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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讲台上的男人穿着身皱巴巴的蓝色西装,领带歪斜,头发蓬乱,下颚沾了点白色泡沫,大抵是早上刮过胡子的痕迹。他慢慢地扫视教室一周,眼神是死的。

“这个人真的靠谱吗?”松田阵平附在幼驯染耳边低语,“酗酒、抽烟,作息不规律,加上单身独居,怎么看都只是个失魂落魄的中年男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萩原研二挑眉。

“这不是很明显么?”他眨了眨眼,神态呈现出聚精会神的狂热,“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茧,指甲熏得通黄,是常年有抽烟习惯的人会留下的痕迹。虽然为了见学生剃了胡子,但是脸上剃须泡沫没擦干净,如果是和家人同居肯定会被提醒。同理,西服也没熨烫,说明缺乏起码的自理能力,衬衫右襟下方有一小块污渍,用外套小心遮住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不是酱汁之类的调味料,有个酒鬼老爸,我可太清楚了,啤酒流到衣服上长时间没处理就会那样洗不掉。”

“哎,我说你……”毛利小五郎冷冷的目光扫过来,两人只得悻悻分开,低下头做乖鹌鹑状。

站在一旁的年轻女教官讲话了:“这位是毛利小五郎先生,因为鬼塚教官家里临时有事,所以特请他代课两天。毛利先生和鬼塚教官是故交,从警视厅辞职以后在东京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说起来,也算缘分,当年他也是从这里毕业,东京校的最高射击记录就是他创下的……”

嗯嗯,这些废话早就听过了。松田阵平百无聊赖,盯着前排的桌椅分散注意力,开始琢磨如何肢解其构造。余光突然瞄到诸伏和萩原张牙舞爪地想对他说些什么。

“松田……阵平同学,是吧?”

“啊?对。”什么时候飘过来的,他一点没注意到,跟鬼一样。

“你看起来好像更喜欢前排同学的桌子,要不要调到前面去?”

“啊,不,不用了。”

“这样,只要你说出我的名字,刚刚走神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松田阵平迟疑片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毛利……大叔?”

欧吉桑(大叔)你妹啊!就算不记得人家全名好歹叫前辈啊!萩原研二悲愤欲绝,情绪激动,差点把头撞上桌子。空气跟凝固了一样尴尬。

毛利小五郎摇摇头,随手一挥:“你,下去操场跑五圈。”

“哈啊?”

“还有你们几个企图打小报告的。”他顺手指了指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连坐,一起下去陪他跑。”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胡子拉碴看起来就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侦探大叔怎么也学着鬼塚那个家伙那么严厉?他抓了抓一头狂乱的卷发,在风中凌乱。萩原研二从旁边跑道追上来,满脸委屈:“你看,都是你上课分心,害得我和小景一起罚跑。”

“没事没事,全当加训了。”诸伏景光摆摆手,他的面部闪过片刻的迟疑:“虽然突然这么问有点唐突,但是上周你们两个没打招呼就请假出去,我,不,应该说大家都多少有点担心……”

“你说那个?我和萩接到电话出去接我妹了。”松田阵平满不在乎地拨掉正好落到头发上的樱花花瓣。

诸伏景光有一瞬的惊讶:“咦?抱歉。我以为你会是独生子。”

“是这样也没错啦……”

萩原研二嬉皮笑脸地插入他们的对话:“事实上我们两个都有兄弟姐妹。我上面是有个姐姐,小阵平则是有个妹妹。”

“对吧?”萩原研二的桃花眼依旧是笑眯眯的,他的竹马却心照不宣地从中读出了别的意思,遂插开话题:“她上周办理好转学手续过来,我们正好就去接了。”

“……喂,那老头又在盯着我们看了。”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抬头,发现毛利小五郎站在三楼走廊上,含着根烟,正朝这边张望,由于隔得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但冷冰冰的眼神直教他们胆寒。

