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眼前浮现出那人的身影。
混蛋卷毛！没关系，在这个世界里，那场恶**件并没发生。
不过…
“系统，我是卧底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目前只有雪莉知道。”
降谷零扭头把口中的血吐出来，突然笑了起来，“那这就好办了。”
“有速效药吗？”
…
松田阵平撕开第五罐黑咖啡的拉环时，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搜查一课格外刺耳。
凌晨四点的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拆解到一半的定时炸弹模型上投下监狱栅栏般的阴影。墨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三天没换的黑色衬衫散发出□□与咖啡因混合的焦躁。
传真机突然发出沙哑的呻吟。
他猛地抬头，喉结随着吞咽咖啡的动作剧烈滚动。墨色卷发垂落眼前，滤去大半视野，只剩那台老式机器正吐出雪白的舌头。当最后一丝纸张脱离出纸口，整层楼的应急灯突然集体闪烁。
剪纸拼贴的警告信飘落在满桌拆弹工具中间，硝烟味扑面而来。
松田用镊子夹起纸张，指腹蹭过凹凸不平的剪贴痕迹——报纸头条的铅字、超市促销单的油墨、便利店收银条的热敏纸，所有字迹都被裁切得支离破碎。
[当太阳抵达双子座时，72根恶魔的肋骨将在杯中起舞——倒数第四日的赠礼]
"老套的字谜。"
他扯动嘴角，拇指碾过"倒数第四日"下方刻意加深的折痕。
四年前那个总是戴着毛线帽的混蛋，也是用同样故弄玄虚的口吻在摩天轮留下死亡预告。警视厅走廊的挂钟发出咔哒轻响，秒针正刺穿数字4的表盘。
揉皱纸团的瞬间，背后传来清洁车轱辘碾过瓷砖的声响。
浓重的大阪腔混着消毒水味飘来："杯户市立医院，72根钢梁支架的地下停车场，今天正午太阳方位角刚好对应双子座黄经。"
松田的瞳孔骤然收缩。
转身时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鸣叫，只见佝偻的清洁工背影正推着垃圾车走向走廊尽头。晨光从窗外斜切而入，在那人后颈投下一小块不规则光斑——是长期佩戴项圈才会形成的肤色分界线。
"喂！"
他撑住桌面跃过挡路的文件柜，警徽在腰间叮当作响。清洁车在拐角处突然加速，金属桶内传来细碎的电子蜂鸣。松田急刹在垃圾桶前，指尖触到尚有余温的塑料外壳——□□正吸附在桶沿内侧，红色指示灯像毒蜘蛛的眼睛规律明灭。
安全通道的门扉还在微微晃动。
降谷零将后背紧贴防火门，变声器的金属外壳在掌心烙出深红印记。
七层之下的街道传来早班电车的轰鸣，震得他耳蜗发麻。透过门缝，能看到松田阵平正用瑞士军刀撬开窃听器外壳，墨镜滑到鼻尖，露出下方青黑的眼袋。
"波本威士忌的酸味。"
松田突然对着空荡的走廊冷笑。他举起电路板，日光灯在镀金接点上折射出十字星芒，"这种军用级信号增强模块，只有公安的走狗才用得起吧？"
降谷零的喉结动了动。西装马甲里的监听耳机传来衣料摩擦声，松田的脚步声正逼近安全通道。
他迅速解开清洁工制服的纽扣，露出内衬的防弹背心。指尖掠过腰间伪装成清洁剂的微型□□时，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组织基地看到的监控录像——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男人在杯户购物广场引爆了第三枚炸弹。
"还有四天。"
他对着变声器低语，声音被电子滤波器扭曲成苍老的关西腔，"双子座的太阳可不会等警察喝完第六罐咖啡。"
松田踹开防火门的瞬间，降谷零已顺着维修梯滑降至三楼。晨风掀起他金色的额发，露出渗血的纱布——昨夜在码头仓库与琴酒的交火中，跳弹擦过眉骨时烧焦的血肉还粘着海盐的腥气。
杯户市立医院地下停车场。
松田用鞋跟碾熄烟头，抬头数过天花板的钢梁。72根H型钢在日光灯下泛着冷蓝，像巨□□错的肋骨。腕表指针指向11:47，正午的阳光正从入口斜坡斜切而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刃。
