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排球馆，及川便注意到了这少年真是拥有了一副事宜运动的身体。如今走在他的身后，更是能直观地感受到这一点。相较于同龄人更加健壮的体格和还在持续生长的身高……
真是漂亮的一球……
及川又想起了刚刚少年的那一球。
今日的仙台算不上暖和，白日里的太阳都是雾蒙蒙的。如今，高楼将把远阳的光收束，及川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寒冷。再一看少年明显匆忙出来的装束……
“很畅快吧！”及川说，“我每次打完球从训练场出来，就喜欢风把汗吹掉的感觉。不过每次都会被骂就是了……”
少年转身，盯了及川半晌，“你也太自来熟了。还有，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像个变态大叔。”
及川：……
及川摸出手机。
世界第一二传手
我不是很理解现在的小孩。
几分钟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奇异和及川产生了共鸣的岩泉一在群里回到——
哥斯拉什么时候再映
我也不是很理解
这个臭屁小孩把他带到的地方是一所民宅，跟着进去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家民宿。及川将不小心碰到地上的旅客登记簿放回柜台上，小声道了句打扰了，跟着少年进了屋子。
“差不多还有十分钟，会有人来送食材什么的，”少年看了眼挂钟，走到冰箱前，“喝什么？”
“水就可以了。谢谢。”及川还在打量着室内的装修。是很符合日本民众的原木风格。整个室内最引人注目的是其间开放式的厨房，有大到将要落地的窗户，窗外院子干净整洁，看着就很舒服。
“我叫透，”少年将玻璃瓶装的矿泉水“啪嗒”放在这张大的可以的桌子上，似乎才想起来做自我介绍，“平泽，平泽透。”
“我是……”
“我知道，”平泽透打断了他，看着及川的表情像是在下什么重大决定，“我……”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平泽面上闪过些许的烦躁，大步走过去接起电话，声音柔和到让及川不禁挑了一下眉头。
平泽透看了两眼及川，转身上了楼。
刚才平泽透接的电话是老式双头的，及川小时候家里用的就是这个。进门的时候，及川还在想这个年代了居然有店还做纸质版登记。现在看来，这家店应该走的就是这种怀旧风格吧。日本人的坚持。
等平泽透处理完事情下来的时候，他嘴中之前提到的送菜的人也到了门口。平泽透直接开了车门让及川先挑，及川也没客气，拿了块肉、一捆青菜和一盒鸡蛋，并坚持付了钱。
“三天后，在学校体育馆，我们约了和条善寺的练习赛，”平泽透看向他，“来看看吧。及川前辈。”
肉饼在平底锅上被压实，油花带着肉香炸响在小小的厨房里。背着13号背号的少年，眼睛因坚定而亮得惊人，让及川难以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还没好吗？”这是及川顺一第三次催促道。
及川家向来吃饭的早，也不外乎及川顺一不停的催促。及川却没有丝毫心疼老父亲的心，端着盘子用力放在桌子上，“你不是在外边吃过了吗！十分钟前才回来的人还好意思催我。”
及川顺一夹着筷子拄着下巴，“和朋友喝了点嘛，肚子还是留给你的。”他夹断汉堡肉，不经意感叹，“你真是越来越像由香利了。”
“你不吃？”
“没胃口，”及川解开围裙，“我去趟岩泉家，等会儿回来。”
一大天都没人在的房子终于亮了灯，及川带着从东京拿回来的伴手礼上门看望。从及川尚未记事起，他们两家的交往便开始了。时隔这么多年，及川在岩泉父母面前也没有丝毫的拘束，像岩泉的母亲撒娇就如同像自己的母亲撒娇一样。
“这么多年了，我每次回来的都很匆忙，”及川正式向岩泉父母道了谢，“在我和爱衣都不在的日子里，谢谢两位一直关照着他。”
岩泉裕子只是笑着抓了一把花林糖放在及川的掌心里，对他说：“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
些许是白日里睡了觉，也因为久久难以调整的时差，及川躺在床上反复难以入眠。在他回来之前，在猛念了大学离开之后，这几年，这几间空房是谁一直在打扫的呢？是老爸吗？
话说，原来这个房子有这么安静的吗？
为了阻止自己因胡思乱想导致的心情烦闷，及川大半夜起身开了灯。天花板上的灯亮得晃眼，及川从衣柜开始收拾了起来。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及川顺一在他们都不在的日子里，将每一段时光都维护得很好。猛当年也是念的北一和青城，他念书的那会儿校服改过版，衣柜里有几件被防尘罩套着的，明显就是猛的校服。
他自己的校服也好好挂在柜子里，还看见了当年排球部的衣服。里面的衣服是穿不上了，但运动外套仍旧很合身。当年离开日本前，由香利有问过他要不要带着队服走。及川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花卷曾经和他吐槽过，半夜收拾东西会上瘾。及川想，自己此时大概也正处于这个状态。他翻出了不少年少时的玩意，还有高二那年头一次闯进年级前十的成绩单。
