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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一·卅五)

聂怀桑闻言,半边眉轻轻一挑,而后又落了下来,这才慢条斯理道:“孟兄这就过誉了。‘我’若这么神通广大,还用得着送上门来、以身犯险?”

话是这样说,听者却当即在心里答了:那自然是为防万一——为防万一金光瑶没有踩中设好的陷阱,于是以身入局;而示敌以弱,则是为了避免他见势不好,狗急跳墙。

若非害怕有什么万一,金光瑶又怎会在这逃命的紧要关头还要亲自来观音庙?就是要取什么东西,派下属前来又有何不可?

此节两人都心知肚明,不过,也不必非要现在说穿。孟瑶没接话,聂怀桑却是拨了拨扇子,又道:“不过,这样同曦臣哥说话,看来敛芳尊是真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呀。”

——蓝曦臣淡淡地道:“我应该相信你吗。”

——金光瑶道:“随意吧。相信不相信,二哥你也没办法啊。”

这话倒没错,孟瑶自问,若是与“自己”易地而处,他应是不会接这一句话的。于是,他摇了摇头,叹道:“一个人,若是身在高位多年,的确是难免要小觑天下英雄的。”

“聂怀桑”便罢了,金光瑶是如何会觉得,蓝氏双璧并夷陵老祖皆在,事情还不会脱出他掌握呢?

又或者,是否正因为夷陵老祖与含光君都找上了门来,使他隐隐有些不安,这才泄露了真实心绪呢?

无论如何,金光瑶看来还算颇有涵养,苏涉却不然。他对“蓝忘机”积怨颇深,这下自觉占了上风,便终于忍不住恶言挑衅了。只是“蓝忘机”不为所动,他自己却反被“魏无羡”几句话气了个半死。

魏无羡欣赏完整个过程,摇头对蓝忘机道:“这位苏宗主……的气量,当真是很吃亏啊。”

——苏涉额头青筋暴起,道:“你闭嘴!”他似要一掌打来,蓝忘机却将魏无羡往怀中一搂,用臂弯将他牢牢护住。苏涉动作一滞……苏涉原本也是顾及这个才倾向于收手,可魏无羡一说,他就格外憋屈。到底心有不甘,还要再讽刺几句:“想不到传说中叫阴阳两道都闻风丧胆的夷陵老祖,也会怕死!”

分明是他自己顾虑之下已要收手了,被“魏无羡”点了出来,便“格外憋屈”,这也憋屈那也憋屈,日子岂会好过?

蓝忘机唇角无声地勾了一勾,道:“嗯。”

这清浅一笑,正正落入魏无羡眼中,又勾得他一阵心猿意马。他好容易才拔回心神,心下暗道一声要命要命,拍拍脸颊,正要扯两句什么,又是一顿。

——苏涉的脸都绿了。魏无羡本意就是要气他,这时,忽然从他的上方,传来轻轻的一声笑。……看到了那抹还没来得及消散、仿佛晴光映雪的浅淡笑意。这下,不光是苏涉,连蓝曦臣、金凌都怔住了。

好一会儿,魏无羡才道:“含光君……‘我’可算是看到‘你’笑起来的样子了。”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好容易回过神来,才开口说了几个字,庙外又有叩叩之声。苏涉方拔剑警惕,紫电长鞭已破门而入,一下掀飞数人。

江厌离道:“阿澄!”

她脸上稍现喜色,待落到最后一句,又是喜意微敛,转为深深的忧虑:她想到了此前的不欢而散,又想到金光瑶心怀叵测、巧舌如簧,只怕“江澄”救人不成,反倒也被他挑得心神大乱、落入陷阱。

——庙外风雨交加,这人身上却并未被如何淋湿,只是衣摆的紫色稍微深一些。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水花飞溅,右手紫电的冷光还在滋滋狂窜。他脸上神色,比这雷雨之夜更加阴沉。

江厌离提着一颗心看了下去。

起初,局势似乎一片大好。“江澄”来势汹汹,紫电一出,便抽翻了满殿的僧人修士,又以两剑交划的尖锐噪声破了乱魄抄邪曲,逼出了后殿的金光瑶。然而他甫一现身,只三言两语,便已牵动了“江澄”的心绪。

——江澄不与他多言,金光瑶灵力没他强劲,不敢直面迎击,只能不断灵活地闪避,让属下围攻江澄,自己则好整以暇道……这时,金光瑶话锋忽然一转,笑道:“江宗主,你怎么回事?从刚才起,眼神一直躲躲闪闪不敢往那边看,是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江澄道:“你好歹是仙督,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金光瑶又道:“还躲?那边没什么东西,那边是你的师兄。你真的是追着阿凌找到这儿来的吗?”

