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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磊启《玫瑰年代》

电影《流浪地球》王磊x刘启

原著向,韩朵朵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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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情意在夜雨香。

我没有见过雨,除了在基础教育的语文课和科学课上,后者是北京三号地下城的特别发明,用李一一的话说,这门只在初中开设的课其实就是把高中本来该有的物理、化学、生物和地理捏成一门,今天讲这儿明天讲那儿,给你一个窥探自然奥秘和通过奇怪实验发泄过剩精力的渠道。

我觉得他说的挺对,所以我从来不听。

从地面上回来以后,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我依旧每天百无聊赖地坐在虚假的教室里在语文课本上潦草地涂写,刘启依旧每天泡在不同的机械堆里修修补补敲敲打打,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脸上多了道疤,以及李一一加入了我们俩的晚餐阵营。我一直以为李长条只是个技术宅,但是他做饭居然很好吃。刘启做饭也好吃,只有我做得不行。

有堂课上,老师讲了自然条件的改变。班长换座时换到我左侧,我用余光看见她把头发梳成马尾,后背挺得笔直。老师在讲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课本,我从桌膛里随便抽出一本语文书,拿了只水笔开始给上面的杜甫画裙子。

老师说:“下面,我们来学习雨的形成……”

我听见班长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把书翻过一页,轻声说:“我都没有见过雨。”

早就已经没有雨了。地面上没有,地下城里更不会有。我闻声扭过头去,她似乎没预料到我会听到,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不清楚那一刻她的表情,我觉得她有一点点像周倩姐,所以我下意识咧嘴回了她一个笑。

她眼底露出一点惊喜,把椅子朝我的方向挪了挪。

“哎,朵朵,韩朵朵。”

“怎么啦?”

我学着她的样子在书桌上趴下来,用前面人的后背挡住开小差的自己。

“你是不是去过上面?”她在书桌下抬起一只手,指了指上空,“你见过雨吗?”

我快速地摇摇头,小声纠正她:“早就已经不下雨了,现在可是极夜呀!”

“那你见过雪吗?”

讲台上,老师的讲课内容由雨延伸到了雪。

我想起那一天电梯里风雪吹拂的‘福’字和不懂弯腰的刘启和我,点点头:“见过。”

她眼睛亮了一下:“什么感觉?”

我冥思苦想,有生以来第二次觉得语文不好也能成为生活的阻碍。

“雪…的感觉吧。”

最后,我只能这么干巴巴地说。

后来奔忙后来失望,后来他乡即故乡。

困饱两餐诗写云上,早春一去又如常。

腕表滴滴地报着警,表盘一侧红光的闪烁频率称得上焦急,震动连带着我压在一边的手腕一跳一跳地疼。我挣扎着眯起眼睛摸向床头柜上的终端,被屏幕发出的光晃得直想掉眼泪。我摸索着想关掉闹钟,手指却划了两遍才碰到那个滑块。

房间里歌声骤然停了,黑夜静的出奇。狭窄的窗外万籁俱寂,就像这座城市正陷入沉睡或是死亡。我转身跪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保上我、李一一和刘启三个人的自拍合照,粘稠的黑暗向我袭来,2077年2月15日[1],凌晨3:03。

床头还挂着去年生日他们送给我的太阳系DIY,蓝色的地球撒上了金粉,在轨道上拖出一段长长的尾巴。它离木星很远,可在梦里木星巨大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跟在我的身后。建筑和冰从高处呼啸着下落,砸在我身边的地面上溅起鲜血和灰尘。防护服不停绊在建筑物的残骸上,有时是混凝土,有时是钢铁的残片,我累得想哭。

短发贴在脸上,有湿湿的东西顺着脖子往下淌,木星的眼睛还在看着我,喉咙烧得要命,伴随着一声比一声急促尖锐的呼吸,在我跌跌撞撞的奔跑中化为哭腔与呜咽。

他们。谁来救救他们。

快结束吧。

谁——谁来救救我、救命——

手臂却忽然被谁扶住。黑色的防护服。有力的、属于成人的大手。

他说:“朵朵,别怕,跟着我。”

我猛地掀开被子,被后半夜停掉中央恒温空调以后的温度激得打了一个寒战。阳台的拉门发出了一阵不详的响动,拖鞋撞在拉门上,飞出去一只。我跳着脚过去趿拉着鞋,眯起眼睛查看那只很有年头了的电饭锅。

即使是做饭并不好吃的韩朵朵,有时候也想给哥哥做一顿早餐,尤其是当初级驾驶员刘启难得有一次休假的时候。杂粮粥的配方是班长推荐给我的,她说,煮四个小时的时候,粥的味道最好。

我最后查看了一次定时,悄悄退出厨房。

“朵朵?”

