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青森拉拉田的踢馆并没有起到他们来时期待的效果,反而让白宝中学足球部的成员们前所未有的情绪高涨。
玲王的父母不知道是暂时认可了他们的实力,还是另有打算,在青森拉拉田之后也没有再找其他学校来。
这段时间反而是白宝中学向其他高中发送练习赛邀请更多,风间老师的人脉让部员们时常感慨白宝中学真的卧虎藏龙。
对洁来说,日常的部门训练不用多提,周末去玲王家的特训也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只是除了第一次以外,千里和橘就没再来了。
玲王来接他的时候和他解释说,是因为千里问了她家的营养师,说是以橘的情况慢跑可能会更有效,所以千里就把橘抓去自己家跑步了。
好在洁与玲王也熟了起来,独处也不会觉得很尴尬。
而在两周后,对洁与玲王逐渐成长起来的默契感到不满的凪在权衡了周六的悠闲生活和特训能给他带来的好处后,咬牙加入了两人。
但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健身房里打游戏,因为玲王请来的训练师在测完凪的数据后得出的结论是,凪暂时不需要进行特训,只需要进行基础锻炼,等洁把体能提升起来他可以一起加入后面的训练。
洁在体能逐渐上升的同时,也被玲王和凪给予了最大的自由。
自由,他在初中时最为欠缺的东西。
由他支配的队伍在和不断升级的AI对战的过程中,洁意识到光靠直觉去判断场上的局势是不够的,他想看得更远、更远——
在询问了玲王请的顾问后,被告知所谓的“判断”或者“预测”,其重要的就是了解。了解自己、了解对手,在了解的基础上分析局势才可能做到。
洁听后若有所思,在训练的时候会有意识地去捕捉自己和队友们的信息。
但感觉还是不够……玲王在听完洁的疑惑后,告诉他不必着急,可以慢慢来,需要什么御影家都可以提供。
洁要了整理好的往届冠军球员的录像,在训练结束后回家观看。
总体而言,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进。
日子就这样稳步地往前推进,直到白宝中学大部分学生的噩梦时刻降临——
期中考核。
23
星期一清晨,闹钟“叮铃铃”地吵个不停,凪闭着眼凭借着肌肉记忆摁掉窗台上的小闹钟,在半梦半醒间坐起来碰碰小剪醒神。
昨天因为和洁聊天睡得比较晚,凪难得地按着小剪的刺看了好一会儿大亮的天空,才翻身拿起手机打最近在玩的FPS游戏。
新的FPS游戏一局算不上长,凪玩完后又登上塔防游戏的账号把日常挂上。
好麻烦,星期一还要去上学。
凪放下手机下床从冰箱里拿出“早餐”——周六训练完后,他同洁和玲王一起逛街时买的三明治,比起他平时的早餐已经丰盛了很多。
三明治是塑封的那种成品,凪一边用嘴咬着一角撕开,一边准备关上冰箱门。
在关上的前一刻,凪注意到了冰箱侧面放着的鲜奶。
啊,这是洁那天买的……因为两盒买一送一,但没法在限定日期里喝完两盒的洁询问了他和玲王需不需要,玲王遗憾地表示他们家有订每日的奶。
凪当时正在看薯片,被问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家超市有设冷柜,以前来的时候从未注意过。
他当然也没有喝牛奶的习惯。
“洁的爸爸妈妈也喝的话就可以拿两瓶了吧?”凪问道,与他和玲王不同,洁的父母和他关系很好,想来饮食习惯也会更加接近才对。
被问道的洁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两声后眼神飘忽地小声说:“爸爸妈妈不喝牛奶,我喝是因为……喝牛奶不是那个,不是可以长高吗?”
凪“啊”了一声,低头看向比自己矮一截的洁,又和玲王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实是有点意外的,洁竟然会在意自己的身高,平常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因为他和玲王吗?
洁又清了清嗓子,看着手中的牛奶意识到在场需要喝牛奶的也的确只有他,“算了,我就拿一盒就好。”
凪就是在这时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了另一盒,“唔,我也要一盒吧。”
所以就有了一盒。
买回来的当天凪用这盒牛奶给自己冲了麦片,不过因为太甜了所以只吃了这顿就被凪送回了冰箱。
“浪费……的确不好。”这样想着,凪破天荒地在早上打开了厨柜,里面只有一套餐具,上次洁他们来喝茶都用的纸杯。
凪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一边想着真的好甜,一边就着牛奶吃完了三明治。
吃完,洗漱,套上卫衣和校服,背上书包,出门。
玲王果然又来接他了,这样也挺好,不用自己去学校。凪勉强抬起手和驾驶座上的老婆婆打了个招呼,他昨晚和洁聊完后还打了游戏,虽然不知道是几点睡着的,但肯定不早。
啊,好困。
“早啊,凪!”打开车门后玲王很有活力地笑道,让人有些意外的是他旁边坐着的、眼皮打架的洁。
后者在感受到流通的气流后,勉强睁开眼睛和凪道了声早,接着又闭上眼睛靠着玲王的肩膀睡了过去。
简直比凪他这个瞌睡虫还要有气无力。
“洁?”拖这个意外的福,凪前所未有地清醒了,他指着睡过去的洁看向玲王,“为什么在这里?”
