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传说,落下一根睫毛时,如果在落地之前接住,放在指尖许下心愿再吹飞。
呼——愿望便会实现。
就是这么骗小孩子的,不切合实际的传说故事。
第一个杜撰出这个故事雏形的大人,一定是个粗俗没有文化的家伙,只会把毛发牙齿等秽物作为承载心愿的道具,缺乏想象力。
内斯望着食指上沾着的一根睫毛,他早就不像儿时那样天真无邪,愚蠢地憧憬着灿烂的魔法世界。
事到如今,还把这种毫无根据的都市传说奉为圭臬,未免有些傻瓜。
被别人知道,肯定会笑话他吧。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世一。
内斯轻蔑,想起那张令人憎恶的世一的脸,没由来心生愤懑。这几乎成为了条件反射,闭上眼便清晰可见世一开开合合的嘴巴。
令人不快。
被小丑占据心神的一角,仿佛连他的内心都被污染,变得不干净了啊。
滚远一些最好!他鼓起腮帮子,烦躁地一口气吹掉睫毛。
呵,那个在童话故事里没有固定形状的所谓仙女教母,如果真的存在着这种好管闲事的邪神,就请听一听坏孩子亚历克西斯·内斯的愿望吧。
——希望世一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永远永远,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
德国栋训练室。
尽管竭力劝解自己,现在是训练时间,要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球上,可不能听之任之出洋相,那样就着了混账四眼儿的道了。
无果,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内斯神游天外,充耳不闻外界的纷纷扰扰,视线第无数次忍不住飘向场边。
“传球,内斯!”
诶?
内斯瞪大眼睛,脚下一滑,一记仓促的传球踢歪到西伯利亚。
原本做好准备射门的凯撒当即扑了个空,由跑变成走。眼睁睁看着球滚出边线,他臊眉耷眼抬起头,臭着张欠债血偿的脸,骂人名言警句已经滚到嘴边。
“啊,”内斯回过神,大惊失色,忙不迭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凯撒,刚刚是我的失误!”
正欲进一步为自己辩解,倏忽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都说了让你别过来,算我拜托你,我拜托你了,从见面起到现在我没有惹过你吧,为什么你就是专盯着我不放啊!”
“呵呵,说胡话也不打草稿呢世一,如果不是在Blue Lock,你刚才的言行完全可以构成诽谤了哦。哎呀哎呀,我记得我们不是什么相熟的关系吧,只不过是稍——微认识的人,这种边缘化的关系,却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哼哼,世一未免管得太宽了。”
那两个人就不能有一刻闲着吗?!
如同嗅到违禁物品的警犬,内斯唰得转过头。
另一半训练场,球门前,洁世一难得露出弱势的表情,不知所措地抱着球。
在他面前,一位瑰红色卷发的少女亭亭玉立。曲线包裹在训练服外套里姑且看不太出来,但暴露在外的皮肤细腻白皙,一看五官,竟是和亚历克西斯·内斯如出一辙,比之后者多了几分女性的精致柔和,充分发挥了德国人的优良特性,仿佛橱窗陈列的SD娃娃。
不,这种情况甚至无法用远房亲戚这种借口搪塞过去,此人和内斯根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是“龙凤胎”还差不多。
内斯可以赌咒骂誓,细数自己倒霉催的兄弟姐妹,内斯家族的族谱里绝对没有一个人,和自己长得那么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更扯的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居然也敢自称为“亚历克西斯·内斯”。
穿越?风波命?日本特有的ACGN特异事件?
哈?谁在乎啊,不管这是混账四眼仔耍人开心的整蛊手段,还是他从年少无知起便心心念念的魔法事件,全部都无所谓啊。
内斯目眦欲裂,一点也笑不出来。
和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撞脸”,对方的一言一行都像在照镜子一样,仿佛另一个自己在强占他的领地。令人不快,不对,是发自肺腑得令人作呕,反胃!恶心!
“哎呀,不管哪个世界的世一都一样,真是爱多管闲事呢。”
“据我所知Blue Lock应该不是世一的私产,这么说来,我想待在哪里是我的自由,区区世一,无权干涉人家的事哦,”少女亚历克西斯抿唇笑,背手俏皮地歪头。
还“人家”?还“人家”?居然当着小丑世一的面,自称“人家”!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一点廉耻心!内斯咬牙切齿。
而忍无可忍的倒霉蛋不只内斯一个人。
洁世一耐着性子,“那我去别的训练室,你自己留在这里,这样总可以吧?”