刘启的房门开着,他站在门口,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啦?”我问。

奇怪,刚才出来的时候,我不记得他的门缝里有亮光。

“怎么这个时候还没睡。”他偏了偏头。

“啊……我……”

我一时语塞,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发。我不想暴露我半夜起来煮粥的事实,但恐怕他已经知道了。

刘启看起来不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他把一件衣服扔在沙发上,然后坐在了它旁边。

“睡吧。”他抿了抿嘴,说。

我跑过去坐到他身边,腿缩到沙发上,抱着膝盖。起居室没开灯,只有远处楼房外墙上的紧急照明灯发出的光远远漏过来,在地面上投下零星的几块光斑。

“不困?”他问。

我摇摇头,感觉发梢扫过他的肩膀,于是又往他的方向贴得紧了些。刘启叹了口气。他侧过身,把他扔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拿起来,展开裹在我后背上。

“哥。”

坐了好一会,我闷闷地叫他。

“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盯着上面摆满图纸和小零件的茶几,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眼眶内侧滑下去。那颗眼泪‘啪’地砸到地上,迸为一块亮晶晶的光斑。

刘启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朵朵”,他说。

我把头埋在手臂和膝盖里,拼命想压抑住那股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我梦见那天了,”我攥紧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它被右手冰冷的手指激得一抖,“我们在木星下面,发动机塌了,我、我拼命地跑,怎么也跑不出去……”

那是我最深处的梦魇,名为苏拉威西的牢笼。

眼泪顺着鼻梁淌到蜷起的膝盖上,我前言不搭后语地给刘启讲述我的梦。他侧过身,右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

“我们跑出来了,朵朵。”他说,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从来不知道他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可是……他没有。”

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决堤,我想起我梦里的那只手、去往苏拉威西路上只要看到就会感到心安的黑色防护服,他送给我小玩偶时候说的话、给我讲他的女儿也像我这么大的温柔表情。

“她学习可好了,跟我说以后想当个科学家呢。”

全天下的父亲都是相似的。

“他没跑出来啊刘启!他没有!他没有——”

一阵疼痛从胸口闪电般传过全身,我紧紧抓住刘启与我相握的左手,就像坠落之前抓住的最后一根绳索。

王磊也摸过我的头,他们给我的温暖何其相似。

“他回不来了……刘启,他回不来了……”

我感觉到刘启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完全侧过身来,用右手把我抱进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别哭了,朵朵。”

借着室外黯淡的灯光,我看见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灰色的卫衣上,棉质料子很快吸走了水分,变成一块深色的痕。

没来由地,我想起王磊递给我小熊时他的样子。他在运载车里脱下了防护服,里面穿的也是一件棉质的卫衣,像这样领口处有细小的螺纹。

一下,又一下,刘启轻拍着我的背。

他说:“朵朵,别哭。”

过了好一会,直到我的眼泪把他整个右肩膀都浸得湿透,我的抽噎才渐渐止住。

“对不起。”我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刘启,对不起。”

他微小地僵了一下:“怎么了?”

“对不起。”

我闭着眼睛,缓慢地摇了摇头。

在苏拉威西的时候,救援队曾经要我跟着他们一起撤离。

是我执意留在地面等刘启和李一一。

于是倩姐他们走了,王磊却没有和救援队一起撤离,他选择了留在地面上,保护我,等着刘启。

然后备用电梯塌了。

然后王磊再没回来。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那他就不会死。

我说不下去了,只是靠在他的肩头,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服从命令,那所有人就都会活下来。

你和他之间,就不会只剩下一块勋章和五分钟的爱情[2]。

刘启用两条手臂把我圈在怀里,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头顶传来细微的触感,我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刘启低下头,吻了吻我的头发。

“我爱你。”他说,声音很沉很静,听不出情绪,然而身体却是温暖的。

“对不起……”

他抱着我摇了一下:“朵朵,别怕。”

别怕,跟着我,有哥哥在。

“哥,几点了?”

