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玩得满头大汗,姜潮就随他了,自己饶有兴趣地看着农场的自然风光。
那些羊在草地上像一朵朵云,蓬松柔软,两颗黑豆一眼的黑眼睛,无害又无辜。
他在国内看见的羊都是圈养,品种似乎也不太一样,姜潮好奇地看向羊圈。
“这?”姜潮愣住了。
羊圈一片狼藉,食槽和栅栏歪七扭八,里面还躺着一只肚子被啃了一半的小羊,血淋淋的。
姜潮有些反胃,别开眼。
羊圈似乎被什么东西袭击过,栅栏被撞坏了,所以羊群受惊跑了出来。
小羊羔的惨状让姜潮心里发毛,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天都黑了,难道农场主还不准备把羊群赶回圈里?
姜潮朝白房子看去,突然意识到整个农场居然没有电灯,一盏灯都没有!
“不不不……”姜潮难以置信,拔腿跑向扎克。
“快跑!”姜潮疯狂地打着手势。
扎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姜潮说跑,他就条件反射往车那边跑。
姜潮身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拖着长长的口器,扭曲却快速地朝他扑去!
凯莉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只听见头顶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人影摔了出来,碎玻璃差点划到凯莉。
只见地上的人影可怖地蠕动了几下,很快抬起一张支离破碎的脸,若无其事地爬起来,开始追着凯莉。
凯莉早吓得全身发抖,一边逃,一边对着儿子扎克喊,“回车里回车里!!”
夜幕下,四五个血族争先恐后从白房子里涌出来,发疯地追赶着姜潮三人。
姜潮看见凯莉身后坠着至少四个血族,加上自己身后这个,已经有五个了,心里一阵绝望。
今天他们死定了!
姜潮看着跌跌撞撞的扎克,他离门口最近,可是人小,跑了几步后看见凯莉的险状,流着眼泪停下来。
“快走!!”姜潮嘶吼。
扎克害怕却坚定地掏出一把小匕首。
姜潮咬牙,抽出别在腰后的银匕首,向着身后的血族刺去!
刺啦,第一刀刺中了血族胸口,姜潮想拔出匕首补刀,却被疼痛发狂的血族甩开。
失去银刀的姜潮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抱起扎克便朝车子跑去。
“不!妈妈……我妈妈!”扎克挣扎。
姜潮几步跨到车边,将扎克塞进车里,自己转身去接凯莉。
这时候血族已经追得特别近,姜潮捡起一边的铁锹狠狠拍倒凯莉身后的一个血族,为他们争取了一点时间。
然后姜潮抓着凯莉的手腕发足狂奔,凯莉本来已经没力气了,被姜潮带着还是勉强拼命跑。
两个人眼看就到了车边,扎克早开着车门等他们。
姜潮把脱力的凯莉往驾驶座一推,自己再想打开后座的车门已经一些来不及。
两个血族甩着口器朝他扑来!
“啊!”
千钧一发间,前座泼出一瓶亮晶晶的银粉,风一扬,劈头盖脸笼罩着两个血族。
顿时像被火烧一样,两个血族嚎叫着退开。
姜潮乘机上车,凯莉一扭钥匙,车子发动了,碰地撞开一个血族,轮胎打滑了一下,歪歪扭扭朝来路驶去。
姜潮气喘吁吁,衣服几乎汗湿,看着前座朝他伸过脑袋的扎克,比了一个大拇指。
“好孩子,你救了我。”
扎克摸着自己脖子上空了的小玻璃瓶,抿着嘴笑。
扎克的银粉不多,仓促间烧死了一个血族,可是还有三个坠着车后,紧追不舍,甚至有一个及时扒在了车尾,向着车顶爬过来。
“抓紧!”凯莉咬牙切齿。
小路崎岖不平,她不要命地踩油门,车子如风浪里的小船上下颠簸,但是车顶上怪物却没有被甩掉,不停地敲敲打打,一侧玻璃很快出现一道裂纹。
嘭!!!
