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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误打误撞,亦或是冤家路窄,萧景琰离席透气,信步乱走,却眼见着梅长苏与瑶绮一前一后进入同一间屋子,他竟鬼使神差地有些担忧,不觉间走到门口驻足,门却被梅长苏忽然打开,他下意识地后退,没来由地心虚。

“先生请休息,本王偶然经过,先回去了”,话音刚落,梅长苏却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他一同下楼,来到一方桌前。

萧景琰一撩衣摆,大马金刀地坐下,刹然间满座风生,与这雕梁画栋温柔乡格格不入,梅长苏有些好笑地瞧他,“方才谢殿下出言维护”。

萧景琰:“先生不必客气,是我莽撞,有负先生期望”

梅长苏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和誉王虚与委蛇的事,谨慎地抬眼看了看四周,忙岔开话题,指指楼上,“美人当配英雄,殿下对王妃情深义重,金陵人尽皆知,倒让苏某捡了便宜”。

旁人如此误解,萧景琰乐见其成,但不知为何,他不想同梅长苏聊这个,将桌上清酒一饮而尽,把话推了回去:“先生此来金陵,可将妻眷留在江左?”

“妻眷?”梅长苏重复着望进他的眼睛,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向缥缈的远方,“云海天涯两杳茫,婚配之事,怕是无缘”。

情不知所起,一念成悦,一念成执,可惜十二年蹉跎,渐行,渐远,渐无书。

萧景琰亦落寞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梅长苏怔怔地望着他,想到很久以前的那个对月共饮的晚上。

千秋之下,觥筹交错不止,把酒言欢不绝,欢绪愁肠却只能是冷暖自知的悲喜,从他决定成为梅长苏的那天起,他抛却的就不只是林殊的身份,连同记忆中那个人,连同那些未及发芽的情愫,都被他一并抹去了。

然而从重逢那一日,他才发现,都是徒劳。

万千山水留眉眼,犹记少年旧画台。

“是我失态,先生见笑”。

说点什么,梅长苏想。一个谋臣,该说什么。

“殿下,苏某还有一言”,他避开萧景琰的注视,“关震……只是个翊麾校尉,从七品的武散官,与景宁......公主身份云泥之别,殿下该劝公主安分些”,他暗恨自己不察,竟如此熟稔地唤出了公主的名讳,忙拱了拱手,“苏某方才失礼了,实则是事关公主名节和大梁脸面,虽为臣子,不能不言”。

萧景琰想起上次会面,他偶然提到此事,只不过说的隐晦,不想对方竟还记着,心下有些感动。

“多谢先生”。萧景琰欠了欠身,起身回席。

他背插斜箫,留给梅长苏一个落拓的剪影——十九岁的萧景琰把心思藏在了林殊没能听见的那首曲里,后来,连同这把箫也被埋没在岁月中,同那些逝去的人一起,定格在贞平二十二年的寒冬。

梅长苏将杯中残酒浇在地上,恍若不觉。

有如南柯一梦,春水无痕,人去楼空。

复印开朝第一旨,敕令靖王萧景琰主审滨州侵地一案。

刑部尚书齐敏不敢得罪靖王,更不敢把庆国公卖了,只好含混地打语言官司,“殿下,一无吏部移文,二无三司推事,您就是去麟台告状也只能无功而返呐”。

“本王不过要了一本案宗,齐大人倒要来教本王做事情?别说御史台,悬镜司的证据就能把你们刑部拉下水”,萧景琰逼近齐敏,低声道,“齐大人举人出身,拔贡拔了那么些年,他柏业这是想拿你的命换他的命,大人肯么”

齐敏脸色几度变换,仿佛第一次看清了靖王,而萧景琰也知道,利益勾连的情分一击即破,自己已经说动了他。

日前梅长苏带给他一份名单,除了朝中三省六部大员的履历,还标注了值得结交之人,除了清河郡主之子沈追,都是些出身寒门的低阶官吏。

梅长苏的解释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摸清楚他们的经历才好掌握他们的弱点,至于那份名单,他漫不经心地说只是巧合,觉得“靖王殿下可能会与这些人脾性相投”。

他不是没留意,自从上次在红袖招小酌,梅长苏的态度更加疏远,或者说更加公私分明,每每谈完了公事就闭口不言。

他这时还仅是独善其身地观望,对梅长苏其人观望、对梅长苏的态度观望,可惜不久之后、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抽身之时,有些东西早已覆水难收。

萧景琰夙兴夜寐,仅用十日便查清了案子的来龙去脉。

庆国公府凭借特权大肆兼并耕地,其亲朋仆从亦狐假虎威,庄田阡陌连亘,一家兼十家之产,致使子粒不归公廪,失去土地的百姓或沦为佃户,或流亡他乡。

自天泉山庄护送的那对老夫妇上京击鼓告御状起,到皇帝震怒、当庭口谕“治国莫大于惩贪”,褫夺柏业国公之位,成年男子流放、女眷没位奴籍,抄没家产三十万亩;煊赫一时的庆国公府彻底倾覆。

誉王适时地出现,三言两语就占了头功,不过萧景琰并不很在乎君父的厚此薄彼,所谓天意从来高难问,让他觉得有价值的是此案审理过程中结交的贤臣能吏,这些年他辗转军中,庶务有些生疏,幸而他幼承庭训,兼有贤臣相佐,才能漂亮地结案。

他虽与刑部主事蔡荃共事短短几日,却发现此人不仅熟知律法,且刚直不阿、守身持正,与其相谈甚欢,或许只是因为志趣相投,为臣为友,他不禁起了惜才之心,相应地,他愈发疑惑,梅长苏是怎么挖掘出这些人才,并笃定这些人肯为他所用的?

他在苏宅得到了答案,一个看似合理、却让他不愿去相信的答案。

人已走,茶已凉,苏宅主人将一卷书册惯在桌案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荡起的浮灰,斜阳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萧景琰赤诚地来,失望地走。来的时候苏宅有多暖,走的时候就有多冷,连地砖缝里都渗出凉意。

此刻的静谧让人几乎要忘却方才近乎剑拔弩张的分歧。准确的说,那不是主君和谋士的分歧,甚至不是萧景琰和梅长苏的分歧,而是梅长苏和林殊的分歧,是过往与今朝的对峙。

十二年来,他们分别在迷雾中摸索,在孤独中自苦,一步一步拼凑出一个血淋淋的真相,然后梅长苏发现,真相的旁边,放着背叛。

那是他宁可让萧景琰误会也不愿让他学到的道理,这也是为什么他听凭萧景琰认定自己是在利用甚至要挟童路。一帮之主本该如此。

他至今都还记得死在他刀下的刘珂,也记得谢玉、夏江昔日也曾与父帅同袍相称。所以人素来只会被朋友出卖,敌人是没有出卖和背叛的机会的。

抚今追昔是人生的常态,聪明人该从往事中自省,而不是空自感慨什么往事如烟。

因为往事不会如烟。它是一条河流,等待着人们打捞残片,去推知那些过往的苦难,然后,就这样成为悲剧心绪的根源,横亘或长或短的一生。

好在,他知道心中忠于的是什么。

亦从没想过背叛。

而与此同时,在靖王府夜坐的萧景琰也在彷徨着,他的思绪定格在梅长苏搓着袖口的那一幕。

——许是巧合吧。

君向潇湘我向秦,本来不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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