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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凌晨一点,琴酒和亚历杭德罗回到了靠近勒菲弗基础医学研究中心的森林里,凝视着不远处在夜色中依然明亮的大楼。

他们穿着白色的雪地服,靠在大树上吸着烟。

亚历杭德罗几口抽完,将烟掷进了雪地,然后转向琴酒,重复了几个小时前这位杀手告诉他的话:“我们的计划计划是进去,然后炸掉这里。”

“是的,三楼以上的门锁有些特殊,需要三个人才能开启。”

“三个人同时解锁吗?”

“时间上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只要前后不超过三分钟就可以。”

“解锁之后呢?”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大门会开三分钟。”

“特殊情况?”

“比如运送货物和仪器材料之类的。”

“这就是为什么门锁只需要指纹和虹膜识别了,也就是说,三楼以上的实验室里肯定会有两个研究员?”

“对,这就是他们的目的,确保楼里二十四小时有人。”

琴酒说完,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递给亚历杭德罗。

“一个门锁在外面,我们白天已经看到了,另外两个在里面。”琴酒指向了大厅里的雕塑,“看到那个中间朝南倾斜的圆环了吗?一个在那个方向,另一个在它的正对面。”

亚历杭德罗找到了琴酒说的圆环,吹了一声口哨,然后问:“你和里面的两个人是同伙?”

“不是。”

“那是会有什么小精灵的帮助吗?”

“我昨天把这里的安全系统连接到了外部,所以现在只需要解开外面的锁。”

“哦,就是上厕所的时候对吧?你得好好感谢我,为了给你拖时间,我可是把印度吹嘘成了亚洲第一。”

琴酒不耐烦地拿回了望远镜,说:“两个小时,我们必须在那之前离开。”

亚历杭德罗哈了口热气揉了揉手,问:“所以,我们在这里演了一个月的戏,就是为了破解这个安全系统?”

“如果直接毁掉这个研究所,会惹上很多麻烦,这一个月不止是为了今晚。”

那为什么不悄悄毁掉呢?亚历杭德罗问:“这栋楼没有消防通道吗?”

琴酒深深地看了一眼他,那个眼神和表情让亚历杭德罗感受到了侮辱,他轻轻地说:“拜托你了,别说什么伤人的话了,我们走吧。”

“尽可能快。”琴酒捻灭了手中的烟,朝着大楼走去,“内部监控已经被调换成了正常的画面,报警系统也被屏蔽了,我们进去大楼就会启动安保系统,没人能在我们之前逃出去,所以不需要担心引起里面的骚动,但还是要尽快结束一切。”

亚历杭德罗跟在他后面,听出了话中的奇怪之处,不解地问:“什么意思?放置炸弹最多半个小时。”

琴酒吐出一口气,通知道:“我们需要带走一个人。”

穆罕默德无所事事地站在大厅里,目光环绕四周,落在了身旁的一片绿色植物上。他心里默念植物的名字,他记得这个叫龙舌兰,和一款酒的名字一样。今天那位叫做卡罗莱娜的女孩告诉过他。

那个女孩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关于这种植物的信息,但穆罕默德几乎记不得了。他只记得在卡罗莱娜回答“在战火里龙舌兰也能生存”的时候,被安保队的另一位穆罕默德带上了黑色的轿车。

那个美丽的女孩微笑着和他告别,她清澈的蓝眼睛里没有一丝怜悯或者轻视,仿佛他这位边缘人物对她来说是一位友善的普通人。

真是个纯洁的孩子。穆罕默德抚摸着龙舌兰长长的叶片边缘的锯齿,感慨着卡罗莱娜和那些孩子坐上车时的眼神是一样的。

他们没有恐惧,甚至有一些期待。

他用普什图语说:“愿安拉保佑你。”

在空旷的大厅里,同组的其他四名安保都没有回应他这句稀疏的祝福。

这只是又一个被安拉保佑的夜晚,直到托比亚斯和埃尔托姆——两位在白天新加入的研究员,在夜幕中带着冰雪踏入研究中心的大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穆罕默德是安保团队的组长之一。尽管这栋楼里有三个穆罕默德,但他是唯一一个做到组长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非常善于记住人的脸和特征。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这两位新研究员的异常。

托比亚斯的长发与以往不同,不再披散,而是高高扎起。而且穆罕默德觉得他的头发似乎不再是白天那种金色,而更像略带银色?埃尔托姆摘下了厚重的眼镜,一双漂亮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附近的安保人员。

