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鬼们!给我站住!!!”
背后传来分贝感人的吼叫,山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追赶的瓦里安们。
“啊哈哈哈,看来是彻底激怒他们了。”
明明是如此紧迫的时刻,山本还一派轻松的向身边奔跑的人搭话,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对方攻击性极强的回应。
“你在傻笑什么?蠢货!一枚戒指都没抢到的人,还是快点原地绊倒,为我们的撤离争取点时间吧!”
“嘛,毕竟斯库瓦罗真的很强啊……不过下次我会抢过来的。”
山本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但是嘴里的语气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他在开玩笑。
“啧。”
而狱寺觉得对方在装模做样,他只想加快步伐把旁边烦人的家伙,和追赶的瓦里安们都甩在后面。
“话说狱寺,那个从发型和颜色都很厉害的人抢来的戒指,你放在哪里了?”
正在暗自提速的狱寺,没有回复这句话,而是把视线放在冲在最前方的人影上。
该说不愧是十代目的前辈吗?这个速度真是令人佩服,并且他和后面两批人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的拉长,这还是在对方带着了一身伤,头上顶着一个奶牛装小鬼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狱寺对笹川学长生出一点敬意,但是不多。
对方过剩的体能只会让狱寺觉得,笹川了平更像是拥有着人形的肌肉怪兽。
所以你问刚刚提到的的戒指?也理所当然地放在瓦里安们最够不到的地方。
至于我抢到的那枚戒指呢?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狱寺还是懂的,岚之彭格列戒指正戴在他的手指当中,在不断行进的路程中,从头顶树冠漏下来的一点点阳光,为他这枚骄傲的勋章打上亮光。
相比之下,那个只会黏在十代目身边,还喋喋不休的家伙简直一事无成。
“不要叫我名字,耳朵都要烂掉了!”
这么说着的狱寺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等他和山本继续保持着奔跑的速度,转头向后望去时才发现,那是一只穿着瓦里安制服的手。
此时,后方追赶的瓦里安们也到了此处。
“啊啦,这不是列维酱吗?原来你在这里吗,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哦。”
这么说着的路斯利亚踮着脚尖跳了过去,只是越过去的另外一只脚正好踩在列维的五指上。
“你这个混蛋!等会找你算账!”
长毛队长直接一脚踩在列维的脊背上跑了过去。
“碍事。”
贝尔扶了一下快要掉出去的王冠,蹬在列维的头上轻轻一跃。
“……”
玛蒙什么都没说,只是小婴儿的身影从列维身上飘过后,突然在其身后出现了一块圆形的巨石砸在列维身上。
在昏迷中列维抽搐了一下,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昏迷——没人在乎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话说你知道阿纲去哪了吗?”
“当然了,蠢货。”
“那种事情靠我和十代目之间的心电感应就知道了!前面那个岔口左拐!”
“诶?我觉得应该是右边才对吧?”
“哈哈哈哈,作为阿纲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这边的心电感应才更准确一些吧?”
“想打一架吗?!棒球混蛋!”
突然现身的男人,用手中的枪口直指纲吉的头颅。
当他注意到被少年抱在怀里,迟迟都不肯放开的风纪委员长时,他不快地咂了一下舌,稍稍把枪口往下移了一寸,对准了半边脸被伤口染红,目前生死不明的,委员长的眉心。
纲吉立马俯下身子,把云雀的脸庞搂进怀里,防备着对方下一步举动,这也导致在Xanxus看来,两人该死的贴得更紧了。
对此他的反应是直接朝着对方的脸面和手臂,一前一后射出两枚子弹。
手枪的子弹的速度是在300米/秒到450米/秒之间,这个距离不会给人任何反应过来的时间。
但早在Xanxus扣动扳机的时候,纲吉就把自己的掌心抬了起来,在枪响的同一时间,从掌心扩散出去的外焰在纲吉身前构建起了一层高温的屏障,金属制的子弹在半空中融化成了一滩铁水滴落在石滩上,在洁白的鹅卵石上烫出一个个黑色圆点。
Xanxus放下手枪,皱眉看着纲吉裸露的双手,那副标志性的手套还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覆盖在手上,无数纵横交错的疤痕。
“你的武器呢?”
