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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衣服

“没穿作战服。是新生么?”

那人从三楼跳下来,落地却没有骨折,也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有一头乌黑典雅的、略长的卷发,肤色白皙、眉目深邃,面庞上的神色高傲又厌倦。

“嗯嗯嗯!请问能放过我么?”

齐乐慢吞吞地站起来,很义气地没把废物师兄供出来。她虽然鄙视这位师兄,但反正都要挨枪了还是积点德吧。

她举着双手站在了那人面前。她的样子不可谓不狼狈,黑发凌乱,亮片又散又乱地黏在眉尾、睫毛和眼周,在阳光下细细地发亮,校服被垃圾袋蹭得灰扑扑,膝盖也在地上压得通红。

那人冷冷地打量她,“不留活口。”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齐乐垮下脸。

这人手中没有武器,身高目测一米八左右,齐乐和他相差十厘米,立刻做出反应。她猛地跃起来,抬起胳膊环住他的颈部压下,前臂紧贴对方咽喉,另一手迅速跟上抓住自己的手腕,双腿剪刀似的绞住那人腰部。

但此人显然也有格斗经验,脑袋被齐乐夹在胳膊底下,一手抄后,一手卡进她的膝弯,腰部猛地发力。一阵大力袭来,天旋地转,齐乐感到自己被掀翻下去,背部重重地砸在地上。

她的闷哼被硬生生地堵在喉咙口,翻身意图起身,上半身还弯着,那人已经从后压上来,如同一块巨石,两条有力的、肌肉隐隐鼓起的胳膊勾下,拿到了一个背后裸绞的姿势。

齐乐被勒得气血上涌,脸一下涨得通红,心脏像注射了肾上腺素似的狂跳,她绝望地大拍他的胳膊。一边想废物师兄是真不打算来帮个忙,眼里没一点活;一边又想差不多得了身下这位大兄弟,我都拍你胳膊了还不放手。外国人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呀?

见对方一副要把自己勒晕的架势,齐乐放弃拍胳膊,尽全力将自己的手卡进缝隙,分开他的两条胳膊,双腿使劲用力才扭转上半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好不容易才半站起来,人又已经冲了过来,抱腿把她摔倒在地。

两人头撞头地摔在一起,这一下摔得很结实,脖子先着地,齐乐头晕目眩,但来不及再晕几秒钟,本能地侧身一把勒住对方的下巴,紧接着跪地起身,将对方的脑袋用力埋在自己的胸前。

危急时刻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反正齐乐很没料,埋胸的效果跟一头撞上平板也没区别。对方开始挣扎,齐乐用力到浑身的肌肉都开始充血、颤抖,她借势倒下,脚掌着地借力,死死控制对方的脑袋,环绕颈部的手臂逐渐收紧,另一只手狠狠下压他的肩膀。

“……开枪!”

齐乐听见这人竭力地说着什么,还好奇人都被自己锁住了,还怎么开枪?反正这次轮到他拍齐乐的手臂了。她有点担心他死自己手上,但又怕他恢复过来自己死他手上。思想争斗一番,在男人晕过去前,齐乐还是松开了手,但翻身骑上去,又往他脸上砸了两拳——里贝罗很欣赏她的一点就是拳重。

人彻底晕过去。

齐乐气喘吁吁,背和喉咙痛得要命。一切也不多两分钟内发生的事。她惊觉自己的半吊子柔术还挺有用,觉得这几个月没白辛苦。

巷子外隐约传来接近的脚步声,齐乐决定待会儿再跟这师兄算总账,她脑袋发晕,扶着膝盖喘了会儿气,摇摇晃晃地朝垃圾桶走去,准备再进去躲会儿。

咻。一颗子弹近距离地射进她的胸口,带着巨大的动能,在齐乐的宝贝校服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薄薄的血雾喷溅开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师兄。那双铁灰色的眼睛有一瞬间锐利得像大马士革钢刀,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如此冰冷。没有黑色垃圾袋的遮挡,她终于看清,这人身上穿的他妈是件骚包的深红色作战服。

巨大的困意袭来,身体失去重心,往后倒去,眼睛即将闭上的前几秒,齐乐看见穿着人字拖的师兄啪嗒啪嗒地冲过来,把手垫在她的脑袋底下。

还算你有点良心……

齐乐闭上眼,最后听见脚步声停在巷口。

“……齐乐?”是楚子航的声音。

“帮我报仇……”齐乐留下遗言。

再次有感觉时已经是说不准多少时间后,她没有做梦,只像做了一场全麻手术,醒过来后以为只过去了几分钟,耳边充斥着激昂的校园进行曲。她想要站起来,却感到浑身都很重,动弹不得丝毫,尤其是脚,完全没有知觉。

