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密林幽深,飞虫环绕,一闪一落的夜间鸣虫落在身上,又是被抓起来丢到火堆里,噼啪爆出声响。草地铺了一层毛衣物,奔波一天的劳累骑行者落脚歇息,点燃的微亮火光驱赶野兽侵扰。
从白天骑行一直到了夜间才停下歇息,面对面与伯爵躺着的少年等待大人入睡后,才睁开眼。
他望着对面伯爵大人睡觉的样子,目光从那薄红的美丽面孔下滑,至那薄汗覆盖令丝绸衣裳紧贴的腰身,随着呼吸起伏隐约透出骨骼肌肉线条。力与美的交织,加上完美的容颜,伯爵大人真的美得不似真人。
亨利伸出手去触摸,在那晕着许多绯红热汗的脖颈处停下。手指悬在半空,他又是去观察,确定大人紧闭双眼,才是轻而缓慢地落下。
伯爵大人是累极了,他摩着眉骨上扬,撩开发丝绕到耳后,大人都没有反应。
雪峰山风雪石屋里,苍白阴郁俊美的尼诺·乔伊伯爵是他——手指移到眼下一块柔软的肌肤,他在心里默念——肆意而无拘束的仆人西泽也是他。
这是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这种感觉真奇妙。他是不是杀死了原来的伯爵大人,继而伪装,取而代之了呢?
亨利不得而知,却因为这种想法而感到心中狂跳不止——他杀过人,他也是。虽然可能有数量上或者手段目的上的不同,但终归他们有相似处。
他们是同一类人,这样的想法让他心中流淌过热意。
浓密眼睫垂覆着,在眼下投下一层阴影,亨利用手背贴上伯爵大人晕红的脸颊,抚摸着指腹间发烫的柔软肌肤。
不觉自己挪动着挨上去,十分之近。
…
夜半醒来,闷了一身热汗的盛渊睁开眼,就感觉怀里多个了热源,他低头见到不知何时蹭到怀里的皮雅,抱着他的腰已经熟睡过去。
“呼……”盛渊热得要命,轻轻推开同样热得汗津津的女人,坐起来翻开衣领,重重吐出混浊的热气。
「系统,你出来」
幽暗的丛林,周围点燃的火光微亮,又是多了一团水蓝亮光。
见着这一抹蓝色的盛渊可谓是如蒙大赦,夺过来就是抱在怀里降温,冰冰凉凉的软塌塌一团被挤压变形。他抓得紧,蓝团子挣了一下,盛渊稍一撤劲,却没有完全松开,又是贴上自己滚烫的脸颊磨蹭。
等着他试图把蓝团子放进衣服里去,手里捏住的一团软绵绵挣扎得更厉害了,「宿主!」
「我就想凉爽一下,你怎么喊得好像我怎么了你一样。」盛渊不满系统的不配合,心情浮躁就训了一顿。
受到惊吓的蓝团子终于从他手里脱身,爬着去了他的头顶。够不到他的盛渊只好是趴在凉凉的草地上,脸上红得厉害,说话也是闷,「帮我降温,我快要热死了」
见宿主态度强硬,蓝团子默默地调整身体数值,拉长延展身体形态,水晶凝膜般的液体物缓慢包裹住那丝绸衣料紧贴显得细窄的劲瘦腰身。这样子,比真人形态的从背后拥抱住没多少区别。而他不想变真人,蓝团子找借口一样的想,那会被外人察觉,也会被天道察觉。
趴在地上背后覆盖一层冰冰凉凉物质的盛渊总算舒服了一些,他用手拍了拍蓝团子,以示嘉奖。等到他忍着身体燥热,强制自己眯着眼快要睡过去了,身边又是挨挨蹭蹭,挤过来一具柔软的身体。
刚才细微摩挲的动静,让亨利醒了,见到他躺去一边就是过来,还试探性想要重新抱住他。与此同时,盛渊翻了个身藏住身后的系统。
“大人……”
幽幽林间,光亮甚微,避免突然出现的怪异物种吓死这个一路跟随而来不肯离开的女人,盛渊伸手抓住伸到腰间的手,再是拿开。
“皮雅,你安心睡吧,我不会临时跑路丢下你不管的。”
盛渊听到对方没动静了,以为是说到皮雅心坎上了,正要松手闭眼入睡,却是衣领一紧,摸进来一双手抚在胸口。
他猛然睁开眼,见着面对面与他一起躺着的女人低头,声音低低地讲话,“大人你身上好热,好像不舒服,我替你解热好吗?”
