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跟着前几天还是同事的两名警察走出酒吧，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酒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紧跟着的白宣脸色苍白如纸，手指紧紧绞在一起，他也是要被带回局里问话的人。
当沈临的目光扫过来时，他慌乱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呵。”沈临冷笑一声，目光阴鸷，“顾泽让你们来的？”
警察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车在那边。”
“顾队你看，”张伟推了推眼镜，指着电脑屏幕，“沈临和陈明远确实有联系。这是他们上周的通话记录，还有——”他调出一份转账记录，“陈明远名下的公司给沈临父亲的公司转过一笔钱，金额不小。”
江清屿站在一旁，眉头微蹙：“沈临知道我们在查陈明远，所以昨晚才会那么激动。”
“不仅如此。”张伟继续道，“沈临的邮箱显示他一直在向陈明远汇报我们的调查进展。”
顾泽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证据确凿？”
“虽然顾队您没有叫沈临也参与这起案件的侦破工作，但是他毕竟是副队，也能掌握一些消息。”
旁边吭哧作响的打印机终于停止了呕吐，张伟拿过来，“证据都在这里了，包括来往邮件和银行流水。”
办公室的门被敲几下然后推开，李姐走进来：“顾队，沈临带到了，在301审讯室。”
顾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制服：“我去见他。小江警官和我一起。”
301审讯室，沈临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阴郁。当顾泽和江清屿推门而入时，他冷笑一声：“终于来了？顾大队长亲自审我，真是荣幸。”
顾泽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平静：“沈临，知道今天为什么请你来吗？”
“少来这套。”沈临猛地前倾身体似乎想要站起来，又被椅子拉回去，“成王败寇，我服！”
江清屿打开记录本，语气平和：“沈副队，我们查到你和陈明远之间有金钱往来，还有邮件联系。你能解释一下吗？”
沈临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私人交情，不行吗？”
“沈临，怎么工作这么久还是对于同事们的侦察能力没有正确认知啊？
顾泽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你发给陈明远的邮件，还有他给你父亲的转账记录，还需要我再说些什么吗？”
顾泽的做派让沈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阴影，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高高在上，倨傲，令人厌恶。
沈临的呼吸变得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沈临，”顾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也当过警察，应该知道包庇罪犯是什么后果。”
沈临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由青转黑，颓然靠回椅背，声音沙哑：“我要见律师。”
顾泽站起身：“可以。不过在律师来之前，你最好想清楚怎么解释这些。”他指了指桌上的证据，“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走出审讯室，江清屿长舒一口气：“没想到沈临会走到这一步。”
顾泽伸手揽过江清屿，把所有的重量压在江清屿身上，“小江警官先别忙着思考人性了，302里白宣也等着呢。”
顾泽的声音就在江清屿耳边响起，呼吸轻轻拂过江清屿耳侧。
江清屿猝不及防被压得微微踉跄，耳尖一热，但很快稳住身形，低声应道：“那我们快走吧顾队！”
顾泽似乎没打算立刻站直，反而借着这个姿势，轻轻用下巴蹭了蹭江清屿的肩膀。
“走吧。”他低笑一声，终于直起身，但手仍搭在江清屿肩上，带着他往302审讯室走去。
302审讯室里，白宣的待遇显然比沈临好得多，还能捧着一次性纸杯，热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苍白的脸。
“白宣。”江清屿翻开笔录本，“你和沈临是什么关系？”
“同、同事，和一个很好的前辈。”白宣的声音细如蚊呐。
“只是同事？”顾泽敲了敲桌面，“据我们所知，你们同居了。”
白宣的手指猛地收紧，纸杯被捏得变形，热水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他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审讯室的桌子上。
“我……”
“放松点。”江清屿递过纸巾，“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
旁边的顾泽盯着那只手多看了几眼。
白宣接过纸巾，突然抓住江清屿的手腕：“清屿，我没想到……我真的不知道沈队会做这种事……”
顾泽和江清屿对视一眼。江清屿轻轻抽回手：“具体说说？”
“之前有天晚上……”白宣吸了吸鼻子，“沈队喝醉了，说陈明远联系上了沈伯父请求帮忙，自己之前那么劝他还是被抓到了，真是个废物。”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还说要让顾队身败名裂滚蛋。”
“继续说。”
“我、我当时吓坏了……”白宣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沈队还说林小雨活该，说她不该想和陈明远结婚，当个外面养的就挺好的，反正陈明远和妻子的关系不好。”
“这个情况你为什么不早报告？”
“我害怕……”白宣整个人蜷缩起来，“沈队是前辈，我不敢。”
顾泽目光沉沉：“白宣，你确定这些都是沈临亲口说的？”
白宣浑身一颤，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我确定。”
“白宣做完笔录先留下。”顾泽的声音不容置疑，“你暂时不能离开。”
白宣闻言脸色煞白：“顾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泽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知情不报也是包庇。白宣，你也学过相关课程，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白宣的眼泪又下来了。他求助般看向江清屿，却见对方只是沉默地记录着。最终，他颓然低下头：“我……我配合调查……”
……
白宣垂着头站在书房中央，对面坐着的是他名义上的“父亲”——白氏集团的掌权人白振业，以及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白晟。
“沈临和陈明远已经废了。”白晟冷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桌面上的财经报纸，头条赫然是《明远集团董事长陈明远涉嫌谋杀被警方控制，集团股价暴跌》。
“陈明远自身难保，沈临那个蠢货还往上凑，现在连带着沈家都被人盯上了。”白振业声音冷淡，目光扫向白宣，“你继续跟着他，只会拖累白家。”
白宣抿了抿唇，手指悄悄攥紧衣角：“可是……沈临他……”
“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他了。”白晟嗤笑，“演着演着，怎么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白宣脸色一白。
“当断则断，你尽快和沈临撕开吧。”
白宣猛地抬头：“什么？”
“你也是白家人。”白振业的声音不容置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可不想你被用在现在的沈临和陈明远上。”
“……是，父亲。”
现在，白宣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务。
301审讯室里，沈临又见到了回来的顾泽和江清屿，当他得知白宣的证词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你们不是都问过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当然是因为得到了一些新东西。”
“白宣……指证我？”他声音嘶哑，眼底布满血丝，“他敢？！”
对面两人面无表情：“白宣提供了相关供述。”
沈临颓然坐回椅子上，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如砂纸摩擦：“……好，很好。”
他早该想到的，他早该知道的。
到底是白家那条老狐狸，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送个私生子到他身边？
感觉最多再写3章[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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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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