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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言灵

清醒后的五分钟,齐乐来到卡塞尔学院执行部中国分部的一个支部,这里的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旧泛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她精疲力尽,被很多人拉到各个测试室里去做不同的项目,大概两个小时后,她又摸到了那把枪,一种熟悉的感觉顺着手指缓缓地往下爬,似乎她在很久之前就曾握过这把枪。在这时候,她才看清握把上的纹路,似乎是某种绽放的蔷薇科植物,但仔细看又像鬃毛浓密的雄狮。

开枪。透明玻璃外的执行部专员对她打手势。

开玩笑么是在?齐乐有200度左右的近视,虽然还没到人畜不分的境界,但是——10米远的靶子她连上面的同心圆都看得影影绰绰。

在进入测试室之前,的确有人来教过齐乐正确的握枪姿势与开枪方法,但真正实践起来是两码事。她僵硬地握枪对准靶子,用力扣动扳机开了一枪。

砰。轰。

手腕被震得又痛又麻。齐乐感到心跳很快,血液似乎沸腾起来,她稍稍喘息着,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这样。她甩甩手,发现面前不远处的靶子已经遇难,零落的残骸散在周围。她简直目瞪口呆,这也能打中?专员却处变不惊地再次打手势,测试室中装置运作。

终于,齐乐麻木地被摁到到巨大屏幕前坐下。屏幕上显示正在进行一场语音会议,十来个头像明明灭灭,从扬声器里穿出许多种语言,但最终都切换成中文,只不过她现在有点听不太真切,因为她大概开了五六枪,现在还在享受耳鸣的余韵。

“言灵·圣裁,序列号90。一定是圣裁!她这样子肯定从来没摸过枪,如果按照开枪时的姿势进行弹道分析,那几枪都能偏到西海岸那些rapper的吊裆裤上去!但结果每发都中了靶心,不是圣裁我给自己一枪!赌不赌?”一个研究人员斩钉截铁地说,隔着屏幕唾沫星子似乎都要蹦到齐乐的脸上了。

“哈,只有傻瓜才会跟你赌,谁都知道这就是圣裁!这玩意儿还算符合物理学:距离越近,威力就越大。1000米远时,如果使用言灵的力量,发射的子弹跟普通的玩具狙击步枪发射的橡胶子弹没什么区别,充其量能给混血种挠个痒。目前推荐的最优狙击距离是800米。”另一个研究人员语气轻快,通过远程操纵把热成像图和红外线测速结果通通调出来,“距离5米时,就算这把枪是装备部出品的炼金武器,威力也没有那么大。‘1990’的膛压、火力相较于普通的6英寸柯尔特蟒蛇型有较大提升,发射9.06毫米弗里嘉子弹的初速大约是430米/秒。但结果显示她发射子弹的初速就差不多是三倍!就算她手里拿的是AK-47也还没有达到把掩体轰出个大洞的程度——这等于她拿着左轮,打出突击步枪的子弹初速,造成的破坏却等同于□□。”

两个研究员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嗓门大得可怕,一个比一个像喇叭,紧接着,剩余的研究员纷纷加入战场,一时间群情激昂、乌烟瘴气,吵得齐乐的脑袋嗡嗡直响,总算知道为什么陶德和塞尔玛都找借口离开了。

齐乐听到施耐德发出忍耐似的深呼吸声,然后伸出手按静音键。

世界安静了。

施耐德说,“我们先去休息室。”

齐乐有气无力地点头,祈祷一切快点结束,她现在累得跟条狗一样,整个人裹满湿漉漉的冷汗,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研究员们说这是正常现象,威力越大的言灵带来的后遗症越严重。

一件外套递到齐乐的手边,她低声对楚子航道谢后接过来穿上。

她和楚子航并排走在施耐德的身后。现在是凌晨三点,但执行部分部的走廊中仍旧通火通明,抛光砖反射着头顶的灯光,汇成一个又一个晃动的光点,好像是另一个与她的认知全然相反的陌生世界。

