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大晴天后,东京多区的雨又开始下个不停。及川不想弄湿自己的鞋子,接连几日鲜少出门,也不去学校了。夜里,雨下得小了些,百合枝轻盈一跃,窝在了及川的肚皮上,随着他的呼吸安然入睡。
雨滴落在阳台的栏杆上。及川听着。似乎变急了些。
迹部集团的根须遍布国内的各行各业,甚至在国际市场上也举足轻重。现任当家迹部景吾热爱体育事业,为其集团在此领域中开疆扩土并不鲜为人知。就近了说,小岩所在的医疗团队针对运动员常见伤病康复研究的经济资源,其背后便是迹部集团旗□□育医疗方面的公司在给予支持。
及川和黑尾熟悉起来是在这人搞起全明星排球赛的那一次,那时就听他说,连带他们部门及其相关的业务部门已经在接触迹部集团。那次全明星排球赛便是迹部集团与排协的初次合作。
春季高中联赛向来被誉为排球界的“甲子园”,这些年在排协的努力下知名度比他念书那阵子要高了不少。
迹部相邀的理由很直白,对及川本人也很直白。高中三年的事迹在及川于东京奥运会上一战成名,早就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挖了出来。当时某位粉丝个位数的网友还剪了个视频出来,趁着奥运会的热度,直接冲上YouTube的搜索榜第二。
及川这边还在好奇视频里的素材都是从哪里找的,那边队里感性的自由人已经捧着手机在本人面前感动的哇哇直哭。
带着高中三年未曾实现的梦想,多年后以另外一种身份踏入进全国大赛的舞台。不用想,就知道这会成为一个大爆点。
不可否认,
及川的心脏在那一刻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回去的时候还是坐得黑尾的车。及川手里拎了一盒上好的茶叶礼盒,拍照发群里,松川说得好几个w。
“商人本色。”及川言语尖锐。
黑尾一笑而过,又正色直言,“这会让更多的人关注排球。”
及川调整了下靠背,“怎么是迹部先生前来洽谈?这重视程度有点高了吧。”
黑尾发动车子,回道:“我们当时洽谈的方向主要还是资金支持。邀请你这个idea是汇报的一部分,本来是由我这边主导推进。迹部董事是直接联系的我要求和你……正式见面。”
迹部当时的用词让黑尾有些奇怪,问道:“你和迹部董事见过?”
及川答道:“只是见过。”
黑尾将及川送回住所,摇下车窗,“你不必着急给予答复,还有很漫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思考。我过两天要去趟京都,提前祝你生日快乐。礼物晚点到。”
这场见面扰了及川好多天的心绪,他未跟任何人说起。
阳台外的枝叶在日以继夜的雨水的浇灌下,绿得越发浓郁。夏日明晃晃地在昭示着它的存在。花卷热得苦不堪言,宿舍里的空调24小时开机,耗费他不少的电费钱。
在距离及川生日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某一日,不堪忍受的花卷雷霆行动了起来。他联系了本科时期的同学,借用了他家在白桦湖的别墅,诚邀四人组来场同学聚会。
丧葬业务请拨打电话xxxxxx:
没管你要钱啊
是三十来岁还在努力学习的花卷啊:
他说我付不起
临近出发的前一天,把所有人都呼唤起来的花卷同学临时被小组研讨绊住了脚。正好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的松川便跟着晚来一天,捎上花卷一起。
这熟悉的即视感……
去往白桦湖的路宽而平坦,还没到大多数学校和公司夏休的时间,路上也不见多少车。岩泉开着机车的速度又快了一档,车把手上套了个掉漆的绿色小恐龙,在360度旋转。
及川的头盔始终贴着岩泉的脊背,在开进白桦湖的那一刹那拉开了些距离。只有正好的阳光才能带来粼粼的波光。
及川掏出了手机。
“及川!”岩泉带着怒意的声音被高速行驶的风吹得支离破碎,小恐龙的豆豆眼刚好面向及川,“你好歹有一只手在抓着我啊!”
花卷他同学家的三层别墅在一众低矮的度假房中的确很突出,地处山腰,足不出户就能俯瞰白桦湖的景色。房内摆设仿古,后边带个院子,院子里有人造的池塘。檐下垂落风铃。应该是有些年头,风铃尾掉了色。
冰箱里的食材特别充足,岩泉取大麦茶的时候,还看见了上好的三文鱼。室内空调运转,及川躺在榻榻米上,盯着檐上风铃尾。
他们问候了仍在忙碌的松川和花卷二人。岩泉说后院墙边的是梅子树。及川此时已有困意,轻声问他“熟了吗?”