玲王调整了姿势让洁靠得更舒服一些,回忆了一下今早的离奇经历,尽量控制着笑意解释道:“今天在去买你想吃的菠萝包的路上捡到的,他看起来实在太困了,所以邀请他上车了。”
凪看着迷迷糊糊的洁在玲王说出困之后,条件反射般地反驳道:“我不困,不需要请假。”
听起来语气相当笃定,如果洁把眼睛睁开会更有说服力。
“大概就是这样,”玲王说,“然后给他买了咖啡,不过因为太苦了所以到学校再喝,洁是这样拒绝的。”
凪“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眨了眨眼睛坐到了玲王的对面。
“为什么不请假呢,洁?”
他有些好奇地戳戳因为靠着玲王肩膀而被挤压的洁的脸,问道。
没想到的是睡梦中的洁竟然老老实实地张嘴:“因为周三就要开始半期考了,要复习,不要请假。”
欸?半期考?
凪茫然地看向玲王,在后者早就知道的表情中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把周五的班会睡过去了。
其实也没关系,周三开始的半期考,是周二晚上才需要去考虑的事。
凪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
洁在听到周二晚上的时候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抓包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一脸郑重地表示:“这次不一样妈妈,高雄老师说了,要是没合格的话会被强制留下来补课,这样就不能踢球了。”
玲王看着迷迷糊糊的洁对着凪叫妈妈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洁在玲王的笑声中逐渐意识到不对,慢慢地清醒过来后,还和凪大眼瞪小眼了三十秒,才猛地撒开凪的手,大声说着对不起。
“看来洁的妈妈也和凪一样说了相同的话,”玲王一边忍笑,一边从车载冰箱里拿出饮料递给洁,“有清醒一点吗?”
洁红着脸接过玲王的饮料,喝了一口,“完全醒了,谢谢玲王。”
凪看着自己被洁握过的手,听着玲王和凪的对话。洁的妈妈?他还没有见过,洁好像还没邀请过他们去他家玩。
意识到这点的凪突然有点微妙地不开心,他毫不客气地对着玲王说:“我也想喝饮料。”
“给。”玲王于是又从冰箱中拿出一瓶饮料来。
相比其他早上,这只是正常的互动,但凪突然感觉洁看他的眼神变得更有温度。但当他回看过去的时候,洁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凪思考了片刻没有得出结果来,难得地主动挑起话题,“洁哪些科目比较困难呢?玲王也许能帮上忙。”
玲王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开气泡水的手都停了停,意识到凪又在拿他借花献佛的时候,给了凪一脚。
但也没否定凪的提议,对着洁点了点头。
洁也没有客气,在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后,“最需要的是数学和物理,其次是英语,然后是国文和历史……”
凪听到一半扭头去问玲王,“我们要考这么多科目吗?”
“喂——”洁不满地轻轻踢了踢凪的小腿。
玲王也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看向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像审问,“洁,你之前的成绩怎么样?”
“不能合格的话是不是就不可以一起踢球了?”凪也意识到了问题。
洁喝了口饮料来掩饰自己其实成绩不好的事实,但也没隐瞒地坦白了,“主要是数学有挂科的可能,前段时间太沉迷足球了,数学课都睡过去了……其他的虽然也不是很好,但不至于不合格。”
“那要不然玲王和我放学后去洁的家里帮他复习吧。”凪提议。
洁看着上次考试位于年级前列的两位,求之不得,连忙点头并道谢。
但在另一边,凪的积极让玲王非常惊讶,他有些担忧地捏捏凪的脸,一脸狐疑地征求洁的意见,“这家伙是不是突然吃错药了?”