耀眼的火光在少年的额头上安静的跳动着,在他沉着冷静的外壳之下,也是同样对提问感到迷惑的灵魂。
“没有。”
纲吉如实回答,趁着对方身上敌意稍减的时候,他把委员长移动到了一旁的巨石边上,原本丢在一旁的外套,也被少年细心地拾来叠好,枕在委员长脑后。
Xanxus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举动,不屑地冷哼一声。
一个连武器都还没拿到,显得更加没用的渣滓,只有那副优柔寡断的心肠还是老样子。
等纲吉把云雀安置好之后,抬头就是Xanxus直攻过来的身影。
“这里不是战斗的地方!”
纲吉对男人攻击的威力心有余悸,战斗的余波一定会涉及到躺在不远处的云雀前辈,他反射性地做出格挡的动作,结果被冲过来的男人抓住了手臂。
在被抓住的一瞬间,男人握在另一只手上的枪打了一个旋,枪口对准了地面,这次扣动扳机之后,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暴戾的火焰。
强大的反作用力,直接让纲吉被男人拽离了地面,身体腾空,仅仅在几个呼吸之后,就到达了百米之上的空中。
重力这等概念失去了意义,天地原有的顺序在这两人之间翻转。
Xanxus拉过纲吉的手臂,暴君的双眸穿过被气流吹拂的碎发,把少年惊诧的神情收入眼底,他咧开嘴角笑着说道:
“这里才是我和你的战场。”
然后他放开了手。
任由少年重新被重力的枷锁所裹挟,身体从百米的高空上坠下。
不好!不好!不好!!!
纲吉把小臂交叉护在头前,眼睛紧闭,强风把衣角吹得猎猎作响,额前的火焰也在下坠的过程中,被吹成一条细线。
这个高度可不是受伤就能了事,就这样直接坠下地面的话,除了死亡这种结局以外,别无其他可能!还有什么办法吗?!摆脱这种情况的方法!
这时纲吉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男人从枪口喷射出的火焰的画面。
这样的话,我能做到吗?
不,是必须要做到!
纲吉顶着下坠的强风,再次伸出了双手,棕色的发丝随着风流凌乱的贴在眼前,让他分辨不清自己目前的状况,唯一能仰仗的,只有身体下意识的本能。
纲吉干脆闭上双眼,沉入意识的深处,火焰从手心迸发,细小的火星擦过纲吉的脸庞,身体在下坠的过程中逐渐减缓了速度,等到他感受到周边上升的气流变缓,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大地在他的脚下铺展开来,少年小小的身影立足于高空之中,‘火焰’所带来的全新视野,终于在少年眼前展现。
没给纲吉沉浸在这副全新感官的余裕,Xanxus先用双枪拖动着焰尾出现在他面前。
“还差的早呢!”
男人的腿脚如鞭子一般,甩向纲吉侧身。
纲吉勉强用手臂挡在身侧,挡下了这凌厉的一击,但失去火焰支撑的身体,又在半空中开始下坠。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反击才行。
纲吉一边重新在手中燃起火焰,推进身体在半空中躲避对方的攻击,一边在脑海中拼命思索着破局的方法。
他想起来了刚才和云雀战斗时,身体无意识间摆出的动作,但是现在的敌人能在空中自由移动,更重要的是,如果双手一起朝着某个单一方向输出火焰,不仅无法控制在空中的位置,反而还会被反作用力冲飞……
那这样呢?
纲吉侧身把双手分开,放在身体一前一后,金红的瞳孔牢牢抓住男人在空中移动的身影。
“这样才开始有趣点了啊,渣滓。”
Xanxus看着这副熟悉的架势,反而愈发的兴致高昂。
但是纲吉失败了,也许是第一次实现这个招式的不熟练,也许是身体下意识增加了后方输出的火焰……总之两端不对等的炎压,反而让少年半空中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如同一只被折翼的大雁朝着地面笔直坠落下去。
Xanxus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目睹了纲吉的失败,正打算调转方向把那个蠢货重新捞上来的时候,一点橙色的火光在郁郁葱葱的树冠之上忽闪了一下,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水面泛开一圈圈涟漪,绿色的海浪以这个小点为中心向外翻滚着。
下一秒,一声音爆的声音在下方炸响,少年的身影如一只离弦的箭矢,出现在Xanxus身前。
纲吉不知道他那双被死气之火浸染的眼眸,在其中翻滚的意志与觉悟,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夺去敌人的心神,Xanxus也不例外,但他恍惚的这一下,是因为这一刻与‘记忆’的重合。
所以才会让少年这么轻易地抓住他的衣襟,等Xanxus反应过来的时候,纲吉已经把双腿缠上了男人的腰身,死死地固定住,于此同时少年把双手压在男人面前,杜绝了他避开的任何一丝可能性。
“做好觉悟吧,Xanxus。”
与少年冷静的语调成反比的,是手中节节攀升的炎压,恐怖的高温从少年掌心溢出,让男人垂挂在耳边的羽毛挂饰都开始受热卷曲。
Xanxus直面如此恐怖的高温,却并不慌乱,曾因‘冰冻’而残留下来的疤痕,随着他高昂的情绪在面部蔓延。
“那你就试试啊,沢田纲吉!”
