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到纪清风便带着颜昱绕至后山,接近敌营。现在太阳刚落,天还没黑透,他们倒是也不急,便边探查地形边走着。
颜昱有着纪兰雪一身武功,走起这山路居然罕见的轻松,身轻如燕。他从未刻意去研究过纪兰雪会的东西,却也无法不为其折服。
年仅十八岁,竟样样精通。
星流传着纪兰雪的话,说道:“他说清风兄长教的好。”
“啧...”颜昱心中撇撇嘴,“宝贝儿,咱们能不能自信点,你要不学或者天赋不好,他再怎么教也没用。”
话刚说完,便感觉到嗡鸣声不如常态般平缓,颜昱连忙问道:“怎么了?”
星流忍俊不禁道:“你一声宝贝儿给人叫害羞了。”
颜昱闻言也乐了,逗道:“兰雪真可爱,要不你别喜欢纪清风了,考虑考虑哥哥吧。”
星流还是头一次碰到要截寄主胡的人,张嘴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但颜昱显然没觉得,嘴上依旧逗道:“宝贝儿,先叫声哥哥听听。”
“咳....”
身边人轻咳声打断了颜昱的调戏,他转头看着纪清风。
纪清风也不知为何,就是感觉他垂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很不舒服,便刻意制出了些动静,但等人真的将目光分给自己后,又不知说些什么了。
他只好没话找话道:“山路崎岖,兰雪注意脚下。”
他们现在正在往上爬,因杂草丛生的确不是很好走,颜昱不疑有他,伸手将树枝扒开笑道:“不怕,如若我脚滑摔倒,兄长定会接住我。”
星流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这他妈是个什么人啊!
撩完这个撩那个,连个cd时间都没有。
纪清风闻言轻笑,随后伸手虚扶他的腰,凑近些说道:“那是自然,兄长定会护兰雪无恙。”
“....”
虽纪清风未触碰到他,但却让他感觉后腰一阵灼热。颜昱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了挪,耳根子有些红。
纪清风不再逗他,拔出佩剑斩着杂草清出道路。
颜昱见此也有样学样,紧跟着取出腰间的万仞,清除另一侧的。
两人脚程很快,不出半个时辰便摸到了敌营斜后方的山腰上,此时天已黑透。
他们找了棵树轻松翻上,并肩坐在粗壮的树杈上吃着手里的干粮,看着下方的营帐。
颜昱细细嚼了一口咽下去,随后说道:“兄长打个赌?”
纪清风笑道:“赌什么?”
“赌粮草在哪里。”颜昱感觉吃的有些噎,左右也不饿,将干粮收起,“或是看谁先找到。”
纪清风不知从哪掏出了两个野果,擦了擦递给他,应道:“我猜在左后方。”
“唔...”颜昱接过咬了一口,汁水四溢甘甜可口,“那我去右后方,亥时三刻在此处碰面。”
纪清风抬头看了看月亮位置,点头问道:“赌约是什么?”
“没想好。”颜昱啃下最后一口果肉,将核扔掉,问道,“兄长想好了?”
纪清风看着身着夜袭衣,周身被月光打着的人,笑道:“嗯。”
明明不相干的两人,颜昱却感觉面容短暂的重合,他摇摇头,连忙驱逐这个想法。
一定是他太担心井忱了,才会时常有这种幻觉。
他抽回思绪,问道:“兄长想要什么?”
纪清风伸手将他散下来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下他的耳廓,轻声道:“等赢了告诉你。”
颜昱没再追问,因为他居然被纪清风刚刚的动作,引起一阵酥麻。
按理说这并不合理,他不喜欢任何肢体接触,能让他想要亲密接触的唯有井忱一人,如今这个契约者却仅凭将近四月的时间,让他有了生理反应。
颜昱舔舔牙,心中忍不住想,难道第二春来了?
要知道最开始刚跟井忱分开时,因为需要解决生理方面问题,苦恼了很久。
颜昱后来为什么要找跟井忱相似的,除了自己那点不甘心的执着外,更是想着能够麻痹自己。可却没有任何作用,顶多也就互相打个飞机。
但依照现在这情形,也太怪了,用别人身体做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星流听到他心中所想,出声打断道:“那个...你和寄主不共用身体,就像契约者清洗记忆时是将人直接传至琉璃空间一样。”
颜昱一听忍不住吐槽道:“你们是不是就为了给这种事腾方便啊!”
