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来看，泽田纲吉爆危机雷达的时候其实不多。
但自从到新大陆后，他就感觉自己成了字面意思上的地雷男，隔三岔五炸一次雷达。
……什么叫做不够多？！
reborn输入的火焰确实不多，但纯度极高，以至于渗透性相当的强，让泽田纲吉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坏家伙！坏老师！别喂了！太多了，要晕掉了啊！
活化的火焰在他的身体内部整个烧灼开来，直觉告诉泽田纲吉，如果他现在不拼命，reborn真的不会留手。但是该怎么做——
“特性。蠢纲，不要把火焰单纯当作一种力量的增幅器，好好去感受火焰的特性。”
“……特性？”
大空的火焰特性是什么？
好像是……
reborn看着眼前被缓慢吞噬的晴焰，收手看着泽田纲吉努力转化火焰属性，感叹这孩子的天赋果然吓人，一点就透。
大空的火焰大体由两部分特性组成，侵略和同化。前者用来攻击，后者用来补焰，由于这两者可以包括范围太广，不容易从某个切入点下手，所以是理论上限最高但又最不容易玩好的火焰。比如最简单的——
“轻点吸，阿纲，第一次就吃太多会撑坏的。”
周围逸散的火焰在回流，连带着刚落下的灰尘也随着空气中的炎压流动而再次转起。泽田纲吉大口喘着气，他眨了眨自己含着泪水的眼睛，只感觉原本的那种令人昏沉的胀痛随着思维的收拢而逐渐消散。
虽然还是有难以克制的感官过载，总感觉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但一次性吃太多，微微醉火，那是难免的。
一瞬间，泽田纲吉无端想起对战溟波龙时，六道骸对他的那段询问。
原来醉火是这种状态吗？
泽田纲吉沉思。而身后，松开了他犄角的reborn似笑非笑地问他：“现在还嫌多吗？”
……这男人不仅有读心术还记仇。
“把火焰聚集起来，集中在鳞片上，有感受到什么吗？就像这样，把这丝溟波龙的力量调动起来，覆盖在脖颈，心脏，脊椎这些位置——看见这层从逆鳞中激活，临时覆盖在要害上的龙鳞了吗？这就是初步调动龙化效果的要害防护。”
“等等，道理我都懂，但reborn，能不能不要挑开衣服！”
泡狐龙的甲套就是这点不好——这套甲不是板甲，而是布甲啊！虽然他知道reborn是想让他看看龙鳞究竟是怎么浮现的，但是对方把这套护甲一脱，失去防护的泽田纲吉整个人都慌掉了，不仅是鳞片翅膀一同炸开，连着尾巴都开始乱甩。
reborn一把抓住了泽田纲吉乱甩的尾巴。
溟波龙的尾巴像是燕尾丝带，主要用来平衡雷雨属性输出，属于功能性特化的尾巴，着实不适合近战打架的，只有滑溜溜的一小条，除了手感很润很滑，抓不太住之外，reborn找不出第二个评价。
那什么尾巴打人比较狠？
斩龙，爆鳞龙，灭尽龙。
“正好。在学会控制火焰后，也是该教你怎么使用尾巴了。巨龙的尾巴有常规三个作用，攻击，平衡体型和对火焰进行疏导，其中后面两个我已经教过你了，现在，把尾巴——”
泽田纲吉没等reborn说完，就一尾巴硬抽了过来。
劈里啪啦的雷光在泽田纲吉的尾巴尖上蔓延，但reborn根本没躲。当他再次抓住对方时，沿着尾巴下流动火焰的回路轻轻一刮，就听见泽田纲吉惨叫一声，原本储蓄在尾巴里的火焰一瞬间全炸开了。
“有点意思了——再来一遍，蓄压的力度不够。”
reborn松开尾巴，他听见泽田纲吉哭诉：“好疼，我有理由怀疑你把我当成发泄暴力的玩具了！”
“那么玩具就要有玩具的自知。”不甚通情达理的老师怜悯地拍拍自己的学生，“在我满意之前，当一个听话的好玩具。”
他松开了泽田纲吉。见着对方一下子跑得远远的，勾起嘴角。
基本的战斗套路，龙化方式都教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在实战中把这些技巧糅一糅了。
重新握住列恩的reborn衷心期待泽田纲吉不要让他失望——至少撑得久一点。
如果泽田纲吉知道reborn这个想法，他肯定会哭诉这不就是课堂上教完1 1，课下直接掏出世界七大数学难题让他解答吗？
你是说，我，一个刚被拉练蹂躏了几个小时的纯…好像也不是那么纯但反正是新人的家伙，打reborn？
虽然泽田纲吉并不清楚reborn身为‘世界第一杀手’的威名，但他可是亲眼见过这小恶魔怎么虐人的。
不过事实证明，点火状态下的泽田纲吉确实有几把刷子——他和reborn直到黄昏才结束战斗。太阳快落山时，泽田纲吉双眼无神地躺在地上，看见看着自家老师收起单剑，蹲到他身边，用那双常持枪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怎么说呢……
一旦用‘破破烂烂’来形容某个人的身心状态，那么就证明，对方绝对遇到了各种意义上都很糟糕的摧残。
这不是一个合适出现在表番里的词，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描述可以精准表示泽田纲吉这一场对拉下来后，被玩坏了的状态。
罪魁祸首浑然不觉。
“表现还不错。放松点，让我看看，肋骨断了几根，有没有内出血？”听听这话，人言否？
结束战斗后的reborn蹲下身体，径自将手贴在泽田纲吉的胸口上，于是伴随着一股温暖的火焰流淌入身体，那些内部的创伤被随着血液流转的火焰迅速愈合——直到此时，泽田纲吉才反应过来晴焰其实是很温暖的火焰，温暖得简直不像是眼前这个人。
酥酥麻麻的痒意替代了无法压制的剧痛，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很舒服，但前提是你别问为什么泽田纲吉会重伤到要用晴焰疗伤。