"双子座黄经..."他掏出手机调出星图软件，荧蓝光线在墨镜上流淌。当虚拟的太阳图标与双子座符号重合时，现实中的光刃恰好刺穿第49根钢柱的阴影。
钢柱底部的检修盖有新鲜划痕。
防爆服闷出的汗水浸透衬衫后襟，松田握着手电筒的手指却异常干燥。检修盖内壁用口红写着"赠礼"的片假名，鲜红字迹沿着电缆管道蜿蜒向下，消失在通风井深处。
"果然是女人的手法。"他嗤笑，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四年前那个炸死在摩天轮上的警察，最后传来的简讯里也有类似的措辞。电缆管道突然传来震动，像是有什么金属物件正在顺着重力下坠。
降谷零蹲在二楼妇产科的窗沿，狙击镜倒映着停车场入口。看到松田的身影消失在检修口时，他扯开领带咬在齿间。
昨夜从组织电脑恢复的加密文件中，"72根肋骨"的图纸与杯户医院结构图完美重叠。琴酒擦拭□□时说的"清理叛徒"，此刻在耳蜗深处嗡嗡作响。
地下二层。
松田的膝盖卡在管道转角，手电光束扫过锈蚀的管壁。
某种化学制剂的甜腻气息混着血腥味涌来，让他想起警校时期在爆处组闻过的□□。前方突然出现岔路，左侧管道挂着半片撕裂的蕾丝内衣，右侧则散落着几枚9毫米弹壳。
"既要暗示又设陷阱，真是个恶劣的女人。"他摘下墨镜咬在嘴里，摸出多功能军刀。刀刃在左侧管道刻下十字标记时，金属表面突然传来细微震动——是定时器齿轮咬合的声响。
顺着震源摸索，指尖触到冰冷的圆柱体。当手电照亮那个绑着粉色丝带的金属罐时，松田听见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响。与七年前警校爆炸案相同的□□结构，此刻倒计时液晶屏显示着11:59:47。
"找到你了，普拉米亚。"他对着炸弹呢喃，声音里混着兴奋与恐惧的颤音。拆卸钳刚碰到□□引线，头顶突然传来钢梁扭曲的呻吟。成串火星从通风管缝隙雨落，烧焦了他的一缕卷发。
降谷零的瞳孔在瞄准镜后紧缩。
他看见三个黑衣男人从救护车后包抄而来，其中一人肩头露出的刺青是东南亚军火商的特有标记。消音手枪的子弹击穿他藏身的窗框时，他翻身跃下二楼，在空中扣动扳机。
松田的耳麦突然炸响："炸弹是诱饵！钢梁里埋了液氮罐！"
关西腔的警告与记忆里某个金发混蛋的声音重叠。
他猛然仰头，看见头顶钢梁接缝处渗出白霜。手电光束扫过之处，密密麻麻的铜线正顺着冷凝水蔓延，如同蛛网裹住整个炸弹结构。
"双重起爆装置..."冷汗滑进防爆服领口，松田的指尖悬在蓝线与红线之间。倒计时显示11:45:23，但液氮导致的金属脆化会让整个停车场在十二点整坍塌。维修管道外传来打斗声与□□撞墙的闷响，还有他无比熟悉的、□□M92F的独特枪声。
降谷零的后背撞上配电箱，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右臂的枪伤让他握枪的手开始颤抖，但眼前浮现的却是三年前天台上的场景——松田叼着没点燃的烟，在拆弹间隙嘲笑他"公安的老鼠果然见不得光"。
"这次轮到我来拆你的炸弹了，混蛋。"
他对着虚空说道，打空最后一个弹夹。
当最靠近松田所在位置的钢梁发出断裂脆响时，他扑向电闸箱，用带血的手指扯出整把电线。
地下传来剧烈的爆炸震动。
松田在最后三秒剪断了那根银灰色的同轴线。
倒计时定格在00:00:03，液氮罐因短路停止工作。他瘫坐在污水里，看着手电光束中飞舞的尘埃，突然发现某根钢梁内侧刻着小小的樱花图案——警校时期鬼冢教官教过的摩尔斯电码求救信号。
"原来是你啊..."他对着空气轻笑，捡起脚边染血的清洁工名牌。塑料外壳上的指纹与三年前某份卧底档案里的资料完全吻合。
地面上，降谷零用撕碎的领带草草包扎伤口。远处传来警笛声时，他对着后视镜戴上□□。后座的手提电脑屏幕闪烁，组织内网刚刚更新的任务清单上。
杯户医院清理行动"后面跟着鲜红的【失败】印章。
当松田爬出检修口时，正午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墨镜碎片在掌心折射出七彩光斑，其中一片映着街角便利店前的人影——金发青年正在往自动贩卖机投币，后颈贴着卡通创可贴，买走的黑咖啡与他手中第五个空罐是相同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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