岩泉撑着大腿起身,廊道下的蓝色拖鞋带有棕色的小熊图案。
及川在二十来岁的时候,曾经听过一场哲学相关的讲座。还算年轻的讲师说,在人的一生中,分水岭其实能在记忆中很好的被划分出来。你和某人的关系、你的生活……的变化,也许不动声色,但从来不是悄无声息的。
及川儿时的伙伴不止岩泉一个,但毫无疑问,从那时到现在的友人只有岩泉还在。十八岁之前他们共同生活在宫城,共享在那片土地上的记忆和时间;十八岁之后,山高水长、前路遥遥……不知不觉间,独行的时间远长于那段亲密无间的时光。
岩泉站在树底下,枝影绰绰间,阳光仍晃得他睁不开眼,“好像是熟了,得用杆子打。”
及川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如果不是观赏用的,打下来酿些梅子酒吧。”
无所事事的时光总是漫长的有些无聊。岩泉在看他带来的杂志。及川玩了会儿手机,绕着院子走了几圈,回来一口闷了杯大麦茶,就又躺在了榻榻米上。见及川无聊得紧,岩泉便提议出去走走,不过及川说自己懒得动,而且马上就中午了,外边好热。
“你平常休假的时候做什么?”岩泉问他。
“很少休假的,”及川想了想,“也是去打排球……去沙滩或者哪……不同场地的排球打起来的感觉不一样嘛。”
岩泉的视线随之落在及川膝盖上的那条疤痕,“还疼吗?”
“很少了。”及川回。
午餐是煮的意大利面,经典番茄口。及川炸了点鸡肉块,切了两瓣柠檬。下午,岩泉出门遛食,及川又躺回了榻榻米上,看了会儿岩泉的杂志,随即扣在了脸上。
再次睁眼时,脸上的杂志已经不见了踪影,天色正处于一种将黑未黑的状态。“早上来了吗……”及川喃喃自语。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花卷正擦拭着自己相机的镜头,“睡迷糊了你……”
及川又闭上了眼睛,身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是说得明天才能过来?”
“早结束就早过来了,”花卷站了起来,“醒醒神,等会儿出去露个营。我去帮阿松他们收拾东西。”
脚步声远离,有些起风了。及川听见了风铃作响的声音。
“你这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及川捂着肚子,爆发出带有回音的笑声,直接把他残留的睡意都给笑没了。
花卷拿着相机在录,松川单手作势要挡,死鱼眼盯着及川。
不怪及川笑得这么不给面子,任何看见好好一帅哥穿着印有真人上半身且还很粉嫩的短袖都会憋不住。
“看着有点眼熟。”及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阿松追的一个男子偶像团体中的一个,”花卷给了松川的短袖一个特写,“成立也有些年头了,去年还上红白来着。叫trigger?”
松川已经放弃了组织花卷摄像的念头,他接过岩泉递来外套穿上,只露出胸膛这面看着没那么炸眼了,“我洗完衣服才发现我没有别的单薄的了。”
岩泉把后备箱一关,跟及川说:“你有空应该去松川家里看看,他真的很狂热。”
“……你这个哥斯拉狂热粉也没资格说我。”松川放弃挣扎。
四人组里开车最稳的是花卷,但花卷懒得开,所以松川开。在湖边露营的人不少,一片片的帐篷连成一串,还有小灯泡。
他们找了个空位停车,拉着露营车又开始找空地。还没等开始卸,隔壁一对年轻的情侣就提醒他们如果要开火得去湖对岸那边才行。
对岸这边的人也不少,这个时间点,准备好的都在清洗食材做饭做菜。搭帐篷这种事及川帮不上忙,就抱着菜去公用水龙头那边清洗。露营和烤肉是绝配,在及川睡着的那个把小时,松川他们提早就把买来的新鲜羊肉给抓料腌好。
及川在洗菜的地方排了会儿队,等回来的时候,岩泉在生火。松川和花卷躺在椅子上聊天。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及川看了看。
“待着吧。”松川说。
“待着吧,有阿一足够了。”花卷说。
岩泉抬了下眼睛。
“梅子,”花卷说,“我问了下,能吃的,他叫我们想吃自己摘就行。仓库里有梯子,也有杆子。”
“已经到梅子成熟的季节里吗?”松川讶然,他打开手机日历,自从开始工作后,一年是比一年过得快,“隅田川花火大会这个月底就开了吧?”
花卷偏向及川,“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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