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了。”
及川说完这话后，和花卷同时愣住了。及川像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掌搭在自己的后脖颈上。他的头发又变长了。
“什么都好，”及川说，“别送吃的就行。”
花卷没有探究的意思，“行，知道你这规矩。”
岩泉起了火，松川问他们有想吃烤土豆的没，在炭底下埋了几颗土豆和一个红薯。架子的四周放了一圈完整的口蘑，中间的，提前腌制好的羊肉扒拉着几下就能吃了。要趁热吃。
及川一心惦念着自己的烤土豆，烤肉目前对他的吸引力不大。及川吃了两口后，在花卷撇嘴对岩泉二人说‘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中接了岩泉的班。三个明显对肉感兴趣的成年男性即便不争抢着，及川烤的速度也比不上他们吃。更何况里面有花卷那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的人在。
“我告你人身攻击啊！”花卷用夹子点了下及川。
“这可是奶奶的原话。”及川说。
花卷的奶奶在东京的日暮之阶那里开了一家抛冰店，花卷录的vlog有一期有个画面就是在他坐在奶奶家店门口的台阶上吃着抛冰。不知道是不是热极了，吃相很豪迈。BGM是首轻音乐，所以遮不住奶奶那句喃喃自语——
“诶呦，这孩子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如今，距离奶奶故去也有两年多了。
“时间哟。”花卷咂了口杯中的可乐。
在最后一个鸡翅被花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下后，他就被松川撵去和及川一起烤去。及川把剩下的最后一点羊肉摊在烤盘上，对花卷说：“白天我和阿一来的时候路上没见到多少车，没想到晚上这边人还挺多的。”
“这个季节就是用来在湖边扎扎帐篷吃吃烤肉喝喝小酒……酒？阿松，酒呢？”花卷问道。
“没买，”松川倒了杯大麦茶，问他，“要给你捞点冰块放在杯子里吗？”
“我们为什么没有酒。”花卷严肃问道。
“……不是你说的，三个人喝酒，那开车的人怎么办？”
一个半小时前的花卷：“要不喝都别喝！”
花卷：……
岩泉叹了口气，“冰箱里倒是有……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超市？”
“去什么超市啊！”经验丰富的松川站起身来，示意及川把那瓶满的大麦茶拿来。及川不解其意，饶有兴趣看着松川像是在搜寻什么，随后目光一凝，向右后边走去。及川看他向帐篷外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年轻女生搭话，把那壶大麦茶给她，之后带了两瓶啤酒回来。
啊，以物易物。
“你们少喝点，均一均，”松川看着酒瓶上的图标，“那小姑娘挺独立的，自己一个人来的。”
“现在的孩子都很独立的，等会儿把三文鱼切点拿给她吧。这酒可比茶贵。”岩泉说。
在及川啃完最后一颗土豆后，唯一没沾酒的松川将他们又给拉了回去。别墅很大，空置的房间也多，他们各自选了一间。及川就要挨着后院的榻榻米那间。
泡了会儿澡，及川仰面躺在床铺上。枕头旁边有个小夜灯，及川在洗澡前把它打开了，光是柔和的白。他将它关上，手搭在肚皮上，随着呼吸一上一下。今夜无云，只有几颗星星散落在偏北的方向。
及川醒来时甚至没到六点，早得可怕。他晚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玩手机的夜晚总有些漫长。拉门没有完全关严，及川后知乎觉感到了冷。
他不困，很快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换好了衣服，又套了一件休闲款的运动外套。
“……你是睡醒了还是没睡？”
及川出来找水，看见了窝在茶几前，靠着沙发，在剪辑视频的花卷。泛凉的水入喉，及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花卷抬眼瞅着他，皱着眉头，龇牙咧嘴拉伸了下手臂。他将电脑合上了。
及川拿了个新杯子接了半杯水走过去，递给花卷，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在更新频道吗？”
“先剪一部分吧。”花卷润了口嗓子，道声谢。
及川摆手，以更加舒适的姿势窝进了沙发里。现在天亮得早，清晨并不强烈的阳光填充进客厅的每一寸里。岩泉和松川都还没醒，花卷不说话的话，便静到只能听见分针和秒针转动的声音。