“对啊。”星流没有反驳,一本正经道,“契约者和协助者有洁癖的大有人在,我们公司想的周到吧。”
颜昱顿时无语,呵呵笑道:“周到,既周到又人性,没有比你们更善解人意的了。”
“兰雪,时辰要到了。”
颜昱停止那些烂七八糟的思绪,干净利落的从树上跳下,伸手仰头道:“兄长尽管下来,我定能接住。”
纪清风闻言果真收了巧劲,整个人重重往下砸,直落他的怀里。
此时两人凑得及近,纪清风的唇擦过他的耳垂,冰冰凉凉的。
纪清风并不打算起身,反而用手臂圈住他的腰,问道:“重吗?”
颜昱接住后退两步才站定,他们的胸膛紧贴,不知是谁的心跳比山间鸟虫叫声还吵,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沉而有力。
颜昱松开手,摇摇头。
纪清风虽不想放开,但时辰紧迫,他们必须往敌营方向靠拢,这才能在小队突袭时趁乱混入。
他不太情愿的松开劲瘦的腰,没再多说什么,率先钻入杂草中。
颜昱见此紧跟其后,两人动作虽轻却并不慢,他们弯腰而行,只是不能如上山时斩断杂草,反而要靠这些东西打掩护。
纪清风和纪兰雪武功单拎出来都是佼佼者,潜入这种活自然不在话下,颜昱借着纪兰雪的底子,许多早已成了肌肉记忆,根本不需要太过动脑。
他们躲在山脚的一块石头后面,纪清风伸手将面前杂草扒开了个缝隙,观察着动静。
过了不到一盏茶功夫,纪清风见到敌军人头攒动,围着火堆吃饭的士兵纷纷抄起兵器,遂即转头看向身旁人。
颜昱在接到视线便迈动脚步,准备潜入,只是手被捉住了,他带着疑惑回头看向纪清风。
纪清风眸子微动,嘴唇微张:“小心。”
颜昱闻言回握道:“兄长就等着输给我吧。”
语毕便一头扎进茂密的草丛,很快没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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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昱要去右后方,而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正后方,他脚步轻的还不如山间风声,凭着最后一点杂草做掩饰弯腰绕行。
后方军营的守卫并不多,颜昱很快便挑准了最薄弱一方翻身进入,顺势躲在最近的营帐后面。他探头仔细打量,数了数留守的守卫,又衡量了下行走路线,这才动身。
粮草不可能在最后方,也不会在边上。他看着营帐样式很快便分辨了出来,主营帐在正中,其余有品阶的将领将其围绕,而后便是普通营帐。
颜昱现在位置离中心稍远,倒也不怕会惊动了敌方将领,只需要多加小心躲开守卫即可。
因小队突袭所引起骚乱还未停止,各营帐前的守卫也开始蠢蠢欲动,按捺不住想立功的心,皆朝前方赶往。
中规中矩打仗只能是个普通士兵,但活捉敌方俘虏这种事,最不济也可在将领面前露个脸。
一名守卫以老兵口吻自居,命令道:“你们在这看着,别乱跑。”
说完后便持枪疾步走开。
颜昱这才发现那个营帐守卫有四人,两人守在营帐口,一人守在右侧。
颜昱撇撇嘴,心中跟星流吐槽道:“这不明摆着在说,嘿,在这儿呢,赶紧过来。”
星流点点头:“连我都看出来了,也太明显了。”
颜昱收回探出的头,想着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确定里面就是粮草。
这个营帐在他的斜前方,四周没有任何可遮挡物,属实不太容易做到不打草惊蛇。
看来敌方将领的确知道他们会来,刻意让四个人守卫来自爆位置,为的就是将他们捉住。
颜昱有些头疼,虽说百分之九十在那营帐中,但既没亲眼看到,剩下的百分之十便也还是存在的。
他现在不是做题,错了没办法涂抹重写。
颜昱听着动静逐渐变弱,心知没多少时间了,便咬牙决定考验下纪兰雪脚上功夫如何。
他绕到营帐左侧足下微动,提气朝着中心营帐动身。
其中一位守卫听到阵风声,连忙抬起头,便看到一道黑影闪过。他喊了一声,身边人紧随着提枪朝主营帐跑去,一时三个守卫只剩下一个留守。
颜昱干净利落的从上方跳下,肘部顶在面前守卫的咽喉将人按到营帐上,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膝盖屈起用力撞击腹部,待人疼到躬身便朝着后颈一击。
见人昏死过去,颜昱掀开营帐帘子,探头往里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打算拍拍手走人。
就在颜昱想着翻出围栏时,眼睛瞟到了躺在地上的人,心中衡量了一番后,极其不情愿的将人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待颜昱拖着个人到约定好的那棵树下时,纪清风已经坐在树干上等着了。
颜昱粗鲁的将人扔到树根下,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息道:“吃他妈啥的,这么重....”
