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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商业街

夏去秋来,冬天又走得极快,雄鹿地庄园换了新主人的那一年,佩妮·德尔佩从蒙格塔庄园寄来了第二封信。信中,她邀请三人参加儿子的满月宴,言辞里竟带些恳切。琼觉着有些奇怪,却仍不想给这个面子。

她问了两个妹妹的意见,得到的是出奇一致的答案。于是她给佩妮回了封漂亮的长信,又托好友娜塔莉(现在是图兰克夫人)前去蒙格塔时探探消息——她们始终保持着联系,德尔佩伯爵去世后的一系列事她都明了于心,自然同意了。

初春时议会又要召开了,米德尔顿爵士并未着急动身,詹宁斯太太却先离开了。听说她被另一位女婿接走,到伦敦去享福了。临走前她还对着琼开玩笑,说要为她到城里找个好人去。

乡舍与巴顿庄园里因此少了不少调笑声,却并未耽误什么要紧事。尤其是德尔佩小姐,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她面对那位太太时总是无可奈何,就像面对卡姆登太太一样,因此,便自然而然地成了她最喜欢的玩笑对象。

由此琼真心以为,自己身上一点儿所谓的傲慢都不剩了。

但话说回来,詹宁斯太太所做的有一件事,是真心值得她感谢的——琼记得将衣服送去巴顿庄园的那个夜晚,米德尔顿太太的面上没有多少欢喜,似是随意地收下了,却在饭后打牌的时候,握了握她的手。

与面色不同,米德尔顿夫人的手心温度很高,被那双手握着,像掉进羊毛堆里一样暖烘烘的。

詹宁斯太太本就热衷于挖掘秘密,问话少不了围绕德尔佩家三姐妹。康斯坦斯是白纸一张,茱丽叶则像得了偏头痛似的,一直用胳膊撑着脑袋,眉头紧锁,詹宁斯太太便识趣地不去逗她们,始终问琼的话。

“你做衣服的手艺从哪学的?”

琼仍答家庭教师的那套话,也将邻居贝内特太太着重提了提。

“你会给年轻夫人做衣服,像我这样的老太婆的衣服,你也会做吗?”詹宁斯太太靠着沙发扶手,脸上笑呵呵的。

“您别嫌我咬文嚼字,因为我要先指出您话里的错误——要是我母亲还在世,您大她绝不会超过三岁,要是这个年纪竟然叫‘老太婆’了,那比您年龄再大的可怎么办了?”琼轻飘飘地突出一大段话,终于抿了口茶,“更何况——您听说过没?人家说心宽心善的人常显年轻,您就是这样的。所以为了别人着想,以后可不许这么说了。”

显然詹宁斯太太极吃这一套,她笑得开怀,甚至忘了自己方才在问什么了。还是琼主动又将话题拉回来,说自己什么样的衣服都能做,就是要她给小猫小狗做件棉袄,她也是能学一学、试一试的。

康斯坦斯在一旁听着,突然感觉有点害怕。她觉得琼谈起自己的手艺时,颇有种从前的伯爵夫人将纸牌甩在牌桌上时的神气。这可不好,她不想叫大姐成为个赌徒。

詹宁斯太太却全然听信了,她不觉得琼是个赌徒,只以为她是个有专长的贵族小姐。因此逢人便谈她给米德尔顿太太的那件衣服,谈她的手艺,而这正是琼该感谢她的地方。因为有她的传播,琼才在巴顿的年轻人中出名了。

第一个找上门来的是史密斯小姐,第二个是朱莉安娜·普威特小姐……她们都是十六七岁的青春年纪,对服饰和时尚有着天然的追求。琼在年末算了算,自己大概赚到半个贵族小姐一年在衣服上所花的钱。于是,她当即与里尔老师约定,再在乡舍留下一年。

德尔佩小姐的“生意”似乎做起来了,但也有人对此看不惯,觉得好端端的一个贵族小姐,把自己弄得像个裁缝算什么?

