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还会活过来吗?
会,当然会,这一点也不奇怪。
或许使用“活”这个字眼多少有些怪诞恐怖好似灵异片一般,但我反倒觉得毫不夸张。
我坚信我的画是拥有生命的。
我很确信自己没有任何的精神疾病,毕竟在28岁之前我有年年体检的好习惯,报告显示我一切正常。
那我又为何会这么说呢?
没关窗的工作室空旷且带了深秋寒意,结束了纷杂的一天,我本来应该回公寓去好好休息,但库洛洛的话语让我内心莫名动荡,我选择再次来到这里。
工作室内的画作都在打包,为运往场馆展览做准备,为了避免损坏画作,每一幅要展出的作品我都细心地包裹上了泡沫纸膜。
这些小画幅的作品包扎起来并不繁琐,主要是大画幅的作品有些麻烦,考虑到木框老化又加上为了节约运输成本,干脆将他们都拆卸下来,将画布卷起到了场馆再重新组装。
“我从你的画中感受到了神奇的能量。”他是这么说,我用美工刀将已经裹好的巨型画布重新展开,并将其钉在了工作室的水泥墙面上,干完这点活,我已经累的有些喘粗气。
我的身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这样想着我欣赏着面前这幅最新完成的画作。
她看上去很健康,配色温暖,主题也很和平,不论如何看你都无法挑出她不好的刺来,她看起来能抚慰人心,这么想着我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类似于库洛洛的话语的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见,有不少看过展览的人都和我说他们从我的画中能够感受到久违的平静,就好像情绪稳定剂,好像我的画真的有艺术疗愈的作用,他们是这么想的。
但那些普通人都无法感悟到我的画真正所具含的能量,只有库洛洛。
只有这个青年他明白我的画的不同之处。我能感觉出来少年好像也拥有一些特殊的感知力,虽然他不是学艺术的,但那特殊的力量让他察觉出了画的不同之处。
因为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心理作用,而是我的画真的拥有那些邪魅的能量。
这么想着我忍不住上前触摸这个刚诞生的健康的孩子,作为孕育她们的母亲,我上下打量着画作还有哪些不完美的地方,这才注意到因为先前的打包,画面的角落有些细碎的裂纹,这可不行,这孩子可是要挂在场馆正中央的,她必须完美。
我拿了刮刀将那块颜料轻轻刮除,随后混合颜料再次盖上那块区域。
尽管只是一丁点的小动作,但光是涂抹那几笔还是让我有点劳累,我想这一切都是脑力作用在加上我今天累了一整天的原因吧。
画作再次完美,我忍不住点了点头,就应该这样,让这幅画给下一场展览的人带去力量吧。
到时候在展览开启的第一天邀请库洛洛吧,毕竟他是我艺术生涯中第一个真的感受到我的画的能量的人。
我单方面将其定义为知己,想到那个青年,我又想到青年在分别时的话语。
“老师的画作真是神奇,每次我看着之前所收藏的画作,感觉自己的能量好像被吸食了一样,总是忍不住站在画前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
“就好像捕蝇草一样拥有旺盛的捕食欲。”
我喜欢他的形容,于是我向交换了联系方式的库洛洛发去消息:十二月六日我的画展开幕,如果你还在芭里基斯欢迎你的到来。
夜色皎洁,烂尾楼内的蜘蛛结网盘旋于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
金发的娃娃脸敲击着键盘,四周昏暗一片,唯一的冷蓝的亮光来自于被打开的页面。
娃娃脸撑着脑袋,迅速捕捉着可用资料,发现并无关键信息又将其关闭重新查找。
“有了!”他兴奋地放点开那则多年前的新闻。
“团长,找到了哦。”
被他称为团长的青年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阅手机信息,听到同伴的呼喊他将手机息屏,走到了金发娃娃脸身旁。
“科林?依什梅莱,32岁,二十三岁作为画家活动进入市场,早期画作并不受欢迎,28岁之后突然画风转变,逐渐在艺术市场崭露头角,并且和纽克鑫一些知名画廊签约,平日会待在芭里基斯进行创作,她的工作室也在这。”侠客随口说着这些基本资料,逐步进入重点。
“至于团长你问我的,她在28岁到底遭遇了什么才迫使她画风进行转变,我想这就是答案。”侠客切换页面,网页上是四年前于威娜亚的一条新闻。
画家伊万得?怀特于家中自然死亡。
新闻出自威娜亚城市日报,占据的篇幅不大不小,勉强算得上大事一件。
“我搜索了相关资料,发现柯林是在四年前才搬到了芭里基斯的,在此之前她的画家生活前期一直生活在威娜亚,她就读于威娜亚当地美院期间,伊万得就是她导师,并且在毕业后也没有完全脱离伊万得的关系网,而是在伊万得的工作室里做帮工。”
随着话语所展示的是科林?依什梅莱的毕业论文,论文指导教师上赫然填着伊万得?怀特,同时翻阅过往的当地艺术日报,伊万得相关的报道中穿插了几张伊万得指导学生的图片。
图片右上角便是正在工作台上给画布做底的青春时期的柯林,她全神贯注地在往画布上涂抹不知名底料,左下角的伊万得一边看着自己的学生的动作,一边搅拌着手中的浆糊状物质。两人皆穿着白大褂但白大褂上挂着各色颜料,显而易见这是在工作室。
画面中的柯林相貌与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差异,一定要说只能是现在留着一头大波浪的柯林眉间多了一丝懒散的倦意,而照片中那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脸上是满满的干劲。
“这就是团长你最近感兴趣的东西,”侠客审视照片,笑着开口“有什么特殊之处嘛?”
“她的画附着一层念力。”库洛洛看着面前的团员,他看上去只是单纯好奇。
“是画家本身的念能力作用吗?”工具人侠客看出了库洛洛对此事并没有过多的分享欲,明显是与旅团活动无关,便没有探究过多,只是顺嘴提问。
“无法确定,我和依什梅莱本人接触过,正常状态下她并没有使用念的习惯,无法判定念能力所属。”
“这种艺术家绝大部分都挺神经质的,在创作过程中无意识地开了念也不无可能。”侠客给出了一个假设,并且这个假设的可能性非常高。
就连库洛洛内心也是对此表示赞同的。
“导师的死亡就极有可能是诱因。”
那么原因究竟为何呢?
一片寂静之中,库洛洛感受到了口袋中的手机传来了消息震动。
他在侠客的注视中掏出了手机。
十二月六日我的画展开幕,如果你还在芭里基斯欢迎你的到来。
正是你发去的消息,库洛洛敲击键盘:谢谢老师的邀请,到时候我一定来。
侠客在一旁好似抱怨,“团长总能找到有意思的东西呢。”
“真是可怕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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