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异想天开”的提议下,伊尔迷勉强同意了你的第一个办法,即,发现不对随时跑路。
他不太理解你怎么能在保守和激进之间两极横跳,你不理解他怎么能接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工作方式。
你以前觉得他保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就拿收益来说,你经常做一些没有收益的事情,但是不能太危险,他只做有收益的事,但是这家伙是只要收益大于风险就一定会去干啊!你们俩到底谁才是那个激进派!
担忧归担忧,活还是要干的,而且还要争分夺秒地干。
你告诉维罗妮卡,你们要在她家借住一段时间,还要借用她和兰戈的身份,尽可能地骗过那些“幽灵”。
“如果是这样,希望我能帮到你们。”
维罗妮卡和她的母亲聊过后,精神好了很多,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朝你微微欠身,“或许你不用冒险假扮成我,无论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配合。”
你看到她真诚的目光,沉默了一会。
“维罗妮卡,我必须告诉你,不管我们最后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带走你,或是你的母亲。”
“真相”会让她失望,但是你不想用虚假的希望去欺骗一个这样的人。
维罗妮卡微微张唇,却又无声地笑了,如释重负一般,她的眼睛甚至比刚刚更有神采。
“谢谢你特意告诉我这件事。但是没关系的。你们杀了兰戈,我和母亲就已经得到了解脱,现在能再有一段相处的时光,我们都很满足、很幸福。”
*
维罗妮卡的加入于你们而言是个好事,等于把你从原先的任务上解放,让你的行动变得自由。
你们在兰戈的房间里找到了写有暗语的信件,还发现了他背地里做的营生。
“走私?”
“嗯,他靠这种方式敛财。”
伊尔迷一目十行地翻阅着手中的资料,把他觉得重要的都放到同一边。
你在一旁整理信上的暗语,略微感到头疼,“你会解这个吗?”
密码破译也是暗杀训练的内容之一,但是你才刚刚接触到一点皮毛。
“需要时间。”
的确,这种东西急不来。
“他们联系得并不频繁,我们有时间。”你轻轻呼出一口气,收拢好手里的东西,看到伊尔迷面前多了一份单独放着的文件。
“这是什么?莱斯特……协议书?”你拿起来翻看,表情越来越严肃,“维罗妮卡家里的生意出问题,不是意外……是兰戈的手笔。约书亚·莱斯特。这个人是谁?”
你指着协议书上的签名。
“维罗妮卡的舅舅,是他把情报卖给了兰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莱斯特家破产,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这件事的内情,两位莱斯特夫人应该是最清楚的。”伊尔迷指了指门外,“我只知道兰戈承诺给他的部分已经被他转移走,他现在改名叫约书亚·诺克斯,和很多重要人物都有接触,包括我们的目标,如果能让他帮忙搭线,对任务会有帮助。”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问问她们。”你拿着协议书起身,刚往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怎么了?”伊尔迷抬着眼睛,看着你俯身靠近。
“如果维罗妮卡和她的妈妈都已经死了,你要怎么找约书亚帮忙?”
“还是以兰戈的身份,只是容易被他识破。”
“哦。”你点点头,露出一个得意的浅笑,“你看,偶尔多管闲事还是很有用的吧?”
“如果她们对我们没用,难道你就会后悔吗?”
“嗯?”他这个反问让你有点懵,“……不,当然不会,我不是因为她们可能有用,或是想从她们那里得到回报才这么做的。我只是自己想这样。这大概是我的一种,自我满足?”
“嗯,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什么问题?什么关键?”你有点没跟上他的思路。
“以后再说吧。”伊尔迷摇摇头,不打算现在解释,“天亮之后'兰戈'就要出门,时间不多了。”
“……那好吧,我先去问。”你有些遗憾地抬了抬手上的文件,“不过,你后面一定得跟我解释清楚,就算我忘了这件事,你也不能蒙混过去。”
“好。”
*
你帮维罗妮卡把她的母亲送到了二楼的卧室。这位莱斯特夫人的身体似乎本来就不太好,在长期的幽禁后变得更加虚弱。你让维罗妮卡做好心理准备,是因为莱斯特夫人已经撑不了多久。
油尽灯枯。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了。只是你没想到她会拼着一口气想要自杀,好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的女儿换一条生路。你及时阻止了她,也及时阻止了伊尔迷。
你知道,作为一名杀手,你的弱点太明显了。但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做点什么,至少你不会后悔。
你走到维罗妮卡的房间门口。现在是后半夜,莱斯特夫人已经睡下,维罗妮卡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眼睫低垂。
“维罗妮卡。”
她抬起眼睛。
你朝她做了个出来的手势。她点点头,把莱斯特夫人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把床头灯调亮了一些,才放轻脚步走出来。
“维罗妮卡,你看看这个,你知道这件事吗?”