施耐德推开门,齐乐现在对开门这件事有阴影,忍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肩胛骨结结实实地抵在楚子航的手臂上,而楚子航只是缄默地轻轻扳住齐乐的肩膀,他手心的温度传递过来,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陶德和塞尔玛已经在里头等待了,一人拿着一个汉堡,见状又热情地招呼他们也加入疯狂星期四,齐乐都有点饿过头了,谢过他们后从全家桶里找棒玉米慢慢地啃。

“就是她么?不像狮子,倒像那只老鼠,”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他们转头,看见一个穿长款风衣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的目光从齐乐的脸上匆匆划过。

施耐德没有回答,只是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好吧,聊聊连环杀人犯。叶明,1963年出生于中国广东,18岁时因为血统纯度不够没有被学院考虑录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当地一所生物医药基地工作。40岁时与妻女分居,辞职去北欧旅游,回来后开始龙化,继而产生暴力倾向,将自己的母亲杀害在家中后潜逃。之后就成了连环杀人犯,在各地流窜犯案。我们仔细查过他在北欧一些国家的出入境和消费记录,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男人从陶德那里抢了一杯冰可乐过来,对齐乐笑笑,但这个笑容让齐乐不太舒服,因为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真正的笑意,全然是冰冷的,“不过我很好奇,它怎么几次三番地找上你,难道只因为你们是同类?还是说你身上有什么吸引它的?嘿,小老鼠!来给我们讲讲事情发生时的具体经过呗。它怎么跑来找你的?”

施耐德的眉心皱得很紧,他提高声音,“陈喆!”

被称作陈喆的男人耸肩,“开个玩笑而已,我以为你也喜欢。小姑娘,讲讲吧。”

“当时我在家。有人敲门,我正准备去开就接到一个电话,是个小男孩儿,他让我不要去开门,然后我听到门外的东西似乎在挠门,就跑去把门反锁,这时候电话里的人告诉我——我家里藏着一把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通话记录,”齐乐在叙述时仍然心有余悸,瞳孔无意识地放得很大,“当时那把枪上有些灰尘,可能已经放在我家有些时间了。我不确定……因为我上了高三就不怎么回家了,周末也留校。然后我听见死侍破门进来,就藏进柜子里给教授打电话,它发现我了,我开枪了。”

齐乐的眼前再次出现飞溅的血与脑浆,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她把呕吐的**压下去后接着说,“我躲在柜子里时看到了它赤着脚,脚踝上挂着一个环,似乎写着20080617。这是个雨天,它的脚跟很脏,应该是徒步来的。”她停顿几秒,盯着陈喆的皮鞋,“像你皮鞋上的泥巴一样。”

施耐德沉默了大概几个呼吸的时间,“你出去过?”

“我出去买了点宵夜,这不违法吧?”陈喆笑眯眯地说,“他的尸体很正常,死了几天的尸体都这样。我们怀疑是某种言灵。我想你们心里已经有数了。他们显然对狮女的小女孩儿别有所图。我的建议是赶紧把她给送到学院里去,那里才是卡塞尔的地盘,起码还安全些。”

这个狮女和老鼠到底是谁?在打什么哑谜。

“可以。我会请求诺玛尽可能地把办理手续的时间压缩在一周内。”施耐德颔首,“齐乐,你必须先去美国,你现在待在这里很不安全。”

齐乐恹恹地答应,听着塞尔玛汇报一周后的航班信息,她忽然很茫然,感到自己前十八年的一切都像蒲公英似的,命运对它轻轻吹一口气,就全都纷纷扬扬地飞走了,回过神来时,什么也不剩下了。在成年后不久就能有往事如烟去的体验,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挺悲催了。

执行部休息室内。

“别想太多了。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塞尔玛轻声问。

“没什么。只是……可能参加不了同学聚会而已。说真的,我还能参加么?”她正蹲在行李箱旁边清点自己的行李,其实里头压根没有多少衣服,都很旧且洗得发白,但叠得很整齐,散发出一股廉价洗涤剂的香气。

“虽然这段时间我们会贴身保护你,但忍一周就够了,”塞尔玛想了想,“是班上有暗恋的男同学么?我可以向教授求求情。”

