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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遇袭

商队在这座沙漠小城休整了三天,三天之后他们重新上路,走西域主商道朝长安的方向跋涉而去。

与曲澜相处的这些天,静静见识了不少神奇的苗疆医术,特别是各种毒和蛊的炼制和运用,让他大开眼界。

同时,曲澜的药也抑制住了沈清渊体内的尸毒,让他的情绪趋于稳定,尸毒发作的次数变少,也不再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静静趁热打铁,给他灌了两剂补气养血的汤药,才总算让他脸上有了人色。

但是他依然非常虚弱,没什么力气,无法跟着商队高强度赶路,静静没办法,只得又把他关进了笼子里让骆驼拉着他走。

沈清渊对此毫无异议,他穿了一身干净的布衣,靠坐在笼子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开口说话。中午烈日如火,商队停下休整,众人躲在岩壁的阴影下休息,静静送来水和干粮,他也毫无兴趣,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曲澜走到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让他来劝说沈清渊。

曲澜和沈清渊说了什么,静静不清楚,等他再去看时,沈清渊已经自己吃了东西喝了水,背对着他的方向蜷在笼子里睡着了。

从那时候起,静静就觉得曲澜可以信任,他应该很清楚沈清渊的事,也希望沈清渊活下去。曲澜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

静静开始主动向曲澜讨教尸毒方面的事。

静静学的是正统的中原医术,而曲澜自小就在苗寨长大,是当地最有名望的巫医后人,两人一起探讨医术,取长补短,寻求解毒方法,一来二去,竟然聊得越来越投缘。

只有沈清渊本人,置身事外一般,整日在笼子里或坐或卧,眼神空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这天傍晚,商队途经一处峡谷,打算在此扎营过夜。

进峡谷之前,静静听到一声鸟类的尖啸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只游隼在峡谷上空盘旋,不由多看了一眼。

入夜,商队的人都在不远处围着篝火喝水啃干粮,静静和曲澜坐在沈清渊的笼子前探讨尸毒的问题。

沈清渊体内的尸毒刚刚发作过一次,被曲澜灌了一碗药,在笼子里沉沉睡去。他们的时间很紧迫,纵使曲澜的药能够压制尸毒,但随着用药次数增多,药效会越来越弱,到最后变得微乎其微,到那时,沈清渊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静静转身去行李中翻医书,曲澜看到他行李中露出一截剑柄,道:“哟、你还把他的剑给捡回来了?”

那是沈清渊的佩剑,当时聂无极忙着料理沈清渊,静静趁他不注意,把他的剑给捡回来了,用粗布裹好,藏进了行李中。

“你倒是有心,可是这把剑,他恐怕用不上了。”曲澜回头看了沈清渊一眼,语气中似有惋惜,“即便他没有死于尸毒,他以后也只能当个独臂侠了。”

静静笑了笑,没说话。他带走沈清渊的时候,这把剑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他是大夫,而沈清渊是个剑客,就像他从不离身的药箱一样,沈清渊的剑应该也同样重要。

就在这时,头顶上空又传来一声鸟类的尖啸声,这一次,营地中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曲澜抬头看着夜空,缓缓站起身,他已经变了脸色。

静静顺着他的目光望上去,只见一个黑影一动不动伫立在岩石顶端,一只猎隼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俯冲降落,停在了那人肩上。

商队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黑影,纷纷站起身,一时之间都摸不着头脑。

这时,岩石顶端接二连三又多出了几个人,全都静默地站在为首的那人身后,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静静见曲澜脸色不对,刚想开口问他那是什么人,曲澜却回头对商队的众人喊道:“马匪来了,跑!快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岩石顶端为首的那人缓缓举起手,他身后的手下立刻散开站成一排,纷纷举起弩,转瞬之间,利箭如雨一般带着破空之声朝峡谷之中飞来。商队中都是手无寸铁的商人和伙计,此番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有不少人中箭倒下,一时间,峡谷中全是哀嚎。

慌乱之中,静静连滚带爬奔到铁笼子旁边,手忙脚乱找钥匙打开了笼子,对沈清渊问道:“马匪来了,你能跑吗?”

然而沈清渊只是神情木然地看了他一眼,把头偏向一边。他丝毫没有逃命的打算。

静静蹙眉啧了一声,也不管沈清渊愿不愿意,把他从笼子里强行拖了出来。就在这时,岩石顶端的马匪一跃而下,在峡谷中四散开,开始对这支商队展开杀戮。

静静急得直跳脚,前些时日遇上沙暴,今天又遇上劫道的马匪,若是他自己,说不定还能逃脱,但现在带着沈清渊这个累赘就难说了。

他这一路也太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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