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九月三日,十三点,里昂
“这里很危险。”
“……你以为我乐意待在这里吗?”
这条小巷靠近港口,正处悠闲的午后时光,冷清的街道上陆陆续续走过两三个人,没人留意到巷子内发生的谈话。
男人放下手中装满食物的纸袋子,他蹲在Lanbo的面前,卷发男人现在一团糟,鲜血混着黑色的污垢沾满他的上半身,地面零零散散分布着刚刚打斗留下的痕迹,这个人被打的够惨,伤势使他不能正常行动,他的头低垂,喘着粗气,拼命呼吸为了使生命得到保留。
男人一反常态,不像普通人见到暴力会表露的恐惧,他描述着自己的看法:“你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帮助吗?”
Lanbo咳嗽几声,勉强的笑着:“哦,兄弟,你的法语可真糟糕,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叫Max,Max Müller,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伸出手放在Lanbo的面前,他毫无反应,这很奇怪。
“我们还没认识呢。”
Lanbo忍耐着脸颊上肿胀的疼痛,仰起头,无神的双眼神奇的准确注视着男人,就像黑夜里的森林,缠绕着未知,他说:“Lanbo,姓氏的话,随便你叫一个吧。”
终于看清Lanbo的脸,Max笑出了声,他想这副惨样可真丑啊。
——八月十一日,九点,东京
在夜班护士和Sylvie体贴的关照下,Lanbo做完了一系列检查,他拒绝了法国姑娘提议要继续留下来照顾因为所谓脚滑摔倒在地面,从而磕到头失明的男人,他可不想给Sylvie心里留下这幅丢人的模样,于是一大早将少女客气送走,他和Sylvie互换了电话,说之后会好好感谢她的帮助,Sylvie疲惫的声音尽力乐观着说:“Lanbo下次再帮我做作业就好,我们是互帮互助,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打电话。”
Lanbo为Sylvie的善良与天真而感动,只可惜他现在无神的绿眼睛格外痴呆,看上去像个不识好歹的傻子。
护士带着借了一根导盲棍的男人来到眼科科室,留下他和房间内正在看检查片子的主任医师,那位刚来上班的早班医生与Lanbo寒暄几句后便没了音,似乎是在专注于手中的检测报告。
这是Lanbo的第二次失明,他接受并不良好,称得上暴躁和仇恨,他没有因为失去了视觉,而让其他感官有所提升,毕竟上帝是公平的,他在你出生的时候分配好了资源,现在你搞丢了或者浪费了所拥有的,主没有义务再为你送上新的礼物,可惜Lanbo不信宗教,所以狠狠的辱骂了造成他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沉默许久的医生终于开口:“你的家属呢?”
Lanbo从声音猜测这位医生年纪不大,可能三十五六的样子,于是放松了态度,随口说:“医生你不要吓我,这么严重的吗?上来就叫家属?”
医生短促的笑了一下,安慰道:“你不要紧张,我的意思是让你的家属带你回家,你的情况不需要住院,是脑部震荡,引起的暂时供血不足,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当然,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留院观察一到两天,不过,你这种情况,估计明天或者后天就会慢慢恢复了。”
“保险起见,我先给你的眼睛包扎了,如果感觉视力在恢复正常,摘下纱布,最好戴上一段时间的墨镜,避免直视强光,视觉恢复后记得来复查一次。”医生敲击着键盘,为面前失明的男人开着诊断和处方,没过一会,他打开门,冲走廊里的护士喊道:“来个人带他去换药室包扎。”
要问成为废人的感觉怎么样,Lanbo会回答其实有点爽,他不是一个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的好人,相反,他很乐意被帮助,所以才会在第一次失明的时候,随意的让名为Max的甜品师将他带走,又轻信了赤井务武的夸张计划,他只是不喜欢让无关紧要的人陷入危险。
在麻烦美丽的护士小姐打开手机Talkback模式后,带上蓝牙耳机的Lanbo委婉表示过一阵会有家属来接他回家,不用劳烦忙碌的医生们在他身上消耗宝贵的时间,一个人握着手中的导盲棍摸索着来到了某一处空荡荡的长廊,他原本想去楼梯间,但目前对导盲棍的熟练程度远远达不到当年,不愿意一脚踩空楼梯,惨死在医院内,Lanbo选择相对安全的地点,他努力的用耳朵倾听四周的动静,如果他的耳朵没出问题,这里是没有人的,于是他对自己的手机下达命令,拨打了某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速度喜人,让Lanbo再一次怀疑那个婊/子有没有好好工作。
他努力平静自己的声音,在关键词语上含糊带过,没等对面有回应,Lanbo迫不及待的说:“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善人,在大街上向我送礼物,还好本大爷有礼貌,早早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然你——”
那位被怀疑浑水摸鱼的Gin打断了Lanbo的恼怒,迅速回答:“应该是Westvleteren。”
“这又是你的哪位好哥哥?”