及川故意使拖鞋滑落到自己的脚趾上，勾着拖鞋来回晃荡，“我觉得你现在的这种生活也挺好的。”
听得及川的忽然感叹，花卷垂下眼帘，回问：“怎么说？”
及川想了想，“你之前说过你想继续读书吧？”
“嗯哼。”
“你看你现在读书了。”
“嗯。”
“你喜欢拍摄vlog吗？”
“还行吧。”
“不讨厌？”
“嗯。”
“而且还做出了成就，”及川留意到花卷的表情，进而补充道，“小有成就也是成就。”
花卷把水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电脑则搁置在手边。他撑起手臂，拄在沙发上。及川继续说：“做过很多工作，体验过很多生活，去过很多地方……”
花卷颔首表示认同，又笑了声，“那你呢。刚成年就出了国，家人支持自己的梦想，追梦途中有志同道合的人。成功成为职业运动员，实现了梦想。职业生涯中又获得了奥运会的铜牌，触碰到了很多职业选手一生都难以企及之地。”
“听起来真让人羡慕。”及川替花卷说了结论。
花卷再次点头，“可你做了很多年冷板凳，不停歇的训练和比赛让你的身体伤痕累累。初到异国，语言不通顺，家人朋友又离得远，很难找到说得上话的人。
我没有梦想，三分钟热度，没什么特定想要做的事情。33岁了，无车无房，恋爱也谈得一塌糊涂……你羡慕我活得丰富多彩，我也羡慕你始终如一的坚定。”
“人活得真不容易。”及川咂舌。
“聊深了。”
“聊深了。”
花卷又抻了个腰，向及川道了句“早安”，携电脑和水杯回屋睡觉去了。“吃饭就不用叫我了。”花卷嘱咐道。
及川从冰箱里拿出了个梨子，边发呆发啃梨子。梨子还没啃完，松川从卧室出来了。二人互相问了个早，及川看了眼挂钟，“六点三十二。”
“你喝咖啡吗？”松川看起来很精神。
“麻烦。”这就是要的意思。
松川把客厅的窗户都推开了，及川感到一股凉意。他接过松川递来的咖啡，“今早起床先看到的人，一个个都出乎我的意料。”
松川表示认同，“我还以为我醒来会先看见阿卷。”
“为什么？”
“我猜他会通宵。”松川说。
及川竖起拇指，“其实我以为小岩会是第一个醒来的。”
“他昨天好像开了个线上会，开到挺晚的。”松川说。
“人活得真不容易。”及川再次感叹。
松川露出了个莫名的表情，“你今天怪怪的。和我出去跑跑吗？环湖跑。”
“去。”及川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冰得他后槽牙有些疼。
早起来跑步散步的人都不少，还有些老两口，看起来应该是附近的居民。他们步行下的山，当是热身了。下山的路程中，及川见到了似乎是东体大的学生排着队，在楼前的开阔处集合。是集训吗？
做完简单的热身动作后，及川就一直跟在松川的后边跑。回到日本之后，及川也在岩泉的建议下适当跑跑步。白桦湖的一圈大概有个3.8公里，他们是跑个差不多一圈然后就开始走，路上碰上了东体大的学生。整齐有序的跑姿，给人一种军队般纪律严明的感觉。
跑了有三圈之后，及川二人就不沿着湖边跑了。他们换了一条道上山，蜿蜒的小路上他们发现了个度假村，门口则有便利店。
“你说里面能不能有卖仙女棒的？”及川说着已经推开了门。
“看着不像……”松川跟着进去。
“……我们没办法管住别人的言行……啊及川君！”清濑的眼睛一亮，惊喜的和及川打了招呼。后边的藏原走也跟着一起向二人打了招呼，不过看着情绪不高。
“你们这是……来合宿吗？”及川问。
“嗯，这里景也好，带着大家来这边活动活动。”清濑回道，和及川抱怨市内真是太热了，大家都有同感。及川又问及他们在哪里住，院子里有梅子，得空打下来送点给他们尝尝。
话别前，及川看向藏原，“藏原君是青叶城西毕业的？”
藏原可能没有预料到及川会和他搭话，他总感觉这位前辈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藏原点了点头，有些乖巧，“是。”
“哦。”及川也点了点头。
待清濑和藏原二人走后，松川跟着及川在店里转了一圈，果然没看见有卖仙女棒之类的烟火产品。“那小哥看着挺像影山选手的，跟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啊？你早知道了吧。逗他玩呢？”
及川笑嘻嘻，“你不觉得他的性格也挺像小飞雄的？”
“变态。”
二人倒也没空手出便利店，买了点雪糕回去的。客厅里没人，花卷的门闭着，应该还在睡。及川爬上楼，岩泉的卧室门开着，但是人不在。
及川听见松川在喊他，应了一声，去了后院。松川在帮岩泉往梅子树下铺塑料布，及川拿起在廊道上放着的长杆走过去。他抬头上仰，看见了满满的、将枝头坠压的梅子。
阳光比清晨强盛了不少，
及川眯起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不过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