只是琼丝毫不在意,毕竟她是个怪人。她觉得自己既不是赌徒,也不是“有专长的贵族小姐”。她大概是个手工业者,是个艺术家,或者像许多个德尔佩一样,是个商人。

有了手头上繁重的工作,琼很少领着两个妹妹去什么社交活动了,便培养茱丽叶独当一面的能力。但对于这一类活动,康斯坦斯才有天然的优势,大多数时候,更像是小妹领着三妹出去。

琼去的地方只剩了两处,一是贝内特太太的乡舍,二是巴顿庄园。

米德尔顿爵士的心里住着个不甘寂寞的年轻人,他夏天将姑娘小伙子们聚到室外,冬天则在室内举办家庭舞会,娱乐活动接二连三。这些活动即叫琼跟追求时尚与个性的年轻人有了联系,又给了她去见米德尔顿夫人的机会,于是她便乐意过去。

一年以前的德尔佩小姐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冷面冷眼的米德尔顿夫人交好。她疲惫时会跟琼说些心里话,高兴时会像詹宁斯太太似的开开玩笑,在偶然的一次聊天时,还将自己出嫁前的闺名告诉了她。

“歌莉娅?”琼想起了贝内特太太家的长毛波斯猫,真觉得眼前人跟猫颇为相似,她忍不住笑了,却没将对方跟猫重名的事说出来,“你别怪我这个反应,我只是觉得太好听了。”

“我劝你别总把话说得这么悦耳,尤其是跟我母亲。”歌莉娅曾颇为认真地告诫琼,“你把听话人的耳朵给惯坏了,往后你但凡说不到这个程度,他们都要怪你不好。”

“是这个道理,但你得谅解商人的一张嘴。大商人自然用不着这么放低姿态地笼络人情,可我只当个小商贩呢?”

“你哪是什么小商贩?你是个没出嫁的贵族小姐,手里握着钱就等一份存款或一片土地,你可别把这事给忘了。我看你们绝不缺衣服上赚的这点钱,你这么折腾自己是做什么呢?”谈到这里,米德尔顿夫人的脸上竟有些怒意,“史密斯太太当着那么多年轻先生的面管你叫‘女裁缝’,你心里就不生气?就是你不在意,你两个妹妹也不在意?”

“我要不在意,那日也不会说得她下不来台。只是在意有个程度,这种程度还不足以把我打败呢。”琼的神色颇为倔强,她对歌莉娅的担忧和不赞成稍加安抚,便谈起自己在夏尔镇上的交易。

“我可真是说不了你!”米德尔顿太太将手一甩,“你要是变成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或者做什么生意把自己的金库给掏空了,我绝对当做从不认识你。”

“前者有詹宁斯太太兜底呢,后者有我的头脑管着,肯定不会出错。我目前为止最大的错误,不过是惹你生气而已。”琼凑近一笑,“哎哟,我怎么能说‘不过’呢,惹你生气这事比前两件严重多了。”

米德尔顿夫人不喜欢太过快乐的玩笑,好像放任自己快乐会找来什么灾祸似的。往往到了这时,她便梗着脖子去做别的事了。

而琼静静地坐在一边,真正对歌莉娅的话有所考量。她的所作所为,的确会影响到茱丽叶与康斯坦斯,也影响他人对她们俩的看法。尤其影响康妮,她总说要嫁个有钱有势的人家来着?琼从前也怀着愧疚、想过很多次这一问题,最终得出个模糊的解决方案。

她开始教三妹理财理家。起初那孩子极为反感,但在琼刻意告诉茱莉,这是为了她将来能有个闲适独居生活打算时(就像贝内特太太),她突然就不闹了。即使如此,茱莉还是有些别扭地问琼:

“我独居干什么?康斯坦斯跟你告状,要求把我分出去了?那你就学佩妮吧,我也不怕你们这么干。”

“好姑娘,你不怕最好了。”琼装模作样地审视着茱莉,“你去给贝内特太太当房客吧,让她把亚历山大那间小猫屋分给你,除了那小猫,没有谁会对此不乐意的。”

茱丽叶绞着手指,眼睛里塞满了怨气的,她压着嘴角在椅子上扭捏了半天,也没将想说的话给说出来。只在琼指着账本上的某一行字时,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劝你别信詹宁斯太太,她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这是哪跟哪的事情?”