“没有被夺舍。”凪被捏着脸,含糊不清地为自己辩解。
但的确可能吃错药了。凪想,自己喝了一杯平常不会喝的甜牛奶。真的好甜,现在都感觉舌头有点难受。
他看向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洁。
——也许真的吃错药了,他。
24
足球部的训练结束后,玲王和凪真的一起去了洁的家。
提前收到消息的洁伊世很高兴地做了一大桌子菜,洁还在抱怨妈妈弄得太隆重了的时候,凪先一步坐下,一脸严肃地双手合十道:“感谢洁妈妈,我先开动了。”
和洁一生寒暄完的玲王闻言敲了一下凪的头,“凪,不要把这里当成你家啊。”又抬头替凪向洁伊世道歉。
洁伊世没有丝毫在意,反而很喜欢凪的随意,很热情地表示“不要太拘谨”,又笑眯眯地说:“这还是世一第一次带高中朋友回家呢,妈妈很高兴才一时多做了几个菜嘛,而且御影同学和凪同学也和我们世一一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点菜哦。”
“玲王、凪,不必客气。”洁也帮着妈妈说。
竟然是第一次吗?凪有些意外。听千里和橘聊天,洁在他们班上的人缘应该相当不错,高一的时候没有邀请过朋友到家里玩吗?
接收到凪疑惑视线的洁回忆了一下,解释道:“因为高一的时候一直在参加美术部的部活,所以和班上的朋友都会分开走。美术部里面……跟我关系比较好的是女孩子,不太适合邀请过来。”
洁对自己的过去并不避讳,但平常也少有提及。
这还是凪第一次听到洁提到美术部。
“洁很会画画吗?”玲王有些好奇地问。
洁咽下嘴里的鱼肉,“达不到艺术生的层次,但画画是我除了足球之外最擅长的项目了。我好像天生比其他人对色彩感知更敏锐一些。”
“欸,那洁可以画一张我吗?”玲王问。
“我也要。”凪慢悠悠地吃着饭,听到后插了一嘴。
洁痛快地点点头,“好啊,等考完就给你们画。”
在他们对面没有打扰他们聊天的洁父母看着关系很好的三人笑了笑。
25
得到洁的画画承诺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但教洁学数学算不上一件特别令人高兴的事,主要负责的玲王看着洁看起来很流畅但每一步都是错误的过程,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玲王的神色很凝重,“洁你在球场上看起来IQ至少有180,但你的数学让你的IQ看起来像80,这不合理啊。”
“洁把自己的大脑献给了足球。”靠着洁的床打游戏的凪“解释”道。
面对玲王带来的模拟试卷,洁也很崩溃,“我已经尽力了……放过我吧,数学。”
玲王叹了口气,在试卷的空白处写上正确答案,递给洁,“看看,能看懂吗?”
洁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算式,思考了片刻后,终于想起他的高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讲过类似的题,结合玲王写的注解,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玲王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只好让洁做一道,他改一道。
凪在一旁把今天的日常打完了,又和玩家刚了会儿枪,但手机上能玩的游戏相对有限,他很快就无聊地趴到洁的后背上,看洁做数学题了。
看了会儿,他觉得很有意思。
洁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错,凪享受着为洁指出错误的过程。在球场上运筹帷幄的洁竟然也会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凪扬了扬嘴角。
玲王却不觉得有意思,他有意让洁通过练习同类型的题总结经验,但洁的基础实在有点糟糕,玲王很快意识到刷题的方式对洁来说不太实用。
那要不先从基础补起?
奇怪的胜负欲充斥着玲王的脑袋,在洁努力做题的时候,他扯过草稿纸开始列高二以来他们学过的数学知识。
凪看着努力的两人,又看了看时间,觉得这样效率太低,但他又没有什么好的提议,打扰两人还会被瞪。
有点不高兴。
凪鼓着脸去读洁在做的题目。
“这里,这个条件应该用第一个公式。”凪看着洁的思路逐渐跑偏,忍不住提示道。
洁看着凪指的条件,意识到的确应该如此。
“可以把条件都勾出来,然后就知道要用什么公式了。”凪想了想,他自己当然不需要勾出来,看一遍题就明白了解题思路,但放慢分析的话,他就是这样做题的。
考虑到洁的足球脑袋,凪进一步解释,“把这些条件想象成已获得的球员状态,公式就是对球员本身的理解,这样就可以知道结果了吧?做题也是一样的。”
洁按照凪的思路试了试,虽然还是不太能做出来,但感觉比之前一头雾水的状态好多了。
玲王很惊讶,倒不是惊讶于洁突然变得懂了一些,而是惊讶于凪。
真的很反常。
玲王想,凪竟然会给他人讲题,把这件事说给年级中认为凪是“恶魔之子”的那群人听会不会传出什么“撒旦复活”之类的离谱谣言。
凪……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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