这种凝视让人感到不适。穆罕默德的心开始加快跳动。那不是正常人会有的眼神,他曾经在战争中见过这种眼神。

埃尔托姆似乎试图隐藏自己天性的恶劣与傲慢,但对于经历过战争的穆罕默德来说,他的伪装就像个无经验的孩子在撒谎。

这个男人正在高高在上地评估在场每个人的价值。

埃尔托姆肩上挎着一个滑雪包,托比亚斯则是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二人站在玻璃大门前将背包放下。他们没有理会穆罕默德组员的询问,只是解开身上的滑雪服,扔在地上。

他们里面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贴身而穿,仿佛是生长的第二层肌肤,勾勒出健美的肌肉线条,以及优越的身材比例。胸前的防弹衣说明他们装备齐全。

穆罕默德确认,这两人比在场的每个人都更灵活,也更具有战斗经验。他们对这里的安保不屑一顾。

他们开始行动,伸手准备取下挂在战术皮带上的装备。

穆罕默德看清了那是什么,开始奔跑躲藏。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他并不想死。

埃尔托姆快速抽出腰带上的格/洛克,对准两名还没来得及拔出手/枪的安保人员,他们的胸口被击中,男人没有停下,他开了第二枪,垂死之人的头部瞬间被射穿,倒地身亡。男人的反应力极佳,枪口迅速调整方向,使得剩下的安保员无处可逃,下一秒也倒入了死亡的怀抱。

穆罕默德紧张地通过对讲机通知楼里其他的安保人员,大厅发现武装入侵者,而他们小组现在仅剩他一人了。

他拼命地冲向楼梯,没有时间回头看身后的两个人的动作,只听到楼梯上传来的杂乱脚步声,他欣喜若狂的抬头看向赶来的持枪同事们。

然而,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将他猛地掀翻在地,手榴弹爆炸的巨大声响让他头晕目眩。

他在地上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耳鸣让他头疼难忍。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同事断裂的胳膊和脚。

穆罕默德双手撑着地,愤怒地咆哮着。肾上腺素飙升,使他涌上力量,他几乎要站起来,如果不是他的右腿已经被炸断。

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的中东人发出惨叫,试图拖着残破的身体向大门爬去,但他听见耳边传来的交谈声。

“有必要把他们全部干掉吗?”

“他们是‘司机’。”

“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

随着声音的接近,穆罕默德终于看清了男人长发的颜色,果然不再是金色,而是罕见的银色。

然后,托比亚斯手中伯/莱塔的子弹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脖子,穆罕默德的头颅抽搐着,淹没在涌出的鲜血中。

“他们注定要死。”

凌晨一点十分,黑暗降临,实验楼里的灯光被熄灭。

这一切都在按照琴酒的计划进行。

琴酒迅速戴上亚历杭德罗丢过来的四目夜视镜,没有迟疑地开枪击毙了从楼上走廊冲过来射击的安保人员。

两人随后扯过脖子上的黑色面罩,遮掩住半张脸,然后不紧不慢地沿着楼梯往上走。

亚历杭德罗步伐稳健地走在前面,一手拽过肩上挂着的机枪,那是一把M249。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极佳,仿佛没有后坐力一般的平稳持枪,行云流水般地扫射着那些只持有一两把小手枪的安保员。

他和琴酒完美地配合着,后者拿起装备的M4步/枪,快速解决了从后方赶来的敌人。

显然,实验楼里的安保团队对于这样专业的作战方式和精良的武器束手无策,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到十分钟,闯入者们已经站在了三楼的大门前。整栋楼里弥漫着血腥气息,几乎没有任何幸存者。

亚历杭德罗感觉现在的情况非常诡异,明明这是一个如此重要的研究中心,为什么安保措施这般简陋,更不用说那群毫无实战经验的员工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就像故意设置了陷阱一样。

他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琴酒,他正忙着拿出隐形眼镜和指套。

这个人在隐瞒些事情。

“你当过兵?”琴酒似乎察觉他的目光,突然开口问道。

琴酒摘下夜视镜,为左眼带上特制的镜片,这是他白天录入的伪造虹膜,然后又使用之前倒膜的组织某只老鼠的指纹打开了大门。

原来他还能保留一些**。亚历杭德罗并没有直接回答琴酒的问题,而是嘲笑他的谨慎行动,“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他们进入了三楼的实验室,这里面不算黑暗,因为琴酒只关掉了照明灯,仪器还在供电,幽暗的屏幕和指示灯在闪烁着光芒。他们摘下了夜视镜,亚历杭德罗为了避免误伤无关人员,换上了更轻便、杀伤力更小的手枪,然后继续前进。

琴酒突然开口:“BOPE。”

“什么?”亚历杭德罗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扇玻璃窗,以防突然遭到袭击,这里应该至少还有两位“同事”。

“你的风格,是骷髅头出来的?”