“这下被当做重点关注对象了,可有得苦头吃喽~被性格古怪的外聘教官缠上,我们的学生生涯,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倒霉的事呢。”萩原研二说。

果不其然。松田阵平在心中发出感慨。萩原,你真是个乌鸦嘴。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受害人,周围群众做鸟兽散,惊恐后退,餐桌上早已杯盘狼藉,唯一趴在桌上一动未动的是他们今天上午才见过的新教官。

他弯下腰试探对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应该只是睡着了。他注意到毛利小五郎换了条花色新鲜的领带,右手紧紧攥着行动电话,身上酒气极重。

“萩原,诸伏,拜托你们封锁现场和呼叫救护车。”

“不用了。”诸伏景光从受害者身旁站起身来,面色沉重,“他已经断气了。”

萩原研二从前台那里借来了胶带,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根据目击者称,死者名叫柴崎一纯,男,是这附近公司的普通白领,是这家餐厅的常客,下班后照常来这里就餐。同行的人有同公司的同事野口俊雄、西园寺美枝和西村贤二。四人平时关系较好,前不久,柴崎从普通职员升为组长,于今日正式上任,其余三人特地定了这家餐厅的位置为他庆祝。

晚上七点左右,西园寺接到电话去甜品店取庆祝蛋糕,之后,野口也因为不胜酒力去了一趟卫生间,西村则是抽空去外面抽了一支烟。四人聚会的位置比较靠里,远离大厅,因此私密性较好,监控摄像头也没拍到嫌疑人和案发现场。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只有另外几对约会的情侣,正是其中一位男士找柴崎借打火机,摇了摇他的肩膀,才发现对方胸口中了一刀,死者顺势倒地,匕首插在前胸,脸色苍白,血流了一地。凶器是服务员上菜时送进来、他们用来切牛排的刀。

“也就是说,这把刀上有包括死者以内你们三位嫌疑人的指纹对吧?”松田阵平看着柴崎胸前沾血的匕首说道。“那么,凶手应该……”

就在你们三位当中。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西园寺美枝打断。

“不,”美艳的女子用手绢擦了擦眼下的泪珠,声音略带沙哑,“我们四个人平时感情很好,没什么矛盾。非得说的话,除了我们以外,临桌那位先生也有作案嫌疑。”她指了指还在打酒酣的毛利小五郎。

“此话怎讲?”诸伏景光问。

“美枝晚上和我们来吃饭的时候,正好和那位先生擦肩而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尖叫一声,貌似是对方摸了她的臀部。当时一纯就揪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要和他理论,可他拒不承认。我和西村在旁边好说歹说半天劝架,那位先生这时接了个电话,然后突然改变态度道了歉,然后一个人在那里喝酒,直到我们三人离开。我想,他可能当时怀恨在心,装作醉酒的样子,趁着我们离开,随后摸过去把柴崎杀了。”

“约定和前妻晚上在餐厅约会的人,可能会那么轻浮地摸陌生女性屁股吗?”萩原研二解下毛利小五郎的领带,说道,“这副领带是某奢侈品牌十几年前推出的情人节特别款,背后还绣了英文字母,Eri,可以推测是十年前什么重要的对象送给他的。结合他手机上最后一通电话来看,五点四十三分接到的,通话时间不到十秒钟,大概是讲自己来不了之类的话吧。英理(Eri),通讯录上写着,罗马音发音是一样的,应该是他前妻的名字。”

三人有被萩原研二一番推理震慑到,西村贤二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三位究竟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面前这位醉倒的毛利教官的学生而已,附近有所警校知道吧?”萩原研二细细的眉毛上扬,他惯常和人讲话会露出的不羁姿态。