这时降谷零的声音传了过来,金发同事解释道:“他和Rum关系密切,估计是想除掉店长,让Gin失利。”
“你们两个现在成了连体婴是吗?不要一个接一个的话,恶不恶心。”
电话那头丧失了视力的男人在医院走廊里低声怒吼:“果然又是你这个婊/子惹的祸!怎么这群家伙还没有处理干净吗?我底下的人这几个月可是跑了个没停,现在连我都成了该死的瞎子。”
“Westvleteren有些特殊,情况复杂,等见面了再和你解释。”降谷零稍显担忧的询问:“你现在和谁待在一起?”
“没人,我一个。”
“你公司的人呢?”
“他们很忙,不是随时随刻都会在我旁边做跟屁虫。”
黑泽依然是低沉无趣的语调,命令:“现在昏倒,住院,然后联系离你最近的手下过来。”
“诶,谢谢妈咪,好贴心哦,你什么时候过来?”Lanbo浮夸的大声说着,努力让对方难堪。
婊/子闷声笑着,恶意的承诺道:“在你死之前。”
恼怒挂断电话的Lanbo思考着,目前离自己最近的公司同事,据他所知大概是大姐头了,他没有电影中大佬的嗜好,无时无刻身边都跟着十几个黑衣壮汉,这太招摇,也不合适他做些偷鸡摸狗的悄悄事,再说他们公司并不是到处都有仇家的黑色集团,那些人更乐意与公司友好商谈,签订合同,他也从没过于担心自身安全,何况这里是东京,不是喀布尔。
但是组织里的某些人似乎在蠢蠢欲动,他或许应该听取Yaco的建议,在身边留下几位能打能扛的战士。
音吉说大姐头来日本是探亲,他对这所谓的亲戚有印象,是大姐头的爱人和两个小孩,她的爱人是日本政界的要员,具体是什么位置,他并不清楚,也不好奇,记得那个男人是个乐观、整日笑脸的黑眼圈浓厚的傻大哥,大姐头的两个小孩着实可爱,男孩像爸爸,有些调皮,女孩像妈妈,可爱到想为她搬来整个迪士尼,不过姑娘似乎更喜欢变形金刚。
Lanbo不想做破坏大姐头少见的家庭时光的恶人,如果说找别的认识的人,那只有怪盗小子、工藤新一他们,以及FBI,最后一个直接放弃,他害怕赤井秀一联合自己的同事将他逮捕到某一处秘密的房间里,严刑拷打,这是极其可能发生的事情。
Lanbo嘲笑着自己:“这样看来,我还怪可怜的,瞎了也只能指望那个婊/子快点回来。”
“各位请有序撤离!不要慌张!”
