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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师维茵01

我在一片野地上醒了过来,头顶上星辰闪烁的夜空,老实说这些星星实在太亮了,它们每一颗都璀璨瞩目,清晰地排列着各自的轨迹。这让我觉得自己在梦中,毕竟我的生命中还未见过如此干净漆黑的夜空。

月明星稀,或许反过来也一样,或许是星空太闪亮了,我居然在这广袤的仰望视野中没有找到月亮,当我行走时,没有一轮皎洁的月亮如影随形,如此的不切实际,更让人深信正在梦中。

令人苦恼的是,我好像无法主动地从这场梦里醒来。星下的荒地,西方而来的风寒冷得刺骨,时间过得混沌,我走了许久,却仍没有等到太阳升起,饥饿与寒困让我走进了一片树林。

在听到树林中不明野兽跑动的声音,却让我奇异地安心下来,虫鸣、鸟鸣,这些往常再寻常不过的声音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重新回到我身边,原来我度过了如此漫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没有其他生命的存在,只有天地合盖的万里孤寂。

林叶从我颈间掠过,一只四足兽类飞奔跳跃而来,拦住了我的去路,在我还没看清是什么时,我不由得紧张后退,担忧是否是野狼那样凶恶的兽类,后退的脚步踩断了一根树枝,寂静中发出一声脆响。

星光穿过叶片重叠逐渐明亮起来,那绿地里是一只体态优美的角鹿,它硕大的角洒满了星辰的晶光,它的双眼注视着我,我屏住呼吸看着它,随后它抬起前蹄,缓缓地向前走去。

在它半路回首时,我才确定它是来引导我,我凝视着它,一边拨开树枝,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它后面,踩过星光投下的斑驳的圆影,角鹿停在一处清澈的溪流旁,静静地回望我。

我走上前去,与鹿一同站在溪边,它纯洁水润的眼睛注视着我,倒影在溪面的两道影子不时被蜉蝣掉碎,角鹿低下它的头颅,从地上衔起一节树枝,往我手中蹭了蹭。

我握住那根树枝,发现它连着一根细绳延伸到水中,我顺着绳子的方向看向水面,抓住绳子往外扯了扯,意料之中地拉出了一些长度,感受到些许阻力,我便双手握住细绳,一边后退一边将绳索拉出水面。

一座洁白的人像雕塑被拉出水面,雕塑上披着一件流光溢彩的长袍,将雕塑放稳后,我走上前去,因为雕塑非常高大,我只能触碰到它的底座,仰望看去,唯能看出这是一座女性人像。

角鹿缓缓踱步过来,俯下身躯示意我坐上来,我抚过它的角,低声道:“你介意我站在你背上吗?”

借助高大的角鹿,我方可以和雕塑齐平,取下雕塑上的长袍,奇异的是刚刚离开水面,长袍已经变得温暖干燥,我伸手触摸雕像的脸庞,借着星光看清了它的模样。

它与我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或者说,这是我的雕像。但它宁静祥和与优雅的姿态却与我全然不同,像是只借了我的一张脸。

我流连长久地触摸注视它,直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从鹿背上倒下去那刻,我看见雕像之上一颗明星格外耀眼,映照着雕像的双眼缓缓睁开,垂眸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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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师维茵,一个不怎么能吃辣的湖南人,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度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被饥饿打倒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梦里。

寒冷也是这里的一大困境,促使我披上了从水里捞上来的那件长袍,这是一件稍微有点透明的长袍,质地像是丝绸和棉,袍面上精细地绣着群山河流,其华美的程度让我觉得有点花里胡哨,只希望它的保暖作用和它的外观一样卓越。

令人惊讶的是,我披上这件长袍,全身立刻就暖和起来,随着我缓慢地眨眼,视野里也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面前繁荣茂盛的植物变得有轮廓,仔细看去,每一种植物上都标记着一些细小的文字,走近后那些文字就会放大供人阅读。

我首先看了手边的一片灌木浆果丛,蹲下身来看到上面的中文说明:蓝靛果,可食用。

随即我扯下一把,塞了几颗进嘴里,味道算不上多好但好歹是点吃的,能有食物入口让我松了一口气,胃也减缓了一点疼痛。

但仅有水果是不够的,我鬼使神差地把目光投降坐在溪边闭目安睡的大角鹿,轻声地走近它,逐渐看清悬浮在它身边的文字:大角鹿,善意、来源神秘的纯洁生物。

我眯了眯眼睛,看到那行文字又在后面好像很紧张地加了句:尽可能不要对你的动物朋友产生恶劣的想法。

……看来还得自己去打猎。我撇了撇嘴,蹲下身在溪边掬了一捧水饮下,又洗了洗脸,随后依偎着大角鹿坐下,用长袍尽可能裹紧身躯保留温暖,很快便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我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呆愣地望着夜空,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这个世界只有黑暗。

