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夜行动的准备活动打响之时,那边的诺曼已经抄了近路,挑了条人迹罕至的小径,溜达着到了酒馆。
虽说还没有成年,某个很不遵守法律的魔术师早已品过了不少种类的酒。
他家酒窖里自然不缺好酒,出门在外毕竟会碰到嘴馋的时候。
这时候某些必要措施就自然派上用场啦。
反正假证这种东西,诺曼随随便便就能随时随地掏出一打来。
您想要的假证我都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没有的!一块钱,只要一块钱!一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一块钱,你买不了上当!只要一块钱,这里的假证就任您挑选!
进了店门,诺曼收了心里的神通,斟酌了一下词句,眨巴眨巴眼睛,瞧着很是诚心诚意地对着呆在吧台里长相奇特的老板夸赞道:“您这儿的装修……很有原始风情。”
也许是他身上某种注定使他秃头的血脉发挥了作用,老板的头发稀疏得可怜,距离斑秃只差了三根毛,就像进小镇时的那条小路上稀稀拉拉分布的少得可怜的灌木——诺曼数过的,那和老板的头发不能不有几分异曲同工,只有七株呢。
从面上瞧不出老板具体的年岁,如果他不过三十多岁便生了一张四五十岁的脸,那必然是很是可悲的。不夸张的说,如果他的种族还归属正常范围内的话,那他当真是诺曼见过最丑的人了,没有之一。
他的眼睛像被注了胶水的气球,鼓鼓囊囊地膨胀成一团。眼球里粘稠的液体似乎阻碍了瞳孔的移动,当诺曼尝试与他交谈时,他的瞳孔就跟焊死了一样,牢牢地黏在眼珠的最外边,像某种黑色的劣质塑料片。
不仅如此,他的眼睛大抵替代了正常人类的太阳穴的位置,在那里活得如鱼得水。除了恶心到其他人外,再没什么可以指摘之处。
长得这么丑不是你的错,但这么丑还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要不是诺曼见多识广,怕不是一照面就得来个精神检定。
况且,这位容貌有损的老哥好像比较喜欢风格统一的东西,因此致力于让整个酒馆都和他保持高度一致。不论是雕刻着古怪花纹的黄金雕塑,还是在恍恍惚惚间散发出浓厚鱼腥气息的吧台,都能让人顷刻间完全丧失想要喝一杯的**。
这生意居然还能做的下去?
你他喵的到底是想和谁做生意?
异形么?
因此,在这样一种超前审美的侵袭下,居然还能坦然自若地对老板店面的装满夸奖出声的诺曼,就不得不让人称赞一句“年少有为”了。
高情商:很有原始风情
低情商:什么垃圾玩意
面对诺曼的阴阳怪气,那位老板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迅疾地转了转了他短到近乎没有的脖子上的那颗圆溜溜的脑袋,用那双无神的灯泡眼死死地盯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外多人。
此时此刻,早就感觉哪里不对的诺曼被灵感女神从太上老君那借来的金刚琢击中,敲,这不深潜者么?
老师划过重点,说要考的JPG.
诺曼并无意在此时此刻把这个落单的家伙做掉,有一些秘密还是用人类的身份去套比较占便宜。
已经决定好这只深潜者未来命运的诺曼看向它的眼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慈爱,就连屠户看待宰的猪的目光都没有他这么温柔。
仗着它不知道他的人设,诺曼张口就开始胡扯。
他做出一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的样子,带着不谙世事的好奇:“老板,您这里是酒吧么?那请问……”
他带着情窦初开的愣头青特有的羞赧,扭扭捏捏地说:“那能不能帮我调一杯波本威士忌呀,我想把它送给旅馆的老板娘。”
“啊,妮娜,她的名字就如玫瑰般芬芳,她明丽的脸庞就如天上的太阳!当我第一眼撞进她含笑的眼眸,我就知道爱情的金箭已经直直地射中了我的心房,在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我心间照耀的月亮!”