我们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样,挤在一起取暖。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扭过头,小小声地问他。

“快四点了吧。”

我打了个哈欠,“到了四点,天是不是就亮了?”

他胸膛微微一震,像是在笑。

“……怎么啦?”

“四点钟天才不亮呢,是最黑的时候。”刘启说。

“啊……”

我感觉他又摸了摸我的头。

“睡吧,”他说,“睡醒了,天就亮了。”

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我听见刘启在我身边蹲下,他轻声说了句什么。

我把眼睛撑开一条缝,费力地望向他。

他说:“朵朵,为了他,好好生活吧。”

把自己的未来,活成他曾经期待的模样[3]。

多少凉薄世态可动荡,还有孤独要顽抗;

多少遗憾自负存念想,唯有时间不可挡。

【End】

全文黑体字歌词都来自陈鸿宇《一如年少模样》,作为作者有话说的BGM。

注:

1.王磊去世是在2075年2月15日。

2.化用自@长毛兔养殖 兔兔老师的作品《五分钟的爱情》

3.此处呼应了我的第一篇磊启《我曾期待过的未来》

4.作者有话说:一些关于《玫瑰年代》的解读

关于朵朵:在每一次大灾难过后,总会有些幸存者反复地问自己‘为什么是我活下来’,《玫瑰年代》里的朵朵就是这样的一个心态。看似生活一如往常,其实心里背着很重的包袱,她觉得王磊没能活下来是自己没有服从命令、跟救援队一起去地下城的错,这个设想折磨着她,让她在两年间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最终在这个和刘启一同枯坐的深夜爆发。她觉得是自己的错,虽然我们都知道,我们总会留在地面上等待亲人和伙伴,只是为了想要平安一同归返。

关于刘启:《玫瑰时代》虽然是朵朵视角,但从头到尾虐的都是刘启。

我个人觉得刘启是可能会钻牛角尖的那种人,所以韩朵朵哭着说对不起的那些话,他在刚刚回到北京地下城的时候早都想过。电影里韩子昂去世刘启对王磊的爆发就是例子。刘启不是不懂道理,但他还是会因为亲人而迁怒王磊,埋怨他为什么不救姥爷。

但在王磊离开以后,刘启已经成为了一群人的主心骨——少年要成长了。苏拉威西时他还小,王磊是他们一群人的主心骨、是依靠,他可以崩溃、可以对着王磊爆发;但苏拉威西之后,刘启接过了他的角色,他像王磊一样,成为风暴中的灯塔,恒久稳定地发光。

《玫瑰》的设定是在苏拉威西两年后。两年的时间,韩朵朵在煎熬,刘启同样煎熬。当年没能救下韩子昂不是王磊的错,但刘启能够迁怒于他;苏拉威西王磊为救朵朵而事同样不是朵朵的错,这一次刘启不仅不能迁怒,还要安慰朵朵。这是他的成长。

他长大了,比王磊要高,他把自己活成了王磊期待他活成的样子。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痛苦。我们都没办法否认“如果当时韩朵朵听话跟着救援队一起去地下城王磊就不会死”这种可能性,韩朵朵知道,刘启也知道。但身为朵朵的哥哥、朵朵要依靠的人,他不能表现出来;然而作为王磊的爱人,他的痛苦我连想象都觉得残忍。他贴在朵朵发顶的一个吻,是真心实意、也是给自己洗脑:王磊爱她,我也爱她,我们要一起像王磊期待的那样生活下去。

《玫瑰年代》想表现的,就是刘启的这种痛苦:你在时,我曾经依靠你;你不在了,我能够支撑别人,也支撑我自己。我依然像我最初爱上你的那天一样爱你,所以我活成你,也活成我自己。

王磊从来没有离开,他永远和刘启活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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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磊启《玫瑰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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