但这实在有点不符合常理,如果没有太阳,那这些植物又是怎么生长的呢?此刻我已经睡意全部,比我醒的早的大角鹿仍温顺地卧着,让自己的身躯充当我的靠枕,我坐起来后它便站了起来,凑到溪边去啜饮溪水。

可惜的是这溪水实在太过清澈,我曾盯着它看了很久,没见到一条鱼影,因此这边没有什么停留的价值了。我拍了拍大角鹿的背,它方才慢悠悠地扭过身,稍稍低下半身,我翻身上去后握住它的角,指向前方随便一条路,“我们往那去。”

我坐在它的背上,随着一路慢慢地前进,四处瞅着那些标注好的植物,但凡有个“可食用”的字眼就薅一把下来,尝尝酸甜,顺便分给大角鹿一半。

这里有一大部分其实不可直接食用,不然只会收获难以下咽的味道,但现实条件摆在这里,我并不挑食,逐渐填饱肚子后,我开始琢磨着走出这片林子。

但可谓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也要感谢大角鹿作为本地生物的方向感,起码我没有原地打转。终于来到了下一条河流,我看到那跃出水面的鱼不由得一阵欣喜。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好像做许多事都得心应手许多,比如说随手拿了一根树枝,瞅准游动的鱼儿就往下一戳,成功叉了一只上来。

吃素这么久终于可以开个小荤,我乐呵呵地找了一处地方,把刚才路上捡的枯树叶、燧石拿了出来,尝试了几次后成功点燃了火,潦草地杀了一下鱼去掉内脏,就悬在火上烘烤一番。

寡淡腥气、没有滋味,但好歹是顿蛋白质,我木着一张脸啃肉吐刺,配着一些浆果,也饱餐一顿有力气了。

这真是一场如梦似幻的艰难经历,如果这样静谧梦幻、没有危险的森林,没有我面临的现实饥困问题,会是一场多么浪漫的漫游。试想一下,有多少人有机会骑上这强壮美丽的高大生物,披着华美的衣袍,漫步在绿树清溪的森林里,星辰耀眼如月,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路逐渐开阔起来,我情不自禁地哼起歌谣,夜空的光不知为何更加明亮了,让我有一种太阳即将升起的错觉。穿过万树重叠的路,角鹿沉重的前蹄踏出森林的土地,伫立在万丈平原的起点,好似在俯瞰着这秀丽的异景。

我斜坐在鹿背上,吃下最后一粒棘果,银白的光芒促使我抬头,赫然入目的是那冉冉升起的皎白圆月,她使星辰霎时黯然失色,那光芒像是随风吹来,拂过脸颊,拂过身后的树冠,缀下洁白的花朵。

我注视着那轮明月许久,好似忘记了时间,周围的一切都飞速运转,直到月亮落下,太阳升起。

这空无大地忽然活动起来,它响起了各种声音,有懵懂无知的新生生命苏醒过来,一同望向这世界上的第一轮太阳。他们各有姿态,有男有女,如婴儿般**纯洁,聚集在一起,朝圣般望着那耀眼的光芒,又望向对他们来说如同神祇,坐在鹿背上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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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教他们御寒,其次也是为了我的眼睛考虑,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些或美丽或丑陋的男男女女在我面前赤条条地跑来跑去。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我为他们演示如何用植物编成的裙子衣服来遮掩身体,他们学的非常快,甚至自我发明地摘些花让“衣服”更好看些。

我觉得我应该是穿越到了一个原始时代,这里甚至连太阳和月亮才刚出现,这些“人类”还不知道自己是“人类”,他们用动物的本能围在我周围,向这个与他们相同种族,族群里最“体面”的人寻求帮助和领导。

我能看到每一个人身上的说明,无一例外的都是同一句话“伊露维塔的次生子女,第一批苏醒的人类”。

他们都是高颧骨,浓眉深眼,白色皮肤,感觉上和白种人差不多,但此时他们的互相交流里还没有语言,只用肢体动作和喊叫声来表达意思。他们很容易争斗起来,因为缺少完善的“语言”系统而常常产生误会,但他们又非常聪明,每当有冲突时,他们都会来到我面前,表达出要我做出判断的意思。

身在一群人类里,只有我会发出那些复杂音节的字词,这让听在耳里的新人类滋生敬畏和求知。最与我走的近是一位黑发绿眼的少女,她是第一个用花朵装点自己头发的人,当我指着夜空说出“这是月亮”时,她静静地看着我,口齿清晰地复述了一遍,“这是月亮。”

我停顿了一下,再问道:“这是什么?”

