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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正月二十一,私炮坊爆炸,京城地动,死一百二十一,重伤三十九,轻伤逾百,毁民房六十四间,民情汹汹,已成鼎沸之势,京兆尹高升亲登靖王府求救。

断壁残垣之中,萧景琰望见了自己的谋士。

又是他……细数三月历经之事,无不暗含梅长苏的推手。从松山书院到京城,从霓凰之事到侵地案,再到如今私炮坊的爆炸,若不是事先知晓,如何能如此了然于心?凝望那白衣身影的同时,萧景琰心中突然闪过此念。

他抬眼四望,仿佛看见昔日朝阳殿前的玉阶,淅淅沥沥全是忠臣良将的鲜血,他们前仆后继地死谏大梁,却被那双搅弄风云的手以巍巍君权碾过;他看见大梁的权力土壤里野蛮生长出一株名为夺嫡的参天大树,四顾无人,唯有自己提剑立于树下。满目所见皆是破碎凄惨景象,谋士口中言辞冰冷而深思,犹如烈火浇油,愈演愈烈。

“只是为了加重打击太子的筹码,他们就能如此草营人命吗!”他愤然道,迅疾至极,来不及细思,便已脱口而出:“这也是苏先生为誉王出的奇谋吗?”

若是心意相通,纵然相隔千里也能给予彼此毫无保留的信任,而若是一朝生了嫌隙,即使面对面也没法让另一个人理解自己吧。

只是有那么一瞬,心中那片澄澈的地方,遽然疼了一下。

“拜殿下提点,苏某不敢为此......亦不屑为此”,梅长苏抬眼坦荡道,“这都是苏某推测得之的。”

那种习以为常的淡然神情和霓凰郡主愤怒的质问形成了巨大落差。

因为穆霓凰的恨意是鲜活的,而梅长苏的恨散在了十三年前的梅岭,那里埋葬了林殊,也葬送了数不清的赤焰亡灵,靠着“翻案”两个字承载的信念把它们凝聚起来。长弘化碧原抱恨,更死复生谓之苏。那场雪掩埋了他的过去,也让他逼自己把那支撑他挫骨削皮也足以倾覆江山的滔天恨意抹杀。

他曾是棋子,如今他要成为执棋者,那么春风化雨换不来他想要的结局,哪怕往后的道路皆是荆棘遍地、血雨腥风,哪怕他奉身以死,只要他能扶着萧景琰走上那条至尊之路,从此海晏河清、政通人和,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足矣。

梅长苏三两句话安抚了霓凰,并不想和萧景琰解释什么,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殿下,世子抱恙,晨起用过早膳,不久便晕厥过去,至今未醒——”

萧、梅二人脸色俱是一变,齐齐转身看向列战英。

“已经进宫请了太医,娘娘那边也知会过了,只是殿下走不开,不如属下”

“我回去”,梅长苏打断了他,沉声道,“我从密道走,甄平先让晏大夫过去,殿下安心”。

“不必,本王——”,萧景琰拦下甄平。

梅长苏再次打断,“殿下,苏某再阴损也不会坑害自己的学生”。

“本王…我并非此意,只是庭儿病情尚且不明,先生体弱,怕过了病气给先生”。

“便是没有殿下这一层,庭儿也是苏某的学生,殿下不必多心”,梅长苏看向甄平,“还等什么?”

后者听出了他责备的语气,连忙躬身离去,梅长苏转向萧景琰的方向。

“我知殿下为父之心,但以殿下身份、当以国事为先,苏宅的大夫医术不错,我与济风堂、药王谷也都有些交情,在下与您担保,世子定会平安无事”。

他素色的披风一摆,留给萧景琰一个孤独的背影,渐渐融化在远处。这时有细细的雪粒自九重苍穹泼洒而下,纷纷扬扬,如白梅花瓣飘落。

早春晚雪落,正是梅花凋。

靖王府内殿,跃动不息的烛光映衬梅长苏的面容,刀削一样的侧脸蒙上了一层莹润的柔光,明明煌煌的轮廓朦胧得似乎随时会散去。

萧睿庭终于醒转,汗透重衣,睁眼对上梅长苏关切的目光,他拽住梅长苏霜色衣袍的一角,声音还有些虚弱,“先生怎么来了”。

“受苦了”,梅长苏伸手摩拳着孩子的头顶,少年脸色苍白,费力地支起身张望着四周,梅长苏连忙扶他躺好,“京郊地动,你父王巡查未归……不怕,先生在”。

少年眼中有一刹的失落,旋即垂下眼,梅长苏掏出帕子擦拭着他汗涔涔的额头,这个动作似乎卸下了萧睿庭的心防,他的声音有些空洞,“先生,人死了,就能见到故去的人吗”

