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秋月白猜测的基本全对,只是她仍想不明白,为什么连最负英雄也会选择背叛。
黑色面巾下的那双眼睛让她难以释怀,秋月白百思不得其解。
她在选择去找倦收天说明一切和去找葛仙川对峙之间,选择了去找最负英雄求证。
葛仙川虽然不做人,但是她师兄性子耿直对葛仙川太过信任。贸然告诉他这些猜测,说不定师兄还会直接找葛仙川一问究竟。到那时事情只会变得更糟,倒不如她先掌握充足的证据。
那日对战,她一剑刺中了对方的肩膀。只要去试探一下最负英雄肩膀是否有伤就能确定他是不是黑衣人。
届时,也能好好的逼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月白一路走一路寻思,突然她的目光撇到一抹黑影迅速闪过。
“这身影?”
来不及多想,秋月白立刻追了上去。黑衣人察觉到有人追踪,却并不在意,只一门心思的往前跑。
秋月白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也许就是故意引她前来。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头铁的追了上去。两人一路疾驰你追我赶,终于在看到断浪崖地界碑的时候,黑衣人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见状,秋月白心中充满了果然如此。
不给对方机会,秋月白直接提速,脚踏逍遥游大轻功,云梦泽赫然现于手上,左手剑指拂过剑身。五方正气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向黑衣人,使得黑衣人脚下气劲有一瞬间的凝滞。
紧接着,源源不断的气剑已经朝黑衣人暴冲而去。
黑衣人只好转身应付秋月白的气剑,秋月白趁机近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秋月白看清了对方手上的武器。
“用我为你打造的这双利刃,来取我的性命吗,最负。”
秋月白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抱歉,我也是身不由己。”
最负英雄上次为了掩盖身份,拿出了许久未用过的剑,但事实上,他已经改用刀了。更可笑的是,他手中双刀还是请秋月白为他打造的。
面对秋月白失望的神色,解释的言辞这个时候也显得太苍白无力。而他,也根本无从解释。
正当两人战的僵持不下之际,暗处一道掌劲袭来。前后双重杀机,秋月白周身紫气护体,右手持剑,左手运功同样回之一掌。
然而就在此时,秋月白却突然感觉到体内气力一滞。旧伤作乱,导致她的剑慢了一瞬,只堪堪抵住了面前的长刀。
与背后之人交手的那一掌,对方身体竟然如同铜浇铁铸,强悍的蛮力让秋月白左臂直接断裂。
清晰的骨折声,传到近身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最负英雄似乎也没想到秋月白竟然受了伤,一时间忘了接下来的动作。
恍惚间,暗处一人看准时机,飞身加入战局,迅猛一剑直直对准秋月白后心。
最负看到这一幕,瞳孔猛的收缩,身体却本能做出更快的反应,刀势遮掩下,飞踢一脚。
秋月白躲闪不及,一下子飞出七八尺开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秋月白心中却逐渐趋于平静。
“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人灭口,看来是害怕我知道些什么。”
“秋月白,只怪你自己多管闲事。”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他全身上下都遮的严严实实,头上还带了帷帽。但是秋月白心中无比清楚,这个面罩下的人是谁。
“藏头露尾,遮遮掩掩。你算计这么多,还是改变不了你处处不如人的事实。”
“哈,我的算计有没有用,你没有资格知道。相识一场,我便给你个痛快。”
帷帽下的葛仙川,声音冷酷。
秋月白强撑着起身,脚下剑阵再开。幽蓝色的太极阵图蔓延开来,将所有人笼罩。
“破苍穹,九转归一。”
看到秋月白开的剑阵,葛仙川眼中再度显出癫狂之色。
“还想抵死反抗,我会让你知道,你的剑阵有多不堪一击!”