不会给我摔瘫痪了吧……齐乐心凉。她的视觉还没有完全恢复,加之本身就近视,眼前是一片混沌的、旋转的色块,她颤抖地把手往下摸索去——摸到一把软中带硬的毛发,她又薅了好几下。

“师妹……别薅了。”毛发的主人低吟。

“那请你先从我腿上起来……”齐乐认出是那个废物师兄。

“我起来了你也起不来,你身上还压着个一人。不如让我再躺一会儿,头还晕着呢!”废物师兄哼唧着耍无赖,实际上动作却很敏捷,一个骨碌就起来了,看不出头哪里晕了。

他大手一伸,就把齐乐从地上扶了起来,顺带着把压在她身上的黑发妞给拖开,靠在大理石花坛边上。

等等。黑发?

麻醉效果仍在,齐乐还站不太稳,也看不太清,只能跌跌撞撞地爬过去看那个黑发妞,此人还没有立刻醒来,没有任何反应,齐乐只能把脸贴得很近去确认,连脸上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染成黑色的睫毛间或轻轻颤动着,眼皮上透出一些细小的、脆弱的血管,她沉睡着,睡颜美好。

这人应该就是荷拉古尔。全场唯一一个认真cos的混血种。

“搞什么啊……怎么都压我身上。发生了什么?”齐乐问。

“你把财务部的法尔科纳干掉、我对你开枪后,你的男朋友来了,拿着刀跟我对干,正在我们缠斗之时,你女朋友来了,她说要把我们都杀了给你报仇,二话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们一人一拳,真疼呐。然后他们俩就打起来了。”废物师兄哀伤地叹了口气,赤着脚踩在地上,到处找自己的人字拖。他的脸皮属实厚如城墙,恩将仇报还能说得轻描淡写、理所当然,齐乐都没力气谴责他,只能听他继续说,“他赤着脚踩在地上,到处找自己的拖鞋,“我想趁机逃走被发现,他们俩一致决定先干我,我就被你女朋友打晕了。之后可能他们俩都被狙了。因为恺撒是活到最后的人。”

什么男朋友女朋友乱七八糟的。齐乐愣愣地又想,荷拉古尔原来真的把她当回事么?竟然要为她报仇。

在原地休息片刻,齐乐的视觉逐渐恢复,见到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地叠在一起,身边散落无数弹壳与武器,医护人员挨个儿地给他们注射针剂,一些人已醒来,一些人仍沉睡。她揉了一把脸,又抹下来一把细闪亮片。

面前有人停下,她吃力地微微抬起头。

一身溅了无数血迹的风衣的大男孩儿直视她,眼角和嘴角红肿一片,身上有很淡的硝烟味,她第一次看清那双熔金的黄金瞳,也在里面看见了自己同样燃烧的双眼,她很快避开视线,而他沉默地把一瓶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给齐乐。

齐乐顾不上喝水,“对不起啊,枪里没有子弹,我以为——”

楚子航没有等她说完,他从风衣的内侧口袋里拿出那把左轮,交还到她的手上,也许因为醒来后没有什么力气,他的指尖不小心点了一下她的手心,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弄花或弄坏。”

他简短地说,连吐出的气息中也掺杂硝烟的味道。

齐乐低下头看看,枪身依旧黑亮,连一道划痕也没有多出来。喉咙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你。

楚子航注视片刻她在天光下亮晶晶的眼角和睫毛,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用自己的拇指碰了碰食指指尖上那抹亮片,然后离开。

铿锵有力的进行曲中,提着带校徽的手提箱的医生和护士们各自忙碌。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拿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唉声叹气,经过满是弹痕的墙壁,他的叹息就越发感人——他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人,而是心疼损失。*

喝到第二口水时,两分钟前被注射过针剂的荷拉古尔也苏醒过来,齐乐甚至没来得及关心她一声,因为她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非常迅速,薄薄的尘土在身下扬起,如同一阵干燥的雾。

