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放她走了。”
亨利讲述完毕自己绑架乔伊家族萨莉亚殿下的经过，盛渊一直沉默听完，最后想要抽走手，吓得亨利连忙抱紧他，哽咽求饶。
“我错了，西泽，我当时已经后悔了，我不该那样做，萨莉亚殿下是无辜的，我不应该为了自己私心牵扯他人，我再也不会了。”
他放低姿态的可怜样子，在盛渊眼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大概是有了计较。他将亨利受伤的手移开，“眼泪说掉就掉，我不喜欢。”
亨利擦掉眼泪，眼睛红得像兔子，小心翼翼，乖巧得依偎在他怀里，做足了可怜柔弱的样子。“西泽，我只是鬼迷心窍，我太想见到你，所以做了错事，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
盛渊知道他不是兔子。
或许之前性格开朗爱笑又胆小的少年是，但现在从百名骑兵的血腥厮杀中冲出重围的亨利，绝不会是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单纯可怜。
亨利绑架萨莉亚，还给乔伊公爵传信，要尼诺伯爵到场，可他一点都不知晓，如果不是有外援接应，可能亨利真的会联合那些兄弟帮盗匪，杀掉她。
盛渊垂目，看叨叨好久精神疲惫又是睡过去的少年人，亨利现在不同以往的单薄瘦弱好似女孩的温柔性子，对他或许还是用女孩性格讨好他，对其他人，就格外冷漠。
麦恩和札罗传达所谓巫大人的指令，都是避开亨利，每每盛渊和他们待久了，回去亨利就就要明里暗里盘问他，他们聊了些什么。
尤其是麦恩，可能是一张柔媚漂亮脸蛋，和作为低等翼龙族类对主上的天生卑微讨好，亨利看他尤其不顺眼。
麦恩也看他不顺眼，顾虑盛渊主上威严，明面上不表现出来，暗地里就使绊子，三餐食物里加了更叫人上火体虚的药。
札罗看麦恩高高兴兴的去，哭丧着脸回来。
第一句话就是，“师兄，人类真的好有心机，主上真的被骗惨了。”
原因是，亨利的餐食盛渊也吃了一半，亨利亲自喂的，盛渊吃出来不对劲，叫亨利把那些餐食都倒掉。
麦恩得到主上口头的警告，忿忿不平，又不敢多言，抱着师兄哭诉，他们主上和人类混太久了，口味都变了。
“你可以自荐枕席，拉回主上心意。”
札罗语气轻飘飘的，麦恩吓得瞪圆了眼，又是凑到他面前，气愤咬住他嘴唇，“师兄我讨厌你！”
札罗舔去唇上咬破的血，眼睛微眯，麦恩抽噎着抱住他，学着他在马车外面偷听到的人类技巧，哄他道，“我错了，师兄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不要自荐，我最喜欢师兄了，师兄睡我，和我枕席。”
麦恩单纯直白的蠢话喋喋不休，叫札罗掐住他的脸堵住他那张嘴。
麦恩更高兴了，因为他觉得师兄被他哄好了。
人类多诡言善辩，花言巧语，黑说白白说黑，比其他种族更为巧言令色，百般劣迹，各种理由，都是他们征服大陆强占掠夺其他物种资源的借口，所以，人类种族虽然渺小力量也弱，却自私自利，总能偷得一线生机。极强的物种繁衍能力极强，也令其存留最为长久。
他们翼龙一族逐渐凋敝，最为关键的是找到幸存翼龙种族，还有则是物种繁衍。
麦恩迷迷糊糊地，听师兄说物种繁衍，凑上去抱他脖子，说，“师兄，我想生，想和你生。”
札罗掐着他扭动的腰肢，叫他不要痴心妄想，他生不了。“你就是吃多少我的，都没有用。”因为他已经蜕化成了雄性，摸摸他们共有的性别特征就知道了。
麦恩傻乎乎真去摸，忙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被现实打击到，师兄还嘲笑他什么也不懂，麦恩没忍住呜呜哭了出来。
叩叩——房门给敲响。
两人都是没有理会，等听到声音时，麦恩才停下哭泣。
是主上大人来找。
麦恩躺在床上，看师兄起身，札罗都没有脱衣服，稍微抚平边角褶皱就去开门。
麦恩躺着还去摸索自己的器官，全身上下摸透了，越想越觉得心酸，他在想自己如何退化成这模样的。当初是巫大人把他从百年沉睡中唤醒，如果人类有接生婆，那巫大人就是生他育他的“母亲”。
巫大人不喜欢他，因为他有点蠢，师兄都这样说，他太傻了。他这样的红龙，颜色鲜艳得俗气，不出意外在丛林里是最显暴露身份最先没命的。
是巫大人给了他一层人皮，像模像样学着人的样子，麦恩觉得他应该学着感恩，他确实心存感激，但同时又是有些埋怨。
为什么给他蜕化成雄龙？他不想做雄，他想做雌！他本来就该是雌！做雌多好，漂漂亮亮的又香香软软的，师兄也喜欢他穿漂亮的碧色衣裳，说他很美。
他还想给师兄生个蛋，师兄长得俊美又是高等翼龙族类，他生个蛋估计能直接跳阶层，也能位列高等族类里去。
可能一个不够格，要两个，两个蛋总得够了吧。