一声巨响,在车开出小道上公路的一瞬间,因为过快的车速躲闪不及,正与一辆货车相撞。
姜潮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像被装在滚筒洗衣机里一样,轿车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终于停了下来。
姜潮的脑袋磕出一个血洞,看东西都带着重影。
他艰难地踹开变形的车厢,喘着粗气爬了出去。
前面,扎克也推开门钻出来,他人小,车祸的一瞬间被凯莉护在怀里,因此除了磕到了嘴唇,没有受伤。
小男孩一爬出来就顾不上满嘴的血,转头拽着凯莉的手臂,帮助妈妈出来。
凯莉受伤不轻,虽然有安全气囊,可是左腿扭曲地垂着,隔着深色的牛仔裤都能看见血渐渐漫开。
车子报废了,看汽油泄露的情况,恐怕会爆炸。
不远处的大货车却没有什么损伤,因为车祸时姜潮他们的车突然横向冲出,被大货车直直撞上侧面,大货车只是前大灯破了,车头有些变形。
驾驶员是一个满头脏辫酷酷的黑人女人,遇到这样的倒霉事情也是满脸烦躁,看口型还骂了一句**。
车顶的血族早被碾成肉酱,可是还有三个血族马上就会到。
姜潮跌跌撞撞跑向货车,“离开……救……”
他脑袋晕的厉害,舌头也不听使唤,喊出的警告像蚊子叫。
眼看三个血族从小路拖着脚步走近,姜潮拼命指着那些怪物向黑人女人示意。
可是那女人一脸冷漠平静,安坐在驾驶室里,既不为那些满嘴鲜血的怪物恐惧,也没有恻隐之心,习以为常的模样隐隐还有些不屑。
姜潮拼命拍打着玻璃和车厢,留下一个个血手印,心中的绝望像溺水一点点漫过他整个人。
姜潮跌跌撞撞地捡起一根木棍,挡在凯莉和扎克身前,这些以血为生的怪物几乎贪婪地包围了他们。
来吧,姜潮心想,老子死也死得壮烈!
他头晕目眩,随手挥舞着木棍,但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那个肩膀插着匕首的血族看了看他,嘴巴一吸,率先发起攻势,破空声中,一根长长的口器朝姜潮弹射而来。
完了……
仿佛是慢动作,姜潮清楚看着口器一点点袭来,身体却再也没有力气移动。
我要死了。
漆黑的夜幕,不远处汽车燃烧起橘黄色的火焰、近处货车仅存的一盏车灯放出一闪一闪有气无力的光柱,照亮了口器上可怕的螯针……
然后是一道迅疾的刀光,姜潮惊魂未定地看着停在他脖子的不远处的口器。
然后,一个血族身首分离,又一个血族身首分离……
只是一道残影飞快闪过,三个追着姜潮,使他几乎车祸丧命的血族就烂泥一样倒下了。
姜潮愣愣地看着夜色下轮廓依稀的黑衣人,对方在平静地从一个血族的头颅里拔出长刀。
暗沉的黑,只黑衣人手里古朴的骨刀森森反光,寒气逼人。
姜潮擦了擦眼睛上的血,眼角无意识地流下生理性的泪水。
黑衣人用刀尖戳了戳一个血族肩膀上的匕首,声音醇厚,“你的?”
姜潮愣愣地点点头。
黑衣人的刀轻巧地一挖一挑,那把银匕首扑通落在姜潮脚下。
黑衣人上前一步,一闪一闪的灯光照亮他的脸——皮肤惨白,瞳色极淡,脸上有神秘抽象的图案,恰似两道交叉的锁链,将他束缚。
一眼看去,你分不清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樽无生命的石膏像。如果是人,不会人如此冰冷漫不经心的眼神,如果是雕像,他高大的身躯却不应该移动。
凯莉嘶嘶地吸着冷气,惊恐万状,“你……你是什么!”
那无血色的石膏状皮肤分明是血族的标志!
姜潮的眼睛瞪大了,嘴唇无意识地哆嗦着,差一点脱口而出——
昆兰,昆图斯!
黑衣人察觉到凯莉的抗拒,没有再说话,径直走向货车箱。
姜潮连忙跟上,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被轻易避开。
“please……”姜潮看着他银色的眼睛哀求,“救救我们……”
夜晚来临了,车子毁了,凯莉的血流的像自来水,应该是伤到了动脉,如果不赶快接受治疗,她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昆兰不为所动,绕过姜潮跃上货车。
姜潮死死抓着车厢的大门不肯松手,“……求你……”
昆兰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像某种冷血无情的兽类。
“松开。”他说。
姜潮痛苦地摇摇头,感觉脑袋上的伤口涌血在减少,这不是个好兆头,或许是因为他失血到了一定程度。
“救救我们……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昆兰似乎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修长高大的身躯在逼仄的货车里有些施展不开。
他盯着姜潮,脖子上带着血色的奇怪图腾滑动了一下,嘴巴微微一动,两根锋利的螯针蠕动而出。
姜潮只感觉一阵破风声,一条血族的口器就从黑衣人口中弹出,停在他眼睛前面!
“滚开,不然我吸干你。”看着姜潮呆呆的眼神,昆兰收回口器,冷冷地说。
做为一名混血的血族,昆兰同样嗜血,姜潮身上的血腥味在他看来堪比最美味的红酒,需要动用极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吸血的欲、望。
姜潮抓着车门的手逐渐无力,最后死马当成活马医,“我认识沃、沃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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