纪清风跳下来时刚好听到他这句自我嘀咕,敲了下他的脑袋:“小小年纪,哪儿学的粗话。”
颜昱抬起头,因拖着人爬到半山腰累的眼睑发红,显得格外委屈。他长腿一伸,脚尖踢在那守卫肩膀处,埋怨道:“兄长,他好重啊...”
纪清风这才分了个眼神给昏死的人,问道:“你背上来的?”
颜昱想着其实也不算背,毕竟他是提着这人后脖领一路拖地给拽上来的,愣生生把这杂草丛生的荒山开辟出一条道路。
见他没出声,纪清风以为他是太累所以默认了,当即一脚踹在那守卫侧腰上,愣是让人滚了三圈被山石拦下才停。
他一手拉扯大的娇气小少爷,居然背着这么个玩意儿爬山,纪清风越想越气。
要知道小时候看他练剑手上磨出血泡,都会半夜趁人睡着时端着药水亲自给他清理。
纪清风仅仅片刻脑中都是怎样把人当心肝宝贝护着的情景,以至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迈着步子打算再补两脚。
颜昱被他这动静弄得摸不着头脑,连忙将人拦下,说道:“兄长,要不等人醒了交代完有用的,再踹?”
纪清风冷静了些,点点头拉着他靠在树下,问道:“找到了吗?”
“嗯。”颜昱扬起嘴角笑道,“兄长那边应该也有吧。”
纪清风不置可否,问道:“这要怎样算输赢?”
“那就各论各的。”颜昱伸长双腿,夜袭衣将他裹得更为劲瘦,身形比例显露无疑,“我答应兄长一件事,兄长也答应我一件。”
纪清风问道:“那兰雪想要什么?”
“嗯...暂时没想好。”颜昱抬起头看着空中星辰密布,蟾光映的四周又清又冷,缓缓道,“先欠着吧。”
纪清风应了声:“那我可以现在提吗?”
颜昱心中很好奇他会提些什么,面上却也只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纪清风盯着他总是水光涟漪的眸子,任由心中漩涡吞噬甘愿沉沦,如中了蛊着了魔般轻声道:“在我身边做一辈子的纪小少爷。”
颜昱被纪清风炙热的眼神烫的心尖一跳,努力扯起嘴角打趣道:“那是自然,我还等着兄长升官加爵后在京城横着走呢!”
“好。”纪清风被他模棱两可回复也不气,看着月亮衡量了下时辰,说道,“你先睡会儿,等到了丑时我叫你。”
他们到了丑时要动身和埋在后山的第三小队汇合,这是事先约定好的。
颜昱被井忱照顾惯了,自然也就听话的靠着树眯一会儿。只不过他在此之前,还是站起来把卡在山石上的倒霉蛋儿拎了回来,别回到时山石不堪重负两个一起滚下去,怎么也是条人命。
没多久纪清风便听到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他看着那颗左右摇晃的脑袋,伸出手将其扳到了自己肩上,为了让他舒服些身体还刻意往下滑了滑。
纪清风贪婪的盯着他精致的五官,像是怎样也看不够般,过了片刻手指不受控的抚上那双红唇。
“不知为何,每当盯着你唇看时,都会想起先前梦到的场景。那天日头很大,你的额头鬓角都是汗水。”纪清风手指顺着他的唇滑至喉结,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仰头喝水时,水滴顺着唇角流落....”