麦恩捂着师兄给他塞得有点鼓胀胀的肚子，想得出神。
札罗叫他去洗一洗时，他都有点癔症，抱着肚子不肯，札罗直接扛他坐进木桶里，给他反复按肚。麦恩左闪右躲不及，鼓胀肚皮给按的凹陷下去，哗啦水声。
“我的蛋。”麦恩哭，咬他师兄的手臂。
札罗仔细琢磨了好半晌，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按着亨利头顶，平复呼吸好一会，才没有给这蠢笨师弟拧掉脑袋。
在札罗提及这一茬后，麦恩精神倦怠，对其他的提不起兴趣，以往只是图欢愉缠着师兄，现在就像是脑子里灌进了**汤，只想着生个蛋。
札罗一向聪明，蠢笨师弟盯着他，脑子里想些什么，他清楚明白，但同时也不想这么明白，因为麦恩缠着他像是多了一项任务做，少了滋味。
他冷淡了下去，麦恩每日得不到，红着眼就哭。
盛渊察觉到麦恩情况，问他怎么了。
麦恩还当眼前主上大人是一族最尊崇最有实力的领袖，觉得自己找到除了巫大人以外的依靠，把自己想生蛋，但是师兄不肯还几次打他“胎”的事说了。
盛渊当场石化。
“……”
麦恩没看到主上那如遭雷击的龟裂样子，一边转火架烤海蚝，还在小声埋怨，“都怪大人当初给我蜕化成雄，我现在连个蛋都生不出来，师兄都嫌弃我了。”
盛渊艰难从这疯言疯语里捕捉到一个关键词，“蜕化”。
“什么意思，帮你蜕化？”
麦恩理所当然，“巫大人是最厉害的接生婆，他蜕化了师兄，又是蜕化了我，如果单靠我们自己，虚弱的力量完全不够，根本过不去这艰难时期，巫大人费了好多心力，他就是我们的第二‘母亲’哪！”
盛渊对他的用词恶寒不已。
因为主上不喜欢巫大人，麦恩见他这样，又是紧忙找补道，“当然了，主上大人力量强悍，是我族领袖，当属我们第二‘父亲’！”
盛渊当即回道：“别这么喊我！”
和那家伙凑一块，真膈应人。
麦恩惊恐闭了嘴，不明白主上为什么生气，不敢多呆，烤了一盘海蚝，又是端汤捡了几个烤面包，跑着去了师兄房里。
盛渊端着海带汤回去亨利房里，看到他扒着窗户刚下来的场景，明显刚才在看他，可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下来接过盘碟，拉过他坐下，给他倒茶。
盛渊看到杯底的浅浅绿波的茶叶漂浮，有些出神。
“西泽，味道怎么样？”
亨利出声，盛渊低头就看到他跪在自己脚边，仰着头看他。
盛渊扶他坐好，“不要总是下跪，你不是我仆人。”
“不是主子和仆人，那我和西泽是什么关系？”
亨利问他，用缠着白布条的伤手碰他，盛渊看到他眼里满含期待忧郁，害怕紧张。
“你是我的朋友。”
盛渊语气生硬直接，亨利听完都愣了一会。
“西泽…”亨利从椅子上离开，双臂绕过他一侧身体，揽着他的肩膀，盛渊偏开他凑来的脸，亨利却直接坐在了他腿上，低头凑近他耳边问，“你对每一个情人都这样说吗？”
“不是。”
盛渊不习惯亨利这样亲密，这一句叫他直接动手，他使劲了，亨利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倔着不肯放。
他摔倒，手肘磕碰砸地清脆的骨响。
盛渊看到他脸色发白的样子，又是去搀扶。亨利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展露一身伤痕，在盛渊不能推拒的情况下，亨利吻上他。
亨利不是皮雅，不是女人，盛渊没有任何遮挡直观亨利对他的情态，亲吻他的嘴唇，慢磨轻咬，害羞得不敢与他对视，却慢慢伸手滑进他的衣领里。又小心，又大胆。
盛渊没有阻拦他，事实上也没有任何抗拒，亨利吻了他一会，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他渐渐停了下来。
“西泽，为什么，为什么呢…”
亨利趴在他肩头，哽咽失声，抱着他无助的哭泣。
盛渊想他哭，可能是因为他的冷漠，也可能是天生敏感。亨利无时无刻不想博得他的关注，其他翼龙族的存在叫他感到不安。一无所有，只能拼命抓住一些虚无的东西。
“别哭了。”盛渊拍打他颤抖的脊背，“我会为你的悲伤而难过。”
亨利痛恨他这样，给他温柔又叫他绝望，心存怜悯，手不留情。他张口咬上了他的肩膀，又怕咬疼他，在那白皙肩膀留下一道浅印子又是松开，舌头轻轻舔舐。
盛渊任由他像个孩子一样哭闹了一会，亨利说放弃做他情人的想法了。
“如果西泽对所有人都这样，我会心里宽慰极了，我说，没有人能得到西泽的心——”
亨利食指对着他的心脏，苍白脸露出一个笑容，“这里永远冰封，无人可以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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