“不,行,”亚历克西斯右手优雅地覆在胸口,颔首,“真是的,世一忍心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独自丢在陌生的环境里,自己一个人跑去训练吗?作为男生,真是缺乏绅士风度的思维模式,不过以世一可怜的对异性经验来说,会产生这么无理的想法也不奇怪。嘿~”
可恶,这家……这个女孩子,完全是在捉弄他啊。
洁世一无可奈何,握拳,想咬咬牙对亚历克西斯说几句重话,看着对方那张酷似内斯但明显属于女孩子的脸,舌头就开始打结。
从小到大受到的良好教育,使得洁世一在面对异性时习惯性包容、体贴,哪怕对方疑似是内斯的亲戚也一样。
这个家……亚历克西斯同学,今天上午莫名其妙出现在Blue Lock训练基地,一看脸就知道是内斯的表亲。堂而皇之进出训练室不说,还声称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有病,妄想症啊她。
让人想吐槽都无从下口。
虽然“身边熟人有同卵双生的姐姐”确实很有趣……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内斯喜欢把魔法不魔法的挂在嘴边也就算了,家族一脉相承的显性基因,内斯的同胞姊妹嗜好说自己是穿越者。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性格也古怪,一个内斯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真是要命。
到底为什么,这个亚历克西斯同学非要缠着他不可啊?!一定是内斯和她说了什么,比方说他和凯撒同室操戈的竞争关系,所以亚历克西斯同学趁着这次来Blue Lock的机会,就是蓄意要报复他。
自以为摸清了真相,洁世一看亚历克西斯的眼神更加别扭。
任谁对于明摆着上门找茬的家伙,都不会有好脸色看。顾及着对方的性别,以及自己和内斯磋磨不断,好歹同队。没有出手赶人,他自认仁至义尽了。
“随便你吧,但是你不能坐得离球门太靠近,还有不要在我练习射门的时候突然站到我旁边,太危险了。”洁世一转身,想继续训练。
没走出两步,看地板上的影子,他就知道亚历克西斯又跟过来了。
这家伙是吸盘鱼吗?!
阴魂不散的,麻烦死了。
自己苦口婆心一番劝导,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方是一个字儿也没往心里去。
唉……
算了,以防万一,还是把射门精度训练替换为耐力往返跑吧。
洁世一脸上挂着汗,无语至极。忽然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一抬头,内斯本尊大步流星朝这边走过来,脸色铁青,一看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喔,找茬人士double,「章鱼助TWICE」组合这下人齐了。
“来得正好,内斯,”洁世一目死,大拇指怼着一脸无辜的亚历克西斯,“把你妹妹带走行不行,或者让她去缠着凯撒吧,我今天的基础训练还没做完……”
“谁是妹妹啊!我说过了,鄙人亚历克西斯·内斯,我才是正牌货。”亚历克西斯不依不饶。
“哎呀,真是幽默啊小姐,这个笑话在德国人看来有些太前卫了,麻烦你醒醒,别再做白日梦了啊,”内斯磨牙,“虽然不知道是谁指使你的,请你不要再冒充我了可以吗,尤其是。”
可恶可恶可恶,居然敢顶着他的脸和世一卿卿我我,打情骂俏的,真的以为别人会不在意吗?
这两个人一定是串通一气,就是要顶着自己的脸和世一作秀,为的是干扰他和凯撒训练!其心可诛!
“我说过了吧,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亚历克西斯·内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就是你,”亚历克西斯微抬起下巴,双手抱臂于胸前,睥睨着内斯,“啊啊,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我是这种廉价货色,我全部都看见了哦,刚才你给凯撒大人的传球踢歪了对吧,连那种水准的练习都无法做到百分之一百正确,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的能力,莫非你其实早就对凯撒大人心存不满,居心叵测想要使坏吗?”
那边到底在搞什么,吵得要死。凯撒一脸不耐烦,自己走到场外捡起球,无视闹剧兀自走回训练场。
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浪费了,在对巴黎圣日耳曼的比赛来临之前还有十几天,必须赶在诺阿宣布大名单以前,在技术上有所突破。
要想在回国之前彻底击溃世一,留给他的机会只剩下这么一次了,不容有半点闪失。
也就只有脑子拎不清的内斯,还有闲工夫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掰扯。
还有可恶的世一……
呵。凯撒嘴角勾起冷嘲热讽的笑。
他是色鬼附体吗?没有异性缘所以看见女生就走不动路,给他差不多一点吧,这样松懈也好意思标榜自己有体育精神吗?!
没有独创性的傻逼,以及,不过侥幸赢了一次,就狂妄自大不思进取的没出息世一。
一丘之貉!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内斯脸上暴起青筋,“那球我会踢歪还不都是你!”