双手撑地、指节紧绷,小臂的肌肉线条在外袍下隐约可见,腰腹收紧用力,整个身体以一种不符合常人认知的流畅与速度从地面腾空而起,轻巧站定。

哇噻,果然是金刚芭比。

齐乐感慨完,后知后觉地在那件外袍后看到一条长长的口子。

“怎么这个表情?我的扮相太帅气,看呆了么?”荷拉古尔转过身,神情有些小骄傲。

“……因为,你的衣服,破了。”齐乐低下头,越说越轻。

因为她记得这套cos服曾经被很宝贝地套在密封袋里。准确来说,荷拉古尔的每套衣服都很被珍惜:防潮、防虫,每天都要英格丽德拿出来熏香,时不时要熨烫、送去干洗。

荷拉古尔会大发雷霆或者大哭大闹吧?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那样。齐乐胆战心惊地想。

然而冰岛姑娘只是愣了一下,那张雪白而精致的面颊上甚至没有流露出哀伤或者惋惜,她的反应很平淡,只是轻轻拍打去身上的浮尘,把被小石子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的披风摘下来。

她摘掉黑色的假发,淡金色的发丝如极地阳光般倾下。

“?essi r?fill……”扔掉手里的□□,荷拉古尔很平静地说。

齐乐没有听懂,但想要安慰她几句,可是还没有等措好辞,她的室友已经一阵风似的离开。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拔腿追上去,但是——笑死,压根追不上。博尔特来了都是五五开。

齐乐一路马拉松追回到203时累如死狗,麻醉弹的余韵还在体内驰骋,她扶着墙大喘气,汗水汇到尖尖的下颌,她抹了一把,用脚尖把自己脱下的鞋的鞋尖挪至对准。

“怎么了?”在简易厨房中的英格丽德单手颠勺。

煎蛋在平底锅中翻了个面,金黄的色泽具象化成焦香。

“公主她——”齐乐没什么精神地探头往里看。

荷拉古尔正趴在羊毛毯上,她和她对视,又很快地垂下视线,接着看自己的漫画,把书页翻得哗哗作响。齐乐有点怔住,视线回收,注意到简易厨房中的垃圾桶:里面胡乱地塞着一件沾满尘埃的黑袍。

“荷拉古尔小姐什么事也没有,”英格丽德温和地打断齐乐,“只是一件衣服而已,私人订制中心很快就送来一件一模一样的。”

“可是——”齐乐有些想要反驳。

“是一模一样的。我仍旧会每天为它防尘、熏香、熨烫,和坏掉的那一件不会有任何区别。只要小姐想要,连针脚也可以一模一样。样的话,新的和旧的,到底有什么分别呢?”英格丽德再次打断她,双眼如一汪没有涟漪的湖水,“小姐不该为一件衣服而悲伤。”

她把煎蛋、鳕鱼干、软黄油和餐刀放在盘中,脚步轻柔地从无言的齐乐身旁擦过,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阵馥郁又柔软的玫瑰香。

在齐乐的印象中,英格丽德分明是个面容恬静,性格也恬静的女孩儿,个头很高,眼角圆润、睫毛纤长,有双祖母绿似的眼睛,脸上总带着平和的微笑。但此刻,她的态度却强硬又不容置疑。

好奇怪,但又好有道理。齐乐闷闷地心想。

没有任何人讲话,如同一串静静悬着的风铃。荷拉古尔沉默地咀嚼着抹满黄油的鳕鱼干,英格丽德在衣帽间忙碌着,齐乐回到自己的床上,龇牙咧嘴地给自己的背上擦药。

兴许是今天太累,齐乐趴着,很快迷迷糊糊地睡去,在沉重的困倦感中,她听到有人幽幽地唱着一首歌谣,也许是用冰岛语,发音十分轻盈,语调轻快又哀伤,是很典型的北欧民谣曲调。

在清醒又恍惚的梦中,她感到自己似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荒野冰火交融,太阳的轨迹低垂、短暂,在渐暗的蓝灰色光线下,她看见一片紫罗兰色的山脉,冬日的雪在极夜的天空下闪烁,极光划过,如同瓦尔基里们的一瞥。荒芜的群山间,有人以另一种语言吟诵:将以新生的羔羊,献给冰岛的海洋。

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朦胧,英格丽德已经离开,室内整洁一新,时间似乎已是凌晨。

趿拉着拖鞋下床,齐乐摸到口袋里那朵被压瘪的花,想了想,将它夹进笔记本里,她犹豫地扭头看着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只蚕蛹的荷拉古尔,再三确认此人的确睁着眼。

“你……还好么?”齐乐小心地问。

“好得很。一件别人送的衣服而已,我能难过多久?”荷拉古尔看着床板,嗓音让齐乐联想到某种没有温度的、雨中的矿石,又冷又潮湿。

*?essi r?fill:翻译说是混蛋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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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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