原本还很是警惕的老板,在被迫听了这一出拿腔捏调的深情告白后,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变成了“这个人类是不是脑子有病”的无语。
怀着对智障人类的怜悯,酒吧老板答应了诺曼的请求。它以一种异于外表的灵活在吧台上忙活,无论看多少次,这副场景都不能不让人惊叹于他矮小而佝偻的身体所蕴含的巨大能量。
一切看起来岁月静好,远在旅馆的老板娘也不曾知晓,自己的风评已经在一个可恶的外乡人的口中被扭曲到了奇怪的方向。
“老板,这似乎不是波本威士忌吧?”诺曼勇敢地露出了“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的质疑眼神。
老板没在意这个人类的小小冒犯,毕竟,敢喜欢那位老板娘的人类它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它愿意为这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气可嘉承担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
它不甚在意地挥挥手:“算我送你的。这可是本地特产,老板娘最爱的‘七日之死’。”它丑陋的眼睛带着恶意眯起,酒吧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可怖而骇人,但有着清澈而愚蠢眼神的小年轻怎么会感觉得到呢?
演技超绝的魔术师不过疑惑地眨了眨眼,无声地催促老板怎么还不继续往下说。
酒吧老板在一瞬间感觉试探这种白痴的自己才是蠢货。
“你走吧。”自讨了个没趣,它有气无力地说,并满怀着对诺曼的恶意,格外真心实意地祝福道,“祝你成功。”
诺曼笑眯眯地扮演着陷入爱河的年轻人的样子:“借你吉言,我们会的。”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杯“七日之死”,慢慢地,慢慢地,走了出去,最终消失在老板的视线里。
这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势力居然这么鱼龙混杂的么?诺曼左手一翻,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神奇生物给的东西当然要先好好保存。
什么老板娘,完全不认识啦JPG.
诺曼哼着小曲儿把玻璃瓶灌满,剩下的酒液则被他用一种全然赞叹的眼光欣赏着。
他举起高脚杯对准月光,琥珀般澄澈透明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尽管深潜者长得丑,调酒的功夫却出人意料的还算不错。
“喝了应当死不了吧,我可是亲眼看见它加了黄金蜂蛮酒的。”诺曼嘟囔着。
“那么,敬未来。”
正当诺曼晃了晃酒杯,准备把它一饮而尽时,一阵熟得不能再熟的电话铃声从他的风衣口袋里响起。
他浑身一激灵。
喂喂,这家伙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我真的会觉得他是不是偷偷在背后念叨我又背着他偷喝好酒啊!
诺曼清了清嗓子,冷静地接通电话,似是十分坦荡地冲电话那端的好友打了个招呼:“哟,雅各布。”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怎么听起来这么心虚呢?”雅各布的声音里透露着纳闷。
“害,怎么会呢?你也太会污蔑我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啊,你梦见这次我会经历九死一生的困境,真的假的?帮你照顾一个朋友,好说好说。那我先挂了。真没有,我这种全国道德模范标兵,怎么会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应付完难缠的友人,诺曼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安全安全。
即使偷喝酒,也没被发现。
这下没人打扰了吧。
诺曼心花怒放地准备享受自己靠实力得来的佳饮,不过正当他把酒杯凑到嘴边之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就从他身后的小路上传来。
镶嵌在路上鹅卵石不断亲吻着人类造物的底端,“哒哒哒哒"的敲击声在一片寂静的夜色里简直像是毫无波澜的死水里荡漾开的一网圈水波,明显得就像汤姆猫给杰瑞鼠下的毒。
于是等多菲斯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时,看到的就是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折叠椅和折叠桌,老神在在地坐在塑料小板凳上,往桌上横了一溜陶瓷小酒杯,给自己了斟白来地,一副想要和不知名的客人一醉方休样子的诺曼。
至于那个装了鱼人老板的神秘调酒的酒杯?当然是老早就被诺曼装到了另一个瓶子里,妥善地收好了。
“我亲爱的朋友,若是白兰地的酒香把你引到了这里,何必这么心急如焚呢?我从不介意为不请自来的客人倒上一杯我珍藏的美酒。”
——只要来者的确是客。
当然诺曼还没这么不解风情,家境优渥的他在不想搞事时倒也能不辜负阿弗的教导,展现出小少爷良好的家教。
“来一杯?”诺曼举起酒杯,只字未提多菲斯刚刚飞奔而来的原因。
“……多谢。”不知是少年的语气太过有感染力,还是那份若有若无的酒香太过诱人,鬼使神差的,多菲斯答应了下来。
几杯酒下肚,多菲斯几乎就完全醉了。
就在诺曼正以为他们俩要把沉默是金的原则贯彻到底的时候,他听见了几声不明不白的嘟,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多菲斯?”