“差不多,但我没资格加入他们。”

“因为你是卡瓦略。”

“因为我是卡瓦略。”亚历杭德罗重复着,然后突然开起了玩笑,“也有可能因为我要去读斯坦福。”

琴酒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举起机/枪,对准了身侧的实验室落地窗,他简单地扣动扳机,几声枪响后,在亚历杭德罗质疑的眼神中用枪柄顺着弹孔击碎了巨大的落地窗。

玻璃碎片洒落一地,映射着仪器的淡淡电子光,伴随着地面上汇聚而成的血泊,就像恶魔降临时的鲜红月光和破碎的星星。

这些血的来源是倒在地上已经断气的两位研究员。亚历杭德罗恍然大悟,这个镜子与众不同,它是单面镜,琴酒是怎么知道这两个人藏在这里的?难道他还能透视?他不禁心生好奇,但没有追问。

“你比我更像BOPE出来的,你太残忍了。”

亚历杭德罗跟着琴酒的步伐,一同踏入这间特殊的实验室。

准确来说,这并不是实验室,更像是医院的病房,一间又一间,甚至还有楼梯继续向上。这些房间都笼罩着一种刻意的沉寂,寂静无声,仿佛一张张保密的嘴。

里面似乎没有东西,但亚历杭德罗的直觉告诉他,那些参与实验的孩子在这些房间里。

琴酒轻车熟路地走上二楼,面前又有一扇大门,需要密码和指纹才能解锁。

“我们需要拿他们的手掌吗?”亚历杭德罗询问道。

“不需要。”

琴酒不假思索地输入密码,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指套进行指纹识别,“他们的指纹没有用,只有马丁的才能打开这里。”

大门缓缓升起,它的构造比三楼入口处的门还要厚重,亚历杭德罗怀疑这扇门甚至可以抵御大爆炸的威力。

“你怎么有所长的指纹?”

“他在刚刚的庆功宴上喝了很多酒。”

说来也是,琴酒可不是一个喜欢社交的人,不会无聊到乐意参加单位无趣的庆功宴,之前的三次婚礼他都没有参加。

“哇,这里像——”亚历杭德罗抬头环顾四周,斟酌用词:“像我妈妈家。”

琴酒冷笑道:“虚伪的人道主义。”

房间比他们白天见到的还要大,内部环境逼真地模拟了乡下的景象。四周是人工草坪,微风吹过,粉色的花朵在摇曳。虚假的天空上漂浮着白云,阳光透过电子屏幕投射而下,温暖的光线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真正的阳光一般。

房间中央是一座不大的小木屋,看上去历经岁月的洗礼,但外表似乎刚刚重新粉刷过。这种屋子在巴西很常见,对亚历杭德罗来说并不陌生,他曾经与母亲和妹妹住在这样的屋子里。

这个人工制造的温馨房间像一个虚拟而美好的异世界,与门外血腥残暴的景象异常割裂。他们身上的黑色装备和冰冷的武器与这个温馨的环境格格不入,产生一种不自然的反差。这种不协调感让他下意识地紧握手中的武器。

尽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气味和花香,似乎是在模拟春天的环境,但却没有任何春日的温暖。小木屋在这个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阴森,仿佛随时都可能发生令人毛鬼悚然的事情。

“这里不会有怪物吧?丧尸、幽灵之类的,就像电影里一样。”亚历杭德罗打破了沉默。

“我想不会吧,至少我生活了这么久也没遇到过。”

一个明亮有活力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屋子吱呀作响的木门被推开,有人从里面出来,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理智和常识告诉亚历杭德罗举起手枪瞄准他,因为在这个诡异的房间里,没人知道里面的活物到底有什么能力,他可能比卡罗莱娜还要夸张,说不定可以念力移物。

