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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绝世好人

世纪末的最后一夜,帮派分子们经常聚集的酒吧里,所有人都喝得有些醉了。

他们像黑暗生物,一头扎入夜色中,在地球下方两米处的地底空间,搂着吻着,大声嚎叫,挥洒金钱,驱动他们发疯的是失去意义的财富数字与精加工的烈性酒。

这些粗鲁的(或许手上还有血渍的)男人们,在餐桌上大喊大叫,用酒杯沉重地敲击木桌,然后搂着彼此的妻子溜进空房间里,像希腊诸神一般不管不问,用短暂的爱与激情充满身体。

早上,他们又会准时醒来,头脑清醒,冷血无情,准备随时回到街区或据点里,把握城市的方向。

这里是意大利。

米兰在二战前最有权势的家族仅剩的男丁,搂着刚结识的黑发女郎。他感受着蓝色丝绒裙装在手掌下的触感,和米兰老相识们一一告别。

女郎用动人的绿眼睛询问他的名字。

他先是自豪的说出家族的姓氏,对方似懂非懂,也许在方尖碑的阵亡名单上见过这个姓氏,但她茫然的神色表示她并不懂行,是个外地人。

于是他问,你是哪儿来的?

女郎回答,我来自巴黎。

噢,那你为什么不在巴黎跨年,度过这个意义非凡的夜晚?

女郎露出微笑。因为想要你的命。

音乐从这个句子的结尾变调了。

没错,他也这么觉得。

普罗修特心想着:还以为能吃完正餐后再动手。

然而来自巴黎的女杀手没给他机会,从那条蓝丝绒裙子下抽出手枪,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但神奇的事发生了,二十多岁的女人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指是那么无力,一股死亡的气息侵入她的身体,让那颗本该永不停歇的年轻心脏慢慢变得迟缓,她难以置信的从嘴里吐出十多颗脱落的牙齿,手部的皮肤变得非常缺水,布满皱纹和斑点。

普罗修特坐到她身边,无比温情地摸了摸她因为衰老而变得更加松软的大腿。他一直认为老人的皮肤比年轻人更柔软,毛发脱落后,也更光滑。这是种与直觉相悖的事实。

亲爱的,你受雇于谁?

他问道。

女郎的绿眼睛大睁,上下眼白都袒露出来,静静地咽气了。

好吧,心急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普罗修特把她的裙子剥下来,随意扔到床上。

他打电话叫来贝西。

给我弄干净。他指着死人说。我要她完全消失。

贝西很为难:大哥,没那么多化尸水了。

普罗修特根本无所谓:那就切碎了扔出去。

贝西觉得普罗修特完全不懂处理尸体的奥义,切碎扔出去是最显眼的,一点点痕迹都能被追查到。

普罗修特也知道,但他没那个心情和贝西掰扯。他只想洗澡,睡觉,在美丽的第二天醒来,喝一杯浓咖啡,然后和别的漂亮女人睡觉。起床抽烟。再睡觉。这才是新年的过法。

距离索尔贝和杰拉托的死亡已然过去半年,老会计也被杀了,他们小组的收入与处境每况愈下。虽说组员们的财产都多得溢出口袋了,但钱都是不嫌少。他们从不觉得自己贫穷,只是觉得应有的权利被无缘无故没收,是件很没尊严的事情,尤其对那些品尝过财富与地位的成年人而言,这更过分了。

里苏特看上了毒线的好前景,代价是死了两个优秀的情报人员以及一个优秀的会计。他们一行人不再行动,也不敢细查这三场死亡背后的故事。

保持安静。里苏特那天对所有人说。我们要在黑暗中蛰伏,直到敌人露出马脚。

这挺好的,普罗修特最有耐心。他对待贝西,或者其他脑子有问题的组员,往往是个暴脾气。然而当他转向敌人,那种气定神闲便被转了出来,就像一个可以切换脸的玩具娃娃。

他记得自己是首先听从命令的人。他用两根手指敲了敲玻璃酒杯,劝动其他人。

霍尔马吉欧爽快地把杯中酒喝完了,撂下杯子离开据点,说要去放松一下。

伊鲁索还是那副别别扭扭的表情,他说他勉强同意,但不会放弃。酒没喝完。软蛋。但勇气可嘉。

加丘喝的是可乐,他一喝酒就脸红。这小伙子喊了两句听不清楚的加泰罗尼亚语,然后跑出去了,很快外面传来机车发动的声音。

梅洛尼是最后出声的。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他问里苏特。

等待,并心存希望。

他们的队长回答道。

普罗修特辨别出这是《基督山伯爵》中的台词,书中情节与他们的处境颇为相似。

最后只剩他们两个,里苏特忽然提起老会计。他说:令人尊敬的男人。

普罗修特点头道:硬汉,精神上的。

他安静了一会儿,开口说:你还记得他的孩子吗?