她犹豫片刻,坚定地说出:“月亮。”

此后他们开始学习我的语言,如同牙牙学语的幼童,以简单的词汇表达意愿,还不能联系成句。这个语言当然就是中文,汉语,尽管他们像“白种人”,我也没有什么必要亦或是理由去教他们我自己都不熟悉的表音文字。

在他们完全掌握中文期间,人类的生活质量在一步步攀升。无意中一只病死的老虎被发现,我剥下它的皮,洗涤过后赠予了那个黑发绿眼的少女作为衣裙,她也因为这次于我特殊的衣装而受到他人的尊重。

随后其他人也知道可以捕猎野兽,用皮毛做衣服来保暖,而没有武器的他们在那时死了很多。我呵斥了其他人要去侵吞抢夺死者财产而践踏他们尸体的事,在这群懵懂的人类中,举办了一场暂时无人知晓意义的集体葬礼。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尴尬的事情,我在青天白日的平原上看到一对男女在野合,震惊之余才意识到这总是要发生。被压着的女人就是那个我熟悉的少女,因为场面太过于野蛮和暴力,我以为这是一场压迫,因此一脚踢开了那个男人,男人因为我的怒火而满眼害怕不知所措,他伏在地上,身体在颤抖。

而绿眼睛的少女只是疑惑无辜地望着我,这让我明白她应该是自愿的,这个男的大概是她的相好。这场面就非常尴尬了,我咳了一下,想去扶起那个男人,但又因为他裸着有点不太方便,只能对少女说,“你去扶一下他吧。”

这对恋人靠在一起,男人仍在怕我,藏在少女的肩膀后,少女抚着他的脑袋安慰他,这让我更加无地自容了,“呃,你们应该找个隐蔽一点的,没人的地方,就像那边的树林。”

少女询问我:“为什么?”

我说:“因为这是不能让别人观看的,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私事。”

少女说:“私事,是要,躲起来的事?”

“可以这么说,反正来也不能这么说,”我有点被自己绕晕了,“总之,这是有点羞耻的事。”

“羞耻?”

我指了指旁边的树林,只得简明扼要地说:“反正就,去那边最好,以后这种事都这样,找个帐篷、屋子,藏在林子里。”

少女点了点头,似乎懂了,随后她站起来把男人抱了起来,要往林子里继续刚才的事。

我痛苦地捂住脸,唾弃自己刚才棒打鸳鸯的事,觉得自己刚才说的理由里可以加一句“也防止被路过的热心群众殴打”。

除了这些小插曲,我继续做一些教导他们的事。教他们磨制石器,与削好的木棍结合起来可以做成刺穿野兽的武器;用土与砖石搭建简陋的土屋,可以遮风挡雨;开辟一片片适合耕种的土地,筛选作物的种子,有规划地种植收获,畜养温顺的小动物,驯服野狼,而不是每次都潜入未知的森林寻找食物。

这一切都像按下了加速键,只因为我每教导他们进步后,神奇的长袍就能让我发现更多的东西,在耕地与种子被发现后,我又发现了矿脉、能源,并将这些让我与他们一起摸索前进,创造出更多好东西。

成体系的社会就此建立起来,语言的交流更为顺畅,学会了纺织、烹饪、铸造,以物易物的贸易体系也加进了货币系统,他们变得体面、挺拔,有道德、有羞耻心。

他们从很早之前就称我为“老师”。

噢,这其中还有至关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取名字。绿眼睛的少女诞下了他们之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新生儿,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我见之心喜,不由说道:“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已经是母亲的“少女”疑惑道:“名字?”

我才恍然想起来,他们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因为群落之小,我从未想过这件事,不由有些赧然,“我忘了你还没有名字。”

少女笑道,“老师可以给我取一个名字吗?”