话音刚落,抚在胸口的手已经摸到了腰腹,言语配合行动才理解到对话怎么个意思的盛渊简直瞪大双眼,慌乱去阻止。
“皮雅…你别,我不需要。”
刚才被他翻身躲闪不及的样子伤到,亨利也听不得他讲拒绝,声音带着难过的啜泣声腔,“大人是不是嫌弃我了,我身上很丑,没有人喜欢我…”
盛渊想起皮雅的遭遇,推拒的动作滞涩一瞬,“没有,皮雅,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想你委屈自己。”话还没说完就是被截走,“伺候大人是皮雅最期待的事,我不委屈。”
“……”
怎么就不听劝非要主动,盛渊心底抓狂了,却也不想因他受伤的皮雅为此伤心,处处为难。两人的双手纠缠了一会,推来推去,盛渊没注意到衣领已经敞开了。湿漉漉的舌头舔着下巴,吻着他颈侧的一处。
受不了旁人陌生碰触,盛渊哆嗦着往后退,却撞上冰凉凉的蓝团子,冰冰冷冷的声调在提醒他,「宿主,后面是一片津蓟草,很多尖刺不可再退了」
退不得令系统受伤,进不能推开人立刻走掉,盛渊僵在那里,被迫感受冰火两重天,更是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胸腹前的舔舐。之前的药效似是还残留,浑身炽热下不去,蜕皮之后他身体总是太敏感,轻轻一碰就是克制不住。盛渊还想忍着,可这又怎么忍得住,他浑身都在轻微打哆嗦。
“慢……”他声线不稳,吐露出来一个字拐着弯,克制不住地收紧双手。感觉到头发被揪住的亨利一刻也没停,如此接近伯爵大人做这等亲密事,他眼前一阵眩晕,尤其是头顶压抑低喘的闷哼,在他耳边就好像催促声。
夜色昏瞑的森林里,树影憧憧,火堆微明将熄,只旁侧不时的凌乱气息吹拂,灰烬四处飘散零落,下层火焰经久不灭。
因为呼吸压抑阻塞,少年牙关战栗,喘息得厉害,眼底逐渐溢出一层红,血滴般浓艳。等到头皮猛然一扯的痛楚传来,紧紧被他按住不能动的大人松懈的瘫软,他才是抬头,擦掉脸上的灼热。
从来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交代出来,盛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晌都是瘫在那里,双目失神,除了喘气就一动不动。
蓝团子在后面看着,经受不了这刺激的宿主,傻了一样。那说好伺候人的少年爬起来,又是上前凑过来,眼瞅着就是登鼻子上脸要亲上来,蓝团子迅速捏住宿主的后腰间。
“啊——”
还在晕头晕脑的盛渊立时清醒过来,疼得叫出声,到了跟前的亨利还没说话,就被他突然凑近惊吓到的盛渊一掌推开了。
亨利看到他侧过身急切整理衣服,面色青青红红、眼底沉沉不明朗,不知是开心还是受辱,也没敢继续上前。他坐到一边努力抚着自己的躁动,时不时抬眼去看。
在外人眼里冷酷无情的伯爵大人,似是连情人都挑三拣四的,实则盛渊心底都要崩溃呐喊了。
蓝团子听到宿主像是要哭出来的求救,以及一连串的对他竟然全程旁观不插手的控诉,默默的听着。他只是提起宿主袖口方才抓出来的褶皱,轻轻抚平。
等着宿主勉强冷静下来询问对策,蓝团子冷淡地给出自己的解决方法。
「杀了,一劳永逸」
盛渊呆住了,「你认真的吗」
这好似先那啥后那啥的既视感,再是冷酷无情,也不能如此残忍吧!