普罗修特继续点头。

里苏特用一种平静的口气叙述道:她现在是个孤儿了,父母都死了。

随后,一束目光落在普罗修特的脸上,他感受到那是队长一贯的平静眼神,不含任何添加剂,就像个晨跑的人看着一棵树那样。

你是她最后的亲人了。里苏特说。

普罗修特坚持地补充道:我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理论上来说,她该叫你什么?里苏特平滑地无视了他的挣扎。

不知道,叔叔?普罗修特无所谓地给出答案,有点想离席。他回忆起自己好像忘记交电费了。

我知道了。里苏特干脆地结束对话,然后和普罗修特一起离开的据点的大门。

他当时并不知道里苏特到底知道了什么。

直到他收到了来自队长的邮件。

就在这世纪末的最后一晚,在他杀了一个女人之后。

他看着屏幕上的意大利语,先是疑惑,随后骂街。

这管我吊事!

他的愤怒吓到了贝西。

实际上,贝西的大哥不怎么发火,他通常表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大声叹息,然后说一些连贝西的亲爹都不会说的话。

然而普罗修特也才二十出头,是个年轻人。他有着和年龄不符的黑暗阅历,没人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

大哥,大哥。贝西劝着他,给他弄了杯威士忌。

你来看看,你看看这狗屁东西。普罗修特招呼贝西过来看里苏特的邮件。

上面赫然写着,会计的女儿预计早上抵达米兰,注意查收。

这可不是航空包裹,或者无关紧要的税务信件。这是个大活人。是会计的女儿!

他见过她的照片,是情报人员去法国偷拍的。那姑娘像什么灰色动物,缩着脖子站在街边,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又瘦又可怜巴巴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蔬菜和面包。

你让这么个小废物来意大利干嘛!

普罗修特真想把那一袋子的东西都砸到里苏特头上。

然而队长的命令是不容反驳的,他的手下意识打开火车站的网页,看起了明天的时刻表。哦不,应该是今天的。已经是了十二点,现在是千禧年的一月一日了。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贝西呆站了一会,走到厨房去带上塑胶手套。他想起来地下室里还有化尸水,还好这个法国美女身材娇小,应该不至于处理到天亮。

普罗修特使劲挠自己的金发,很多女人都说他像白马一样俊美、漂亮、年轻、桀骜,说他的蓝紫色眼睛是世界奇观,金发是旧欧洲的珍贵遗产。现在他的眼睛因为疲劳与酒精爬上血丝,金发也乱成一团,变成了天使的腋毛。

他一头埋进那条女杀手留下的蓝丝绒裙子,嗅闻女人死前的馨香,Dior的经典香水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他感到有些反胃,但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华丽的布料。

普罗修特有个坏习惯,他总想着把自己平日里的愤怒发泄在无辜的美女身上,但他从来下不去手。

实际上不完全是愤怒,更多的是对目前事业的迷茫,对杀人偿命的不解,以及某种更天真的忧伤,然而这些人类与生俱来的自然情绪被他理解为软弱,所以他不承认。

他把病因归结于自己还太年轻,不像那些老油子,想做就做了,想玩就玩了,想杀就杀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良知未泯罢了。这对帮派分子来说是很危险的,他最好快点也跌入坏男人的漩涡里。

第二天他准时苏醒,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他忽然想知道还有多少同行也跟他一样,在彻夜狂欢后准点起床?

普罗修特带着自己忠诚的贝西前往火车站。

他们在下车的人里搜索黑发的年轻女孩,贝西问她会不会在头上插筷子。普罗修特打了他一下,让他跟上时代的节奏,不要沉溺于报纸上的刻板印象。贝西讷讷地说那大哥你见过吗?