我想起遥远的那天在月下,少女指着圆月,学我的发音说出“月亮”这个词,她的长发如夜空披羽,双眼似莹莹绿湖,充满着生机与星月。

“明月。”我说出了她的名字,这个直白纯粹的名字,“即是天上的月亮,而以后你的孩子也可以随你姓‘明’,将你的故事与血脉传承下去,当然也可以另起他名,仍是未知崭新的人生。”

“明月……”少女念着她的名字,展露出温柔的笑容,她发自内心深爱着这个名字,注视着怀里的孩子,她说道,“那么,她就叫明日,是耀眼的太阳,也是永远在未来的充满希望与未知的一天。”

我再次看向她们,发现她们原本一成不变“伊露维塔的次生子女”的说明,渐渐转变成名字。

“明月,一位智慧英勇的人类女性。”

自那之后,取名字的风潮盛行起来,他们先给自己的城市取了名字,只因临近蓝色山脉,称为“山城”,然后再为自己取名字。有的会用喜爱的事物命名自己,有的会到我这里来请我赠予他们名字。

随着各种各样的名字诞生,他们的繁衍也让族群迅速壮大,人口一日日变多,城市一日日扩建,他们觉得需要一个人来领导管理他们,而我拒绝了这个请求,他们在大众商议后,就推举明月成为了他们的领袖。

越到后来,我就越少插手他们的生活与发展,他们仍恭敬地尊称我为“老师”,这是这座城里唯一的称呼,只属于我。我看着明月从少女成长起来,皱纹爬上她的脸颊,展示着岁月的沉淀与可贵的内心,她从少女,变成了母亲,又成为了领袖,成为了祖母,鸦羽一样的长发染上雪白。

某日她来找到我,在某件政务上寻求我的意见,我们漫步在护城河旁,我听着她略带苍老的声音缓缓地叙述城里的杂事,忽然发觉她有些变矮了。

衰老让她些许佝偻,但带不走她的精气神,她或许为这个城市,或者说国家,操劳了太多,但她仍生机勃勃,那是在她灵魂里的火焰,不会因为身躯腐朽而熄灭。

而我,我怅然地望着河水里的一成不变的倒影,却好像停留在了某个时刻。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仍旧清澈的眼眸望着我,执起我的手放在胸口,温和地开口,“老师,我希望您永远年轻,这是我残忍的私心。”

“您永远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我不希望在我死后,子孙后代忘记这件事,我也自私地想您能够永远庇护着我们。”

她的眼底并没有她口中所说“残忍的私心”,满眼全是柔和的爱,“人们畏惧死亡,死亡对我来说却不是惩罚,死亡能够让我留下宝贵的遗产,也能让我的固执与错事烟消云散,再也影响不了新生的人。他们或许会嫉妒您的永恒,但请您不要对他们失望。”

“我不会的。”我像是做出了承诺,却让明月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她说:“我不敢去想,在我女儿也离你而去后,你会否感到孤独,唯有这件事,是我永远挂怀的。”

“我会想念你们,但不会觉得孤独,因为我并不害怕一个人活着,”我顿了顿,“我就是这样的人。”

明月欲说还休,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出口,却不知从何讲起,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带进了她的墓中。

就这样,第一任领袖因为操劳太过而早早逝世,享年五十六岁,继任她位置的是在山城内颇有名望的明日,也就是领袖的女儿。

明日在就任后就遇到了一件大事,但被她精妙地解决了。起因是山城的守军和一路从东方而来的人类撞上了,因为语言不通起了冲突,他们有的黄皮肤有的黑皮肤,黄皮肤的长相和“老师”是一类的,因此他们减轻了敌意。

但东方人类被山城的富庶所震惊到,万里跋涉的人们因为饥渴而偷盗抢劫,冲突中双方都伤了几个人,明日很快地到现场调停,暂时在城外的乡地安置了这些迁徙的人类。

“老师,我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明日在短暂的休憩时间来找我,躺在我的膝盖上问出这个问题。

我平淡地翻过手里的书,“你母亲留下的开发计划不是正缺人手吗,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

“唔,”明日晃了晃手里的冠冕,让它在手指上旋转,“但这个开发计划很重要,还是要徐~徐~图之!”

我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知道就好,别在我这躲懒了,快去干活。”

回去后的明日首先去解决了语言问题,她颁布的政令表明,如果他们想进城务工,就必须先学会山城的语言,为此明日下派了不少文官去安置他们的乡地进行文字语言教学,因为本身也互相不懂各自的文字,所以教起来格外慢点。

一直到第一个异族人踏入山城,他的中文还带着点奇怪的口音。

这确实是一项很长的计划,在开始之前,足足过了二十年之久,后期迫不得已与开发并行。这期间也陆续有他们的同族迁徙过来,与他们互相了解文化,在谁的地盘就要遵守谁的习俗与法律,直到他们的新生一代出生在山城,明日的“同化”计划方初见成效。

