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李莲花说完睨了玄夜一眼,眸光深邃而潋滟。
玄夜扬眉,没有躲开李莲花看穿一切的目光,而是稳稳接住了,与他痴痴对望。
他喜欢看到李莲花眼瞳里有自己的倒影,反之亦然。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抵如此吧。他想。
可李莲花被盯烦了,没好气地说:“你色眯眯地盯着我作甚?”
不耐固然有,但语调中亦噙着莫名羞涩。
玄夜抿唇轻笑,打趣他道:“因为我在想一些肮脏之事啊。”
肮脏之事指代的是什么,李莲花了然。
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白皙面颊泛起桃红,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见此,玄夜得寸进尺,笑说:“相夷,你脸好红啊。是不是在回想我们刚才那场鏖战?”
“闭嘴。”李莲花嗔道:“跟你谈正事,你没个正形。”
什么鏖战、激战,这死人就喜欢把私密事挂嘴上调侃。李莲花对此深恶痛绝,横了他一眼。
玄夜可不收敛,依旧油嘴滑舌,“是啊,我是没个正形,因为我看到你就化掉了,心化了……”
甜言蜜语张嘴就来,杀李莲花一个猝不及防。
李莲花笑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默然。
“过来。”玄夜嘴上过瘾不够,还动手动脚,对李莲花拉拉扯扯。
李莲花轻身避开,自顾自喝酒,懒得理他。
“相夷,我说了,过来~~”
他这声“过来”尾音低磁、语调撩拨,让李莲花恨不得飞过去不管不顾。
不管中毒已深,不顾行将就木,与他轰轰烈烈地爱一场,厮守到海枯石烂!
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李莲花终究是克制的,偏不从他。
他扭头,临湖远眺。
远处雾气尽散,荷叶渐黄,原本那一池红花碧盘终是荷残叶败了,让人唏嘘、哀叹。
但人无再少年,花还是有重开之日的。
李莲花放下酒,浅笑着对玄夜说:“若明年还能和你一起赏荷便好了。”
他顿了顿,又道:“今年……谢谢你了,王兄。”
他朝他致谢,举杯敬他,复又唤他王兄那般见外。
玄夜的心一抽,差点没忍住。
“相夷,你醉了。别喝了。”
“我没醉。”李莲花歪着头,一口饮尽杯中辛辣苦涩的红汤,低声呢喃。
玄夜仿佛听到他说:“王兄,有你真好……”
他夸他。可玄夜鼻头一酸,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枉然。
李莲花这人太通透了。
他玄夜能想到的恐怕李莲花早在心中百转千回许多遍了。
所以劝他作甚,骗他好了。
“李兄,我也很高兴,能结识你,能爱……”他突然哽咽,便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爱他是天底下最**之事。他这么说大概又要被骂没正形了。
于是闭口不言。
他朝李莲花伸出了手。
李莲花木然、不动、不懂。
玄夜遂掌心向上,手指向内扣了扣,做出邀请之态。
李莲花抬眼,对上玄夜猩红的眼,会意了。
青竹一般骨节分明而细长的手指在玄夜掌心中伸展开来,缓缓滑入指缝,紧扣。
又一次与他十指紧扣。
玄夜眼角微弯、嘴角上扬,可眸子里全然没有笑意,反而波光粼粼,不似深潭,像浅水一湾。
李莲花看到了、避开,垂眸望着紧扣在一起的手说:“我醉了,刚才胡诌的,你别当真……”
话未说完,一把强劲之力通达手臂,一把把他拉起。
衣袂飞扬,发丝轻舞,李莲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整个人落在了玄夜腿上,稳稳的。
“相夷,你清减了……”
玄夜双腿能“觉察”出李莲花身轻如燕。
“无妨。”李莲花不在意,还自嘲道:“瘦些好,你抱着也不吃力。”
“是啊。”玄夜顺着他的话说,奈何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片刻后他请求他,“吻我。”
十指紧扣还不够,他还要抱着他、腻着他,和他唇枪舌战一番。
李莲花心明,是自己刚才那些话伤到他了。
“对不起,惹你伤怀了……”
玄夜的唇比他的肤还冷,那口中软物更甚!
李莲花不甘,双手勾着玄夜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与他唇蛇交緾,直待玄夜天生凉薄的唇与舌变暖。
这样,心总该暖了吧?
说起来他们好似从未这般“耐心”地吻过。
平日里两唇相抵才片刻便是更为极端的纠缠,都忘了初始的心动源于唇瓣那若有似无的轻轻一触。
“以后不许说了。醉酒亦不可。”
退出唇来,等李莲花枕在他颈窝里不声不响了,玄夜轻声交代。
“我不喜欢。”他补充道。
“知道了。”李莲花从玄夜腿上退下,重新坐回石凳上,捻指理了理衣摆,“说回正事。”
纵是如今只剩半条命的李莲花,与世隔绝、不问世事,但他端坐于此,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相夷,你天生就是领袖。”玄夜说一统六界后可让李莲花做至尊王者。
李莲花扬扬眉,促狭道:“我做王者,那你做什么?”
“我便做王的男人。反正那些臭虫说我是面首、男宠,和你断袖分桃来着。”
一句话足以让李莲花喷饭,一扫前头情绪上的阴霾。
玄夜“趁热打铁”,说笑:“我不介意做你李相夷的男宠、面首,只要你别后宫佳男三千便可。你只能有我一人。”
“痴人说梦!”李莲花高声说:“到那时我定然一夜宠信一人。”
“你敢!”玄夜说着就要废了李莲花。
李莲花弹指在玄夜额间,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说宠信一人,又没说宠信不同人。你急什么?”
那这一人自然是同一人了。
“这还差不多。”玄夜摸摸被李莲花弹疼的眉心,伸手进衣襟里摸了摸,似有什么东西藏匿其中。
“这些东西也不必给你瞧了吧?”
“还是看看吧。”李莲花在石桌旁摆好炉子、生好火,开始煮茶。
玄夜随即掏出一大堆箭矢、飞镖、断剑、刀柄、箭羽……全是残缺的部件。
李莲花对兵器了如指掌,只看一眼便道:“看来你昨夜遭遇到的攻击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排兵布阵啊。”
“是,他们用这些烂兵器掩盖自己身份,实则那训练有素的阵仗一看就是出自……”
“出自皇家。”李莲花没再隐瞒,对玄夜坦白,“追杀我的一直是皇室之人。”
“是皇室还是皇帝?”玄夜问得直白。
李莲花也不再拐弯抹角了,告知道:“光庆帝,就是吃了忘川花的那一位。”
“哦,他啊。那可以死了。”玄夜舒展舒展拳脚,骨骼咔嚓咔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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