高温至白的火焰在少年手中爆发,强大的反作用力把两人从空中击落在地面上。
幸好两人掉落的地方是一处洼地,潮湿而柔软的泥土帮纲吉下坠的力道做了一个缓冲,即便如此少年的身体还是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湿润的洼地上浅浅覆盖着一层水面,不深不浅,刚好能没过少年平躺在地面时的脸庞。
“咳、咳咳,嘶——”
纲吉猛地抬起头,咳出在落地过程中不小心呛进的一口泥水,双手支撑在地面上想要起来的时候,被掌心传来的一阵胀痛,刺得倒吸一口凉气。
纲吉抬起胳膊,双手不可控地颤抖着,在没有任何防具的情况下,刚才外放的火焰不分敌我,对自身也造成了伤害。
原本手心白皙的皮肤被烧灼得通红,从地面带上的水渍,也被余温蒸腾成一缕缕雾气从掌心升起。
一片阴影盖住了纲吉坐在浅水中的身影——是Xanxus?!
男人原本披在身后的大衣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衣领上都是被烧灼的痕迹,原本束在颈边的羽毛装饰也残存下零碎几片。
纲吉暗自咽了一口唾沫,做了下心理准备,他悄悄把视线上移,只见对方的面部发散出一团雾气,看不清楚脸庞,只有一对猩红的双眼明晰地透过水雾,直勾勾地盯着纲吉。
怎么可能?正面吃下这一招竟然还能这么快行动起来吗?!
纲吉想要避开,但火焰即将透支的身体还是慢了一步,任由男人把他压制在地面上,面部被男人的五指摁住,重新没入水中,还没来及屏气的口鼻中吐出一连串水泡。
窒息感压迫着纲吉,求生的**让他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双手抵在男人胸前反抗着,并蜷起膝盖往男人腹部击打,可压制住他的男人宛若岩石一般,不为所动。
这些动作很快耗尽了纲吉肺里所剩不多的氧气,当他在水里吐出最后一口空气时,原本抵抗在男人胸前的双手放了下来。
本人的意识早已模糊,剩下的,只有跟着身体的本能在半空展开五指,与刚才所释放的另一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手心生成。
‘零地点突破’
压制在纲吉身上的男人,在心里默念出了这个招式的名字。
“哈,果然会来这招吗?等好久了。”
“不过别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被你老老实实冻住!”
Xanxus脸上浮现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他松开了对纲吉脸庞的扼制,反而一手握住了少年停留在空中的双手。
通透的晶体在两人紧握的手心间生成,把纲吉的双手和Xanxus的左手一起,牢牢地封锢在里面。
Xanxus用被封住的胳膊发力,连带着对方冻在一起的双手,把人拽出清浅的水面。
“咳咳咳、咳,你……”
纲吉张嘴用力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水珠从紧闭的眼睫下滚落,一路顺着脸颊的轮廓滚入唇角,死气之火微弱地漂浮在少年被浸湿的额发前面,忠实反映出主人的虚落状态。
“喂。”
Xanxus用另外一只还自由的手,拍打着少年的侧脸。
“还没结束吧?沢田纲吉。”
“就这种程度而已,给我振作一点。”
纲吉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一度缺氧的大脑,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他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自己的双手和敌人的左手一起,被一块多棱角的晶体封住了。
但比这种两难的局面,男人这副还有余裕的态度令纲吉莫名恼怒。
从刚才的战斗里,纲吉明确了一件事情——只要那个男人想,就随时可以把自己打倒的事实。
……
这算什么?
