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身上是冷的。
黎簇实在是没地方没去,周围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他也不敢回之前那个洞穴。他半拖半抱这个被他打晕过去的男人——颈间的伤口还在发疼,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风是从东南来的,所以他们藏在另外一面,希望巨石能够挡住一些风雨。
他实在是走不动了,腿又疼又痒。按照这种生活下去,黎簇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呢?
他揉了揉自己的腿,身上又开始发冷。衣服还是潮潮的,寒风从各个口子灌进去,冷得他发抖。与寒冷一同来的还有饥饿,饿……好饿……刚才的压缩饼干他才吃了一点,在挣扎中掉进河里了,对方身上也没有第二包了。
其余人都到哪里去了?
黎簇一手提着石头,另一只手去摸对方的口袋,可没有联络用的手机或是传呼机。
其余人呢,他们到哪里去了?被冲到别的地方去了吗?
黎簇缓慢地呼吸着,以减少胃部的蠕动。他本来想睡下去,睡下去就不会再饿了,可他本来就刚醒不久,整个人清醒得紧。
雨声藏起了各种声音,因此,黎簇没注意到其余人的靠近。
只是眨了眨眼,三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三个人穿得真奇怪啊,衣摆长长的,手上颈间头发上都点缀着一些金玉银饰。他们的脸上,都有一些漆黑的好似画上去的纹路。
“你们是谁?”为首的那名蓝衣男子以醇厚的声音问。
再呆在这里,说不定身上的伤口都要感染了……
黎簇说:“我们两个是来旅游的,但是出了意外,掉进河里流到这边来了。”
对方“哦”了一声,大大的眼睛则盯着黎簇。黎簇这才发现,他们三个人的眼睛都是像野兽一样的竖瞳。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能是怕的,也有可能是冷的。在他看来,这里简直是什么荒山野岭,可竟然有人穿着如此华贵地出现在他面前,怎么看怎么奇怪。
可出人意料的是,蓝衣男子却笑了。他看了看黎簇的腿,接下来的表现十分地善解人意。
“我知道了。碧,阿波,你们去背他们。”
好奇怪、好草率的名字。
黎簇被那个似乎叫做阿波的男子拉到了背上,他感到前胸咯得慌,对方的后背上好像长着什么东西,也有可能是他穿着一层薄薄的软甲。
蓝衣男子们背着他们两个往住地去,黎簇想要记住去时的道路,可是忽然之间,一阵大雾升了起来。他什么都看不见了,连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浅薄起来。
再次能够看到东西,他们已经进入住地了。
黎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存在着一个……呃……无法形容的村落。房子都没有上漆,全是灰白色的石墙。周边的树叶片又肥又大,身长则是超过普通的楼房。
蓝衣人背着黎簇和昏迷的首领走入之后,芭蕉一样的树叶悄悄地合拢了。
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老奶奶走上前来,她的额前挂着一枚金锁,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老奶奶问为首的蓝衣人把谁带来了,她的脸色中带着显然易见的紧张。
也许这个村子不太欢迎外来人……黎簇想。
蓝衣人说:“没事,是自家人。”
黎簇不知道他这个自家人是怎么回事,也是男人的说辞,好让他们这两个外来人住下来。
听到了“自家人”这个说辞后,白衣老奶奶的表情变得和缓下来。
“我晓得了。”
“文婆,你问问还有没有空房子,我想他还没分化。”
黎簇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分化”指的是什么?