“好点了吗？把器官修好，肋骨接上后，应该就没那么痛了吧。”
熄火的泽田纲吉闷闷地没有答话，reborn见状，捞起泽田纲吉的尾巴，夹住后，搓揉了一下对方扁扁的分叉尾巴尖，把尾巴尖那一点因为火焰蓄能而亮起来的荧光直接搓掉了。
“嗷！”
刚被晴焰治愈好的尾巴相当敏感。泽田纲吉差点整个人跳了起来。
“别搓，别搓，有话好好说！”恶魔！这里有恶魔！
泽田纲吉抱着自己的尾巴呜呜地离着reborn远了点，听见对方不紧不慢地重新问了一句：“还痛吗？”
“痛是不痛了，”泽田纲吉小声嘀咕，“但我明天还能正常上场吗？”
reborn的回答是：“睡一觉就行了，我没下狠手。”
原来这叫没下狠手吗？
泽田纲吉欲言又止，见reborn起身，拍了一下他。
“走吧，去泡温泉。”
“诶？”
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
星辰基地有温泉这件事情，泽田纲吉是知道的。
但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会在这么古怪的场合下——reborn并不愿意脱下外衣，所以尽管他坐在边缘，但薄薄的晴焰隔绝了水，约等于没泡。
为什么会有人泡温泉没脱衣服？……他好像也没脱，那没事了。
唯一裸着的列恩整只趴在泽田纲吉的膝盖上，把全身泡在水里，享受泽田纲吉轻柔的抚摸，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一副也累坏了的表现。
腰下整个没入水中的泽田纲吉低头看着怀里的变色龙，其实很想戳一下列恩吐出来的气泡。
直到耳边传来男鬼幽幽的声音：“怎么，要玩水战吗？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不，谢谢！还是免了。”泽田纲吉赶忙把列恩重新还给reborn，看见突然被他从水中抱起来的蜥蜴歪着脑袋，做出疑惑的动作，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虽然委屈列恩了，但他可一点也不想给自己第一次泡温泉的经历留下什么痛苦的鏖战印象！
被放到了reborn旁边的蜥蜴吐了吐芯子，倔强地重新爬回了泽田纲吉的腿上，继续趴下打盹，让对方一时手足无措。
reborn见状，勾起嘴角，对瑟瑟发抖的泽田纲吉开口：“我听山本武说，你在狩猎溟波龙时，曾经激发过泡狐龙护甲的主动技能。”
“啊，是那个叫泡沫之舞的技能吗？”泽田纲吉反应道，“我是有印象……但至于激发什么的，完全是偶然因素啦。”其实他也没搞懂怎么做到的。
是炎压不够吗？也不对啊，他和reborn对战时爆发的炎压应该足够高了。
“这种主动技能需要给护甲充能对应属性的火焰，外源或者内源都可以。”reborn平静地解答。
“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立刻给你解除溟波龙的诅咒——现在你还做不到在战斗中自然地将大空火焰转化成其他属性的火焰。那么用异种龙化将自己的火焰中稍微杂入一点雷雨属性，可以让你更轻松地解决熔山龙。”
“原来是这样吗？”
泽田纲吉沉思，他将龙尾产生的一点雨焰顺着火焰回路，注入到了护甲中。
一瞬间，大量橙色的，混杂着少许绿彩，蓝彩的泡沫从泽田纲吉的甲套中涌出，漂浮、逸散在温泉水面上。
列恩本来只在泽田纲吉的腿上休息，但却突然被对方裙甲下的一个大泡泡裹住，被直接送上了半空中，四肢小爪子扒拉着暖橙色的水润泡泡，有点像是被困在了跑步机里，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迅速放弃了抵抗。
水汽氤氲着散发柔光的泡沫不断上升，停留在稍高的位置，像是挂起一颗颗触手可摘的星星，反过来在温泉的水面留下倒影，将仅有两个人的世界铺成一片流淌着星光的海洋。
没有比这更梦幻的场景了。
“这是今晚教你的最后一课。”reborn凝望着空中浮起的泡沫，转过头问有点呆愣愣的学生，“有什么感受吗？”
“感受？”泽田纲吉眨了眨眼睛，他不理解这句话。
因此reborn耐下心重复了一遍：“对，感受。痛苦，快乐，空虚，期待，这些都是感受。”
泽田纲吉是个盲盒，reborn看得见这孩子未来既定的命运，却看不见他会如何对待那既定的命运。
看得太多，看得太远，看的太高，当站在终点回望过去时，世界上少有东西在reborn的眼里是存在变数的。
这个年轻的孩子正是其中最不可思议的那个。他不确定他们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关系，泽田纲吉又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但有一点，reborn是确定的——他希望能够雕琢这块美玉，见证对方的命运。
他既然承诺要当这孩子的老师，那么无论是痛苦，还是欢愉，都应该由他来亲自给予。
说起来，这篇的R其实有点黑…只不过现在还没切正线，说他身上的“诅咒”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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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给予痛苦者亦给予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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