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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程照01

埃兰葳渐渐沉入冰冷的海水之中,在失去意识之前,冰面上图尔巩俯下身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在竭力把伊缀尔托出冰面后,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但看到爱人拉住了伊缀尔后,她也松了口气。

她还未踏入中洲,就将要回归曼督斯殿堂,或许直到世界终结她再也离不开阿门洲,为此埃兰葳有些遗憾。她的意识连同身躯一直沉入黑暗时,忽而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一下她的后背,托着她快速地向冰面而去,很快她像是被扔出了水里,摔在旁边的坚冰上翻滚了一下,咳出肺里的海水,模糊的意识回到身躯。

“埃兰葳!”本就跪在一旁的图尔巩膝行向她,重新将妻子揽入怀中,泪水已在他的面庞上结冰,失而复得的喜悦覆盖其上。

“海里是……”埃兰葳望向海底,那里幽深不见任何光亮,但她捕捉到了白光一闪,随后便消失不见。

被抛弃的诺多精灵继续他们穿越坚冰海峡的长征,夜空下蜿蜒成的一条路由精灵们手中的火炬点亮,芬国昐引领在前,他的长子紧随其后,他们冒着最前方的风雪,冰峡之寒已经从他们身上夺走阿门洲的温暖。

诺多精灵之众,缓步向前已让冰面震颤,前方正要穿过一片崎岖冰峰奇观,那冰棱结成的悬空之桥忽然断裂,冰柱向地而来。

“当心!”

芬巩下意识地要伸手挡在他父亲面前,这冰棱离人群太近,他们在一声疾令下急忙散开,忽而那巨大的冰棱在半空中被凭空击碎,卸去冲力,冰晶四散落地。

队伍行进了一段距离,暂时停下修整,芬巩在搭好帐篷后,无意间低头看向了冰面,本该投映于上的倒影却出现了一丝不同往常的怪异,他定定地站了一会儿,倒影却突然活动了一下,好似转了个身。

芬巩心惊了一番,他俯下身去,才隐约辨别出和他的倒影重叠的另一个黑影,好似藏在冰下,他弯腰的时候那个黑影骤然靠近,呈现出轮廓,芬巩看见了一双深黑的眼眸,在寒冰下闪着星光幽幽地望着他,随后那黑影像拿着什么东西放到眼前,他被突然的白光一闪刺到了,闭着眼后退了几步,眼前还留着光斑残影。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没有那黑影了。

芬巩心有戚戚,心不在焉地收拾完营帐的东西,他不由自主地去寻自己的父亲,看见他的弟弟图尔巩正带着妻女与父亲一起,年幼的伊缀尔趴在她祖父的膝盖上,毛茸茸地缩成一团。

芬巩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出看到的貌似不详的黑影,他们在队伍的不同分段维持着稳定,唯有扎营休息的时候一家人在此聚一聚。不久前埃兰葳和伊缀尔都跌下冰面,幸而化险为夷。

埃兰葳在坠海后脸色就一直不好,冰寒的海水夺去了她的健康,她在回想那个在水底搭救她的神秘者,她仔细去回忆,那确实是一双手,用力地推了她一把,带着非凡的力量破开了冰水的沉重。

或许是乌欧牟大人的使者,或是祂本尊。

“芬德卡诺,”芬罗德从芬巩身后走来,“后面有精灵受伤了。”

芬巩跟着他离开,路上问道:“阿塔妮丝也没有办法吗?”

芬罗德摇了摇头,“她的魔力已经无以为继了。”

双圣树的枯死,失去光芒的阿尔达,以及这坚冰海峡的寒冷,让他们的生命力冻结衰弱。

受伤的精灵意识不清地倒在同伴的身上,他的手脚冰凉,腿上汩汩流血,生命在慢慢从他身躯里流失。

他们两个赶到的时候,一个精灵闪身到了伤者身前,她先拿出了布带扎在伤者腿上,暂时止住了流血,随后将一根银色的细针扎进了他的皮肤,连接其上的透明管将液体注射进去。

“有办法取暖吗?”女精灵问道,她问了一圈周围的精灵。

在其他人有动作之前,芬巩先一步走过去将自己的斗篷解下盖在伤者身上,他看着这个精灵在自己的口袋里摸寻着什么,找出了几片纸贴在了伤者身上。

芬巩这才发现,这样医师穿得太过单薄了,她没有像其他精灵一样从头裹到脚,只裹了一件不怎么厚重的外袍。

芬巩轻声问道:“你……你是哪个家族的精灵?”