但亚历杭德罗终究没能抬起枪,因为那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少年是个亚洲人,有一头粉色的头发,在虚拟的阳光下好似春日的樱花,眼睛如蜜般清澈,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长相和他的声音一样阳光开朗,嘴角还带着笑容。

他在恒温的室内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短裤,身材匀称得令人惊叹,对于一个高中生年纪的男孩来讲,有些好过头了。

这种程度的身材不是纯粹的锻炼能达到的,而是天赋。亚历杭德罗默默评价着,他看起来能够徒手杀死一只老虎。

“跟我走。”琴酒的声音突然打破室内微妙的安静。

亚历杭德罗转过头,惊讶地望着琴酒,他刻意地用葡语问道:“你说的是他吗?”

琴酒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对少年说:“堕天——不,虎杖悠仁,跟我走。”

亚历杭德罗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你知道我的名字。”虎杖悠仁站在木屋栅栏边,与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他表现的不卑不亢,静静地说:“我不能离开这里。”

“你必须离开这里。”琴酒无情地宣判:“你留在这里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你的存在让他们误以为这些实验有着未来。”

琴酒的话似乎轻松的揭开了虎杖悠仁的秘密,少年略感惊讶,但很快恢复了笑容,尴尬地挠了挠鼻尖,“我离开了,那些实验就会由其他人进行,他们会死,但我不会。”

“这些实验不会进行下去了,你说的‘他们’也不会再作小白鼠。”

听到这里,虎杖悠仁缓缓地靠近他们,亚历杭德罗留意到琴酒没有做出防备的举动,于是也没有流露出敌意,他只是将手放在了方便拿取机枪的位置。虽然他感觉对这个男孩来说,那种武器显得多余。

虎杖悠仁停在距离琴酒一米的地方,仔细地打量着男人没有被遮挡的眼睛。

他突然笑了起来,说:“你没有说谎,我跟你们走。”

一直沉默的亚历杭德罗终于忍不住问:“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了,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尤其是你,先生。”虎杖悠仁朝他笑了笑,友好得像一只喜欢人类的中型犬。

“哇。”亚历杭德罗无奈地感慨:“你真是个乐观的孩子。”

琴酒没有对虎杖悠仁的轻易同意感到惊讶,他直接将手中的M4枪扔到了虎杖悠仁的怀中,“现在你往外走,向东面靠山的方向跑,你会找到一辆SUV,在那里等我们。”

虎杖悠仁点了点头,端起枪径直朝大门外跑去。亚历杭德罗注意到男孩的头发后脑勺部分是和他一样的黑发。染的吗?还是什么奇怪的实验?

亚历杭德罗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发展感到有些滑稽,他失笑,问:“认真的,现在的小孩安全意识这么差吗?竟然这么轻易地——”

“等等,先生!”虎杖悠仁突然折了回来,站在大门外,冲他们大声说道:“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

年轻人的活力像真正的春风直击亚历杭德罗的脑门,几乎让他不由得眯起眼,要隔绝这份开朗,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叫亚历杭德罗。”

“你可以叫我琴酒。”

“好的!那么一会儿见,琴酒先生,亚历——”虎杖悠仁纠结地在舌尖绕了几个回合,最终干脆地简化称呼:“罗罗先生。”

“他是不是有点太过自来熟了?”亚历杭德罗皱眉,“你们认识吗?你有这么大把握他不会逃跑吗?不会被抓吗?”

“他不会。”琴酒肯定道。

他们又回到楼下,面对一间间的屋子,亚历杭德罗伸出手准备去拉开最近的门,却被琴酒抓住手腕。

亚历杭德罗没有看向琴酒,目光死死地盯着门把手,说:“他们算不上重要吧,这里连门锁都没有,研究所认为他们不重要,你也认为他们不重要,那为什么不能放了他们?”

“他们活不到成年。”琴酒呼了口气,说:“他们是被遗弃的,你把他们救出来,然后呢?全都带去你家族的庄园做些肮脏的生意吗?”