“那也……那也不代表他就没有作案嫌疑。”西园寺美枝苍白地辩解。

“到底有没有,等检验科来了,一查指纹便一清二楚。比起这个,你们三位闪烁其词,把嫌疑推给外人的样子更像是团伙作案呢。”诸伏景光皮笑肉不笑。

“你说什么?!”野口俊雄冲上去要与他们理论,被西村贤二拦下。

“是单人作案。”松田阵平突然插嘴道,“倘若是三人合力的话,一人抓住一只手臂,另外一人将凶器刺入,死者很难不察觉并剧烈挣扎。但实际上,柴崎身上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反倒是喝了很多酒————为了保证死者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凶手应该是确保他在醉酒状态下才动的手。一旦不能一击毙命,也避免死者反抗或者呼救。根据前台的口供,受害者死亡时间前后,三位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这是不对的。”

他抬眼,望向第一目击证人:“你刚刚说,自己过来找受害者是为了什么?”

“是……是借打火机。我这个人烟瘾很大,正巧出门走得急,忘记带打火机了,本来想着点个火就走,谁能想到……”

“对,”松田阵平继续说道,“你刚刚提供证词也是这样说的。从这里点火,叼着烟,要穿过人流量最大的大厅和前门,而这所餐厅是明令禁止吸烟的。所以,除了前门以外,这附近必然有别的出口。”

“没错,这条走廊尽头有个员工专用出口,平时关着,也没上锁,有些熟客知道,他们来往比较匆忙也会从那里进出。”餐厅大堂经理汗颜。

“这么一来,三位的不在场证明似乎都不成立了。”诸伏景光托着下巴思考道。

“当然也是有区别的,”松田阵平说,“从这里到最近的甜品店步行约莫十几分钟,如果是穿着高跟鞋的女性的话花费时间或许会更长。考虑到穿着裙子、提着蛋糕,在大街上奔跑会非常引人注目,西园寺小姐应该会注意到这一点才对。因此她没有充足的作案时间。七点三十二分,我们三个赶过来的时间,距离第一目击证人发出尖叫应该只有一两分钟才对。西园寺小姐要在这短短三十分钟时间内完成从容不迫地拿完蛋糕、作案、混入看热闹的人群,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相对的,野口先生和西村先生距离案发地点较近,作案时间比较充足。大致看起来,作案时间是等效的。但是有人可能会忽略一点,这所餐厅的卫生间正好设置在外面————也就是说,出入必然经过大门或者员工通道。野口先生要先去一趟洗手间,佯装醉酒的样子瞒过厕所里的其他人,整理好着装,然后折回来杀人,再回去,最后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和群众一起涌到案发现场。总共要进出两次,在加上作案和演戏的时长,时间略显仓促。我刚刚发现,虽然匕首上没有带血的指纹,刀柄上的血是刺入死者身体后慢慢流出来的,倘若在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有血沾到鞋底或者西装上,再往亮堂堂的洗手间一站,傻子路过也知道这人刚才可能干了些什么。这么说来,怎么看都是一个人悄悄出去抽烟的西村先生嫌疑比较大。”

“至于动机嘛……可能就要问当事人本身了。”松田阵平淡淡扫了西村贤二一眼,正好瞥见西园寺美枝的手抓住他的衣服,满脸惊恐。

“哼……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本来我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看能不能把罪名推给那个醉汉。”西村贤二沉着脸,哼笑一声,右手蒙上眼睛,突然陷入歇斯底里的躁狂。

“对!没错!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是那个家伙活该!”他指着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满脸怨恨,“他表面上是我们的好兄弟,好同事,但你们也不看看他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先是窃取我的项目成果,我忍了,再是排挤走原来兢兢业业的同事自己坐上组长的位置。最不可饶恕的是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泡女人,骗别人的女朋友上床不说,这双毒手还伸到美枝身上来了,用他新上任官职的权力。明明……明明他也知道我喜欢美枝,马上就要向大家公布关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刚才打醉汉的时候多么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啊,那才不是什么作为朋友的义气,他只是想独吞,证明他碰过的女人即使是他玩腻了别人也不能要。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他恨得咬牙切齿,“杀他一百次我都不会后悔。”