远处的护士在大声的嘶吼,失明的男人好奇的偏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可能是为了解释Lanbo内心的疑惑,医院内火警声突然响起,像是在催命。
Lanbo低头叹气,说道:“不幸啊。”
嘴上这么说着,没有了视觉帮忙的卷发男人选择一动不动,身为瞎子要有自觉,不能给医护人员添麻烦,在医院突发火灾并不常见,更不要说是大型的撤离,最有可能的是——那个在大街上狙击他的凶手正在找他。
他需要有人协助自己离开这里,但普通人不可以,这就是个两难的境地了,要么自己死,要么拉个可怜人一起死,Lanbo举起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报出日向大姐的联系方式,可就算大姐头来找他,也赶不上那位凶手的速度,除非凶手选择好心的饶他一命,从上次袭击方式来看可能性甚微。
卷发男人又叹了口气,认命的张口准备背诵安保部负责人的电话,一个柔和熟悉的男声叫住了他。
男人说:“这里很危险。”
糟糕的把戏,Lanbo皱眉,冷笑道:“是吗?我看不见。”
“请允许我带你离开这里。”
这个声音年纪与Lanbo相仿,他冰冷的手向失明的男人伸去,似乎并没有给对方选择的余地。
Lanbo沉默着,他现在不能张口,因为那样来自内心最恶毒的话语会无法克制的吐露,男人的手搂住了他的肩膀和双腿,将Lanbo抱起。
被轻易控制的卷发男人感受着陌生人身体的瘦削,简直和个女人一样,Lanbo咬着口腔内侧,止住怒意和颤动,他要杀了眼前这个人。
Lanbo在陌生人艰难的前进中干笑着,说:“兄弟,我是瞎了,腿没瘸,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现场太混乱,容易出事,抱着你方便点。”男人沉重的呼吸着,他解释说。
“可是你好累啊,我听见你的喘气声了,你找个病房把我扔里面吧,会有人来找我的。”
男人轻笑,否定道:“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八月九日,二十一点,仙台
这是一处普通的办公楼,Gin站在门口,他没有穿着往日的黑风衣和黑帽子,这在大学里过于招摇,这栋建筑物是乌丸集团捐赠给位于仙台的医科大学,作为与学校合作成立研究所的礼物,而那栋公司与学校生命科技学院联名的研究所在许多年前的一场大火后,现在已经重整为微生物重点实验室。
黑泽抬手将银色头发随意的扎起,不少发丝落在肩膀处,他伸手整理藏蓝色衬衫上碍事的头发,拿出口袋里这栋办公楼工作人员的门禁卡,不要问他从哪里得到这张卡面证件照与本人不符的东西,任务里总有些不愉快的小动作发生。
门口的保安一扫因为夜晚的乏味,像是逮住了有趣的猫咪的尾巴,不怕死的拦住刷卡进门的银发男人,在看清这位神秘来客的脸后,保安犹豫了措辞,选择了委婉的方式,他问:“你是新来的?”
Gin扫视了一圈这个大肚腩的中年人,从衬衫口袋里取出白天降谷零塞给他的假名片,上面写着黑泽阵,职位花里胡哨,大概意思是乌丸集团直属的信息主管,这个不小的名头吓住了没见过几次乌丸集团相关人员的学校保安,他瞬间收敛了试探,毕恭毕敬的询问,“您这么晚了,来这里是有什么要事吗?”
所谓的高层主管皱眉道:“上头的人没有通知你吗?你们沟通方面的问题,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银发男人用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直视着面色慌张的保安,对方摸了摸脖子上的冷汗,赔笑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先进,我等下和领导确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随时在这里。”
这是属于擅长糊弄人的婊/子又一次的胜利,保安生怕再看那位美杜莎一眼自己会变成可悲的石块,他放任Gin走入电梯,来到了负一层。
这层是这栋行政楼里用来保存某些卷宗的地方,Gin当然没有无聊到去看学校的会议记录,他在编号102的档案室用脚跟敲击着房间尽头的几块地砖,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他的烂记性已经记不清暗室的机关在哪,组织在建筑过程中对大楼动了手脚,在这楼的负一层下面建造了独属于组织研究所的资料室,塞满了见不得人的试验记录。
他的耳朵算不上非常灵敏,但也很快发觉那块声音异常的地砖,这个机关不是轻易搬开某处就会打开的敷衍玩意,他需要按下地板左上角的指纹按钮,这个是为展露第二道密码的前提,再通过一次虹膜识别,便可以打开暗室的大门,这现在看来都是些无聊的把戏,但在十多年前算得上先进。
