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久之后,李家就怪事频出,先是新娘子无缘无故消失了,之后新郎就得了怪病,整日卧床不起,再后来,就是李家的这位小娘子疯了,天天对外人说自己是男人,被妹妹换了身体,但就连李家的人都说,这是因为娘子嫉妒兄长,所以得了癔症。渐渐地,李家便不让这位小娘子出来,周围的人便再也没见过李家这位娘子。”
“小的问过那家子的宅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自从那猫妖进了李家之后,便不敢靠近李端的住处,他只知道那场婚礼过后大概一个月,那只猫妖的气息便突然消失了,李端也一夜之间病倒,连床也不能下。再后来,便是李家小娘子突然癔症,开始胡言论语,那段时间整个李家都乱的不行。后来那小娘子愈发严重了,整天都要到兄长房中斥骂,李家老夫妇见她实在闹得不像,便把她送到了乡下,听说她后来因为神志糊涂,竟在一个夜里自己跑了出去,天黑她看不清路,最后跌到河里淹死了。”
小山听到这里,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似乎这个“李玉娘”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而那个卧病李端最后又是怎样呢?消失的猫妖又是怎么回事?他的脑袋里有很多疑问,于是他也这么问了出来。
大郎听了小山的疑问,便说:“主人别急,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说来也是巧合,自从李玉娘的死讯传来,那李家老夫妇自然是哀不自胜,但让人安慰的是,那李端却一日日好了起来。等李端完全恢复了元气,他就找了一个方士到家中,也不知那个方士是怎么和李家老夫妇说的,渐渐金华城中便流传起猫妖作祟的故事来。说是金华猫在凡人家中住满三年,便会吸取主人家的人气,化作人形,猫妖化形之后便会到原主人家中作怪,若是家中有适龄男子,那猫妖就会变成妙龄少女,若是家中有适龄女子,那猫妖就会变成英武少年,非要迷惑原主人,弄得原主家中家宅不宁才行。这个流言闹得金华城中养过猫的人家人心惶惶,一时间都把养的猫儿们纷纷赶了出去。再到后来,不知怎么发展到了要进山打杀野猫的程度。时至今日,金华附近,已经是猫的绝地了。”
说到这里,大郎话锋一转,说起李家人和李端的结局,“但是李家在猫妖的流言传遍金华之前就搬走了,小的假作是李家的亲戚,仔细地和他家周遭的街坊四邻打听了许久,依旧没有探听到李家的去向,只是听他家之前遣散的一个婢女说,李端好像是受了书院的推荐,去长安读书了。小的已经托了我在长安的朋友去探听了,想来不久便有消息。”
“想知道李端在哪里,不用去长安打听了。”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猫儿从门槛处窜了进来,它一进屋子便化作一个少年,不是玄墨是哪个?
“他现在就在洛京,还娶了新妇呢。”玄墨不屑地撇了撇嘴,白了一眼大郎,似乎极不赞成方才大郎对李端的评价,“他明明是个巧言令色,阴险诡诈的小人,骗了我们少族长为他到蓬莱九死一生取来青囊花,还对外放出谣言,把我们金华猫赶尽杀绝,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能害死,你还说他是个君子,我看他是个十足十的伪君子才对!”
小山听了玄墨的话,感到十分惊讶,他口中的李端和大郎口中的李端,简直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那李端到底是谁说的那样呢?小山有些疑惑了。
但通过大郎的话,小山总归弄明白了金华猫的处境,他便询问玄墨:“你们的族人现在还在金华山中吗?”
玄墨少见地严肃回答:“我们在金华山里布了一个**阵,有这个阵法保护,凡人们暂时摸不到我们的族地,但现在金华当地到处都在抓捕我们,所以我们也不敢走出这个阵法,只是我们金华猫并不擅长阵法,现在城中越发厌恶我们,已经有人想要去请法力高强的修行之人,我们都在担心,到那时怎么办,所以当我们听说了您的名号,族中长老便让我代表金华猫,向您表示臣服,希望您能够庇护我们一族,如果您愿意,那我们金华猫必然对您言听计从。”
小山听他剖白了一番忠心,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师傅就在这个时候说道:“金华猫的这些话有几分诚意?”
玄墨立刻跪下道:“生死关头,小妖不敢有半点假意,全是我等一片真心,祈求尊上给我们一条活路。”
小山看向师傅,只见他微微颔首,传音入密道:“金华猫素来善盗,他们连蓬莱的青囊花都能取来,还没有惊动蓬莱的守卫,我们之后可能会用得着他们。”
小山听了这些话,已经很怜悯金华猫的处境,既然师傅也不反对,那他便道:“可以,我愿意收下你们。只是金华远在千里之外,我如何能够庇护你们呢?”
玄墨立刻蹦了起来,喜不自胜地咧开嘴巴,他立刻改口叫小山主人,也不顾旁边侍立的一众小妖的怒目,“主人不必担心,洛京附近也有山林,我们可以举族迁来,随时能够侍卫在您左右!”
那问题就解决了,小山因此也放了心,只是他心里一直想着李端的事情,便多问了一句:“你说李端才娶了新妇,不知他娶的是哪一家的女儿?”