他松开了沉默的亚历杭德罗,准备离开这间“病房”,然而,他们面前的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死死拉住了亚历杭德罗的手。

“带我走,求你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虎杖悠仁年纪相仿的女孩,比亚历杭德罗矮了一截,她需要仰头才能与男人的目光对视。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在犹豫,亚历杭德罗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穿着白色吊带上衣和宽松长裤。女孩很漂亮,也是亚洲人,深紫色的长发和齐刘海使她看起来沉默而温柔,她的眼睛很独特,是极其浅的灰色,这显得少女有些愚勇。

她胆怯害羞,明明不敢与男人对视,但还是强迫自己直视亚历杭德罗,她脸上开始发烫,心跳加速,唇间不自觉地咬着,继续说:“我被爸爸卖给这里,我没有家,但我想回去,我想回日本,我还有一只小狗在等我。”

能在这个研究中心生活,女孩必定不是普通人。

亚历杭德罗注意到了她胳膊的肌肉,对于女性而言,可能只有专业健美运动员才能达到这样的身体素质。她和虎杖悠仁一样,已经进化到了卡罗莱娜所未曾达到的阶段。

亚历杭德罗感觉到女孩握住他的手正在出汗。她在害怕,但为了自由,她还是冲了出来。她强迫自己做出了艰难的选择,追寻她想要的未来。

“我会带你走,不止你。”

亚历杭德罗原本想轻轻地挣脱开女孩的手,却发现她的力气惊人,他的手掌被紧紧捏住,生疼不已。他只能握住女孩的手,带她一起走到隔壁的房间,没有犹豫地打开房门,里面一片漆黑。

他没有强迫里面的人出来,而是走到下一个房间,打开房门。

就在他准备打开下一扇门时,琴酒站在他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要把他们都放出来?”

“不是放出来,他们本就不是这里的,我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琴酒沉默片刻,他没有发怒,只是平静地说:“你以为你是玻利瓦尔吗?别做蠢事。”

“你可以先走。”

他们陷入沉默的僵局,女孩依靠在亚历杭德罗身后,有些胆颤的退缩着。她害怕另一个人会突然出手,伤害她,或者伤害这个保护她的男人。

亚历杭德罗知道琴酒不会这么做,因为那个神情又出现在了琴酒的脸上——疲惫。

这种疲惫并非来自体力,而是源自心灵深处的厌倦。就像普通人每一天都要面对的琐碎烦恼一样,无论多么厌烦,他们也无法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并接受现实。

“我去安装炸弹,让他们也往东边走。”

女孩见银发色长发的男人妥协地拉开了身边的房门,他无视了从里面探头的男孩,径直从实验室走了出去。

琴酒经过亚历杭德罗身边时提醒道:“你只有一小时。”

在半小时后,琴酒接到了亚历杭德罗的联络,此时,他正心烦意乱,围绕在身边的八个孩子让他头疼不已。

他走到一棵无人的大树下,点燃了一支烟,听着耳麦里男人的声音。

亚历杭德罗简明扼要:“这里要爆炸了。”

琴酒不动声色地否认:“不会的,引/爆/装置在我这里。”

“不,不是你的炸弹,这里还有别的炸弹。”亚历杭德罗语气急促。

琴酒吐出一口烟,平静地说:“出来。”

“不行,还剩一个孩子。”

亚历杭德罗在空旷的实验楼里奔跑,急切地寻找着目标。

他干笑几声,说:“没问题,这个是定时的,还有四十五分钟,来得及。”

“你——”

琴酒的话被打断。亚历杭德罗继续说:“虽然我至今不明白你的真实目的,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是为了那个成功的实验品,我知道,那不是你真正目标,但我也不在乎。”

耳麦那边传来枪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亚历杭德罗终于在治疗室找到了女孩说的最后一名实验品。这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今天下午在实验中受了重伤,被安置在这里恢复。

亚历杭德罗扫视仪器上男孩的各项指标。他已经恢复,只是因为疲惫仍在沉睡。真是夸张,那女孩说的重伤好像是从腰腹的贯穿伤,男孩不但没死,竟然在几小时内康复了。

这或许解释了那些富人争相投资于此的原因。

亚历杭德罗轻松地单手抱起床上的男孩,然后扛在肩上。

他对耳麦另一头沉默的男人说:“我找到他了,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你说这里是我父亲最恶劣的投资了。”

“不要废话,快点出来。”

“你是在担心我吗?我一直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不如这次出去一起去日本度个假吧?正好把千鹤送回家。”

琴酒干脆没有回复闲聊,亚历杭德罗怀疑他是不是切断了通讯,但他因为成功找到了最后一个孩子而感到愉悦,止不住地絮絮叨叨:“希望等我们见面,你能好好告诉我这一切的意义,我不希望这只让我父亲损失一些钱,我希望他受尽折磨。”

琴酒嘲讽道:“你可真爱他。”

“嘿,那是我父亲,放尊重点。”亚历杭德罗假装生气地吼道,然后哈哈大笑,他说:“当然,我和他很像,我太——”

他没能说完对父亲的“爱意”,琴酒注意到了这异常的沉默,问:“出了什么事?”