他没有。但是贝西你不准还嘴。

普罗修特又打了他一下。

幸好那姑娘的特征很明显,从各色各样的人里准确瞄准一个年轻的,瘦长的,面貌美好的女孩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她比照片里看起来更像活人,抱着一盆细长的绿色植物(杂草吗?),拖着箱子,艰难无比的在人群里穿行。她也在四处张望,神色恍惚。

普罗修特让贝西用鱼竿把她吊上来。

他看腻小妹妹孤苦无助的戏码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没骨气的可怜虫,还有安于现状的倒霉蛋。

会计的女儿长得很白,脸蛋很小,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更青涩,那股子学生气盖也盖不住。

普罗修特有点烦躁,他开始抽烟。他看到一滴汗从那姑娘的额头流到鬓角,再滑进脖子里,最后晕湿了领子上的一小块。

这使得他也有点燥热。一月的第一天,寒风凛冽,他怀疑这姑娘有能力让温度升高。

贝西把车开回来后,竟然没看懂普罗修特的手势,他简直想当场给贝西来一下子,让他好好记住,但那姑娘的眼神游走在他们之间,这让普罗修特更烦了,他放弃了教训贝西。

向着会计的别墅前进,她的眼神不再乱窜,却更像贼,一会儿瞄普罗修特,一会儿看外面。他就想问:你跟人说话不能好好看着眼睛吗?

他心中有个猜测,没准是自己太帅了,她不敢看。但很快普罗修特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觉得这种胆小鬼有本事觉得他帅。一般来说,都会怕他才对。

当普罗修特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叔叔后,她脸上的表情很有效地取悦了普罗修特。

太蠢了。哈哈。

他简直想笑出来,但出于“叔叔”的尊严,他要忍住啊。

后来他坐在沙发上向姑娘表达了一下真实想法。他不希望她搅和进这锅烂毒浓汤,这里的一切都腐烂到极致了,都没救了。她压根就不应该来意大利。可普罗修特不能明说,他不愿意对抗里苏特的命令,无论如何,里苏特总是为了所有人的利益,才下定决定做某事。

当然了,他不否认,他确实存有试探的心理。没准真是个可造之材呢?出于保密,如果她展露出一丁点想逃跑,不听话,那他就毙了她。

最后,他用尽毕生温柔,很亲切地让“亲爱的”侄女,“再好好想想”。

到了第二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梅洛尼说了多少煽动的话,像条毒蛇一样绕着她身边,嘶嘶个不停。

她竟然有胆量来找他。

什么叫“我不要爸爸的钱”,什么叫“我很可怜的”,还有,别再叫他叔叔了,他真的会暴打她。他发誓。

这姑娘坚持不懈的表示就是要找死,普罗修特不想再跟听不懂人话的傻子沟通,径直上楼去了。

他从没想过,也许是自己的神情与语气太过怪异,导致那姑娘完全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以及无可奈何。

和贝西聊了几句,贝西也理解不了,甚至觉得他做过头了。行吧,我不管了。他在心里骂道。

普罗修特回到床上好好的补了一觉,差点以为自己要忘了这烂摊子的时候,她又来找他了。

她说要出去玩。还说梅洛尼很好。

梅洛尼好在哪儿?好在他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吗?还是喜欢坐在加丘的机车后座?

普罗修特打败了睡神,他答应了带她去市中心看看,还把女杀手的裙子给她穿。

都是从法国来的黑头发女人,这正适合你。普罗修特心想着,却再也睡不着了,只好爬起来抽烟。

晚上下楼的时候,看见她和贝西凑在一起看《教父》,有种少年幻想被偷看的耻辱。他感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指挥贝西尽快回到那不勒斯,因为梅洛尼都已经回去了,那他也不能再拖了。

随后普罗修特让她去把蓝裙子换上。

他在心里管她叫小老鼠。

嘿,灰色的小老鼠。童话里的灰鸭子会变成白天鹅。那你会变成什么?下水道霸王吗?庞大且不可名状的垃圾桶啃食者吗?

他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

等到小老鼠换上那条巴黎杀手留下的蓝丝绒裙子,他又说不出话了。也笑不出来。

普罗修特盯着那条裙子,真蓝,没见过这么纯粹的蓝色,比普鲁士军旗还要蓝。这布料也是,如果霍尔马吉欧变小走在这丝绒上,会不会像闯入了小人国的芦苇丛?

他绞尽脑汁地哄骗自己别去看她的背,但是两只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往上飘。

随后,她像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一样喊他叔叔。

叔叔,帮我拉一下。

叔叔……

叔叔,帮我一下……

老天啊,他才二十二岁!他还没准备好当别人的叔叔。而且也没这个兴趣。

普罗修特出于人道主义帮助了这个落难的小女孩,随后飞快奔上二楼去了。

他翻箱倒柜,企图从自己留在这个度假别墅的零散衣物内找出一个蓝色的玩意儿。对,越接近那条蓝丝绒裙子越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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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绝世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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