当年在该研究所负责安全方面的Gin自然拥有全部权限,因为他需要护送那群无聊的研究人员把准备好的资料放入这里,而上头比起这群外包的临时工,更愿意相信拥有代号不久,但表现出色的年轻时候的Gin。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组织对这个研究所进行的试验并不抱有期待,相对应的权限也会降低,只要那些邪恶的反人类试验不要暴露在世人面前,这个级别的研究所出现什么幺蛾子,都在组织高层可接受范围内,和老师看见差生学习提问是一个道理,有点进步,他们便会很感动。
这也是为什么Gin设计毁掉这个研究所的时候,没人质疑试验项目主管到底有没有用实验室里的电脑给家里人传邮件,这件事导致黑客入侵,资料大面积损失,也是研究所燃起熊熊大火的直接因素,Gin亲手放的火,他在空荡荡的纯白实验场地里枪决了那位研究人员,他年纪不小,快五十岁,之前好像是某所知名大学的教授,因为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组织趁机找上门递给他橄榄枝,为他还清债务,他给组织卖命进行枉为人伦的试验。
这件事后,黑泽因为发现信息泄露有功,及时止损让组织的机密实验没有被迫中止,而受到了那位先生的赏识,他似乎发现这个年轻人拥有猫一样灵敏的嗅觉和机动能力,擅长抓住老鼠,久而久之Gin成为了组织中的特殊存在,是决定组织成员生死的恶魔。
但黑泽清楚,就是在这个不受重视的研究所里诞生了目前最成功的试验品。
藏于地下的密室并不大,七十平米不到,只有五排贯通屋子的红褐色书架,上面放满了黑色的文件盒,按照日期标注,整齐摆放着,和当年黑泽最后一次到这里毫无变化,地上积起的灰尘说明最近无人到访,组织几乎每个研究所附近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档案室,统一规格和设备,随着科技进步更新换代,但每一个都是堪比防空洞的存在,多亏于日本人的“高效率”和没有成功过的实验,这里资料转移工作一拖再拖,估计已经被人遗忘。
银发男人根据书架侧面的年份记录找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一排,他把衬衫的袖子卷到胳膊肘处,露出缠绕着青筋的苍白小臂,手指顺着书架的隔板滑动,带领男人来到八月份,他尝试着翻了几个文件盒,里面每盒内容都超过了百页,他烦躁的把它们放回原位,啧了一声,不情愿的掏出裤兜里降谷零塞给他的卡片。
正面写有波洛咖啡厅地址,反面的电话号码里挤着一个手写的日期,黑色的笔迹潇洒的书写了三个数字,八二三。
Gin修长的手指勾住写有一样数字的文件盒,稳稳的拿在手上,打开后快速翻阅着里面的内容,除了常规的试验品的情况记录,还有一沓与众不同的资料,它分为两册,一册是翻译后的英语,一册是原文的俄语。
如果问黑泽是怎么辨认两者的起源关系,答案很简单,因为这些记载的实验原理和方法,还有特定的试剂体系等内容都是他的亲身经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年组织的试验成果突飞猛进,前人的研究成果拯救了那时陷入瓶颈的组织,潘多拉计划这种程度的实验项目,不单单是乌丸集团财力惊人与历史悠久所能达到的,那位先生的胆小谨慎,让他永远得不到与强国抗衡的科研力量,而红色巨人的解体,使无数人获取了站在巨人肩膀的机会,他们分食伟大的尸体,组织也不例外。
可是,组织放弃了这份资料,理由也很简单,Gin想是因为没有成功的试验品,再加上宫野夫妇主持的银色子弹计划的阶段性成功,就算乌丸集团财力物力再多,也不会像个傻子在一个全组织的研究所互相竞争了好几年都没有做出像样的成果后依然执着,至于为什么没有成功,这可能只有真正参与过潘多拉计划的人清楚,黑泽快速的翻阅着那本俄语原文。
最关键的部分不在这里,还有几处错误的实验体系,但其实只要组织再坚持一段时间,可能是几年,或者十几年,他们的研究员完全能够做到推理重建整个潘多拉计划,可惜没人相信没有结果的实验,毕竟未曾有人亲眼见过那群传说中接近完成品的试验品们,唯一的线索在天空中破碎,这让那群需要实际成果的老古董们烦躁,他们以为自己已经交给了广大研究员足够的时间,殊不知是前功尽弃。
Gin不是一个专业的研究员,所以当年的他没能发现两个计划之间的相似性,见到虎杖的死而复生也只是单纯的以为组织获得前所未有的大成功,是幸运所致,你不能指望安保处的老大去完全看懂老教授的Paper,黑泽只能庆幸自己冥冥之中毁掉了这所实验室,再一次将潘多拉魔盒关闭,勉勉强强。
可惜样本量庞大,总有“突变”的幸运儿,名为“虎杖”的试验品就是这唯一的幸运儿,真正的厄尔庇斯。
当年这个孩子在心狠手辣的杀手Gin那里总有特殊待遇。
——?年前,?月?日,?点,?