——江澄道:“不然呢?!我还能是找谁?!”

江厌离手指收紧,指节攥得发白,心中已生出不妙预感:“江澄”早不答话、晚不答话,偏这时候接话,不光是给金光瑶牵动了心绪,也是已把一大破绽露给他了!

金光瑶会抓不住这破绽吗?

怎么可能!

果然,金光瑶接着便把话题引向了“魏无羡”。

——……金光瑶道:“好吧,魏先生,你看到了吗?你师弟不是来找你的,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呢。”

——魏无羡笑道:“你这话就奇怪了,江宗主对我这个态度又不是第一天了,用得着你在这儿提醒我吗。”

——闻言,江澄的嘴角一阵轻微的扭曲,握着紫电的手背青筋凸起。金光瑶又转向他,长吁短叹道:“江宗主,你看,做你的师兄,可真不容易啊。”

魏无羡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江澄”只怕前一晚心神大乱以后,到现在也难以平复,于是轻易便给金光瑶抓到了破绽;“魏无羡”不明内情,这话原也寻常,此时倒是无意当了刀子了。

可也正如他所说,“江澄”这态度早不是一天两天了,金光瑶又怎会忽然想到要从此处下手了?这背后隐含的讯息,可是更加不妙。

再看后一段,魏无羡又情不自禁想叹气了:“江澄”向来是一张刀子嘴,惯会戳人心窝子的,可一对上金光瑶,可真是……

——听金光瑶一直把话题往他身上引,魏无羡警惕起来。江澄则反唇相讥:“金宗主,做你的义兄岂不是更不容易!”

做“江澄”的师兄不容易,做金光瑶的义兄自然也不容易,可“江澄”现在正是问心有愧时,金光瑶却是绝不会良心不安的。

——金光瑶全然不理江澄有没有在听他说话,道:“江宗主,我听说昨天你在莲花坞内无缘无故大闹一场,拿着夷陵老祖以前用的佩剑到处跑,逢人就叫人拔啊。”

——江澄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恐怖。

江澄的神情也变得无比恐怖。

昨夜“江澄”在莲花坞大闹,今日金光瑶便已得知了此事、还拿出来诛他的心——这岂不是说,江家莲花坞、乃至整个云梦,或许都遍布了金光瑶的眼线!

否则,不能得知莲花坞内发生此事,更不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

半晌,江澄轻声道:“敛芳尊的手脚……伸得可真长、真是灵活啊。”

语气中是彻骨的寒意。

——秣陵兰陵云梦,果真是早有征兆的。

孟瑶不语,毕竟他说什么都不合适。而江澄似乎也只是说过便罢,虽然神情极冷,却也没有要再发难的意思。

只不过,当他沉沉的目光再挪向下一句话,脸色又是越发晦暗不明了。

——魏无羡则突然从蓝忘机怀里坐起,心跳也猛地一顿,脑中有个声音道:“我的佩剑?是说随便?随便我不是扔温宁那儿了吗?不对,昨天到今天确实没有见他拿着……怎么落到江澄手里了?!江澄为什么要别人去拔剑?!他自己拔过了没?”

江澄的指甲又掐进了肉里。

……又是这样的反应。

居然还是这样的反应。

这种时候,居然还是这样的反应。

不是已经一刀两断了吗?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吗?

为什么还关心他拔没拔过?为什么还担心他会知道真相?

——魏无羡,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

——没了你就什么都不行的废物吗?

他忽然生出一种揪住魏无羡的领子怒声质问他的冲动……可他也知道,不行的,不能的。

更何况……其实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金光瑶尚在步步紧逼,说到后来,俨然已是明示“你全靠魏无羡的金丹才有今日”,终于激得“江澄”露出了破绽。原本两人修为相差许多,便是趁势偷袭也占不到便宜,谁知他却是接连虚晃两枪,先袭“江澄”受挫,又是一根琴弦甩向“魏无羡”,趁“江澄”下意识挥鞭回护,终于一击得手。

后排一阵难捱的沉默。

魏无羡暗暗地叹气:金光瑶,果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江澄则脸色越发铁青。

也终于,他对金光瑶——亦或该说是孟瑶,打心底生出了深深的忌惮。

如若说他刺杀温若寒是趁其不备,引金子轩去穷奇道、以乱魄抄暗算聂明玦、乃至第二次乱葬岗围剿,皆是有心算无心,以阴诡手段在幕后搅弄风云,此时他对“江澄”,却是真刀真枪当面对阵,竟也靠着临场应变,就叫后者阴沟里翻了船!