梅长苏的手一顿,面露不忍之色,“怎么这样问”

“我深知父王辛苦,但我……很想念母亲”,少年有些哽咽,“可我不知道她的样子,我连见她一面都不曾”

“故去的亲人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他像是在宽慰萧睿庭,又像是在宽慰初闻母亲死讯的自己,“你母亲,定是位好女子。好孩子,你有父王疼爱,日后,先生也会好好看顾你”

“先生……你认识父王吗?”,萧睿庭一瞬不眨看着梅长苏,后者苦笑。

“认识,也不认识。”

师生二人默契地都没有再说话,也没人注意窗边矗立的身影。

雪彻底停了,空气里隐隐浮着梅香。

萧景琰与身旁的亲随耳语几句,那人怀揣着什么一路小跑着去了,捕捉到自己副将眼中的疑惑,萧景琰解释道:“卫平河一战,你可还记得?”

列战英点头,“殿下临危受命,星夜疾驰豫州,孤军守城。当时援军未到,幸得束帮主携峭龙帮帮众携协助朝廷安抚百姓,转运粮草,豫州方得以保全”

“是啊。我与束帮主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听闻当年苏先生名扬江湖,亦是与他贺岭一会,不战而名。如此说来,束帮主对苏先生,也算熟识了”

“殿下是想……”

“若真如他所说,当初给睿庭授课只是为了接近我,那这戏做的实在不必这么足。我看过庭儿的功课,他可谓尽心尽力,何况,苏先生此番真心实意地着急担忧,你我都看在眼里”

“先生关爱世子难道不好吗,殿下可是体谅他辛苦?”

“苏先生执掌江左盟,又为我纵横谋划,若只是为了……何至于此”

列战英有些迟疑,“殿下可是信不过苏先生?”

萧景琰摇头叹道,“他白日说了一句与济风堂有往来,谁在那儿你不知道么……”

许是豫州一战结下的同袍之情足够深厚,许是这位通达机敏的前琅琊榜首听得了什么风声,三日以后,萧景琰便于积云楼面会束擎天。

寒暄客套过后,束擎天敏锐看破了萧景琰的来意:“殿下是想问梅宗主的秉性”。

萧景琰点头,“我曾听闻琅琊阁的规矩,琅琊五榜之中,江湖榜的榜首要经过前任榜首的许可才能登榜,又素知帮主识人之慧——”

“殿下不必客套”,束擎天续道,“殿下既信得过老夫,老夫也为梅宗主说句公道话,他身在江湖,心存魏阙,虽有古贤之风,到底失了潇洒”

五年前,梅长苏为救公孙家族与他密会贺岭。江湖纷争,人各有运,各负其命,而梅长苏劝说他放过公孙氏的理由很简单,“于事无补,于世有补”,公孙氏在沧州一直协助朝廷与屡犯边境的渝人对抗,江湖小节、朝廷大义,束擎天本也是开国功臣名门之后,辗转江湖多年,梅长苏知道这一切,才给了公孙家族一道保命符。

而萧景琰在旁人的话语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梅长苏,未以国士待之,却得国士相报,何德何能?

“依老夫愚见,德行兼备之人才堪重任,你道江左盟是怎么坐稳这天下第一大帮的?梅宗主有句话,我现在还记得,他说,江湖之大,多少人狂醉奔忙,求的是浮世虚名,江左盟不问输赢,争的是对错”

……

萧睿庭再度睡过去,梅长苏嘱托了靖王府的小厮几句,从密道返回苏宅,黎刚已守在门口多时。

“宗主,我已将世子症候记下,宗主过目后,我即刻派人去济风堂和药王谷求药”

“不必了”

“……宗主?”

“睿庭的症候我太熟悉了。加之方才我盘问了靖王府的下人,得之近日新来了位厨子,今晨早膳做了榛子酥”

“世子莫非同宗主一样——”

“我想起父亲曾对我说,我同祖母一般,不能服食榛子……睿庭对我说过,景琰在他面前从不提及他的生母,可若是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黎刚,我想要再查当年景琰大婚之事,尤其是,靖王妃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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