医师没有理会他,只默不作声地进行着一些他看不明白的治疗,她的动作简洁、条理清晰且快速,伤者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也睁开了眼睛。

医师见状便收拾整理好自己的东西,针筒滚落到地上,芬巩替她捡了起来,递给她,医师转身向他道了声谢,抬头看了他一眼。

芬巩对上熟悉的一双深黑色眼睛,他震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对方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拿过东西后扭头离开。

芬巩想去追上的时候,那身影混迹在人群中,渐渐变淡后恍然消失。

.

我叫程照,本来在安静地溺水中,有个自带音响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不厌其烦地念叨,把我吵醒了。

他说他是海神,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神话体系的海神。我问他你是妈祖吗,他说不是,我说那你是个屁的海神。

于是他沉默了一段时间,隔了半天问我,一定要是妈祖吗?

我说我只信妈祖,一般不供其他闲神。

他不要脸地说我也可以是妈祖,

我说,那你倒是性转一下啊。

他说可以称呼他乌欧牟,是一位维拉,他希望能赋予我权能,让我去帮助伊露维塔的子女们,尽可能让他们免于厄运。

我:“虽然但是,我拒绝。我恨人类,世界早点毁灭。”

乌欧牟:“……他们其实是精灵。”

我:“我恨两条腿走路的。”

乌欧牟:“……你不也是吗。”

我:“所以也包括我自己。”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并非憎恨你的同胞,相反,你爱他们,不然也不会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为他们奉献。”

我:“所以我也因此而死,让我恨一下不行吗。”

乌欧牟:“你憎恨的是那些失去人性,毁坏他人家园的人,你与善良英勇的人同仇敌忾,这也是我希望你做的事。”

我在水里坐起来,忽然就激动起来,“不要说的我好像是个傻逼圣人一样,我这是为了我的事业!为了实现全人类的伟大事业!”

乌欧牟:“是的是的。”

我:“这都几几年了,人类还在自相残杀!这是个人善恶的问题吗?这是阶级的问题!是意识的问题!是社会矛盾的问题啊!还精灵,精灵不也会自相残杀吗有什么好说的?”

乌欧牟:“呃,他们……”

我:“所以这也不是他们的问题!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矛盾是从什么时候埋藏的?是谁发现了矛盾,谁引发了矛盾,谁又坐视矛盾的演化而不解决实际问题?这是一个米尔寇的问题吗?”

乌欧牟:“不要太激动……”

“先不说谁把米尔寇放出来了,”我指了指头顶行进的精灵队伍,“看看他们,走上艰苦的长征后还要被神诅咒,那神的存在是可以诅咒人家的吗?不能的,神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给予祝福,保佑大家发财,不然就不许吃香火!新中国不养没用的神仙!”

乌欧牟:“这里不是……”

我:“他们发展了,生产生活满足了所有需求,那当然就会想东想西了,这应该是要乐观看待的,多好啊!革命!就革他*的命,结果呢,搞成这样!他们不懂,你们还不懂吗?你们不作为,那你们不就是地主了吗!”

“我先声明我本来就不赞同其他维拉的想法,”乌欧牟飞快地说,“而且你太激动了,还是有失偏颇。”

我抄着手看他,“那你到底要我干什么,你能保证这对未来发展有什么必要的用处吗?”

乌欧牟:“只是像你从前做的那样而已。”

我:“我能做什么?我就只会治治伤看看病,救人有什么用,转头一个炮就把救回来的人全炸死了!救个屁,救……你要给我什么来着?”

乌欧牟:“我会赠予你类同于我的能力,而仅凭你的才能,你便可以拯救无数人,愿你能协助他们寻找到希望。”

我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这怎么跟妈祖似的……惭愧,妈祖会原谅的。”

乌欧牟:“你同意了?”

