜空中的街灯像浮在空中的灯笼,远远能看见城中心热闹的气旋,半空中的云都被紫红色。

我们步行了十分钟左右,到达市中心。

他带我走进一件咖啡馆,门口挂上了牌子,说是今天通宵营业,提供酒水、餐食以及咖啡。但我往里头扫上一眼,根本看不出这是新年伊始,没有金粉和彩带,没有挥着纸喇叭乱叫的醉鬼。屋子中央被腾出一块地方,搭起了简易的小舞台,只有一支不知名的乐队正在演奏猫王的老调子。

寥寥无几的客人几乎跟乐队的曲调一样缓慢而忧郁,没有人衣着光鲜,有几对夫妻或情侣散坐在各处,但并不浪漫。谈情说爱的都在外面找乐子,或者去广场上看烟花和街头表演,钱包充实的分散在城内各大高级酒店与餐厅。

女招待领着我们落座在一个圆沙发里,她折回去拿上菜单,再悄悄走回来,像午后一只朝沙发走去的猫,恍惚中我以为她会弓起背,伸出爪子抓抓那位普罗修特的丝绸衬衫。

她记菜单时退后一点点,弯下腰,让他可以看到衬衫里面,可他没在意,只说要一杯热巧克力,还有吞拿鱼三明治。

“吃吧。”普罗修特说,“我去和别人说两句。”

随后他就真的走了,像个把小孩扔在安全地带的家长。

女招待来上餐时发现普罗修特不见了,冷淡地放下托盘中的食物,然后钻进舞台前观看乐队的人群里,嘴里嚷着借过。

我把两个膝盖并拢,大口吃三明治,喝热饮,这足够幸福了,我并不要求别的。

过了有大半个小时,所有的食物都进了我的肚子,我陷入一种吃饱喝足的状态,暖融融的,困意十足。

就在这时,他又出现了,脸被冻得发红,藏蓝色的西装散发出新年寒冷的空气,金发在身后的灯光中毛躁的飞起来,像一只从风里跑出来的狮子。他手里抓住一个香槟酒的瓶颈,忽然咧开嘴露出两排闪亮的牙齿,出人意料的兴致很高。

“来!”

砰的一声,普罗修特打开瓶子,瓶盖飞向屋顶,我着急地用装过热巧克力的被子去接喷出来的香槟酒。

午夜将至,街上传来人们的欢闹声和汽车的喇叭声。普罗修特说他和米兰的熟人喝了几杯,聊了会儿,接下来要带我去去狂欢一下。

我问他聊了什么,这么开心。

他说没什么,熟人送了这瓶香槟而已。

但他脸上抑制不住的放松还是显示出他正在享受节日的气氛。

普罗修特用崭新的钞票多付了餐费和小费,一把抓过他的皮夹克,像挡住敌军炮火那样围到我们的的脑袋上。我跟着他跌跌撞撞绕过桌子,一头扎进热闹的夜色中。

外面开始下雨了,地面湿滑,普罗修特让我看挽住他的胳膊,为了挡风而靠着他的肩膀,我们挤在人潮里,顶着雨水,朝欢闹的市政厅广场走去。

我们来到人群外围中央,渐渐看清了喷泉旁的狂欢:一群大学生组织的乐队围在一起,准备敲响新年的钟声。所有的学生都穿着印着米老鼠的卫衣,他们往来穿梭,用纸杯从一个塑料大盆子里舀紫红色的软饮,但看大家都摇摇晃晃,这里头肯定掺了酒。

校园乐队反反复复演奏时下流行的摇滚曲子,但从管弦乐声中复述出来就变得有些幽默。

“我宁愿听猫王。”环境嘈杂,普罗修特对着我的耳朵说,“这太没品了。”

“我也是个大学生。”我指出。

“你是最没品的。”

突然,一个小伙子跳上长椅,他挥手让乐队停下,手里拿着一个纸喇叭。

“女士们——先生们——!”