“这里果然是个陷阱。”亚历杭德罗望着禁闭的出口,嗤笑了一声:“不过多亏你调整了安保系统,拖延了他们发现被入侵的时间,不然我们要一起被锁在这里了。”

琴酒听到这突发的情况,瞳孔微缩,自语道:“不可能。”

“你太自信了,从我们今晚进入这个研究中心,就已经是个陷阱了,你为什么会惊讶?”

琴酒听着耳麦里亚历杭德罗紧绷的声音,看见树林间跑来的女孩,亚历杭德罗介绍她叫做千鹤。

千鹤局促地向琴酒打了声招呼,告诉他亚历杭德罗去找马蒂亚斯了,很快就会过来。

看着千鹤和那一群孩子,琴酒忽然明白了门会被锁住的原因。他简单的点了点头,千鹤如释重负般跑向了伙伴的身边。

然而,亚历杭德罗并不会过来了。

男人正在耳麦里告诉琴酒自己的计划,“好消息和坏消息,琴酒,好消息是我刚刚意外找到了控制中心,那里有一个可以手动开启三楼大门的装置,估计就是你说的特殊情况会用到的装置,但问题是——”

亚历杭德罗狠狠地给了马蒂亚斯几个巴掌,男孩艰难地清醒过来,只见面前蹲着一个高大的蒙面男人。

“坏消息是,那个装置有红外生命探测仪和指纹识别,我问了负责那里的安保,简而言之想要让这扇门打开,需要两个有权限的人一直守在那里。”

“一个是那个倒霉蛋阿根廷人,另一个是我,你个幸运的小家伙。”亚历杭德罗勉强地笑了笑,他抚摸着马蒂亚斯被打肿的脸颊,说:“你还小,不需要做出选择,我现在是你的上级,一旦门打开,你就跑,全力往东面靠山的树林跑,千鹤会在那里等着你,听明白了吗?”

马蒂亚斯因为这个男人凶狠的外表和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而有些心慌想哭,但一听到熟悉的姐姐名字,早熟的男孩立刻冷静下来,说:“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亚历杭德罗抽回手,站起身来,这个小男孩还没到他腿高,但此刻却在关心一个伤害了他的陌生人。他扯下面罩,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向控制中心走去。

他摆了摆手,说:“快跑吧,聪明的男孩。”

琴酒正在联系远在日本的帮手,对方告诉他FBIR已经放弃了这个研究中心,他们开启了自毁装置,现在无法通过外界手段控制大门。

男人还嘲笑琴酒携带炸药多此一举,因为研究中心藏着的炸药已经足以将这里夷为平地。

耳麦里再次传来亚历杭德罗的声音,“男孩应该快到你那里了。”然后他开玩笑说:“答应我,下次至少留几个研究员,让他们替我进来送死。”

琴酒揉了揉眼睛,说:“我答应你母亲要让你活着回去。”

“组织的杀手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一个妇人的请求了?”

那边又没了声音,亚历杭德罗静静地盯着电子屏幕上的倒计时,说:“既然你违约了,那就答应我两件事作为赔偿吧。”

他没有等待琴酒的回答,继续说道:“第一件事,那些孩子,如果你不愿意安顿他们,至少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自己离开。”

“第二件事,杀了老卡瓦略,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亚历杭德罗叹了口气,说:“真遗憾,我再也没有机会折磨他了。”

话音刚落,耳麦中传来刺耳的电流声,然后被远方的巨大爆炸声淹没,琴酒望着远处空中扬起的火光和灰尘,那些人提前启动了自毁装置。

他视线下移,发现一个男孩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

琴酒喃喃道:“这次真是麻烦。”

今天是他调查“火鸡案”的第一个周日,也是他调查连环儿童失踪案的第十年。

警探走下搭档的车,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公寓,腿部的酸痛提醒着他已经过了最好的年纪了。他没有急着点亮客厅的灯,而是直接朝厨房走去,从橱柜里取出一瓶廉价的烈酒,为了自己倒上一杯。

他一口闷下,火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他用手揉搓着脸颊和双眼,试图摆脱紧绷的情绪。

然而,熟悉的金属撞击声让他下意识地伸手准备抽出怀中的手枪,一枚子弹蹭着他的腰,击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杯。

枪声被消/音器压制,不至于引起过多的注意。警探放弃了求救的念头,但他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并不打算杀他。

“不要转身,不要动,双手抱头,慢慢跪下来。”

那个声音强硬而低沉,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个男人,应该有欧洲血统,口音上来看并不是纯正的当地人。

警探乖乖听从命令,他试图控制自己的呼吸,想要弄清楚这个人的真实意图。

他试探性地问道:“我可以说话吗?”