“我有这么说吗?”我把身上的东西翻了一遍,向乌欧牟伸出手,“我的相机呢?”

乌欧牟沉默了一会儿,快速在茫茫海域搜寻了一番,拿出那个奇怪的东西,“是这个吗?”

我接过,考虑到这里是水里我也没开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你能修吗?”

乌欧牟也不知道,所以选择不回答。

“算了,东西留着总能用,不过都神了,修个相机都这么为难吗……”

乌欧牟:“……”

乌欧牟:“很高兴你同意了我的要求,也正是应了预言的内容,这是你必走的道路,未来你会遇到你的四个同伴,你们会勠力同心。”

我笑了笑,“我问你个问题。”

乌欧牟:“请说。”

我:“有一个士兵上战场,胸口中了一枪,但被他带的一块硬币挡住了,所以活了下来。你觉得这是什么,是他命好?命中注定他能逃过一死吗?”

乌欧牟没来得及深思,“或许是……?”

“放屁,这只是凑巧罢了。”

.

要混进精灵堆里是件不容易的事,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他们活得太久了并且记性非常好,别看这里这么多精灵,其实互相之间都是乡里乡亲,都能认识个七八分。

我混在里头,但凡和他们打个照面都能被问是哪家的精灵,简而言之就是陌生的面孔,但他们也只是想知道我是谁,而没有往坏处想我是哪来的间谍。

所以我还是在水里待着,修好相机后就一边阴暗地游着泳吐泡泡,一边到处拍一拍,时常像打地鼠一样东一个西一个把失足落水的精灵踹上岸。

会有一些精灵生病、受伤,那位美丽的金发女精灵会用魔力治愈他们,但她同样也身处在危险寒冷的环境,能做的也逐渐达到极限。

几次上岸救人后,不知道为什么被一个执着的精灵盯上了,可能是因为我在水底无聊的时候吓了他一下,还偷拍了一下。我有几次在浮近冰面的时候都能看见他,直到有一次他隔着冰面问我:“你是谁?”

他卧在冰面上的样子怪逗乐的,精灵的眼中满是好奇与探究,我游近靠近他的时候,他又露出惊喜的表情,好像在等我的答案。

我抬起右手,鬼魂样的手穿过冰面,从一个握手的姿势突然使坏去拽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缩了回去。

他因为没有料到而差点被拽倒下来,我在冰面下笑成一团,可能笑声太大透过冰面都被他听到了,回头就看到他生气地走了。

之后就没有再碰到他了,穿过冰峡的行途非常漫长,以精灵的时间观来计或许是没有多久,我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数年时间,一开始我还有闲心在冰面下玩,饶有兴趣地观察这群美丽的精灵,偶尔对几个发现我的做点恶作剧,后来我变懒了,除了继续打地鼠和出120之外,大部分时间我只直挺挺地躺在水里,跟着队伍的方向慢悠悠地漂游。

有的时候会翻相机里的照片打发时间,在许多这些精灵的照片之前,是一些并不带有奇幻色彩的留影,红云下的断垣残壁,夕阳下高扬的旗帜,炮火连天的城市,残破街道上的女孩。

回想起那段经历,对于幸福成长的人来说,并非只凭坚定的事业理想可以消化人间惨剧,唯有时间可以理解、记录这一切,我不得不承认对于个人来说,能做的事情动摇不了任何,好像现实告诉我,可怜的生命掌握在那些位高权重的上层人手里,掌握在那些拥有武器的人手里,我每个日夜都在想,侩子手或许也是别人的傀儡,那些持续不断的苦难究竟从哪落下的,又或者从何处生根了。

我既乐观,又悲观,乐观是因为我得要遵守宣誓,悲观是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为人性丑恶的一面而愤怒。无处可寻救助,处处横生悲哀,最终我只能在异国他乡道一句,妈祖保佑。

……

月亮升了起来,那是这个世界的第一轮月亮,似乎和我见过的也没什么区别,银蓝的旗帜飘扬在队伍最前,诺多族终于踏上了中洲,月亮高高升起,芬国昐走过的土壤生出白色的花朵。