「或者赶走」蓝团子冷冷道。
他一早看这个通过装可怜卖惨来博取宿主同情的家伙不顺眼了,如果不是一直都没有其他伤害行为,他也不想宿主遭受太多心理负担,早就揭穿其真实面目了。
「还是赶走吧」盛渊心有戚戚然道。
他对这种忠心不二甘于奉献的女人敬佩有余,却接纳不足。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困住自己完成任务的脚步,也不会为了一个副本世界的不真实的人存有留念。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副本世界产生的虚假人、物。只是人与物太真了,各种情感思维都微妙地真切,让他忍不住会同情。
但也到此为止。
…
…
接下来的路途,气氛沉默,两人同乘一骑,盛渊都会下来走着,或者亨利看不过,要他上马自己随同。荒漠草原,长途跋涉,马匹耐受力下降,路途辛苦需要歇息,途经一家旅店时,亨利请求歇脚,盛渊也同意了。
因为盛渊的沉默疏离,亨利看在眼里,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同他搭话,得到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付。这样冰冷冷的态度,每次都会胸腔里抽搐一样的阵痛,亨利攥紧手心,沉默地压抑着。
经过观察,盛渊觉得这里算得一个好的落脚点,店家主人是老板娘,手下两个女孩做活,养着一个小男孩,皮雅一个女人待在这里,做一些杂活也够养活自己了。
用过简单晚饭,盛渊就是去找老板娘讲了这事,取下用作饰品的金发夹递出去,还犹豫的老板娘也就点头应答。
盛渊回去房间准备同皮雅商量这件事,推门进去,视野里漆黑还未看清屋内陈设,怀里就是抱上来一人。闷闷声音隔着胸腔里传递过来,“大人。”盛渊动手想要推开她,只是对方抱得太紧,他竟有些撼动不得。
“大人请听我说完,我知道大人心里的想法,请大人最后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她声音哽咽悲伤,盛渊忍不住松开手。
“很感谢大人一路照顾我,我是流离失所的流浪人,我没有家,也没有牵挂的人,可大人让我有了活下去的信念。或许你不知道,当我经受那些苦难那些痛苦那些折磨时,每次我都要感觉身体已经死去,大人的音容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把我从溺死的深渊里解救出来……”
“只要一想到大人,我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大人,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你是我活着的唯一信念了!”
“真的,大人!”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嘶哑失声,盛渊心颤了一瞬。
唇上贴上来湿濡柔软的触感,苦涩的眼泪浸满了悲哀。“伯爵大人,我想伺候你,最后一次可以吗?”近乎哀求的卑微恳求,抓着他腰间系带的手都在颤抖。
盛渊说不出话来,他被刚才那充满悲痛而无助的话语弄得手足无措,被推着走了几步,腿肘撞到坚硬的床沿,继而身上抱着他的人将他推倒。
仰面倒的盛渊下意识要起身,双手又是被拉着,碰到滚烫的体温,那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令他触电一样缩回去。屋内无火烛,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一双闪动泪光的眼注视他。盛渊怔怔地,还没有看清楚眼前人,覆上来一段巾帕遮住他的眼睛。
唇上覆上柔软的亲吻转移他的注意力,身上摸索的手在替他解衣。盛渊晚间喝了一点酒,按照这副身体的酒量只能说小酌,可在对方温柔的安抚里,他感觉自己醉了一样。他手里空空想要去抓一些东西,只揽住一段略显瘦削的肩头,“皮雅……”
听着他叫一个外人名字,即使知道他是喊的自己,亨利也心中酸涩得绞痛,他再次覆唇堵住他的呼唤。深入口舌的纠缠,相比较于刚才的温柔亲吻多了许多索求,他激烈的拥吻他日思夜想想要亲近的大人。“给我,大人给我……”他热情难耐地耸动肩头,上下移动又快又重。
盛渊喘不上气,呼吸艰难。激烈的交锋令这副身体十分躁动,他想翻身掌握主动权,只是皮雅声音低哑,说今晚只想完全伺候大人。
敏感区被滚烫炙热反复包裹再是接触空气里的冷气,盛渊感觉皮雅比他还要热,空气里都是蒸腾着身体挥发的热度。盛渊闷得喘不上气,想要脱离出去,却又是被追上来,继续深入急促而重重的挤压。
“不……不……”