“哼~吵不过就开始强词夺理,”亚历克西斯翻了个白眼,“像你这样的二流男配角守护在凯撒大人身边,真叫人放心不下呢。”
“喂,你们两个都别再吵了,”洁世一看不过眼,迫不得已站出来打圆场,“是家人的话,就应该好好说话,这中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亚历克西斯:“谁跟这个臭男人是家人了?!”
内斯:“在世一眼里,我和这个无理取闹的泼妇有哪怕一点相似之处吗?别随便侮辱人了!”
两人同时停顿了一下,短暂的统一战线在彼此心中激荡起强烈的恶心感,齐齐退后一步,眉眼难掩嫌恶之色。
真是碍眼的家伙。
亚历克西斯率先开口,她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撑着下巴,“哼,也就只有嘴巴厉害了,男性化的我。对着世一撒火算什么本事?也不怕被讨厌吗,口无遮拦呢你。”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世一’、‘世一’的,真是烦死了,”内斯强行装出松弛的站姿,黑着脸,“倒是你,诶~既然是女性化的我,那么在你的世界里一定也有世一的存在吧,为什么你还对着我们世一没脸没皮地嘘寒问暖,诶奇怪~那样逻辑上根本说不通啊。”
亚历克西斯微愣。
我到底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为什么矛头又转向我了,我一句挑衅的话也没有说啊。身为局外人,洁世一眼中浮现出大大的问号。
总觉得接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没想到内斯和他的姊妹关系不好啊,一点就炸的,这两个人别说同仇敌忾了,要不是在监控管辖范围内,感觉会打起来。
而且今天的训练还没做完,这才是要紧事。
趁着这两个人吵得正投入,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还是赶快另外找个地方练习射门,当务之急是要做更多的训练。
……为了在十几天后对阵法国队的比赛中,堂堂正正击溃凛!
洁世一下定决心,低头看着握紧的拳头。
——他已经不想再当第二名了,不管是低凛一等,还是身价暂居凯撒之下。
现在可不是优哉游哉看人吵架的时候吧!洁世一凛然神色,弯腰抱起球,走向训练室的另一处拐角。
哼哼,露出马脚了吧,混账四眼仔找来的演员小姐。
旗开得胜,内斯嘴角翘到耳朵根,得意洋洋地眯起眼,“怎么了?被我说中了?不知名的路人甲小姐,现在承认你的来历并向我郑重道歉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大发慈悲原谅你哦。”
“……谁!谁跟那个死丫头嘘寒问暖了!明明每次都是她一个劲儿自顾自凑过来,我不忍心看她那么可怜地一个人演小丑剧,才勉为其难和她说几句话而已,”亚历克西斯越说越小声,低头对着手指,“说是‘嘘寒问暖’这毫无疑问是有失偏颇的,这是对我的诽谤!我,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我对世一那个丑女才不是。”
“哈?”内斯太阳穴突突跳,几乎绷不住正常的表情,“等一下,等等等等你给我等一下!”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亚历克西斯,盯着对方少女含春般羞涩的面庞,如遭重击。
“你,和那个世界的世一。”
“……你们,你们难道说?!”
“哎呀真是的,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呢,不要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啊你,好丢脸!”亚历克西斯双手捧住脸颊,面红耳赤别过眼,“都说了我和世一不是那种关系,你怎么会这么想,真是愚蠢的男性化的我。白痴!大白痴!”
“还是说,”她停顿了一下,嘴唇翕动,简直羞得头顶快要冒出蒸汽,“世一和我,真的看上去有那么登对吗?诶诶诶?”
“别开玩笑了,”内斯强装镇定,嘴唇哆嗦得能听见牙关打颤音,摊开双手,“你只是演员对吧,没错,你是绘心甚八派来的演员,为的是看我和凯撒出糗,你才不是什么平行世界的我。少胡说八道了!真正的我怎么可能和世一有那种瓜葛,我不接受我不接受我不接受啊,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你们的烂剧本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呢,哈哈……”
以为这样就能动摇他对凯撒的忠诚之心,就大错特错了!
闻言亚历克西斯放下了遮羞的手,瑰红色的眼睛与内斯并无二致,他诡异地生出一种直觉。
——这个可疑的女人,确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她没有说谎。
“怎么会,不是吧……喂,你和这个世界的世一。”亚历克西斯捏着下巴,目露诧异。
内斯呼吸一滞。
“你们居然还没有交往吗?”