我在远处遥遥地看着,好像一切最终都有个好的结果了,不过世上总是有煞风景的,没过多时偷袭的箭矢从高处飞过,打乱了诺多精灵的行阵。

第一回见到这么丑的敌军,外貌鲜明的反派。精灵们迅速与之战斗起来,我也正好能趁此混进去,在乱军中收集点兵每一个受伤倒地的精灵,说实话这可比真的真刀实枪地抢救伤员轻松多了,由衷感谢乌欧牟,感谢这是个奇幻世界。

英勇的先锋在敌军中杀出,直指追向奥克的首领。不得不说精灵真的太矫健了,射箭是自瞄,步兵如骑兵,骑兵如坦克,我奋力追上去距离也越拉越远,直到他斩杀了敌军首领,被围住后才被迫停下。

“让一让,让一下。”我跑过去挤了进去,应该是太过于理直气壮,让奥克一时间忘了围杀精灵,在那不明所以。

感觉他们智力不太正常。

我撑着膝盖喘了会儿气,好一会儿才理顺呼吸,站直后竖起一根手指,只简短地说了句,“晚上好,那个,此举有违国际精神啊。”

话音刚落,地底的水脉破土而出,地面拱起,撞散了奥克军队,刚才斩杀敌兽的精灵见状便杀出了包围,顺便还捎上了我,冷不防被拎起来,挂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说:“谢谢你。”

我:“不客气。”

他说:“我们知道这一路上你在帮助我们,你是哪里来的?是维拉的使者吗?”

我没有回话,眼看已经回到安全的地方,我松开他的手臂后融入了水脉,一路顺着水路远离了这里。

因首领被斩杀,奥克军队很快溃散,与此同时米斯林湖的对岸另一支兵甲完备的军队沿岸出现,吹响了精灵来援的号角,两方包围将奥克军队全数歼灭干净。

因为是刚踏上中洲土地就被奇袭,芬国昐的军队并没有来得及发出什么求援信号,并且幼子阿尔巩英勇地斩杀了敌军首领,战斗形势已然逆转。

芬巩遥遥看见对岸率军的是迈兹洛斯,惊吓之余略有欣喜,但显然其他精灵不像他的心情,洛斯加烧船的背叛历历在目,他们被迫穿越坚冰海峡,失去了亲人朋友,面对着造成这一切的罪方,两方的重聚并没有带来喜悦。

“阿塔,请允许我去与堂兄交涉吧。”

芬国昐应允了长子的请求,令一个小队跟随,传信于迈兹洛斯后,两方约定于米斯林湖畔见面。

他们见面前我一直在米斯林湖待着,乌欧牟又找上了我,他说太阳升起时,人类已经在东方苏醒,在那边有我其中一个同伴,她带领人类达到了预料之外的生活与文明,你们要几百年后才能见面。

我:“不能先当个网友吗?不然多无聊啊。”

乌欧牟:“……”

乌欧牟:“有另外三个此时就隐藏于精灵之中,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去找他们,不过……我以为你会很抗拒。”

我:“我为什么要抗拒?”

乌欧牟:“因为你对预言嗤之以鼻。”

“这和预言又有什么关系?”我说,“我只是想认识一下新朋友,如果因此违背我的想法,那才是真的在意预言。”

乌欧牟沉默了一会儿,“哪怕也将会使预言应验?”

“这难道是什么不好的预言吗?”我反问他,“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诺多的出奔会导致什么结果,是有前因后果的,不是什么预言导致,当然预言也可以说是一种推测。”

乌欧牟似乎在思量什么,最后也没选择说出口。他通过任何水源与我交流,如果他要与其他精灵和人类交流,大体也是这样的。

“所以其实你可以随便变成什么形体。”我自由地晃荡在水里,仰着头看着岸边走向对方的两支精灵队伍,“那也就是没有性别咯,所以你也是可以变成妈祖的。”

乌欧牟:“……你一定要提起……”

我:“不过还是算了,对双方来说都太冒昧了。”