转眼间,已经到了三人来到德文郡的第三年。茱丽叶终于是成年了,康斯坦斯也到了真正懂事的年纪。一切事情都首尾相接,流水一般自然而然地进行。圣诞节才过没几天,琼就又要到夏尔镇上去。

她跟艾丽莎并排着走在路上,厚厚的雪地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刚走出几步,灰蒙蒙的天上又飘起了小雪,落在人脸上凉丝丝的。

“真冷啊。”

琼一开口,眼前就飘起一团雾气。艾丽莎回应一句,空中就又多了团白色。两团雾气撞在一起,两人也不约而同、而又莫名其妙地笑了。

“你也把手搁进来,”她将艾丽莎的右手拽进暖手筒里,“衣服放咱俩中间抬着,礼物呢?哦,这呢——下回出来,我问茱丽叶把她那个暖手筒借你。”

“不用,小姐,我这双手一点都不怕冻。我只是觉着,咱们要是有个推车就好了。”

“推车?太对了。”琼点点头,“今天要是回去早,你跟我去木匠那看看。要是不好做就找他做,好做咱们还是自己做吧,有雅克琳在呢?”

“就算雅克琳不会,她家那口子也一定会。”

“我倒不想太麻烦他们。”

到了夏尔镇上,雪大了不少,天色在灰暗中掺了点土黄,天地之间却被雪反射得明亮。两人到达衣帽店时,头上还带着一层雪,看来找木匠的事要延后了。昏暗的光线下,店主走出柜台,热情接待了两人。

店主人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戴方框眼睛,留着八字小胡子。他在店内专门为琼做的衣服留了个位置,之前是在店内角落,现在变成了一进门的显眼位置。只是这一变化就让德尔佩小姐察觉,自己的生意意外地很不错。

在最初约定时,店主巴蒂斯特先生因各种原因不太相信琼,却还是给了她在自己商店中做生意的两种方案:一是,取一小片地方交租金,相当于在店中又开了家店。二是,按照衣服卖出去的件数分给主人家提成。

刚开始时,琼并非很有把握,便选择了后者。每卖出一件衣服,巴蒂斯特先生取两成的提成,一直维持到现在。

巴蒂斯特先生一面与琼讲话,一面翻开新带来的衣服。他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样雕琢繁琐、纹饰小气的衣裙,真能在镇上引起年轻人的追捧。也没想明白德尔佩小姐衣食无忧,弄这么些个东西出来是做什么。

但他从中赚到钱了,也就不管其他了。

他高兴地将衣服全收下,又将上一批衣服的账单抽出来。结清钱款以前,她抱歉地表示,自己同人约好了,得冒雪到商业街那头去取东西,只好留两人独自在店内等上一阵。

“您安心去就是了,外面雪大,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您路上小心。”

巴蒂斯特先生走后,店内便只剩钟表走动的声音。艾丽莎搬了两张椅子来,两人就坐在窗边等着。外面的雪越滚越大,不像鹅毛似的团团飘下,到有种暴雨倾盆的气势。北风也吹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哭号声。

这样的天气绝不会有客人来了。

琼站起来将店里环视一圈,衣架、帽架跟橱窗里,都挂着圣诞节的红绿装饰。上个月发霉的木地板,被巴蒂斯特先生修好了,深色的两块在地上极为显眼。店里没烧炉火,但沉重的大门将冷气隔绝在外,室内昏暗但因此算得上暖和。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车轮的滚动声。年轻小伙将手中的绳子一拉,一辆马车缓缓停住——拉车的栗马原地踏了几下,吐出口气,看上去精神还足。他朝店里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人的踪迹。

艾丽莎看向自家小姐,在得到点头示意后,准备去将门打开。另一边,拉车的小伙看见主人自己开门下了马车,便将快要落地的脚收了回来,转而去关照马匹与车身的情况。

店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寒风肆无忌惮地闯进来,直直撞进琼怀里,也将衣架上的、她的作品吹得左右摇晃。雪顺着低处钻进来,艾丽莎赶紧将人放进来,又将门关好了。

进来的是位男子,他站在门口的地毯上,将窗外的明亮光线遮住了些。琼在店中央站着,看不清他的面孔。而那人朝柜台张望着,显然也看不清她,于是只能回头对着艾丽莎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琼倒是听清了,有些低沉,有些伤感,不像是年轻人。他礼貌地询问艾丽莎店主人在哪,得到了如实的答复。

不知是不是店内太压抑了,琼突然有些头晕,但她还是走上前两步,走到与两人相同的光线下。站在那儿,她终于彻底将来人给看清了。看清了,却又像没看清似的,她没第一时间反应出他的年纪,也没辨清他的五官,只是在第一时间觉得,他的面容跟声音一样伤感。

“先生,”琼问他,“您需要些什么?”

[好运莲莲]终于写到出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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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商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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