自己为了对方的一句胁迫,整日担惊受怕,惶恐不安,还牵连伙伴们卷入这场战斗里。
拼尽了全力,把潜能压榨到极致,付出了所有与对方战斗着,结果到头来,更像是给这个男人的消遣……
纲吉在此刻终于明白了,这份愤怒来自于被压倒性的强大,所戏弄的无力感。
这场试炼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是一场围观名为沢田纲吉的小角色奋力挣扎,结果到了最后还是无望的一出闹剧。
被戏弄的‘丑角’咬牙把晶体的棱角压在男人的胸膛上,尖锐的顶端穿透男人衬衣薄薄的布料,从里渗出几个红色的圆点。
“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把我当白痴,戏弄我很好玩吗?!”
“是因为我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彭格列继承权吗?”
“够了!自从这个莫名奇妙的家族出现后,我一天都没消停过!”
纲吉这么怒吼着,当眼睛的余光瞥见男人腹部染出的血色时,像是被拉回了神智,他停下了手中继续向前推进的力量,但激进的情绪依旧让他保持这个姿势,不退也不让。
Xanxus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腹部的伤口——那种小伤他根本没注意到。
而是对方那句‘莫名其妙的彭格列’。
“喂,渣滓,你再说一句莫名其妙的彭格列试试?”
男人毫不留情地用单手扣住了纲吉的下颚。
“我才没有那种闲工夫,浪费时间戏弄你。”
“还有听好了,这句话我只说一遍,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再说这句话。”
“能继承彭格列的,只有你,也只有你当上教父的彭格列才是最强大的,渣滓!”
纲吉听到这句话,瞪大了双眼,超死气模式下难得的情绪外露,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也莫过于把他和彭格列绑定在一起,还要让他去做黑手党的教父!
纲吉挣扎了起来,想推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离自己远点,可惜他们的手还被晶体困在一起,不然纲吉立马就能点燃手中的火焰,从这个脑子哪里出了问题的男人面前逃开。
“你在说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听到这话,Xanxus反而笑了,只是脸上的伤疤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分外恐怖,他狠狠掰过对方想要避开的脸庞。
“你才是,沢田纲吉。”
“别装了,你也有吧,记忆。”
男人的话像是一记铁锤,狠狠地敲击了纲吉的脑海。
他先是震惊,而后才是迷茫。
我为什么会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词汇感到震惊?
纲吉在心里询问自己。
这样看起来,岂不是真的被对方说中什么了吗?
太奇怪了,记忆?是什么记忆?
Xanxus冷冷地垂下视线,瞧见纲吉这副呆愣的样子,让他更想挖开对方这副无懈可击的伪装。
“你既然能看出我的实力,那你自己在战斗中所做出的那些招式,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一个没受过任何训练,不知道死气之火的家伙能和我战斗到这种程度,你才是别开玩笑了,蠢货。”
“你看看这个。”
Xanxus举起那团冰晶放在纲吉面前,在无数光滑如镜的不规则平面上,反照出纲吉哑口无言的脸庞。
“除了这个招式的创始人以外,能完成这个招式的,也只有老头子和你了。”
“呵,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能一下子放出这招,还真是厉害啊。”
“不、我都不知道这些是怎么用出来的,身体下意识就——”
纲吉想用双手挪开那块冰晶,并摇头否认的时候,对方打断了他。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通过监控在观察你们。”
“他们跟你说过吧?做了一个梦,拥有记忆这种事。”
Xanxus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也是一样。”
承认这点的Xanxus像是吃进了一口九成熟的牛排,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
“先不说那些垃圾们,你也真是了不起。”
纲吉想用脚去踹开男人,但被对方用膝盖压住,并跨坐在身上,失败了。
“面对被幻术蛊惑,想要杀死自己的垃圾,还能露出一副死也不愿放手的样子。”
“你和那些家伙认识的时间连一个月都没有吧?”
“不过,你原本就是这样的蠢货……这点暂且不谈。”
Xanxus用胳膊拉近和纲吉之间的距离,不想遗漏对方任何一点反应。
“我倒是听说了些有意思的情报,关于你和那些家伙初次见面的事。”
“初次见面就为难你的垃圾,值得你跳下水去救他?”
听到男人对伙伴的讽刺,纲吉再也按耐不住,出口反驳。
“不对!狱寺君是很好的人!我只是那个时候对他有误会!”
“那也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了吧!蠢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从十几米高的桥上跳下去,从来都没游过泳的垃圾,把人从水中拖上来?!”
“你先问问自己信不信!”
“我……”
纲吉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还有那个幻术师,他的那副杀气放在普通人面前,都足够让人吓尿裤子,而你还一脸傻样,想和对方做可笑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倒是把这副脸面摆我面前看看啊!”