众人皆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西园寺美枝半跪在地上,捧着他的脸,自己已是满脸泪痕:“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会做这样的事,都是为了我。”

“对不起美枝,我把你的事情都说出去了。”

她摇摇头,说道:“我不怪你。我只怪你为了这样的人葬送自己的前途。那个时候,我也好恨好恨他,恨不得能杀了他。可是后来我想清楚了,我千种万种方式能让他痛不欲生。可是我没想到,我告诉了你,你这么快就将一切付诸行动……”

两人相拥在一起泣不成声,周围人一片叹惋。附近的警察正好赶到了,拨开人群,给已经认罪的犯罪嫌疑人铐上手铐。

“我们难道做错了吗?”看到西村远去的背影,萩原研二感叹道。

“不,人要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付出代价。”松田阵平说,“谁也逃不过最后的裁责。”

“那么,做笔录和向宿管请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场闹剧终于收场,萩原研二向远处正准备上警车的诸伏景光喊道。对方微笑着挥了挥手表示应允。

“这家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手机也没电关机了,家住哪里也不知道,也没个熟人的联系方式,只能扛回家里去暂住一晚。”松田阵平收回手机,“我刚刚已经和小兰说了。”

于是,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地把这位亲爱的毛利教官架起来,到最近的公路上招了一辆计程车。

“怎么那么死沉的。”松田阵平一边上楼,一边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说明人家的枪法记录可能真的不是名不副实?瞧瞧这肌肉,肯定退役后也没少锻炼。”

萩原研二拍了拍醉鬼的肱二头肌。

“哎——!摔了!”就他拍胳膊的这个动作,两人之间重力失衡,毛利小五郎的大半截身子朝松田阵平那边倾去。

好不容易,战战兢兢地,两人把他挪到了住的楼层,敲响了家门。

“欢迎回来————!”兰一打开门,笑容满面,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台词,就和一个结实的胸膛扑了个满怀。

“什么东西?!”她躲闪不及,毛利小五郎的身体顺势倒在了玄关的地板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酒啊!好酒!服务员,再来一杯!”

“我们回来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才从门口灰头土脸地出现,“刚破了桩凶杀案,从现场带回来的。”

“噫!”兰本来还想去扶他起来,听到这话,立刻从地上弹射而起,“难道是犯罪嫌疑人?!”

“你别吓她啦,”萩原研二说,“这是我们的毛利教官,今天刚上任的,因为喝醉了没地方去所以只好带他回来暂住一晚了。小阵平你没有和她说吗?”

“我只跟她说了今天晚上要带人回来住一晚。”松田阵平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真的啊————我还以为你们会把警校那几位关系要好的同学叫过来,亏我还准备了六人份的茶和点心。”兰插着腰,忿忿不平地用脚把房门关上,“你也是,早点说清楚嘛。”

“好了好了,麻烦你了,还要拜托你做一份醒酒汤,这人喝大了。”松田阵平一面把毛利小五郎再度扛起来,一面偷偷瞄了眼茶几上的甜点。反正没关系,一会多出的几份都是他的。

“毛利教官晚上睡我的房间,一会你把醒酒汤做好了就给他送过去。”

“真是不客气哎,那么久没见你可爱的妹妹就知道使唤人。”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身上系着小黄鸭围裙,嘴撅得老高,“哥你这样容易找不到女朋友的————!”然后立马缩进去。

“她说什么?”松田阵平也从卧室里探出头来。

“没什么。”萩原研二强忍笑意。

“毛利教官,毛利教官?”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去休息了,趁着她做汤的功夫。对了,前者还故意当着她的面把一桌点心收走。那可是她跑下楼去自己用零花钱买的!她气呼呼地关火关灯,把醒酒汤吹凉了,确保不会烫到神志不清的醉鬼的舌头,才给毛利小五郎送过去。一双毛绒拖鞋在门口停留许久,依旧是没有动静。大抵是睡着了。