我不得不说,哪怕汉文化按在一个我有刻板印象的人种族群上(长久的岁月已经让我忘记了这些印象),都发挥了它极致流氓的同化能力,只是这建立的根基并不稳妥,毕竟他们的历史如此之短,我时刻怀疑他们的根基到底在何处。

为什么在太阳升起的那天,他们就从大地上苏醒了,全无进化的痕迹。

在大开发计划如火如荼地展开后,明日的疆土也扩大到河流之外,叫的出名字的城市不再只有山城。她成了这些人类的最高统治者,下辖了各个城市的管理,在她九十六岁死亡前,终于确立了完善的继承法案和首都到地方的体制。

而我,也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数百年过去,因为疆土的扩大,不认识我的人类越来越多,他们只知道首都里有一位永葆青春的长生者,是他们祖辈的“老师”,也是整个国家无可撼动的“老师”。

我来到了蓝色山脉下的土地,那里是一座以种植业昌盛的城市,与当地居民聊过后,我也投入了他们的种稼工作,数不清麦子割了几茬,时间应当是长到当地居民意识到我是那位“老师”,但他们仍保持着平常,而他们的生命也同样短暂,换了一批人后,我又成了一个普通的农民。

这不知岁月的田地生活,被一位来自首都的信使打断,那时我在田间插秧,身上都是泥土,那位陌生的信使在沟渠旁下马,匆匆行了个礼,“大人,陛下着急请您去商议要事。”

我直起腰,望了望晒人的日头,也没多说什么,就跟着那位信使离开了。

见到这位领袖时,我只觉得茫然的陌生,这时候的领袖是一个男人,在我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明月的后人,却已经在他的脸上找不到与明月相像的一丝痕迹。

我不认识他,他却仍然像历代领袖一样热切地迎上来,真诚地称我为“老师”。

我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带我来到宫殿的室外,一处艳丽的花园,在那里伫立着他们的初代领袖,明月的雕像。他似乎在与我追忆祖辈的辉煌,那语气就像在讲述古时候的事,但于我而言犹在昨日,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太久远,明明前后只有几百年。

他叫了侍从,侍从端上一个盖着白布的托盘,他掀了开来,我看见上面躺着一支带血的黑箭。

“从前几日开始,有一些不知从哪来的敌人开始袭击周边的乡镇,一开始是些守卫薄弱的地方,后来就越来越靠近这里,”他忧心忡忡地说,“他们是一种丑恶的生物,既像人,又像兽,无缘无故却有目的地就抓走我们的子民,军队追击过他们,但丢失了踪迹,有人看见它们的踪影消失在蓝色山脉。”

我说:“蓝色山脉并非难以翻越,有一条河便穿入山中,近来我在银梯镇也发现,取自蓝色山脉的水源遭到了不明的污染,正要与他们一同去调查缘由,如今看来恐怕是同一件事。”

我看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了愣,回答道:“明理,我叫明理,老师。”

我略加思忖了一会儿,“我记得在你之前,就已经在考虑远征的事,这里的土地实在算不上丰沃,更多的是盐碱地,近年来连自然作物也莫名死亡灭绝,随着人口的不断扩大,如今的这些土地与资源已经不够生存了。”

明理显然比他的祖辈多了优柔寡断的特质,他只是拧着眉头,并没有立刻实施这项政策的果断决心,他与我权衡利弊,“如今我们遇到这件事,军队力量断不可能迁去远征,而且……我并不想贸然发动战争,士兵都是有家庭的人,以及……即便有长远的隐患,现在大家生活都过得富足,说服他们去开辟新的土地,实在有些困难,也强人所难,民意也是关键……”

我笑着摇了摇头,“你并不适合当领袖。”

他低下头,“是吗……”

“但你是个仁慈的人,如果学会当领袖,那会是一个不错的领袖。”我说,“你自然需要让民众知道你为国家与人民考虑的未来,告诉他们优势,给予他们立锥之地的好处,首先,你必须坚定地要推进这件事,然后再每一处考虑如何让这件事获得双赢,或是减轻它的损失。”

“更何况……”我顿了顿,“我们连山脉都没翻过去,何谈未来呢,也许战争并非唯一途径。”

春去秋来,连曾经的山城都改了名字,广场上那座“老师”的雕像已与我的面貌相差甚远,它经过了一代代的修葺,带上了一代代工匠自己的想法,他们心目中有一位庇佑他们的、圣洁无私的女神,而她真实的样子,只存在于最初的人魂归天际的记忆里。

秋收过后,国王组织征辟的一支涵括国家各项领域人才的先遣队,终于向蓝色山脉出发,由我带领着他们,走向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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