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扉转移速度很快，几个瞬息过后，他们落地现实世界。
旁边街道商铺门被进进出出的食客打开，饭香就飘散出来。
盛渊抬头望了望天，西边日落，云层散开了，夕阳红霞透过稀薄的冷空气打在脸上，没有多少抵抗力的盛渊脸上很快就红了，似是薄薄涂上了一层腮红。
盛渊偏头躲闪之际，霍扉已经找好地方，拉着他进去一家餐厅里，找了个人靠窗位置开始点单。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客，别担心花钱。”
盛渊注意到降落地点并不是魏星星家或者学校附近，靠近市中心，这个时间点正是下班高峰期，街道外面人流量挺大，餐厅里坐满了人。
霍扉自如点完了单，又是去拿来饮料，完全没有自己身为一个鬼怪在人群中穿梭会不会引起什么注意的自觉。
盛渊张望四周，发觉真没什么人关注他们。
霍扉身为高级鬼怪，显然有隐藏自己不被发现的能力。
因为实在是饿了，从中午起就没有进食还消耗大量体力，上来两盘肉菜，盛渊提起来筷子就吃了起来。
等到他才是抬起头，发现桌子上一半多都被他横扫进了肚子，而霍扉只是坐在对面摆弄手机，他盘子里骨头堆了尖尖，霍扉盘子里干干净净。
盛渊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擦嘴。
霍扉移开手机看他，“吃饱了？”
“嗯。”盛渊没问霍扉怎么不吃，像是之前小拐吃鬼怪力量那样，鬼怪补充体力应该不像是他一样进食人类食物。
他是个特殊。
而对此，霍扉接受良好。
盛渊又是忍不住按揉酸麻鼻尖，闭了下眼，再是睁开，发现霍扉已经坐到了他旁边——且两手捏住了他的两侧脸颊。
四目相对，盛渊目光冷淡，霍扉则是笑了起来，“替你疗伤，别乱动啊。”
霍扉身为鬼怪，体温很低，冰冷手指和玉石一样自脸颊潮热皮肤滚过去，热度就慢慢降下来。
盛渊感觉脸颊的疼痛在丝丝缕缕的散去，对霍扉碰到他时产生的强烈抵触也慢慢降低，他松懈下来。
“你真的很特别啊，怕阳光就算了，吃的也不一样，而且我还记得你刚来完全就是一个懵懵懂懂傻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对了，你想起来多少了，你是什么人，怎么从异世界来的——”
霍扉喋喋不休起来。
盛渊刚安静一会，听他在耳边嘚啵嘚，问得又是一些他无法回答的问题，烦了，直接站起来推开他就走。
霍扉看他冷艳侧脸，神情不耐，耸耸肩，先去结了帐，再是拿了一盒香草冰激凌追出来，没皮没脸凑到盛渊身边，挤得盛渊走得好好的马路都偏了，要撞到电线杆上去。
盛渊停住脚步，盯了他一眼，霍扉却对自己的犯贱毫无所觉似的。
“不说就不说，着什么急，我只是和你聊聊天嘛。呐给你的，消消气。”
盛渊知道霍扉疑心重，只是因为他对文彬等人的残忍杀戮叫霍扉这种鬼怪觉得他就算身份可疑，也不该是玩家一类，结合小拐的实力壮大，现在霍扉更对他有了一些信赖。
这算好事吗？是好事。
但显然霍扉现在有些激动过头，对他热情过头了。
“我们现在算是互帮互助，互相了解更有利于促进合作，你不知道，小拐现在可崇拜你了，简直拿你当老大，我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霍扉边说，推了冰激凌硬是塞到他怀里，看人接过去，拿了木勺子戳了一口冰激凌球喂到嘴里慢慢抿化，细碎刘海被他拨到两边，露出来一双被长长鸦青似的睫毛堆簇的狭长上挑眼睛。
男孩小小一张巴掌脸，肤色白皙，只刚刚的按揉叫他脸颊的红润晕开，连着下眼睑也红。
浓密蒲扇似的长眼睫毛，就在那红润的下眼睑那里扫来扫去，跟跳起来的蝴蝶似的。
霍扉手痒了一下，想把那跳舞的黑蝴蝶捉下来。
伸手伸了一半，霍扉就发觉自己这一举动很扎眼的傻，又是转了个弯去够盛渊的肩膀。
盛渊吃着冰凉软糯的冰激凌，就没有计较霍扉又是揽着他肩膀过去的举动，他以为又要穿梭时空回去了。
余光瞥见霍扉的深灰卫衣，感觉这个距离还有些远，他就配合着靠近了一点。
因为霍扉展开臂膀，盛渊身量矮了些，这么一靠，他几乎整个人要陷进去霍扉怀里一样。
几乎把人抱到怀里的霍扉也微微诧异一瞬。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亲密，他是为了故意捉弄人才干的，而现在是主动靠过来的，这感觉就稍微有那么一点……
嗯，不太一样……
但感觉还不赖。
这是身为鬼怪的他第一次近距离背靠背贴着人，却没有抓着人汲取养分的想法。
啊。
漂亮的傲慢鬼怪也没意识到，这个距离有些危险呢。
霍扉低头看了一眼挨到胸口前的毛茸茸脑袋，傍晚街边有风吹过，男孩柔软黑发飞扬起来，撩到他的下巴。
霍扉感觉有点痒，就下巴抵着盛渊后颈，蹭了蹭止痒。
等了半天不见移动，霍扉更像是玩上瘾一样对着他后脑勺蹭来蹭去，街边行人驻足，对他们投来注目。