一旁半身铜铸的异人见状也运功助力同伴。
只有一个人在犹豫不决,剑光闪烁中,他好像看到了秋月白的眼神,仍然那么平静。最负英雄看着不可挽回的局面,内心突然涌出无限的悔恨来。
一步错,步步错,这件事已经毫无转圜的余地。
他似乎终于妥协,一身武息毫无保留。合力而来的至极三招,铺天盖地朝秋月白而来。
一阵炫目极光过后,黑衣三人组齐齐后退数丈,口吐鲜血。
秋月白则是硬生生抗下三人合力杀招,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云梦泽直接脱手而出,插在地上发出阵阵嗡鸣。
她的身体也因为这场冲击飞了出去,意识朦胧间,秋月白好像又看到一阵炫目的白光将她笼罩,耳边也似乎听到了一声遥远的犬吠。
紧接着,她便坠入冰凉刺骨的江水中。江水汹涌着将秋月白吞噬,她却无力挣脱,只能随着暗流被卷入更深的水底。
黑衣人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往下看,却见断崖下方赫然是一道湍急的河流。
“可恶,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铜铸异人也就是楚狂师敌却很高兴,他认为秋月白必死无疑,他的复仇之路终于迈出了一步。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倦收天的表情哈哈哈哈。这只是个开始,早晚有一天,我也会亲手杀了他。”
楚狂师敌离开后,黑衣人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云梦泽笑了笑。
“也不算毫无用途,将此地现场伪造成天羌族人的手笔,楚狂师敌的招式残留就是最好的证明。
至于这把剑,就由你带给倦收天。”
说罢将云梦泽留给罪负英雄,也不等他应声,葛仙川便化光离开了。
最负英雄此刻已经彻底麻木,他看着面前汹涌的江流,眼底是无尽的悔恨。
——
倦收天一连几日都没见到秋月白,心中不免察觉到一丝异样。
“最近总感觉心绪不平,月白又好几日不见踪影,不知道是怎样了。”
“她没有同你说她去了哪里吗?”原无乡问道。
倦收天皱眉摇了摇头。
“怪了,月白每次要出远门之前,都会提前说一声的。”原无乡也纳闷起来。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倦收天有些担忧。
原无乡安慰道:“安啦,月白最让人省心,说不定她又出门寻铸剑材料了?”
“但愿如此。”
然而现实就是非常残酷,这日,倦收天照例去祭拜好友,正打算一会儿再去寻一寻秋月白。心里想着事,一边蒲公英跟他说的啥他也完全没听到。
刚准备离开,倦收天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神不宁。
再抬眼就看到一封发自北宗的飞信,里边的内容却让他难以置信。
“倦收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如果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蒲公英温声细语,然而还不等她说完,面前的男人就直接化光走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变得通红,拳头也攥的紧紧的。一旁一道白色身影见状,想过来安慰,但蒲公英却根本听不进去。
蒲公英的眼里只能看到倦收天,而他的眼里,又何尝不是只能看得到她呢。
“义妹。”白衣男子喃喃自语。
一座孤坟,两个伤心人。
——
北宗辖区,掌教大厅内。
倦收天一路疾行赶回北宗,进门就见到葛仙川和罪负英雄都在,而他们的面前,染血的云梦泽刺痛了他的双眼。
“秋月白呢?”
葛仙川看到倦收天却是潸然泪下。
“抱歉,我早点发现月白她在调查天羌族旧事的时候,就应该阻止她的。
她觉得此事另有隐情,最近便一直在为这些事情奔波。却不曾想,天羌族本就是狼子野心。
那些漏网之鱼,装作无害的模样。骗取月白信任,趁着她功体不全,便将其残忍杀害了。唉!”
葛仙川哽咽着将云梦泽递给倦收天,倦收天双手接过师妹的佩剑,大脑一片空白。
前几日还同自己说笑的人,转眼却被告知人已经不在了。
“只有一把剑,连尸体都没见到,如何断定秋月白已死。”
“倦收天,我知道你心中难受,但是你必须振作起来。
道真近些时日遭遇的事情太多了,你要替逝去的同修好好活下去,北宗需要你啊。”
“我不会忘记我的职责,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是在哪里发现这把剑的。”
葛仙川无奈的叹了口气,罪负英雄站了出来,声音古井无波。
“天羌族故地东边八十里小树林后边的断崖边上,我和其他弟子在那里巡视的时候发现的。”
倦收天将云梦泽装进剑袋背在身后,朝罪负英雄说的地方化光而去。
断浪崖,断浪崖,断浪崖边风声呜咽,如诉如泣。仿佛在为亡者哀悼。
崖上的每一处痕迹都在印证着这里不久前才发生过一场大战。
倦收天能辨认出来这其中确实有天羌族人的功法痕迹,据葛仙川所说,最负一开始发现这里的时候,就是听到了这边的打斗声,可惜晚来一步。
倦收天沿着江水,一路往下游彻夜不眠的找,然而一无所获。
哪怕再不能接受,此时此刻倦收天也有些信了同门的话。他默默地折返,驻足停留在断崖边,看着下边汹涌的江水,久久不曾离开。
回想起往昔时光,段惊鸿死后,他自觉承担起了师兄的职责。虽然从真正意义上来讲他并不算段惊鸿的弟子,那个时候他和秋月白还不太熟,但是后来他发现秋月白是极其让人省心的。不管是在剑道一途,还是在对道法的见解上。倦收天也曾对原无乡感慨,到底是段惊鸿唯一的弟子,果真非凡。
原无乡也总是笑着吹捧他:“诶~师妹超凡脱俗,你这个做师兄的也不差啦!”
思绪逐渐回笼,所有美好的场景都不复存在。原无乡双手被废,秋月白身死。身边之人接二连三的离去,让倦收天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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