没有回应。
诺曼便坦然地把这当作醉酒之人的梦呓,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诺曼,我真羡慕你。”
诺曼看向多菲斯。
两颊飞红,眼神迷离,一只胳膊撑着脑袋。
诺曼晃晃酒杯,耸了耸肩:“各人自有各人苦,各人自有各人愁。”
多非斯彻底迷糊的大脑才听不见其他的什么声音呢,诺曼听见他大着舌头颠三倒四,缺胳膊短腿的残疾词句一点一点从他嘴里往外蹦:“你一定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所以才可以这么恣意开朗,毫不在意他人眼光,对自我无比确信,活得自信而张扬。”
什么叫一句话踩雷啊。
这就是了。
诺曼举起酒杯的动作顿住了。
半晌他才又笑了出来,把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
“不是这样的,”他拿指甲弹了弹杯壁,“那些表现从不等同于家庭幸福,我只是……啊,睡着了。”
被多菲斯这么一搅和,诺曼也没了喝酒的心情。
况且,幼年失怙大抵也算不上家庭幸福。"
理所应当没有人声。
周围只有一片纯净的月色,还有风带来的叶子沙沙的响动。
“喂喂,多菲斯,你还能走么?”诺曼给了趴在桌上的多菲斯一肘子。
一动不动。
“什么啊,”诺曼头疼地捂住额头,“酒量这么差劲居然还敢这么豪横地一杯杯往下灌,亏我还以为你酒量很好呢。”
这么说的人并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先前在无声的较量里一个人上了头而不小心喝得太过,这个自认为酒量天下第一的家伙脸上正泛着往日不常有的红晕,总带着狡黠和机敏的薄荷绿眼睛在这会儿已化成了浓稠的雾,嘴里还不时嘟囔出一些被他的大脑选择性忽略的胡话——即便如此他也仍旧坚如磐石地认定自己清醒无比。
“最后居然要靠柔弱的男子高中生来把不靠谱的成年人搬回去。就算是……我也是要生气的哦。”诺曼气呼呼地背着睡得昏昏沉沉的多菲斯往旅馆走去,一脚踢开路上恼人的易拉罐,目送它“乒乒乓乓”地踉跄着蹦跶了几下,跌落在路旁齐膝高的茂盛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感谢上苍,多菲斯并没有诺曼高,否则这个家伙可怜的鞋子前端大抵就只能被冷酷无情的地面磨掉一层皮了。
即使如此,一个少年背着一个成年人的组合也该很醒目才是。
但诺曼一路走来,所有人的家门都牢牢紧闭,除了不时能感觉到的警惕和冷漠的目光以及每家每户屋内投射出的灯光,几乎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这里是人类的聚落。
就诺曼迄今为止拜访的两座建筑来看,他并不对这里的居民身份抱有太大的希望。
穿过居民区,广场,又一片居民区,诺曼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变幻出的光影。
一直竖起的寒毛终于有空歇息片刻,这个并不安稳的初始登陆点在此刻给予了诺曼极大的安全感。
他不由得微微加快了了脚步,把身后窥伺的一束束目光彻底甩开。
“呼—”诺曼用头拨开了旅馆的塑料挂帘,带着门帘旁的风铃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响。
往墙上的时钟瞧了一眼,时候还早,诺曼当即开始大呼小叫:“基句——你在哪里?快帮我把这个家伙搬走——”
伴随着“吱呀吱呀”的摩擦声,基甸带着他新换的皮卡丘睡衣走下楼,毫不意外地看到诺曼震惊的眼神。
“基甸,没想到啊,你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还蛮有童心的说。这就是反差萌吗?”等基甸把多菲斯接过去后,解放的双手似乎也彻底解开了这个家伙说俏皮话的封印,“知道你很爱皮卡丘了,不要再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借口!”