他宣布道。

“新年来了——”

周围的学生们一边欢呼尖叫一边蹦跳着往前跑去。普罗修特似乎不太想加入这种兴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他拿出打火机塞进我手里,随后靠近一步,用自己的肩膀挡风,我生疏地帮他点燃了香烟。

他吐出一丝烟雾,抬头望着半空,街灯的光晕映出细密如银丝的雨水,水汽将灯红酒绿融化成一片散开的光,他又回头看着那喧闹,几乎是用冷酷的目光扫视那群人

“怎么了?”我问。

普罗修特说:“记住这种感觉,等去了那不勒斯,有你好受的。再没有这种好日子了。”

忽然,一个纸杯砸中普罗修特的脑袋,他巍然不动,用一种充满怒气的威严向后看去,却发现是个穿着羽绒服的小男孩蹲在大树后面,以长椅作掩护,用那些大学生随手扔下的杯子袭击等待新年烟花的人群。

旁边的人大喊起来:“逮住这个小子!”

普罗修特毫不关心的扭回脸,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又有几个纸杯砸中了别人的头。

“你不生气吗?”我笑着问他。

“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从不生气。”他回答。

“可你经常发火。”

“你才认识我一天,哪来的经常。”

我还想还嘴,那群大学生又开始吵嚷。

“好了——好了——现在安静!准备好了?三!二!一!”

砰——

彩色的焰火升入高空,像一丛极速生长的异星植物,不停地在夜空中蜿蜒攀爬,天梯似的要突破地心引力。随后忽然一下失去力道,在半空崩散,稀稀落落地洒下来,那些闪亮的光点不知何时靠近我们,又不知何时熄灭。

政府燃放的巨型烟花如同一把庞大的伞笼罩了人群,数不清的颜色像彩带般落下。

“快看!”

我站在人群中央,兴奋地朝天空挥手。转身想去挽普罗修特的胳膊——他不见了。

左边,人行道没人,右边,只有细雨在街灯下乱舞,我又转头看向树林。他蹲在那张长椅后,就在那个小男孩身边,与他有来有回地用纸杯互相攻击。

小男孩终于找到对手,露出快乐的笑脸。而普罗修特脸上那种想笑又不愿意的别扭表情也很有趣。

后来普罗修特拉着我的手一起走回爸爸的房子,半路上,路过咖啡厅时,他的熟人又来给他送了一瓶洋酒,他当场和那几个男人分光了。他们管我叫小侄女,显然知道我们的关系。

普罗修特说这些都是米兰的组织成员。

我问,是你人缘好,还是哥们之间关系好?

那几个熟人凑过来用大手捏我的肩膀,说要给我松松骨,别这么紧张。

普罗修特醉醺醺地把他们都掀开了。

这是我们的小数学家。

他用一种尊重知识分子的语气说。

你们这些粗人滚远点。

他的朋友们开始笑话普罗修特,说他也是粗人,谁都别动手,让她自己走回家去。

普罗修特对他们发出驱赶的声音,然后再次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抬头看着他发红的脸和耳朵,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叔叔其实没比我大几岁,没准上学的时间比我还少。我开始一厢情愿地相信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没有算计我(我也没那么大的价值)。

怎么了。普罗修特问。

新年快乐。我认真地看着他说。

闭嘴。普罗修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我继续看着他。

他不为所动。

我们僵持了一会,雨越下越大,我冷得开始打抖了,还是不肯放弃,非常倔强地等着他跟我说那句话。

你别要求太多。他威胁道。

这只是人类之间的基本礼仪。我说。

你以为你很重要吗?他问。

我不说话。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受不了了,搓了一把乱糟糟的金发。

新年快乐。行了吧,新年快乐!小崽子!

普罗修特弯腰把我的头扭到一边去。

别这样看我!

我很高兴地笑了,控制不住地笑了。

直到很多年后我都还记得,这天晚上的夜空有一种紫色的光,空气里到处是幸福的硝烟味道。不管是猫王的歌声,还是大学生乐团的大合唱,都那么清晰。普罗修特紧紧握着我的手是无与伦比的,我想不到有什么能比得过那一刻他带给我的感觉。

我想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内心的坚定。它足以支撑我跨过往后的许多坎坷,直至走向生命里注定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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