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定好敲门暗号后,走回了房间。他借着从者多的优势,开了两间房,但实际上动物园和他都住在一间里。
巴哈自分头行动后就一直蹲在走廊的窗户前监视着鞋匠铺,它告诉苏晓,从它的视角,只能看到白兰地突然发了疯一般地拍打全身,然后跪在地上抓挠着自己的脖子,那时候天还亮着。
“果然是幻境。”
白兰地中幻术时还是白天,但他记忆中却记得整个天黑了下来。虽然这个副本里天黑与天亮都是极快的——他与所罗门那里也确实是一下子就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但白兰地显然是中了幻术,而不是诅咒。
苏晓捏捏布布汪从床下探出来的狗鼻子,布布汪黑亮的鼻子一伸一缩,任由主人如此蹂躏也不愿探出狗头来。
此梦境世界简直是对布布汪宝具,听巴哈讲完《红鞋》,布布特尼就沉浸在珈伦变成鬼的惊吓中无法自拔,把一整只自己塞进床板下面,只露出个黑漉漉的鼻子来。
找荆棘丛本来是寻宝大师布布汪的强项,但看它那么怕鬼,苏晓也不好强狗所难,只能让第二的贝妮和憨厚老实的阿姆留在这。
青年拿沾水的毛巾擦了擦桌子,将胸前的联络器摘下来,摆到面前。
先前他独自一人时,团长与他讲话,声音从胸前传出来,感觉好像有人贴着心口说话似的,后来人一多,团长也就不开口了,这个联络器就挂在胸前,完全看不出是特制的通讯器。
所以刚才看似是六个人,实则是七个人,再加上城里的最后一位,现在可是有八名契约者了。
“Mr. No.8?”不过现在苏晓倒是很怀疑对面的团长还有没有在关注这边了。毕竟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他一直没机会独自一人,说不定这个通讯器的收音不佳,团长边听边睡着了。
他如此恶趣味地想着,却没料到那边很的声音很快传过来,还带着点笑意:“一号先生终于是一个人了嘛?我等得都有些疲惫了。”
语气可听不出哪累了。
苏晓索性通过关心自己来不关心这个装困的人:“那我睡觉了。”
巴哈站在窗台边,对这边鬼鬼祟祟地投来惊鸿一瞥,立马又鬼鬼祟祟地张开翅膀把自己的头罩住。
巴哈觉得它要睡觉了。
但是团长没打算让它睡呢,他有事要对苏晓说。
虽然今天一整天他都从苏晓的视角听故事,得到的信息不比别人多。
但毕竟置身事外,他所提醒的或许正是苏晓想不到的:“你觉得今晚可能有事发生?”
苏晓第一次进入梦境世界,但对它也是久闻大名,在大聚地这种攻略帖子也刷过不少,总结下来,要应对这种世界,还真没定法。
所以今晚是无事发生,还是天崩地裂,他也不能确定。
“珈伦现在在哪里?”团长低阶时还轮不到《安徒生童话》来当衍生世界,因而这故事也是头一回听,但苏晓这个小滑头,对别人讲故事从不讲细节,他凑着听,也只听了个大概。
不过有时候,太依赖原故事也未必是好事。
“在城里。”苏晓答道,这个问题很简单,“哪里不对?”
团长仿佛一个想抓住学生错误的老师,继续问道:“具体呢?”
被追问的人坐在灯光明亮的书桌前,掩映在额前的发丝投射成他眸中的阴影。
“你只把老鞋匠的生死当做判断的基点,但是珈伦现在的活动与她的生死并没有必然的关系。”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苏晓喃喃道,目光却仿佛穿过墙壁般投向城镇的方向。
之前因为老鞋匠还没死,他就判断珈伦的红鞋子此时还没有失控。
但这是建立在原版美好的基础上的,现在那位老奶奶可不是弱不禁风的慈祥老人,而是说炸你就炸,说抽你就抽的说一不二型小boss,而教堂也不一定是美好的,那城里必定危机四伏。
那根据这个推测珈伦的状态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他们不可能知道珈伦现在在哪,她现在有可能在教堂,有可能在牧师的家里做佣人,有可能已经在回村子的路上,还有可能早已死了,然后变成比鞋匠更恐怖的存在。
“还有一个问题,”团长的声音再度响起,勾回苏晓的注意力,“副本为什么将你们六人投放在离村东最远的西边?只有一个人在城里?为什么你在最远的地方?”
“世界意识不是傻子。”
“嗯,我知道了,”苏晓将通讯器重新别回自己胸前,抬手示意动物园们两两结伴轮流值夜,“多谢,这确实是我心理定势的问题。”
世界意识把他们投放在偏远的村子外,再用第七个契约者勾引他们去城镇里,看似是勇者们打怪升级,进入更好的地方,找到伙伴团聚的故事。
可换个角度看,六个人都在这个副本信息贫瘠的村子里,只有一个人在城镇那个主地点,难道不是副本在故意隔绝他们与今晚的城镇的信息沟通吗?
六对一,这个悬殊的数字会不自觉地限制所有人的行动,人多会觉得安逸而放缓速度,人少则会觉得危险而不敢轻举妄动。
团长没再追问苏晓,而是说:“好好休息吧,再多想就要睡不着了。”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些许沙哑。
“我检查一下煤油灯。”他说着,伸手打开煤油灯上面的盖子。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灯油还足够撑过今夜。
他打开煤油灯上面的盖子,里面应该还有充足的油能撑过今夜。
而通讯器对面的人笑了一声,说道:“那我也休息了?你的小狗们能值夜吧。”语气中带着调侃。
“——不都是小狗啊。”苏晓看着兢兢业业站岗的贝妮和阿姆,这次一来一回,他和团长也算有点革命友谊了,“不是说一直在关注我的信息?”
团长哼笑。这通讯器的传音效果真不错,这么听起来,就好像人真在苏晓身边说话一样:“我又不是痴汉,还要核验你的每个从者,你过得不错不就证明我的眼光了么。”
苏晓没有立即回应,只是轻轻合上煤油灯的盖子。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灯芯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他睡下没多久,又睁开了眼。
外面太安静了,明明夜晚出没的飞禽不少,但黑夜就好像有了实体一般,笼罩住一切声音。
蜡烛点到第二根,残余的第一根还摆在桌面上。巴哈,贝妮,布布特尼,阿姆一个没少,屋里一切正常。
窗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至少现在还不是清晨。
咚咚咚——身后传来敲门声,三短一长的节奏,是所罗门。
动物园都醒了过来,而苏晓打开了门,看到法袍破天荒凌乱的所罗门,他全身还是温热的,透出一股从被窝里挣扎出的热气。
“法杖刚才突然闪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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