类似的场景她也经历过很多次了。

早些年她冒雨发烧,流落街头,等到被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捡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送去医院诊治,高烧的结果是片段性失忆,有关她自己的事,除了名字里有个兰字,其余一概不知。父母叫什么、住在哪里、有认识的人吗,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来的警察问了一遍又一遍,她的回答依旧是摇头。那时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恐惧陌生人,尤其是成年陌生男性的靠近。有人单独和她处在一个房间里,时间久了,她会突然抱着头,放声尖叫起来。神奈川附近也没有走失儿童的报案,调查一再受阻,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两家人和医院共同承包了治疗费用,但后续这个孩子何去何从,他们不得而知。

萩原研二给她带来了当下小孩之间最流行的布偶娃娃,递给病床上的她,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不要去孤儿院住,她玩着娃娃不说话。

“要不你到我们家里来吧?做我的妹妹?”本来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没想到她居然当了真,非常郑重地盯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可是萩原本就不是独生子,上头还有个大两岁的姐姐。家里开修理店,本来也只是自给自足的小本买卖,供养三个小孩实属有点费力。总归两家人是邻居,关系好,寄养到松田家也没差。松田丈太郎一听能凭空多出个乖巧的女儿,自然满口答应。他本来在街里街坊也属于热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一类,看到这么一个可怜的小女孩要被孤零零地送去孤儿院,性格还有点敏感,一腔热血立即冲上心头了。

“所以是不是根本没人问过我的意见?”看着父母牵着一个陌生小女孩的手,满脸笑容地嘘寒问暖,松田阵平难免有点不开心。他背着手,有一没一下地踹着地上的石子。

萩原研二突然贴过来:“这多好呀,突然多出来一个妹妹,长得那么可爱。而且当初可是你先找到人家的,这就是缘分。”

“长得是挺可爱的,可也不代表就要……”他叹了口气,正好对上兰穿着碎花连衣裙转过身来,紫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算啦,随缘吧。”

后来?后来的故事是他们兄妹俩都不情愿提及的版本。松田丈太郎错失一场斗殴事件,由于和死者有个人恩怨被当做犯罪嫌疑人逮捕入狱,出来以后眼下淤青,胡须半长,活像具被失了精气的行尸走肉。他眼里的光彩不再,一日接一日地酗酒,要不就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过往的光辉岁月早已被他抛之脑后。正是这个契机,兰学会了独自上下学,如何料理家务,包括买菜、讨价还价、做一家人的早晚饭、洗涤衣物、打扫房间和倒垃圾。送到养父卧室门前的饭菜和醒酒汤是每日的必修课。她也试着往托盘里塞点东西,通常是粉色或者黄色的小纸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希望他好好振作起来,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说哥哥和母亲会很累,也不提自己被人痛骂是杀人犯的女儿,每次出去买东西要顶着一大片非议的目光。她寄出去的纸条始终没有回应,日子还是那么昏昏沉沉地过着。仔细想来,可能是他们相处时间不过短短几年,也没来得及建立什么深厚的父女亲情,当初能收养她已属不易,还能奢求人家能多爱自己呢?

她立在门前忆完往昔,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拧开了卧室门的把手。房间里黑沉沉的,夜间的凉风从窗棂间吹进来,有点冷。兰放下手里的托盘,爬上窗台关紧窗户,回头看见被褥下的起伏。

“英理……英理……你不要走……”英理是谁?他妻子的名字吗?怎么喝醉了也没有人来接?是关系不好吗?

“我一定……一定会找到她的。”又在说胡话了,不过既然他是警察学校的教官,受人之托找找人也是在情理之中。兰想。只是他满脸愁容,仿佛陷入什么深沉的梦魇,想必这桩案子很令他头痛吧。她微微叹了口气,掖好他臂弯露出的被角。怎么全世界的父亲都一个模样,又颓废又不讲理的。可惜了这碗温热的汤,到最后都没能让他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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