神秘人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说:“我不喜欢多嘴的人。”

警探想到了自己的几位仇家,但他们都不是这种沉稳训练有素的杀手性格,要是雇凶杀人,那不会有他提问的机会,现在自己应该已经死在了枪口下。

“缇娜——你遇到的第一位受害者。”

这个名字刺痛了警探的内心,他明白神秘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安德鲁。”

“优子。”

“克莉丝汀娜。”

“梅尔达。”

男人在一个个说出令警探痛苦的受害者名字,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把尖锐的刀子,不断的提醒警探他的无能。

警探喊道:“够了!”

但神秘人似乎并不在乎他的情绪,继续说:“你和你的搭档,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你,一直在调查这个案子,已经十年了,别那么紧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你想干什么?”警探声音略带颤抖。

“你们很快就会抓住杀了马丁的凶手,他是个变态,五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在他面前乱刀砍死了他母亲,之后他被叔叔收养,他叔叔有一个屠宰场,他三十岁之前都在那里工作。”

神秘人说:“直到有一天他强/奸了一个社区的女孩,那个女孩哭喊着要去报警,他就杀了她,然后和他父亲一样分尸了这个女孩,他的叔叔发现了装着女孩的袋子和疯疯癫癫的他,叔叔帮他处理了女孩的尸体,还帮他作伪证,因为他叔叔是当地的议员,他很快洗清了嫌疑,然后他加入了叔叔朋友的建筑队,在欧洲的各个国家城市工作,为他的叔叔和那些朋友们清理‘麻烦’和举行仪式。”

他指的是聚会那天走错门的油漆工,警探突然感觉很荒谬,这个男人用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完了自己数十年的调查,他嗓子干涩,感觉胃越发的灼热,他想要挖掘更多的信息:“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了马丁吗?”

“我猜他也是那个教会的一员。”

“没错,他是教会很重要的一员,我看见你客厅墙壁上的照片了,你调查了很多关于案发现场的仪式,我对这些仪式没有兴趣,但你有一点是正确的,那些受害者,那些孩子,他们是祭品。”

“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吗?”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擦伤了警探的左臂,神秘人有些愤怒,警告道:“再有一次,我会杀了你。”

他觉得把自己和那群恶魔放在一起是种侮辱。警探忍住胳膊的疼痛,保持着抱头的姿势,说:“那你应该告诉我你的目的。”

“谁允许你命令我?”

“抱歉。”

警探不知为何自己会脱口而出示弱的话。他在恐惧这个男人,他感觉自己的十年调查在他面前仿佛一场儿戏。

“你发现了这些孩子的共同点,他们都是移民,孤儿,没有身份证明,但却健康地长到了十岁以上,而且被很好地照顾着,这个矛盾困恼着你,马丁可以解答你的疑惑,作为FBIR的所长,他拥有的不止是神经再生工程这个巨大的郁金香花园。”

又是这个神秘的项目。警探回忆起之前审讯室里研究员们吞吞吐吐的样子,每个人都在回避这些秘密。

“马丁继承了前任所长的三个公司的基金项目以及附属的私立学校和医院,由于那个工程,他每年都会接收许多没有身份证明的移民孩子,同时,也会有许多实验失败,无法使用的‘废弃品’,这些孩子中的大多数信任他,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乎,他会怎么做呢?”

“他对人类进行实验?”警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毛骨悚然的事情,他又问:“这个项目进行了多少年了?有多少孩子被带到这里?”