这个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居然红了脸:“不是的,这其实是蕾奥娜的申美。她很喜欢皮卡丘。”
在旅馆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就连恶人脸的刻薄气质也被淡化了三分,如此,那上扬一像素的温柔笑意便更显出一份分外难得的可贵的柔情似水来。
出人意料的,基甸没有听到那个热爱调侃他人的少年滔滔不绝的打趣,在一句干巴巴的“原来如此”后,那个缩在椅子上的孩子再没有发出什么别的声音。
基甸有些疑惑,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醉酒的多菲斯送回他的房间。他撇去诺曼略有些奇怪的表现,背着多菲斯沿着吧台的方向走向旅馆走廊的另一端,慢慢地步入因为缺乏光线而略有些昏暗的空间里。
盯着基甸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儿,在注视着他的视线的死角下,诺曼的脸上毫无笑意。分外有别于他先前表现出的嬉皮笑脸,在剥离了微笑假而的粉饰后,那张还略微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的脸庞上显出的是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本不该存在的历经岁月沉淀的苦涩。
不过诺曼很快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脸上又扬起了一个笑,把所有的情绪都遮掩在了扑克脸之下,一派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同先前一样,毫无破绽。
他兴高采烈地把自己抛到旅馆大厅里的皮制旋转椅上,并问老板娘要了一份大概率存在的夜宵。
感受着靠背柔软的触感,享受着老板娘给他端来的还冒着热气的芝士奶油浓汤,诺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即便是沐浴在老板娘不知为何十分慈爱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目光下,也不妨碍他觉得自己刚才如此之久的劳累在此刻得到了回报。
吃饱喝足,诺曼开始寻找新的乐子。
身下的旋转椅就很不错。
诺曼是谁啊,世界第一的魔术师,在复杂的设施在他明晓了原理后也无非等同于一个稍微困难些的孔明锁罢了。
他很快就掌握了这个新型交通工具的使用方法。
等基甸把多菲斯送回房间后,看到的就是如同秋名山车神再世,荻原研二附体的诺曼驾驶着他的新欢,在大厅里蛮牛冲撞的场景。
“诺曼——”
“嘘。”诺曼在百忙之中回过头给他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叫他先保持安静。
隔墙有耳。
诺曼的嘴型比的是这个。
在先前一连串的无效交流之后,基甸终于加入了诺曼的脑电波。他不动声色地警了正笑眯眯地注视着这边的老板娘一眼,沉默着找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角落,看着某个家伙时不时因太过作死而把自己扑到墙上。
这个角落的位置很绝妙。
基甸不仅可以免于诺曼的横冲直撞,又可以观察到整个大厅的动向——包括老板娘所在的吧台。
她的脸色似乎有点难看。
尽管总是被调侃说不通人情世故,基甸其实并非看不懂别人眼色的笨蛋,他大多时候只不过是太过固执,不想理会其他人传达的潜台词罢了。
这一刻,基甸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诺曼的用意,他站起身,走向吧台,用食指敲了柜台的面。敲击声惊醒了一直注视着诺曼的老板娘,她歉意地对基甸点了点头:“客人,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瞄到一旁的调酒器,基甸镇定地答到:“请给我调一杯彩虹鸡尾酒。”
一点也瞧不出就是这个人在几秒钟之前微微调整了身形,把诺曼所在的方向挡得严严实实。老板娘不甘心地往诺曼的方向又隐蔽地瞧了一眼,略有些不情愿地应了基旬的要求。
趁老板娘转身的功夫,基甸微微转头往诺曼那儿投去疑问的一督。
得到了一个万分自信的“OK”。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基甸随即若无其事地装作在观察旅馆装潢的样子,自然地在老板娘不知何时看向他的视线里走到吧台的另一端,然后——用响亮的一巴掌拍死了一只蜘蛛。
“这里生态环境挺好的。”他面不改色地夸赞。
另一边偷听的诺曼简直要大笑出声。
说得好!
他在心里给基甸喝彩。
不愧是我的旅伴。
诺曼算算时间,感觉该到他厌倦转转椅这个玩具的时候了。
正巧,他的小道具也已全部安装完成,只稍再等一会儿,魔术秀便可开场了。
我可没有忍受别人偷窥的习惯。
那就让我瞧瞧吧——这个藏头露尾对我青睐有加的生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诺曼眯了眯眼睛,很有素质地推着转转椅回了它原先的位置。
打了个哈欠,他一副困意上涌的模样跟老板娘和基甸挥了挥手:“过来的路上没睡好,我先回去补觉了。”
在路过基甸的时候,分明只是普通擦肩而过而已,还在等酒的基甸却感觉到一张球状的褶皱硬物被塞进了他的手里。大抵是小纸条。
诺曼是什么时候写的?
基甸仔细回忆诺曼的动作,不甘心地承认:至少在他看到的那些场景里,一切都毫无异常。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老板娘,她全程无知无觉,还在和那杯“号称全世界最难调的酒之一”战斗。
木板单调而尖锐的响声很快停了,想来是诺曼已经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
基甸又百无聊赖地等了一段时间,他看了大堂里的挂钟,是两分多十五秒。
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么短短的一百三十五秒内——诺曼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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