纪清风也说不出这梦境是什么时候做的,因为根本看不清梦中场景环境,只能记得他的唇很好看,喉结滚动时水滴顺着流到锁骨。
纪清风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给他做枕头,即使半边胳膊已经麻的难以忍受,也愣是没动弹一分。
又不知过了多久,纪清风察觉到左侧有了动静,目光微侧伸手朝着那人又来了一记手刃。虽说他尽量放轻以免吵醒睡着的人,但碍于牵动了身体,人还是醒了过来。
纪清风瞟了一眼再次昏死的守卫,心中不太开心。
颜昱睡眼惺忪的眯眼抬头看了看月亮,却没分辨出现在的时辰,脑袋在纪清风颈窝处蹭了蹭,闷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纪清风右手暗中攥了攥,边缓解麻木边回道:“子时过半。”
山间夜晚风凉,颜昱睡了一觉感觉鼻子有些堵,整个人倦倦的,他抬起头说道:“兄长也歇歇吧。”
纪清风肩上重量消失,心中不是很舒服,抿嘴道:“无妨。”
颜昱没再坚持,他这一觉睡得舒适,甚至到后来有些沉,就连聒噪的虫鸟声都听不到了。
不过,他梦到井忱了。
他梦到刚上大学时,跟朋友去酒吧刻意喝醉,然后掏出手机翻出前阵子刚从高中朋友那打听来的手机号。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不敢说自己除了喜欢南大外还有个原因,便是偶然听到井忱第一志愿是南大。
井忱学习成绩很好,是他们年级的文科第一,高考时也是他们市文科状元,他本来都打算跟着报本地学校了。
颜昱高中时只见过井忱几次,两人没有任何交集,正因如此他也感觉挺莫名其妙的,想不通为什么高考结束时第一想法是放弃南大,选择一个能和井忱有交集的学校。
颜昱是艺术生,联考第一,校考更是好几个学校的门槛都达到了,文化课也并不存在拖后腿的问题,所以井忱去哪儿他到是也自然能跟着去哪儿。
还记得他当时在酒吧按下那个号码,听到对方说话声后,各种耍心思刻意把嗓音变软,嘴上还叫着室友名字让他来接,甚至因为怕听到那句“你打错了”,报完地址后便立刻挂了电话。
颜昱听人提起过,说井忱是个老好人,只要他能帮的忙都会帮,所以他开始在心里开了个赌局,没有筹码不计输赢。
不过井忱也的确是个爱管闲事的,当天还真的来接他了,甚至体贴细微到为他开了间房,第二天一大早买了粥送来。
井忱曾说过颜昱只是需要人陪,而那个人是谁会陪多久对颜昱来说都不重要。
颜昱想了想后来分开的一年里,自己身边不曾断过的人,现在也无法否认了。他本就不是个长情的人,仅有的耐心都给了绘画和井忱,再也多不出其他的分给别人了。
纪清风见他垂着头不出声,问道:“不舒服?”
颜昱抬眼撞上他关切的眸子,摇摇头:“我们动身吧。”
纪清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无异常后将人拉起,应了声。
守卫被他们两人扒光后用衣服绑在树杈上,以免在他们行动前人醒了去通风报信。
其实纪清风动过将人灭口的念头,毕竟这么一个小守卫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但他终究还是打消了,只因不想在纪兰雪面前杀人,哪怕是个敌军。
他的兰雪人如其名,无论如何也不应染上戾气。
人处理好后,颜昱拍拍手抬头看眼月亮,笑道:“兄长,家国面前哪样不是腥风血雨,冰清玉洁什么的,留在心里就好了。”
没想到自己心思被猜中,纪清风怔愣了片刻后,笑道:“想不到我们兰雪也会说教了。”
“说教谈不上。”颜昱笑道,“只是想告诉兄长,兰雪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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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第三小队掩埋的地方时已经丑时了,纪清风抽了一半人赶去另一侧埋伏,颜昱则是在原地等待。
颜昱和其中领头的人说了下大体状况,以及一会儿要怎么行动。