“它的历史比你想象的更悠久,我不感兴趣与你在这里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我的时间有限。”神秘人直接切入正题,“研究所进行的这些肮脏的实验是不可能瞒过政府几十年的,无论是前任所长还是幕后的某人,他们都想出了方法,利用这些孩子满足一群寄生兽的私欲,以换取政府的包庇。”

马丁将实验失败的孩子们送到合作医院,以调养实验造成的伤害为名。琴酒不在乎医院里究竟进行了什么治疗。当他杀死那些医生时,没人来得及说出一句狡辩的话。

医院只是一个合理的“中转站”。之后,孩子们被送往隐蔽的别墅。

接着,这些孩子要么消失不见,要么惨死在街头。

这种丑陋的交易已经进行了几十年。琴酒不知道有多少警察发现了孩子尸体之间的联系,但只有这两位警探真正触摸到了黑暗。

他们是最合适的“炸弹客”。

他省略掉了这些足以让警探丧命的信息,继续说:“你知道那些仪式。”

在众多别墅主人之中,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圈子”。他们偏好年幼的孩子,残害他们,然后献祭给他们信奉的所谓的“神”。

琴酒对这些宗教文化没有兴趣,所以他介绍给亚历杭德罗时,将这群人简单粗暴地归入“邪/教”。

这些警察发现的孩子尸体和诡异的案发现场,以及刻意的血迹标记,都是这个邪/教的手法。

“这个教会在年初和年末时各需要一个祭品,而且这些祭品不能秘密献祭,必须暴露在大众视野里,他们的‘神’恶趣味地需要人类的恐惧来侮辱这些孩子的尸体。”男人语气里充满了厌恶和轻蔑,“餐桌上有一盘录像,那个就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你看完那盘录像,你就会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琴酒太熟悉这种变态,他们不止满足于这种程度的献祭,所以他很顺利地在一间别墅里找到了录像带和照片。他不愿意再回忆里面的内容。

这些证据会足以让政府面临前所未有的丑闻。

警探意识到神秘人即将离开,他急忙说:“但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大张旗鼓地杀死马丁?难道不应该伪造成自杀的样子,让他承担所有责任吗?”

男人沉默片刻,难得地好心说:“你只是个市局的警探,你的搭档还有两个孩子,做好自己的工作,别好奇多余的事情。”

为什么?因为那里有比这个恶心残忍的丑闻更不能被世人所知的事情。

政府成功地用火鸡案掩盖了勒菲弗基础医学研究中心的爆炸和引起的山火,以及那失踪的十个实验品。

瑞士政府不想再干涉这个研究所,他们早就想找理由关闭这里,但因为利益纠纷迟迟没有动作,现在正好是最佳时机。他们没有试图找寻或者追杀失踪的孩子,只是因为这些孩子活着反而更有价值。幕后的“投资者”现在都忙于调查最成功的实验品的下落,没人来得及和他们追究这件事的责任到底归谁。

从目前来看,最不希望那些实验品被找到的人大概就是政府自己。

琴酒离开警官的屋子,坐上停在马路对面的车。

驾驶位的亚历杭德罗在温暖的车内却带着厚重的围脖,琴酒凭借优秀的夜视能力和观察力发现了围脖没能遮住的一点伤疤,应该是抓痕,而且非常用力和凶狠。

琴酒注视着亚历杭德罗发灰苍白的脸色,冷笑:“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还有你那快死了的愚蠢模样。”

“这不重要。”亚历杭德罗发动车,“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那句话的意思?”

亚历杭德罗无法忽略那天琴酒说的话。

当时他气喘吁吁的抱着男孩逃离爆炸中的实验楼,一路奔跑穿越森林,终于见到站在车旁的琴酒。

亚历杭德罗调笑道:“看吧,果然是有消防通道的。”

然后他正准备向男人致谢,因为要不是琴酒在耳机里提前告诉他实验楼里消防通道的位置和密码,他肯定会死在大爆炸中。鬼知道一个消防通道还有暗门和密码,不过好在只是一些组合数字,相对于这栋楼里其他的门锁而言并不复杂。

但在看清琴酒的表情后,亚历杭德罗没有说话。

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亚历杭德罗从没想过能在琴酒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他似乎很高兴,但又因为漫长的折磨让这份愉悦变得扭曲和悲伤,最后汇聚成了神经质的眼部抽搐和无法控制的愤怒。

琴酒长舒一口气,努力停下手指的颤抖,他本不应该说那句话的。

“你的母亲是对的。”

懒得给悠仁起假名了,直接用原名了,但不涉及咒回的设定哈,借几个人物嘿嘿。

下章开始狠狠拉郎哈哈哈,首先入场的琴嬷受害者是我们的波本先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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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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