提到这个人,玄墨下意识就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但他很快就受到了小绿的瞪视,于是他立刻解释道:“主人,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只是一听到这个坏人的名字,就浑身不舒服。”说完,他就甩了甩尾巴,化作了一只小黑猫,蹲在原地道:“我还是用这个样子回话吧,我怕用人形回话,小绿姐会把眼睛瞪出来。”
小绿顾不得这是在小山跟前,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就听玄墨道:“那个人和我们少主成婚之后,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整天提不起劲,还总是作呕,我们少主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偏方,说他这个毛病只有蓬莱的青囊花可以治,于是不顾族中的反对,千里迢迢赶去蓬莱,历经磨难取回了青囊花。结果那个人拿了东西就翻脸,找了一个方士把我们少主打伤,要不是少主有族中秘宝护身,只怕当场就要被丧命。这个小人见我们少主逃走,害怕之后会被报复,就伙同那个方士在城中散布我们金华猫的谣言,让凡人对我们深恶痛绝,将我们赶尽杀绝。他则带着青囊花到了长安,以青囊花作为礼物投到了一个贵人门下,这人巧言令色,讨了这个贵人的女儿欢心,如今已经登堂入室,做了人家的东床快婿了。”
小绿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李端到底娶了谁家的女儿,于是她不满道:“你只说贵人,贵人,洛京城里贵人多着呢,到底他娶了谁家的女儿!”
玄墨站起来抻了个懒腰,一张猫脸上也看得出他的不屑,“现在还有哪家能比她家贵,就是那个天后的女儿——寿阳公主家的。”
小山听后,不由蹙眉:“我记得寿阳公主只有一个和前夫生的儿子,并无女儿啊。”
小绿立刻就像是捉到了玄墨的把柄一样,兴奋地说道:“你这个猫妖竟敢在主人面前说谎!”
玄墨立刻炸毛道:“我没有,我没有。”他马上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可怜兮兮地望着小山,“主人,这个真的是我向寿阳公主家的猫打听来的,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把那只猫抓来,我们对峙就是。”
小山被他们一阵打岔,有些想笑,他忙摆摆手,“不必了,我信你。”有些像是解释地说:“寿阳公主自己确实没有生女儿,但我想起来,她现在这位文驸马是有一个女儿的。之前她确实嫁给了一个国子学的书生,为此,她的婢女还到我们铺子里买了许多沐浴香,我记得那位娘子长相并不出彩,因此当时她对我们家中的侍女们说话相当刻薄。”
这样一说,有许多小妖就都想起来了。红玉还道:“当时接待她的是绯绯,她可是十分看不上绯绯,言语中总是拿她和舞女歌姬相较,说女子的相貌要是太过出色,总是不太安分,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想来的这样古板的蠢话。只是现在绯绯成了她的义姐,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会变成什么样。”
红玉一说,当时接待过这位娘子的侍女们纷纷掩口而笑,那位娘子是出了名看不得长相比她出色的女孩子的,只要遇到长相比她出彩但身份比她低的人,她必要尖酸刻薄一番,但现在她最看不上的一个侍女竟然成了她的义姐,真是想想都觉得好笑又解气。
玄墨听小山为他解围,便又要缠上去撒娇,只是师傅率先牵起了小山的手,给了他一个不动声色的冷眼,玄墨立刻就像是被沉入了冰川一般,瞬间从头顶凉到了尾巴尖,定在了当场。
小山还没有注意到师傅的小动作,只是见外面天色不早了,于是吩咐大郎和玄墨尽早去安排金华猫进洛的事情。
玄墨听小山点了他的名,这才像是回魂一般,战战兢兢地应了,然后和早就等在一旁的大郎一道,歪歪扭扭地走出门去。
小山见它像个醉汉一样的步伐,还奇怪地问师傅:“这难道是金华猫特有的猫步吗?”
师傅则是把小山拢在怀中,随口道:“或许是吧。”便带着他回房去了。
新调制的梅花香因为其独特的韵味成了师傅的新宠。只是这香的气味太过霸道,修行之人尚能承受,凡人使用,就勉强了些。
“还是因为昆仑白梅的缘故。”
小山为了能把这味香调试得适宜凡人,多次增减其中的香料,只是每回虽然得到的梅花香韵味上有些不同,但总的来说,都对凡人而言太过霸道。但若是改了其中用作主味的白梅,那其他用于佐香的香料就全都要更改,所幸心一横,跳出原来的方子,作拟梅花香气的熏香。
他蘸了蘸墨,提笔在花笺上写道:丁香一分真檀半,松碳筛罗一两灰,熟蜜和匀入龙脑,东风吹绽岭头梅。
纸上的墨迹还没干,花笺便被人从身后抽走。
“这方子不错,春梅初绽,暖意融融,有昂然向上的气息。”师傅只消看一眼,便能猜测这纸上的香气。
小山便笑道:“还不是因为之前做的梅花香太过于霸道了,要是放在铺子里卖,只怕人家才点了一会儿,便要灵魂出窍,西上瑶池了。”这话说的并不夸张,那味梅花香与昆仑白梅一脉相承,又有千年灵气蕴藏其中,若是凡人熏蒸了一会儿,效果和吃了金丹是一样的,立刻就能结成阴神,成为地仙。当然这样的东西是不能在人间流通的。
只是小山因为白梅数量足够,做了许多,只能在家中自赏,未免有些可惜了。
师傅见小山不舍,便道:“虽然这香不能流到人间去,但若是在海市上卖给鬼神,还是可以的。”
小山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小白猫没有be,还没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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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寿阳公主梅花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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