每当盛渊感觉自己受不了了,却又因为快要达到某点,自觉抱紧了对方不让其离开,矛盾的快感和些微的痛楚交替并行。以至于自己正在遭受的激烈事,以及耳边粗重不似女人的低哑声音,都让他忽略过去。
深蓝色的天空升起一轮圆月。月光洒下,窗前蒙上一层淡淡的红光,映照室内交叠的身影,缠绕如生长的藤叶般肆意抖动。
“嘎——”
扇动翅膀的声响传进屋里,这点异动并没有引起室内已经陷入情动的人耳里,倒是一直观望屋里场面时刻关注外界动况的蓝团子捕捉到。
幽幽亮起的蓝光漂浮起来,他看了一眼宿主,与少年紧贴半点不留缝隙,紧闭双眼满面潮.红又紧蹙眉心,不知道是欢愉还是痛苦。蓝团子权当宿主正在享受,偏过去不再看,飘动到窗前,见到一番奇异景象。
窗外树枝间,地面,水井旁,屋顶上,似是黑云压顶般,密密匝匝站了许多只漆黑羽翼的黑乌鸦。
在天空暗红圆月的照耀下,漆黑羽翼周身似是笼罩一层涌动的黑雾,它们眼里闪动着冰冷的淡红光泽,直勾勾地盯向这个方向。
不知道这些黑乌鸦何时来到这里,或许是一路追踪。早该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蓝团子开了一道防御阵,罩在这间屋子四周。周围阴蒙蒙的树林骚动起来,刮起一阵狂风,屋顶的树枝落下来,噼啪打在窗前。
这声响惊动了房内正浸于情事里的人,耳力敏锐的亨利听到,第一时间紧紧捂住了搂抱着他的大人的耳朵。
“嗯……”
抽出腕间系带的骨绳,亨利按住大人探寻过来的手,一圈圈缠住,再是下路堵上一个小巧玲珑的机关暗器。亨利揽过他紧绷着轻微颤抖的腰腹,在其红晕加深的眼尾落下一吻,“大人,有几只老鼠出洞乱窜,等我去解决了回来。”回应的只是一声声闷闷的压抑喘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又是关上。
蓝团子隐身藏在窗内,观望着林间奔袭到访的骑士兵团,草寇流匪的打扮。一路上到处都是沼泽、树林和田野,阔野平原,人烟稀少,找间像样的旅店实属不易。他们行动静悄悄,并没有惊动店家,几人翻进后厨捉了家禽,一刀砍下脖子,干脆利落没有弄出多少动静,提着血淋淋的家禽拖到院子里,厨房里的烤熏肉被几人撕开瓜分。
五六个人提着刀剑朝着住人的房屋靠近,掀开外面一层草席推门进去,月光皎皎的微红光,映照出房门多出来的一道身影。
几人惊异回头,见到忽然在背后现身的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举起利斧挥舞去砍,却是在抬手时,身体滑动着上前跪倒在地。
低头去看,不知道何时腰被斩断,上下半身分离,肠子器官混合着大量喷涌的血液从腹部流出撒了一地,而旁边的同伴则是眼珠子被戳出来,被其他断了手脚慌乱逃跑的同伙碾成血沫。
残影掠过,所到之处无声无息皆是残尸断臂,鲜血喷涌如柱,将这片开拓出来的土地覆盖一层厚重的血污,速度快到不给任何喘息的时间。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无情杀戮。
黑乌鸦们躲开那些脏污的血迹,振翅飞到屋顶或落在窗前,掀开屋顶草席迫力要钻进去,撞击窗子,宁折断翅膀也要飞进去。
飘动在窗前的蓝团子静静看着这些黑乌鸦像是疯了一样猛冲袭击,防御罩的莹蓝波光无声荡开,充沛的能量令那些黑乌鸦无法立即冲破。
蓝团子收回目光,转身飘回去。
软绵绵涌动的一团慢慢凝实延伸,在地面投下齐人高的人身阴影,随着走动,身上的莹蓝环甲在轻微晃动。
他走到宿主跟前,头部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充满蓝郁的眼睛注视着宿主。被情.欲折磨得不能立刻解脱,眼上覆盖的白巾帕已经被泪水浸湿,湿汗的发丝黏在赤红的脖颈里,颤颤抖动的腰腹摩擦着床褥。
流溢出来的血丝染红了白皙肤色,比身上涌动的潮红更显欲.色。即使只是一个比他还要青涩的少年人弄,也是这样无力招架任人摆布的样子,真的是——
蓝色眼睛里沉沉晦暗,应该是柔软波浪般的蓝发在紧绷地竖立。他俯身抱起宿主,将人从神志不清的翼龙主上的无边情.欲里唤醒。
摘下浸湿的巾帕,露出一双赤红的竖瞳,不聚焦失神,只有深深的令人压抑的恐怖欲.望透出来。
......
一下午了过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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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死亡副本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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