靠。怎么可能喜欢班里那群男生……她打了个寒颤。

“才不是。只是以前班里的几位老师都很关照我,总是送我习题册,偶尔还请我在教师餐厅吃很丰盛的午饭。我很想亲自和他们道谢——不过也可以打电话啦,在这里待着也还不错。”齐乐合上行李箱,舔舔嘴唇,“而且我爸……”

老爸没给她舍不得的机会,因为她给他拨电话,他一个也没接。虽说以前他也总这样,所以他们常常几个月才联系一次,但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她想到自己这几天接触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东西,原本的世界观被颠覆,却没有亲近的人可以倾诉,就忍不住难过起来。

她清点好行李,那时候已经早晨五点多了。

又下雨了。齐乐走到窗边,斑驳的雨影也如水淌着,整个房间都被浸泡在一种湿润的青绿色中。她其实没有在看雨,只是沉默地站在那儿,好像要长出青苔,等她转过头时,发现楚子航也在看雨,但比她专注许多,发觉齐乐的视线后,他转头和她对视。

雨迹印在他的脸上,像泪痕。

齐乐觉得不说点什么怪尴尬的,于是想了会儿才找出一个很俗套的话题,“你去美国,会舍不得家里人么?”

楚子航轻声说,“我会给妈妈每天写一封邮件。”

他没提起他的爸爸。齐乐很理解,她很多时候也不想提齐淞。但至少在某个时间节点之前,她是能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的,所以总不止一次地梦到某个冬日黄昏。

夕阳迂回,幼儿园的铃声娓娓流转。孩子们牵着衣角排成长队,齐乐努力踮起脚往外看,老师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乐乐的爸爸总是第一个来。她听见有声音呼喊自己。也许整个幼儿园里小名叫乐乐的孩子都能凑上好几桌麻将,这名字太烂大街了,但她就是知道那是在叫她。

铁门打开。孩子们如同企鹅,摇摇晃晃地涌出。她第一个跑出去,握住老爸的手指。那时候他很爱齐乐,每天下班都要在幼儿园的栅栏外站好久,让她第一眼就能看到老爸。还有很多细节,齐乐全记在脑子里。但怎么会变呢?也许是觉得养孩子跟养小狗一样。看着毛绒绒的小东西不再嗓音稚嫩,变得健壮,能够独立行走,所以感到乏味。

齐乐听见自己在轻轻叹气,“真好。”

楚子航不出声,纤长的睫毛垂下一弧柔软的淡色阴影,陷落在眼睑上,竟然有一种温柔又脆弱的神韵。齐乐羡慕地心想,这家伙的睫毛怎么比我的还长……她又盯着楚子航认真看了会儿,竟然觉得有一丁点眼熟。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呀?”齐乐纠结了半分钟才问。

“嗯。更早。2006年全国中学生篮球联赛分区赛第二轮。市二中主场。你是浙北女子代表队的得分后卫,但球服后的名字是方静。”楚子航平静地叙述。

“苏南代表队的么?小前锋,还是大前锋?”齐乐大惊失色。

齐乐的记性一向都很好,但关于在回忆2006年的分区赛时却感到有点吃力。直到她缓慢地、模糊地想起来:那天中午得分后卫食物中毒,替补前几天摔坏了腿,而齐乐初中时恰好在篮球队待过一阵,被体育老师拉去救场。

“中锋。”楚子航回答。

“仕兰中学——你们有个超正的拉拉队队长,她一直给你加油。”齐乐依稀记起来了有位拉拉队队长:穿超短裙,有双又细又直的长腿,身段也很柔软。也许自己还跟她讲过几句话,但怎么也记不清了。

“是么?”楚子航说。

齐乐不知道怎么接话,幸好听上去楚子航也并不期待回答。所以他们一齐沉默下来,在各自的位置上,各自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塞尔玛和陶德均匀的呼吸声交织着,楚子航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齐乐总一个人待着,身边从来没有过那么多人,但她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孤独过,思绪在脑袋里乱糟糟地转啊转,想到楚子航能够天天给他的妈妈发邮件,想到自己连妈妈的名字都不知道。

也许是盯着手机屏幕看得太久了,齐乐感到潮湿的气息回流到眼睛里,她的体内有场盛大的回南天,被洇湿的思绪在颅骨里流泪。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应该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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