一枚粉色的“炸弹”向男人袭来,他用手中的枪使男孩停下。
被称为“虎杖”的试验品轻松侧身躲开向他脑门射去的子弹,在地上灵活的打了个滚,抱住了站在实验场地门口等待领他回“笼子”的属于所有试验品的负责人——Gin。
这个试验品是个年岁尚小的男孩,仅仅能到银发男人的大腿处,他一只手环绕着Gin的大腿,另一只摆动着,笑着要男人把他抱起。
银发男人冷漠道:“除非你的腿被截肢了,我是不会抱你的。”
他甩开大腿上粘附的小孩,Gin不能理解,他很少去争论与自己观念背道而驰的事情,但这个小鬼为什么能每天笑着,他不能理解。
虎杖被迫与Gin分离后,随意的坐在洁白的地面,委屈地说:“可是今天叔叔阿姨给我的腿打了好多针,好疼,走路太疼了。”
“你以为自己是人鱼公主吗?起来,和我走。”银发男人不耐烦的咂舌。
Gin没想到自己习惯性的比喻方式,引来了另一场麻烦,粉毛小鬼激动得红了脸,他仰着头与高大的男人对视,问道:“人鱼公主?Gin,人鱼公主是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还能保持好奇心?银发男人低垂着绿色的眸子,看着地上这个与曾经的自己无比相似又迥然不同的男孩,他不是个好记性的人,因为过多的药剂让他的记忆力飘忽不定,但他从未忘记以前的事情,这也是他无法理解虎杖的原因。
男人烦躁的开枪,小鬼像只跳蚤,在训练场地里蹦跶躲开致命的子弹。
他应该在这里死去,这个该死的试验品,他没有活着的权利。
“Gin,Gin,Gin——人鱼公主是像白雪公主一样的人吗?她也会被七个小矮人囚禁吗?最后死在一块苹果上?”男孩嚷嚷着,同时轻松地做着非人的动作跳跃,那华丽异常的动作仿佛像真的人鱼一般,活泼又美丽。
实验场地里的广播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研究员沙哑的声音传来:“Gin,你不能抓住他,就麻烦退出场地,将注入高剂量麻醉烟雾,回收试验品。”
“诶,好讨厌啊,我不喜欢晕乎乎的感觉。”话虽如此,男孩还是没有乖乖和眼前不停冲他开枪的银发男人离开的意思。
弹夹抵不住Gin这样肆意的射击,很快便消耗殆尽,他麻木的扣动扳机,即使已经没有子弹射出,那双绿色的眼睛莫名的燃起怒火。
广播再次响起:“Gin,听到请立即离开,那个剂量的麻醉剂,如果人类吸入,你会死。”
那位研究员说话的时候格外疲倦,他在嫌弃这个麻烦的情况,不是父母小时候对儿童呱噪不听话的烦躁,而是单纯的厌恶,虎杖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小白鼠,他们没有所谓的伦理审核,更不会在意这些试验品的性命和感受。
Gin收起了手中的枪,他蹲下身子,张开手臂,面无表情的说:“三秒钟。”
“一。”
他只会数到一,男人就是如此恶劣,如果是普通人,两者之间的距离一秒钟远远不够男孩过来,但好在虎杖不是普通人。
一秒钟,那枚粉色的“炸/弹”向男人袭来,他用冰冷的怀抱使男孩停下。
——八月十一日,八点,东京
清晨,棕发女孩和老人打开晨间新闻,悠哉的吃着滑蛋和烤面包,还有两杯牛奶。
门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阿笠博士嘟囔:“谁啊,这么一大早。”
说着,快步走向大门,留下灰原哀一人看着新闻里播报的连环杀人案,那现场留下的诡异麻将着实有趣,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力。
阿笠博士没有在大门外停留过久,他双手抱着到了他胸口的被包装完善的纸箱向餐桌走去,这个惊人的重量险些让可爱的博士闪到腰,他气喘吁吁的把快递放在餐桌边的地面上,瘫坐在椅子上给满脸疑惑的女孩指了指,说:“小哀,是你的快递。”
灰原哀愈加困惑的跳下座位,走到纸盒边,说:“我最近没有买这么大的东西,这是什么?”
“说是一个姓‘虎杖’的先生寄给你的,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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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二:盲目的流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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