她接过协议书,翻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白,最后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会是约书亚舅舅呢?约书亚舅舅从我小时候就一直对我很好,他是母亲唯一的弟弟,我一直以为他是没有办法,才没来帮我们。”
“从这份协议上看,他对莱斯特家没什么感情。你再想想,能想到原因吗?”
维罗妮卡看着约书亚签上去的名字,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说,“……我知道了,就像其他人说的那样,舅舅一直恨着我们。”
你没有打断她,维罗妮卡边回忆边继续说道,“从我记事起,约书亚舅舅就是一个很自由的人,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他不用打理家族的生意,也没有家庭要照顾,可以和他的朋友们去各种地方探险。他会给我带礼物,给我讲故事,所以我从小一直向往着长大,可以和他一样自由。”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莱斯特家的上一代只有母亲和舅舅两个人,家里的生意一直是母亲在打理,父亲入赘以后,母亲身上的担子减轻了一些,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变得很差。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我长大以后一定也得接过这个担子,这是我的责任。
“我和约书亚舅舅说起过这个想法,他说,如果我不想像母亲那样,他有办法可以帮我。他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所以我没有当真。过了几天,我听说他和父亲吵了架,从家里离开了。在那之后没多久,家里的生意就出了问题,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见过他。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份协议,我根本就不会想到是他做的。”
“你是想说,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让你'自由'?”
“不。一直以来我都误会了一件事,我以为舅舅是向往自由才不愿意接手家里的生意。事实上,应该是他没能接手莱斯特家的生意,才不得不游手好闲。他恨我们夺走了属于他的部分,所以和兰戈签了这份协议。我以前听到别人这样议论他,还会为他说话,我太蠢了。”
“等一下,维罗妮卡。我觉得你应该先向莱斯特夫人求证一下你现在的想法。在我听来,如果他是出于关心,似乎也……”
“那他为什么没有来呢?”维罗妮卡抬起头,眼眶里满是泪水,“父亲死的时候他在哪里?我和母亲被关起来的时候他在哪里?兰戈把母亲关进地下室,不给她吃饭,一直打我的时候,他在哪里?我找不到人求助,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还不如死了。”
维罗妮卡用袖子用力擦掉眼泪,努力平复身体的颤抖,“我去问母亲。”
.
莱斯特夫人的情绪不适合有太大的起伏,但是没办法,你需要这个信息。维罗妮卡在她醒来之前尽力调整了情绪,将她唤醒后,脸上先露出笑意。
维罗妮卡先向她解释了原因,再一句句地说起自己的猜测。莱斯特夫人的表情很奇怪,既不是惊讶,也不是愤怒。维罗妮卡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完全停住。
“维罗妮卡……”
莱斯特夫人轻声喊她。
“……母亲,你一直都知道,是吗?舅舅真的是他们说的那样?”
“维罗妮卡,对不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收下了舅舅的礼物。难道这些年,他对我的好,一直都是装出来的吗?”