Xanxus用蜷起来的食指关节敲打着纲吉的额头,如果可以,他真想敲开看看对方这个榆木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对那些‘居心叵测’的伙伴们全然信任,遇见自己的反应,结果和当年没什么两样……也许还更糟糕了——但本人不会承认这一点。
“明明是你莫名奇妙找上门来!还拿我的家人和朋友胁迫我,伤害我的伙伴!”
“你最差劲了!Xanxus!”
纲吉的双脚在男人的身后胡乱踢打着,但只能飞溅起些无力的水花,Xanxus冷笑一声,加重身下的压制,附身靠近少年的脸庞说道:
“明明你这么抵抗彭格列,但他说什么,你还真的就信什么。”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是吧。”
“来日本找你,的确是我的目的,但是你的家庭老师先联系我,提议这出闹剧的。”
“也是他答应我,把你送到这个这个地方,准备好这出舞台,让你和我展开决斗。”
纲吉反抗的动作停下了,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发出了一声细微的破裂声。
Xanxus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逐渐嗡响的耳鸣抵消了男人的声音,他只听到有人哭着在自己耳边说。
‘对不起,对不起阿纲,我太害怕了……’
‘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陆陆续续在梦里和你度过的每一天……’
带着泣音的声音离他远去,转而是另外低沉的,饱含着诅咒的话语。
‘你们黑手党真喜欢把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塞进来啊。’
‘无论是一开始塞进我头脑里的这段记忆也好,以及连同那段记忆附带的感情也好——’
是啊,感情……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呢?
纲吉想用手臂挡住自己现在分外难堪的表情,但双手被冰晶另一端的Xanxus所牵制,不会让他如愿。
所以纲吉自欺欺人般地闭上双眼。
他听到内心有个声音对自己说:
其实你早已隐约有所察觉了,对吧?
自从那个小婴儿闯入你的生活之后,你就没有一天消停过,但是你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眼神总是会不自觉地去寻找他的身影。
明明那个小婴儿恶劣至极,总是戏弄你,但他说出的话,你却从未怀疑过。
如果这种没有道理的感情和信任,就是记忆的副产物的话。
那你曾经对那些伙伴伸出的援手,说出的话语,真的都发自你本心吗?
纲吉从内心的质问中睁开双眼,看见冰晶上反照出无数张自己的脸,他都开始不太确定刚才那个燃烧着火焰,能和敌人战斗的人,真的是我自己吗?
死气之火悄无声息的在额前泯灭,少年陷入了死寂一般的静默,肉壳成为了他封闭自我的牢笼。
“喂,垃圾,起来。”
“别露出这副不像样的姿态,我和你的战斗还没结束吧?!”
男人抓住纲吉额发,强迫他抬起头来,对方的棕瞳没有焦点,只是虚无的映照出男人的身影。
Xanxus烦躁了起来,这副鬼样子不适合出现在彭格列的继承人身上。
他伸手在对方身上搜索起死气丸的所在,很快在少年的裤兜里发现了外壳有几条裂纹的死气丸,他用拇指顶开死气丸的盖子,把边沿抵在少年的嘴唇上。
“吃下去。”
“我叫你吃下去!”
纲吉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有一片温热贴上了自己的嘴唇,Xanxus的脸庞出现在眼前,那双暴戾的红瞳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视线,不放过他刚才溢出的一丝慌乱。
有什么从唇缝里探了进来,直到被少年闭紧的牙关所阻拦。
纲吉用眼睛的余光,看见男人有一边微微鼓起的脸颊,他立马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对方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吃下死气丸!