此时,前排才堪堪读到那句“拿着夷陵老祖以前用的佩剑到处跑……”,三个少年都不是傻子,自然很快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一时脸色各异。蓝景仪偷觑金凌的脸色,果不其然,不怎么好看。

从后排并不能看到金凌的脸色,却能察觉蓝景仪的动作。江厌离一颗心顿时又揪了一下,金子轩则先看金凌,又望向她,满脸的欲言又止。

聂怀桑抚扇道:“金小公子……只怕又是难过得很了。”

聂明玦瞥了他一眼。

前排短暂地沉默过后,读书便又继续下去。“江澄”失手受制,灵犬见势不好便逃了,也不知是否还会搬来新的援兵。不多时,殿后的挖掘总算有了进展,金光瑶便又折了回去,留下一殿人尴尬地相对无言。“金凌”试图缓和气氛,可由于太过刻意,倒叫人更尴尬了。

书里人尴尬难捱,书外人毕竟也是同一批人,于是也不免被一并带得有些尴尬。魏无羡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太阳穴,说不上“不忍心”的成分究竟占了几分,但总归是不太想去看江澄是什么表情,索性靠在蓝忘机身上没有动。

蓝忘机如书中的“自己”一样,在他背上轻抚了两下。

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江澄脸色变幻了一阵,最终归于沉沉。他盯了一会儿水幕,不知究竟是出自什么样的心情,目光缓缓地移向了一旁的魏无羡。

魏无羡仍靠在蓝忘机身上,没有看过来。

少顷,江澄一语不发地挪开了视线。

他的目光又落回水幕。

——魏无羡一怔,和蓝忘机一起望过去。只见江澄一手捂着伤口,凉飕飕地道:“魏无羡,你真无私,真伟大。做尽了好事,还忍辱负重不让人知道,真让人感动。我是不是该跪下来哭着感谢你啊?”

——听他话语毫不客气,言辞口气里满是讥讽之意,蓝忘机面色一寒。……他从没指望江澄知道了真相之后会与他冰释前嫌,却也没想到他说话还是这么不好听,沉默片刻,闷声道:“我没有让你感谢我。”

——“从没指望”。

——“却也没想到”。

江澄把这几个字、这一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直看到前头读书的蓝景仪在那句“凉飕飕”的话前停顿。

在后排看不到的角度,蓝景仪脸上浮现出几分愠色。但他没有爆发,也没有停顿太久,只是用一种明显带着忿忿的生硬口气读完了“江澄”的话。

——连这小孩儿都知道给他鸣不平呢。

江澄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近乎漠然地想:而你居然还指望他来哄你不成?

——江澄“哈”了一声,道:“那是,做好事不求回报,境界高嘛。和我当然不一样。怪不得我父亲在世时常说你才是真正懂江家家训、有江家之风的人。”

——江澄厉声道:“什么行了?你说行了就行了?你最懂!你什么都强过我!天资修为,灵性心性,你们都懂,我境界低——那我是什么?!?!”

这情形似乎很熟悉。

江澄心想。

可他看着“江澄”的这一句句质问,忽然又在心里问自己:魏无羡才真正懂江家家训又怎么样?有江家之风又怎么样?

他境界再高,天资再好,终归我才是父亲的亲儿子,到生死关头他第一个惦记的总是我!

他有他的蓝忘机,他们两个心意相通!志同道合!天生一对!我究竟是为什么非得和他扯到一块儿和他比呢?

比过他又怎样?比不过又怎样?

他魏无羡做得了江家家主么?

终归只有我才做得了江家家主。

——可他在这里才终于想明白这回事,而“江澄”,再过去十多年,也没能释怀。

甚至于,越不悟,越执迷,越行越远,越积越深,终于,成了沉疴宿疾。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无声地从他眼角涌了出来。

很难说做金宗主的义兄是不是比做江宗主的师兄更不容易。

毕竟金宗主的义兄一个真没命一个差点也名声性命都没了,而江宗主的师兄……其实也早就没命了呢。

所以也只好说“自然也不容易”了呢。

江晚吟的刀子嘴其实应该一度是很无往不利的,毕竟他真的很会往人心上插刀子,但对上金光瑶……完败了呢。

我觉得江澄想明白这章结尾的东西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前边好多次我都想让他想开了吧,释怀了吧,但是我的笔告诉我,不行,没这么容易,哪有这么容易。

他总是拧巴着,差一点,还是差一点,好像想开了点,但还是拧巴着就是松不开。

其实这里他就不拧巴了吗?好像也还是有点拧巴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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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一·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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