“不是的,维罗妮卡,我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是我和约书亚之间的事,我和他都不想影响到你。”莱斯特夫人歉疚地看着维罗妮卡,“我以为他只是恨我,我没有想到他会想要毁掉莱斯特家。对不起,维罗妮卡,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维罗妮卡摇摇头,握住莱斯特夫人的手,“母亲,不是你的错,是舅舅——是约书亚的错。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请你告诉我吧。”
莱斯特夫人所讲述的和维罗妮卡的猜测非常接近,但也有一些不同。
让莱斯特夫人接手家族产业是上一代家主的决定,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约书亚从小不学无术,没有任何商业上的天赋,把生意交给他是死路一条;二,两人的母亲非常疼爱这个小儿子,甚至在遗嘱中给约书亚留下了很多股份,他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拿到公司的分红。
约书亚却对这一切都不满意,他认为父母和姐姐都不相信他的能力,父母让姐姐来打理家族产业是一种对姐姐的偏心。他和莱斯特夫人的关系只在维罗妮卡出生后缓和过一阵子,又急剧恶化。
你不理解约书亚的想法,在场的另外两人也不理解。但是总之,他是因为这件事恨上莱斯特夫人,以至于恨上整个家族的。
莱斯特夫人说完这些后显得很疲惫,维罗妮卡将她安顿好,才跟着你来到房间外面。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维罗妮卡目光坚定地看着你,“你们是不是有些事情需要找到约书亚?请让我加入吧。”
正在追更的大家你们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更新就掉收掉到厌倦,但是这一卷终于到了逐渐收尾的时候,他们做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偏离大纲的举动,我觉得非常有趣,在这里先卖个关子。[猫头]
另外,为了避免影响大家自己的理解,之后除了非常必要的内容,不会再在作话里对人物动机做出补充说明。这些东西就当作小小的彩蛋吧,如果能被发现会很有趣,被略过但是整体看得开心也很好。
创作时我一直有个想法,一个人心里想了1000句,说出来的可能只有10句,也可能把那1000句全部隐藏,故意说出意思相反的10句。最后人们只会根据这个人说的话和做的事来判断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偏差。
给章节取名、写内容提要时,我也会这样。想表达后半句的内容,故意只写它的前半句。某个人的戏份很少,却故意用他的名字;某个人的戏份很多,却故意将他隐藏。
一切都是个人的趣味,想写随意点进一章只会一头雾水的外壳。只有真正喜欢这个故事的人才知道它在说什么。可以说是一种傲慢,但我认为也可以是给喜欢它的读者们的专属福利。
包括在作话部分加入的小剧场和剧情,据我观察,盗文网站大多只盗正文,所以它们是给支持正版的读者们的福利。仅此而已。
到目前为止,我基本上已经放弃了这篇文会被大部分人看到并喜欢的幻想,我个人的喜好导致我只能写得出这样的故事,这是无法改变的,和一个人的性格一样顽固。
但是开文以来也收到了一些读者的喜爱,很开心、很感谢。
虽然读者会有很多喜欢的作品,但是对于作者来说,只有这个独一无二的、无法复刻的存在。完成这篇之前,我不会开新文,之后可能也不会再写猎同,它是我心中的独一无二。我相信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它。
我不认为自己是厨子,大家也不是食客,我们应该是同好,是交流者。因为喜欢猎人这部作品,我们才会在这里相遇。
既然都说到了这种程度,就让我再罗里吧嗦地说一些这篇小说创作初期的事吧。
21年的夏天,我产生了“既然我这么喜欢猎人,为什么不试着自己写个故事呢”的想法,又因为以前创作的故事用遍了第一、第三人称,突发奇想,觉得这次不如就用第二人称来写吧,于是“你”出现了。
花吐症在当时是个时髦的元素,很符合我对又美又惨的理解和喜好,于是“念能力”也出现了。甚至最开始,很想把这篇文的名字就叫「念能力为花吐症」。但是综了咒回,这么写就完全是诈骗了。
之后歇了半年,我试图继续写下去,用掷骰子这种方式决定了葵在机场边的餐厅遇到的是谁,命运指向了西索。
咒回篇是我最开始的创作目的,类似为了一碟醋包了个饺子。我是为了立夏才写的这个故事。如果你能注意到,东先生和安娜小姐的故事影射的就是立夏和甚尔,喜欢应该大胆地说出来。
立夏名字的由来也很简单,立夏和冬至,很配的名字。而且,我喜欢夏天。一切的遗憾、美好总是发生在夏天,它热烈又短暂,身处其中觉得闷热煎熬,远离它又开始想念,并且期待起来年的夏天。
这个充满了遗憾的故事开始也完结于22年的春日。后面应该还有一部分内容,但是要到很久以后。就算没有那部分内容,这个故事也足够了,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纵使命运让我们分离,我还是会努力地奔向你。命运让我死去,我不接受、不甘心。我不要被留在原地。」
立夏是像太阳一样热烈的、勇敢的人。
猎人篇和咒回篇对我来说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葵和立夏是月亮的明暗面,是第一眼就能见到的部分和仔细观察才能看见的达芬奇辉光,是完整的一体。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也放弃了有人能看完全篇的幻想,在第一章加上了两个篇章相对独立的说明。我尽力了。
现在完全是为爱发电,所以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说明:到存稿清空前都是一周两更(7000字以上),有榜单是四更(15000字以上),但是据我推测,应该是申不到榜单的。
我也想一章2000字1000字的,每天更新,但是有什么意义呢?又没有人看。包括现在的更新,看的人也很少,可能不到3个?但是总比不更要好吧,我会这样告诉自己。
时差真令人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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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No.027 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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