少年的咽喉里挤出含糊的呜咽声,头颅向后仰去,结果被对方的单手扣住后脑勺,又压了回来。
舌尖有力地□□在少年咬紧的牙齿上,饕客使用着柔软的武器,撬动着猎物紧闭的蚌壳,尝试挖掘出里面的珍馐。
入侵者沿着两唇与牙床的间隙,继续探入深处,少年柔软的脸颊下时不时鼓起对方不断探索,而活动的凸起。
如果忽略对方的目的,两人口唇之间发出的水声,足够连初恋都没告白过的纲吉事后脸红很久,但纲吉没有余裕去想这些令他窘迫的事情。
现在拒绝这场单方面强迫,无意义的战斗,是他唯一能做的反抗。
Xanxus用牙尖叼住少年的下唇研磨,拉扯着。
纲吉对嘴唇上传来的刺痛,紧闭着双眼,选择视而不见,而Xanxus也对这副紧闭的牙关,宣告耐心告竭。
纲吉察觉到压在他后脑上的手放下了,还没等他睁开眼,腹部突然遭受了一记重拳。
五脏移位的痛楚,让少年忍住不住惨叫出声,但连给他痛呼的时间都没有,Xanxus抓住这个时机,用拇指抵住他的下颚,裹挟着药丸的舌头长驱而入,把纲吉还未出口的痛呼一起堵了回去。
不行,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
纲吉驱使着自己唯一能反抗的舌头,尝试把药丸从自己嘴角边推出去,Xanxus察觉到了他的目的,原本控住他下颚的单手,挤弄着他两颊的软肉,含住了他整个嘴唇。
这种仿佛把人拆吃入骨的吞咬,几乎让纲吉窒息,缺氧的大脑让他的思维开始迟钝,他暂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可以用来呼吸的鼻腔——而这可怜的鼻子,正和他的脸颊、脖子一起发着红。
药丸在两人交叠的嘴唇之间若隐若现,原本除了进食之外,最隐秘的部位被迫与他人交缠,同时味蕾还向他的大脑忠实反馈着来自他人的腥甜味——是Xanxus卡在他齿间的拇指被他咬破了。
Xanxus的软舌突然放弃了与他之间的纠缠,有些粗粝的舌苔在少年的上颚重重地碾过,一股陌生的酥麻感从尾椎升起,生理上的刺激使纲吉反抗的动作顿住了一瞬。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的舌尖顶住药丸,用力向前一推,舌根后部的咽喉推波助澜,条件反射地吞咽了一下,死气丸顺着少年的咽喉落了下去,宣告他最后挣扎的失败。
男人的嘴唇终于离开了少年被蹂躏许久的双唇,多余的唾液沾染着些许淡红,拉出一条水线,在空中断开。
纲吉的第一反应是想用食指去抠弄自己的舌根催吐,但十指都被冰晶所困住,他只能转过身,拼命用自己的舌头去够能产生呕吐反应的区域,但这注定是无用的挣扎,只有喉腔发出无助的喘息。
Xanxus强硬地拧过对方的脸颊,死气之火并没有如他所愿那般在少年的额前燃起。
沢田纲吉他再也不能燃起火焰了。
——————————————————
就在纲吉和Xanxus发生战斗的数百公里高空之上,在属于群星的领域里,有来自异界的窥探者,通过一条狭长的时空裂隙观测着下方发生的战斗。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的情绪波动发生剧烈反应!次元编号TR-200426即将产生分歧点】
【指令:采集信息,演算分歧点走向,并以文字内容生成报告。】
【了解,正在生成中……】
If结局-互噬
PS.关于纲吉也拥有‘记忆’这件事,是埋了两个篇章之久的隐线,我原本以为上章的阿纲说出X BURNER的时候,总会有人会困惑‘欸?这不是阿纲在未来篇才学会的技能吗?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了呢?’但是没有…………没有一个人发现,大家都在关注云雀前辈和Xanxus的修罗场(绝望的眼神)
所以我忍不住了,也在这里揭晓一下,这条埋了两个篇章之久的隐线吧。
其实我从一开始,在前言那里就误导了大家,我和一无所知的纲吉一起,组成了一个骗局。
既然和‘沢田纲吉’有关的人物都获得了一部分‘未来’(也可以说是‘原本’或者‘原著’)的记忆。
那这个中心人物,沢田纲吉本人呢?他就没有记忆吗?
而且你们都知道记忆是从梦境中获取的,那你们可还记得就在第一章开头,就是纲吉‘睡懒觉’差点迟到的事情。
你们想想,一个为了摆脱废材体质,和小飒特训过的人,竟然会在开学的第一天起不来床?并且在开学的第一天里,纲吉都很困。(文中也反复提及过纲吉很困的情况)
之后就是各种‘生硬’的情感转折,和很突兀的感情描写,以及身体下意识灵巧的动作,都暗示了纲吉并未一无所知,只是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拥有过‘记忆’,只有记忆带来的感情和战斗经验残存了下来。
PPS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这次的更新也让大家等了很长时间,文中有一两段描述抓耳挠腮地反复修改了很久,目前总算是能放出来给大家看的状态啦,祝各位享用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山上的试炼篇·XII②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