盛渊咽下最后一口冰激凌，将纸盒扔进垃圾桶里，连回身也没有，腿后抬起，直接给了霍扉一脚。
膝盖窝被踹了的霍扉后撤两步，揉着膝盖骨再是抬头，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了。
“等等我啊星星，我送你回去——”
最终还是盛渊打了个车回去，而霍扉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他一起，介于车里有外人不方便说话，霍扉就给他发消息轰炸他。
被骚扰的盛渊直接屏蔽消息，到地方后就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扯下车，盛渊狠踹了他两脚，作为车里霍扉对他动手动脚的教训。
霍扉被他一顿揍，也不还手，还是笑嘻嘻的无赖样。
盛渊怀疑他是故意的。
惹他生气动怒，或许是想要探测他的忍耐度与实力。
盛渊停下来，看着他那无赖样，略略思考了会，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而被他探究眼神注目的霍扉，也是慢慢收起来他那张嬉皮笑脸，不满地拽住他，“你怎么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我以为你就这样，原来是装傻。”盛渊撇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霍扉站在原地，思考了会这句话什么意思。
“喂，那你是喜欢傻的，还是不装的——”
霍扉在他身后喊。
盛渊抬起脸望着夜幕，翻了个大白眼。
他没给回应。
这种隔空喊话也就霍扉这种视旁人于无物，脑残热血少年可以做出来，他可没办法放下包袱和他玩这种白痴游戏。
没得到回应的霍扉，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虽然有些小小在意，但也没有到忘了本我的地步。
他觉得只是无聊，闲得逗玩一下而已。
尽管男孩没有和他玩的心思，至始至终都是冷冷淡淡的，这叫他玩心得不到满足。
然而当天夜里，回到自己地盘卧倒在大别墅的棺材里休息的霍扉，却是做了梦。
梦里，他走到一个背对他的身影后抱住了对方，明明身处昏暗地界，看不到正脸，霍扉却隐约的有一种强烈感觉，这是今天那个漂亮的傲慢鬼怪。
这个姿势和今天他背后抱住他时一样。
是傲慢鬼怪，霍扉低头蹭了蹭身量较为矮小的男孩脑袋，双手在他没察觉之际，已经解开了男孩身上的衬衣纽扣——
一闪而过的画面，男人大手抚摸男孩光洁纤瘦的脊背。
霍扉冰凉手指从松散的衣摆里钻了进去，摸到一截一掌可握的腰身，皮肤湿湿滑滑的，触感确实很好。
男孩对此无动于衷，后仰着头，好似无骨的一尾鱼，陷在他的怀抱里。
霍扉搂着那纤细腰身，手掌慢慢往上挪动，男孩有了反应，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左右摆动了下。
撩起簇簇发丝，羽毛似的擦过脸颊，霍扉痒了，一下低身，咬住了男孩头发，含住了耳廓，男孩被黑发遮盖的脸胡乱地左右摆动。
霍扉松口，一手扣住男孩要颠散的脑袋，似是给男孩安慰似的摸他，哄他，“别动，别动。”
男孩被他掐住了胸口，挣扎起来，一尾活鱼似的扭动起来，霍扉这时候想到，顾虑都是高级鬼怪，他不能这么冒犯对方。
但实际上他的动作就没停下来，他有些迷恋这样亲密的肌肤相触，很舒服。
反正这是梦，梦里他做什么都可以。
漂亮的傲慢鬼怪又不知道。
如此一想，刚刚要松开男孩的臂膀又是紧紧箍牢，往前一扑的男孩想要逃离这个颇有些窒息的怀抱，霍扉却不叫他跑，拖拽住他的脚踝，欺身压了上去。
在他上下其手胡乱摸索时，一直背对着看不到正脸的男孩，忽然扭头看了他一眼。
霍扉心惊一瞬。
背对着时候他的胆子还很大，但因为傲慢鬼怪总是冷漠神态，眼神很有威慑力，现在因为欺负人的情形，被注目的霍扉有些心虚，就不敢与这样眼神对视。
但这是他的梦里，男孩脱离不了他的梦境，也只是这样看着他。
他站在血污和黑暗之间，回眸望来。
男孩倾歪着头，眼尾上挑着微微眯起眼，长长睫毛就垂压在眼睑下扫动，霍扉撇眼过去，看到了这跳舞的黑蝴蝶。
他上手捉了一下，男孩闭了闭眼，撑起来的手臂又是因为他俯身下来的挤压而塌陷下去。
霍扉抱住男孩，摸到他的眼睛，感觉到那长长浓密的眼睫毛不停抖动，在手心里扫来扫去，很痒，但霍扉忍住了不松开。
黑蝴蝶被他捉住了，飞不走了。
霍扉捂着男孩的眼睛，就保持着这样的压迫姿势，深深俯下身去，男孩抬腿要给他一脚，霍扉反应很快，意料之内。
他挡住了这一脚，还握住了男孩小腿，男孩在他笼罩之下开始颤抖，霍扉附耳低语，调笑声音，多了点深沉压抑的低音。
“你跑不掉了，我抓住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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