心中早有预感,但货真价实从“自己”的嘴里听见“交往”这个词。内斯仍免不了心脏骤停,一种难言的恐慌笼罩着他,连反驳都无法组织语言,一时间脑子里快速闪回过的只有无意义的“Pardon…I don’t know!”刷屏。
有一个平行宇宙,他和世一是情人。
有一个平行宇宙,他和世一可以是朋友。
「亚历克西斯·内斯」和世一,也存在着能够和平共处的时间线。
该死的,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件事?不对,怎么就假定了这个女人说的是实话了。穿越时空?平行宇宙?这也太扯了,或许这也是混账四眼儿计划中的一环。可恶,别被牵着鼻子走了,他和世一绝对不可能成为那种关系!他对凯撒的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和世一!
不可能和世一……
「交往」。
红牌警告。
“差点就被你蒙蔽了,真是狡猾的骗子小姐,”内斯扶着后颈,拳头一下一下重重砸着关节,“角色扮演游戏可以结束了哦,我已经完全被你的话骗得团团转了,真是了不起的台词功底呢,写出这个剧本的人一定调查过许多我的事吧……呵呵,甚至精准把控了我对世一厌恶至极的心理。”
“但是很抱歉,唯独一点你们穿帮了。”
内斯笑容不变,“不论是哪个世界的我,都不可能抛下立场,成为世一的恋人啊。”
“我不承认你说的,男性化的我,我要生气了哦,”亚历克西斯重重跺了下脚,神色慌乱道,“我的世一就是我的恋人!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她就是全世界最最喜欢我!我们正在交往这是骗不了人的!你,你要否定自己的感情随便你,但是我是不会放弃我的世一的!”
内斯陡然拔高音量,“我不是说了你的把戏很令人作呕吗?给我闭嘴!”
亚历克西斯怔然,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男性的吼声吓到了,委屈地瘪着嘴,揪着运动服下摆。
那是洁世一的运动服。
是今天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个鬼世界之前,昨天因为自己的疏忽,不小心弄脏了运动服。因为穿着紧身衣跑动会很辛苦,世一在训练结束后悄悄找到她,把自己的运动服借给了她。
那样的喜欢,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是骗不了人的。
世一就是喜欢她。
她也,喜欢着世一。是真心的。
她能感觉到,不管是那个世界干劲十足、笑容比太阳还灿烂的笨蛋足球女世一,还是这个世界明明早就不耐烦了,却还按耐下脾气陪着她胡闹、纵容她任性的男性化世一。
只要是世一,作为亚历克西斯·内斯是逃不过心动的。
她就是一厢情愿地喜欢着那样的世一啊。
“失礼了……”亚历克西斯眼圈泛红,抿着嘴唇,“但是,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只有这件事我不会退让的。”
“——你明明也喜欢你的世一,为什么要骗我?”
“还真是听不进去人话呢,”内斯眼中彻底失去笑意,“既然你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么就随便你吧小姐,请便。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就觉得全世界都要围着你转,陪你撒谎,或许有一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会乐意陪着你浪费时间,抱歉,鄙人不包括其中。”
他转过身,顶着遥远的天花板某处,大步离开,“我很忙,没时间听一个谎话精胡说八道。”
“所以对于你来说,”亚历克西斯轻声喃喃道,“你发自内心地憎恨着世一吗?”
内斯猛然顿住,攥紧拳头,“要不然呢!”他转头,皮笑肉不笑道,“我巴不得世一从我的世界里完完全全消失,还有你,如果你是会和世一搅和在一起的家伙,你也给我一起滚出我的视线,明白了吗?”
“如你所愿。”
砰。
一声轻响。
等内斯回身时,印入眼帘的没有什么亚历克西斯。
空空如也,少女已然不见踪影。
魔术吗?还是魔法。内斯惴惴不安,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心如擂鼓,他慌乱地环顾四周,实则不清楚自己想要找到什么。只看到凯撒,一个人站在球门前练球。
世一人呢?
内斯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抹了把脸。
为什么自己要去找他?自己明明也很忙,又不是没有事做。
不在更好,走了更好,他早就想让世一离得远远的!都是那个诡异的亚历克西斯非要把世一拦在这里,和世一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光是这样都让他不自在。他对世一的厌恶就是这种程度,无法容忍一丝丝对方的痕迹出现在自己身边。
这样就好。
没错……这样最好。
“凯撒,抱歉耽误了一些时间,我这就来为你传球!”内斯小跑过去。
无风的训练室里,地板上静静躺着一根瑰红色的睫毛。直到几小时后,训练室内的嘈杂声归于沉寂,推开门时带起的风把最后一丝痕迹抹掉,曾存在于世的某样东西也随着这根小小的毛发,如同魔术师施下的障眼法,一块手帕罩在礼帽的边缘,自此一切烟消云散,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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