此次出征他们底下士兵都是知道有两位纪公子跟来的,纪清风自幼长在军营,近些年更是在战场摸爬滚打,他们早已熟知。但是面前这位纪兰雪,到是一点都不清楚,以至于心中不禁都在犯嘀咕,怀疑能不能行。
不过这一切都在见到他干净利落的身手和机敏的反应后打消了,这位纪兰雪公子和大公子是同样的令人折服。
纪弘远爱兵,将士们对他的衷心不亚于对朝廷,以至于对纪家的公子哥小姐们都很尊敬。虽说纪兰雪是义子,但只要他还姓纪,众人便甘愿听从。
也正是如此,让颜昱有种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是不是他电视剧看多了,总感觉纪弘远虽然低调,但处境却像走钢筋般,一个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时辰一到,颜昱打着手势让众人紧跟他的身后,悄无声息的接近营帐。
此时另外两队已经再次进行突袭,敌军不出所料,均在打着瞌睡,一时号角响起四下大乱。
颜昱趁此机会将人分为前后两队,兵分两路朝着粮仓夹击。
粮仓的守卫又增加了些,颜昱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拔出佩剑一个翻身便把阻拦在面前的守卫抹了脖子。
颜昱强压下心理上的反应,为提着油桶的士兵开路。
敌方将领反应很快,派了敌军朝着这边赶来,颜昱见此单手拎着油桶,抄起营帐帘子泼了进去。
颜昱见营帐里外被油渍浸透,提起气朝着阻拦敌军靠近的士兵们喊道:“撤!”
领头闻言回过头,为难道:“公子!火怎么办?!”
颜昱执剑将他背后的人捅了个对穿:“带着人走!剩下的交给我!”
领头犹豫了片刻,但很快便选择了服从,大手一挥喊道:“撤!”
三小队是精兵中的精兵,动作迅猛反应机敏,命令一下所有人均不恋战,训练有素的从一番缠斗中脱离,分散着往山中隐去。
颜昱足下用力,万仞杀了很多个敌军,却并未沾染太多血迹。他怀里掏出五个火折子,尽数扔进粮仓的营帐中。
瞬间火势蔓延,颜昱立于营帐顶上睥睨众生般看着下面的人。
此时他们的人已经尽数撤离,敌军将他围绕起码两圈,但碍于火势没人敢靠近,再加上他们想抓活的。
颜昱此时到是不慌不忙,营帐顶上没泼油,也算是给他留了个装逼的地方。
就在颜昱寻思怎样撤离时,一道嗓音自左侧响起。
“你们怎可这般欺负我家弟弟。”
颜昱转过头,眼睛被火势烤的干涩且热胀,他用力挤了挤才看清立于围栏上的纪清风。
纪清风在敌军脚步动起时,抄着手边的煤油便朝着他们脑袋上泼去,手中的火折子更是紧随落下。
随后他手持佩剑,一边杀着人一边靠近。
颜昱握着万仞的手略微颤抖,他足尖轻点从营帐落下,踩着尸体到纪清风面前。
前面的动静还在,敌军将领大概怕禹玬大军压境,以至于没掉多少人来这边,到是让颜昱他们钻了空子。
纪清风将人揽到怀里,把剑从一名士兵胸膛内拔出,问道:“兰雪应该还能跟得上兄长吧?”
颜昱与他背靠背御敌,笑道:“兄长用出全力即可。”
纪清风闻言足尖轻点,直接跳到了对面的营帐顶上,像看蝼蚁般对着底下人说道:“禹玬岂是尔等能犯,不自量力。”
说完便也没去看纪兰雪跟上了没,身形微动,瞬间没了身影。
刚刚敌军调来仅有百人,如今死的死伤的伤,能站着的也就还剩不到三十来人,颜昱干净利落的将人解决完,缓步后退,足尖轻点朝着纪清风的反方向离去。
人都走了,他自然也就没有装柔弱的必要了。
颜昱本就能一打五,纪兰雪更是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他俩一结合再加上个宝剑,脱身简直轻而易举。
颜昱沾着一身血迹回来时,纪清风正在哨兵前等他。
天已破晓,层层白雾将纪清风掩的有些不真实,像是从极寒之地归来,卷着一身寒气只为给所念之人一个拥抱便要离去。
颜昱迈着又轻又缓的步子靠近后,站定:“兄长,我追上你了。”
纪清风嘴角轻扬,周身白雾散去,伸手将人抱入怀中,笑道:“我们兰雪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日月同生卯时已到,他们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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