乌欧牟:“用你的话说,妈祖会原谅你的想法。”

水面荡起波纹,两个精灵谈话的声音从水面上遥遥传来。

实际上费艾诺已经不在米斯林地区,他使自己的三个儿子留守于此,率领剩下的追随者们迁移去了东贝烈瑞安德,在此之前获得了法拉斯之主的支持与援助,在与辛葛王进行了非常微妙的交流后,费诺里安们绕过了他的多瑞亚斯。

这样就好像费艾诺有意逃避与亲族的见面一样,因为他留下了长子与他们交涉,但足够了解他的人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心虚胆怯,指望费艾诺那个脾气会认错,简直天方夜谭。

“……原来你们也在来的时候就遭到了魔苟斯的袭击。”

芬巩忧心忡忡地说,但也松了口气,“所幸我们都赢得了胜利。”

迈兹洛斯:“如今这一带的魔苟斯爪牙已被彻底清除,父亲不想留给魔苟斯发展壮大的喘息机会,由我说出口或许不会让人信服……”

“我明白的,”芬巩说,“我会和父亲说明的。”

这两支精灵之间的僵局,该用怎样一种方式打破,曾经在维拉们的促成下,芬国昐已经主动向费艾诺和解过一次,而变故接踵而来,他们还未真正交心,诺多族就踏上了奔途,费艾诺在洛斯加的选择确实让兄弟离心,诺多也就此产生分裂。

迈兹洛斯与芬巩的谈话间对天鹅港的事情讳莫如深,但他们还是隐晦地提起了这件事。费诺里安对中洲的泰勒瑞精灵选择了隐瞒,尽管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法拉斯民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对他们伸出援手,友善地对待他们。

最终,他们总是要知道的。

迈兹洛斯又谈起他父亲的态度,父子曾在烧船的事情上意见相左,但在费艾诺重伤苏醒后,他似乎发生了改变,与长子长谈过后,他甚至愿意用一种委婉的方式给出精灵宝钻,尽管表面上他只是让迈兹洛斯继承一颗精灵宝钻。

我猫在水下听八卦,突然在某一刻就没声了,我疑惑地翻了个身,瘫着四肢缓缓靠近水面,冷不丁被盯着水面的精灵吓到。

“……怎么了?”

芬巩微微弯着腰,看那水面上隐隐绰绰的倒影,明明没有外力,但水面仍激起涟漪,甚至还有水泡浮上来,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水面之下,又“噌”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芬巩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迈兹洛斯的关心,他小声地回答:“没事,我又看到了……”

他又隐约听到水面下的笑声,不由得有些恼怒地耳朵发红。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会生气,于是只是笑了笑对迈兹洛斯说,“感谢一路有维拉使者的相伴,我们并未失去太多的亲人。”

我从水里冒出一个头,“谁说我是维拉的使者。”

迈兹洛斯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他的剑已经拔出一半了,只是看到芬巩上前半蹲了下来,他也就没有把剑拔出来。

芬巩:“您不是吗?”

我:“我只是个可怜的落水女鬼,专门在各个有水的地方把笨笨的精灵拖下来当替死鬼。”

芬巩:“鬼……是什么?”

我:“就是人死了以后的灵魂,充满怨气就变成了鬼!”

“嗯,”芬巩沉思了一会儿,“人是什么?”

“……”我说,“这是个秘密。”

我慢慢地游向岸边,半张脸埋在水里吐泡泡,直到扶到岸边,我向他招招手,“你靠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芬巩:“你只告诉我?”

我:“当然了,我们好歹见过好几次了,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就是朋友了。”

善良的精灵听话地低下头,我把手掌贴在嘴边做出要说悄悄话的样子,他便侧过耳朵倾听。

“人,就是……”

我顿了顿,随后眼明手快地一把揪住了他垂下来的黑发,向后游动把他扯到水里。诡计得逞后我迅速融入水中,笑声就立体环绕地响在他耳边。

“真是好骗的精灵!”