由香利喜欢拍照，柜子顶上六本厚厚的相册都是她照的。
“从高中就开始了。”由香利抱着小小的儿子带着他一起走进她珍藏的回忆。
及川独自坐在卧室地板上，翻看的入了神。相册里的记忆多种多样，年少时看新奇占的多。现在看，使得及川不得不感叹原来人的一生何其丰富。
及川将鼻梁上架着的平光眼镜往上推了推，视线滞留在一张全家福上。那是猛满一周岁时，连带着姐夫，全家一起拍的。猛那个时候才一周岁，现在连大学都快要毕业了。
也是。及川转念一想。曾经及川家的夜晚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爱衣嫁的不远，经常带着猛回来住。母女俩大半夜不睡觉在客厅讨论编织技法，猛一个劲儿扎在他的房间里，闹着要玩游戏机。
凌晨五点，天还没有亮起来，但外边送报纸的人已经开始骑着电动车穿过大街小巷了。及川还能听见卷帘门被拉起来的声音。他将眼镜摘掉，合上镜子腿放在书桌上，重新躺回早已凉透了的被窝。天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渐渐亮起来，白日里的天气会很不错，及川顺一会拎着两条自己打的凳子和岩泉弘明一起去河边钓鱼。只是可惜钓上来的都是小鱼，不过岩泉裕子会把它们炸得特别好吃，引起远在海外的岩泉一的羡慕。
六点十三分。
是三十来岁还在努力学习的花卷啊
昨天发邮件问了沟口老师
咱们排球部的后辈，二年级这届可不得了，也许今年能进春高
上一年止步决赛，败给了条善寺，挺可惜的不过据说是这些年最好的成绩了
顺便一提，去年的条善寺是全国亚军
入畑老师的子女在工作之后都在外地生活，在及川还在青叶城西的时候，老师便是一个人生活。如今年事已高，前几年又摔了一跤，便搬去了冲绳，和他女儿一起生活。
国见英简单讲了讲入畑老师的近况，他一身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打扮，人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这令及川感到稀奇。
“没办法的，长大之后会遇见太多事情了，说不定哪一面就是最后一眼了，”国见英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在嘴前挥动了两下，“抱歉，这种说法太不吉利了。”
及川耸肩表示不在意，他和国见上次见面还是在东奥的时候，也就是大家一起吃了顿饭。见得匆匆。
国见英还在毕业后进的第一家银行上班，目前已经做到了经理的位置。去年的时候接了个大单子，年前年后忙得整月都难得归家。等到最近项目收了尾，立刻便向上头申请了休假，带着妻女回了老家。还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有段时间没联系的花卷学长的line，问他是否还在仙台，并请他没事带及川出去走走。
及川状态不好，一直以来都有关注队长的国见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及川不言，国见便无意去贸然关心。
车子停靠在了校外的停车位上，他们刚刚跑了一趟超市，买了些水果，打算看看沟口老师。沟口老师在入畑老师辞去排球部的指导老师后，也带过几届，只不过成绩都不是很好，也失去了种子权。
“经历过最好的队伍，很难不会拿自己带的其他队伍去比较。我不适合做一个指导老师。”三年的遗憾不止停留在了当时的他们的心里。某年某天，沟口老师曾这样对岩泉一感慨道。
“离开之前要不要去看看你们的学弟，”沟口老师说，“今天我记得有和条善寺的练习赛来着。”
来看排球部比赛的学生意外的多，放眼望去，女生居多。看场上的计分牌，已经结束了两场。目前是青叶城西领先。
及川和国见英上了二楼看台。
“我的天！你是及川彻……那个及川吗！”
及川把堵在耳朵上的手放下，他很难相信这个年纪的男孩居然能发出如此尖锐的叫声。托这个金毛的福，不少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来了。
“及川彻……？”
“及川彻是谁？”
“天他好帅！是明星吗……”
“透说你会来看我们的比赛居然是真的！”金毛完全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嘴巴大张大合的，能看见舌头上的舌钉，“我得赶紧去告诉他。”
“真受欢迎呢及川前辈。”国见英道。
“比起这个，”及川看向国见，手一指刚才金毛离开的方向，“你觉不觉得他身上的队服有点眼熟？
沟口和入畑是及川那届的领队和教练
五一出门了，更新来迟
祝阅读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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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眼熟的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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