白衣老奶奶——也就是文婆,用一种了然的语气说:“应该差错不了。”
黎簇听得可算是云里雾里,他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人家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文婆把他们安置在了一间石楼的二楼,她说:“等会我们会送饭来的。”
等人走了,黎簇才搀扶着墙壁去窗口观察这个村落,它的形状,他的组成部分。他只能望见一片葱荣的绿意,构成了一个绿环,把他们包围在其中。黎簇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观察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奇怪,这里的女人,或者说,年轻女人很少。数到现在,他看见了一百十七个男人,二十一个女人,其中还有十三个是像文婆一样的老奶奶。男人们的数量虽多,但正值壮年的也少,像带他们来的那三个蓝衣人已经是很不错的成年人了。总的来说,这个村子的人口老龄化占比很大。
再说他们的服装,无论男女老少,他们都是相似的袍子,但是老人们都穿着白色,壮年男子则穿着蓝色,唯下的女人、女孩们,则是一身烈焰似的红裙。她们身上的饰品也最多,叮叮当当,闪闪发光。
这里难道实行的是什么一妻多夫制吗?否则该怎么分配这些男人。自给自足?黎簇被自己这个想法乐到了,他回头去观察首领,对方依然没有要醒的样子。黎簇心疑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可他那时候完全是自我防卫。
晚饭是一个老头送上来的,他的袍子洗得发白,但依然能够看出原来的蓝色。晚饭是烤肉,黎簇在窗口有看到村民们围在一起烤肉,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恰好看到其他人的狩猎丰收。
真是民风淳朴啊。
不过看样子也知道他们过着一种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黎簇没想到自己还能泡个热水澡,这个村子边上竟然有活的热温泉。还是阿波背着他去的,阿波说,泡温泉对身体好,所以把还在昏迷的首领也一起抗走了。
黎簇已经处理过首领的伤了,在头顶,只要不把他淹死,是沾不到伤口的。还是出于怕把对方淹死的前提,黎簇把首领放在温泉边缘,靠着边上的卵石,他自己则是游到中央去。
这段时间来他都没有好好地洗过澡,在汪家基地的时候,他都是放水擦一擦。身上的伤口太多了,他可不想化脓。不过这段时间,黎簇的伤口正在以一个过于快的速度愈合着,好像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
然而,伤好得再快,疤痕也去不掉。他只能把这当做是英雄的象征,可夜深人静时,黎簇还是会去想象它那诡异的形状。
黎簇沉到水里去,只露出自己的一双眼睛。白烟浮动着,盈盈舞动。温热的泉水让他的筋络皮肤都变得热腾腾的,他身体里有一股气,正在向上升腾。
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鱼,鱼是自由的吗?向往自由的人总是说想要变成鸟,可是世界上有那么一个男人把黎簇变成了黄金鸟,他把这件事情告知给其他人,像一个散布流言的三流记者。
黎簇感觉自己身上麻麻的,伤口里像有虫子在爬。他从水里爬起来,一摸后背,却摸到了什么像小石片一样的东西。异物的增长是非常有存在感的,这让黎簇感到非常不安。他需要一面镜子,或是可以映出他后背的东西。他拼命地往后瞧,可那些东西长在他的脊椎附近,他压根就看不见。
我该不会是被什么寄生虫咬到了吧?黎簇的脸色一下子发白了,他抠弄着后背,却却摸却疼。
汪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样事物就是一块后背,在人体最为宝贵的脊柱边上蔓延着一些宝塔形状的黑色遮盖物。他甚至都没立马分辨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水汽把对方的头发全都打湿了,紧紧地贴着后颈。
除了那些黑纹,他还看见几个非常淡的红色的印子,几个指印,以向下的姿态贴在匀称的骨肉上。对方的脖子上有一个红色的牙印,非常清晰,非常深刻,非常地新鲜,而汪岑丈量过自己的每一颗牙齿。
他喊对方的名字:黎簇
背的主人转过头,露出那双圆圆的杏仁眼。
黎簇低低地出声,说出来的话却不甚好听。
“滚开。”他像头小狼,警惕地盯着汪岑。
黎簇把自己重新沉下去,微长的头发像女鬼一样浮在水面上。
再往下走,就是狗血地狱!!!!虽然我没写ABO,但是我都把分化这个词写出来了!电视剧里首领的小胡子让我感觉很不爽,反正小说里只说他们都是年轻人,我就随便搞啦,怎么爽怎么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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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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