芬巩浮出水面,水浸湿了他的全身,水流从头顶滴落,滑过脸颊,用金丝精心编束的长发像一团黑雾一般散在水面上。芬巩靠上湖岸,攀着岸边离开了湖水,一言不发地撇着嘴不开心的样子。

“……你为什么总是要吓唬戏耍精灵,”乌欧牟也是万般无奈,“我没感觉你有讨厌他们,那孩子已经被你骗了两回了。”

“有吗,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我捂着肚子笑出眼泪,“都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嘛,我也没针对他呀,只是他太有好奇心了。”

乌欧牟:“不要太过分,脾气再好的也会生气。”

“咳,”我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我这是在警醒他们,别一听到什么维拉的使者就傻乎乎地相信,我多良苦用心啊。”

乌欧牟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复杂,“……有的时候我会怀疑你知道些什么。”

我:“嗯?知道什么?”

乌欧牟:“改日我与你说说纪元之前的历史吧。”

芬巩回到了米斯林湖北岸,详细地向芬国昐回报了和费诺里安的商谈,芬国昐打量自己还在滴水的儿子,忍不住问道:“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不小心……”芬巩低声说,“我想去换身衣服。”

芬巩回到了营帐,解掉湿透的外袍,侧着身把**的长发拢在一起,拿来干燥的布巾擦拭,费艾诺之灯的光芒在营帐帷布上投下纤长的身影。芬巩细细地一寸寸擦拭头发,擦到发尾的时候有什么碰到了他的手,他的头发被撩起来,芬巩立刻转身后退,但身后什么也没有。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请不要再戏弄我了。”

营帐里安静非常,没有回应。

“难道这样的戏耍也是维拉的惩戒吗?”芬巩说道,“维拉既然已经降下判决,何必又以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在这一路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依旧没有声音回复他,他捧着半干的布巾,湿润的发丝贴着脸颊,身上的衣服仍因为浸湿贴着身体,安静了一会儿后,芬巩有些自嘲地想刚才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下一秒他低下头,发现垂下的衣摆飘动起来,水珠从他的衣物、头发和皮肤表面析出,渐渐在半空聚成一个小水球,落在地上打湿了一片。他身上又变回干燥,只是最后一滴从他额前析出的水珠仍不忘了再戏弄他一下,落在了他的鼻尖上溅开,水雾扑过他的眼睛留在睫毛上,他反射性地眨着眼,伸手擦过。

“你在生气的时候都要保持礼貌吗?”

芬巩环顾寻找声源,发现好像来自于桌上一个装了半杯水的杯子,他在桌前坐下,低头看着杯子,“我没有生气。”

“哦吼,你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嘛,生气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事。”

“好吧,我确实有点生气,”芬巩想了想,“那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芬巩没有说话。

“噢,那个啊,不用想这么多吧?有一种可能是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玩,想逗逗你。”

芬巩:“你是维拉的使者吗?”

“你之前还说‘您’呢,是因为我已经不值得尊敬了吗?”

芬巩:“如果你能表现得值得尊敬,就最好不过了。”

“真是直接啊!怎么说呢,我不算是,我只是个乐于助人的女鬼。”

“真的吗?”

“居然这样质疑我,难道我没帮过你们吗?伤心!”

“我不是指这个,”芬巩急忙否认道,“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精灵还真是内耗,以后出事还是要多想想别人的问题,我都说了我只是觉得好玩,因为我是个虽然乐于助人但很恶劣的女鬼啊。”

芬巩:“原来你之前只是在和我开玩笑。”

“冥顽不灵啊你!”

芬巩拿起桌上的杯子,看着冒气泡的水面,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一个影子一样。

“渴了?”

“什么?”芬巩慌忙放下,“不不,这太失礼了。”

“你要是渴死在这里咋办?”

水从杯子里跳出来,又胡闹顽劣地冲着芬巩过去,他立刻站起来躲闪,但水显然比他更灵活,贴着他的脸追来追去,芬巩只好用手捂住嘴巴,含糊地出声反抗道:“我真的不渴!”

“哈哈哈哈我说你渴就是渴!”

灵巧的精灵最终捍卫了自己饮水的权利,但头发又一次被打湿了,他解开发辫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根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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