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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私

Memo 6 私

黑羽快斗感到很冤枉。

明明不是我的错,凭什么道歉的人是我。

对于“大人”这个概念的理解,兴许只是拥有可以多吃几个冰淇淋的特权,黑羽从不自诩很懂究竟怎样才算是大人。就算冒着会暴露身份的危险,易容成毛利小五郎那种老烟枪时,他也会相当矜持地绝不碰一口烟,仿若一个真正乖巧的好孩子。

当然,很多时候,黑羽也不会自诩是个乖孩子。因此当他发觉自己居然会在考虑为完全不是自己过错的事道歉时,说不恼火是假的。

唔,“想要道歉”这种程度的下意识反应不代表他就很在意那些侦探的看法,但就好像关系再差的朋友都会有彼此绝不会互相触碰的底线,当某一天其中一方玩过了火,会下意识地想要道歉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该死,明明不是我的错,凭什么道歉的人是我。

思维在“我为什么会想要道歉”和“我凭什么要去道歉”之间圈圈绕个没完,并在最终衔尾蛇一般回到了最初的原点,黑羽认命般终止了这番就结果而言根本没有抵达任何结论的自我纠结。

走一步算一步吧。

再一次去到学校时,不止一次地,黑羽会想要向白马搭话。并不是真的想要说上话,他无非是想状似不经意地找个角度,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如K所言“炸花了脸”。

他不会开口去问他们之间是否有发生过什么。过于在意他人的想法时,反而没有办法开口——主动开口也是一种被动暴露,会将开口的动机与所在想的事暴露得一览无遗。所幸,那位收拾齐整的公子哥脸上干净得很。

还好,没有被炸花......莫名其妙地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松了口气,仿佛这样就逃脱了“一定要道歉”的命运,黑羽已经懒得为自己辩解了。

他没有目击到K与两位关东侦探产生冲突的第一现场,看白马那平淡的反应,仿佛几天前怪盗没有发出过预告函。

之前的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黑羽甚至要怀疑,那些存在于语音备忘录里的冲突,根本就是K编出来糊弄他的。可如果连那言语间几乎满溢出来的兴奋感都能演出来,那演技未免也太精湛了,过于精湛了。

是K搞出的烂摊子,就让他自己收拾去好了。反正白马也好,暂时见不到面的关东名侦探也好,都暂时没来找麻烦。既然当事人都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就当那是发生在平行世界的意外,蒙上眼权当它们压根不存在。

黑羽这么想。

——他终究是没有道歉。

开始感受到不对劲,是在上午的第二节课。

第一节课度过得相对相安无事。那时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黑羽,刚能心安理得地无视某归国侦探的视线,可看到老师走进教室时,还是实打实地吃惊了片刻。

老师会在课堂开始之前走进教室,这太普通不过了。教室是原来的教室,老师是原来的老师,同学也还是原来的同学。尽管如此,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那种感觉,就像是整个人在毫无知觉地情况下被抛到了与原本的世界极尽相似的异空间。周遭所有的事物都仿佛没有任何改变,但组成它们的所有的原子,没有一个是来自最初的那个宇宙。

开始准备把第二节课的课本拿出来时,黑羽总算是明白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没能找到与科目相对应的那本书。

我明明有按照课表好好把课本放进包里的......难以置信地把包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能找到他所在找的那本书,后知后觉地,黑羽抬起视线,试图确认当天的日期。

今天......是星期几?

发觉自己所认定的“今天”,事实上是两天之后,这花去了黑羽近半分钟的时间。会带错课本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今天”并不是他体感与精神上所认知的周一,而已经是周三了。

简而言之,“黑羽快斗”已经有两天没有作为他自己清醒地坐在教室里了。

是说,K那家伙可以保持意识超过一天?睡眠难道不是切换的触发条件吗?等等,既然他已经保持两天的自我意识,这难道不就意味着......我睡了整整两天?

睡眠过多也会导致困倦。可现在,哪怕是坐在催眠效果极强的教室里,黑羽也完全不会想要打呵欠。

每一次切换的身体的直感,便只是从睡梦中醒来。 “睡了一觉醒来后迎来了新的一天”,仅是如此简单而已。在此期间的时间流逝感近乎于零,仿佛就算睡上一个世纪也不会感到有多漫长。

完全不觉得没有带课本有多麻烦,也没有打算去隔壁班借课本或是与邻座同学合看,已然不打算认真听课的黑羽,已为接下来的几十分钟找好了新的研究课题。

他开始思考当K醒着的时候,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当一个人没有在醒着的时候,其状态似乎总是被描述为睡着。可当黑羽自己的精神没有在主导身体的活动时,他的身体事实上也没有躺在什么地方。他甚至还在活动着,清醒地睁着眼去看这个世界,进行着日常的一切。

仔细想来,他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两个意识同时醒着的状况。那倒是谢天谢地了。黑羽想。他可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精分被当成是怪人。

如果说K是作为独立意识存在的,那么他理应拥有主观控制自己是清醒还是休眠的能力。不由自主已经在想象脑内存在有另一个声音随时对自己的生活进行吐槽的场景,黑羽险些在课上笑出声来。

不夸张地说,那挺有趣的——他不会因此而感到自己的日常遭到侵犯了的。面对面的交流(这暂时还做不到),无论是言语所搭载的信息量还是情感的互通,都比每天只能说上几句话的语音备忘要有效多了。该说,能够实时地通过言语沟通,而不是仅通过效率极低的语音备忘录的话,他能够了解到K的更多事。

但是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同时保持清醒过呢?

竖起笔记本遮挡视线掩盖忘记带课本的事实,用原子笔不时地敲打着桌面仿佛在认真思考,黑羽发觉自己的思维又一次绕进了死胡同。

他开始试图搞清楚当自己正在思考这些时,K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

喂,回个话啊。他尝试着在心底喊出声音来。如果听得到的话,简单说些什么也好,给我一点反应啊。

他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好像是约好了要一起组队,最终却被爽了约,那天的课业结束的时候,黑羽没有跑着回家,而是郁闷地一个人慢慢走了回去。他丝毫没有在意到自己的脚步是否有很慢,过多的思考使得对时间的感知力都变得迟钝了。

问题有很多,可他没办法把K揪出来问个清楚。而这些问题,恐怕连K自己也没办法回答。

懒得去想了——

向后反折手臂伸了懒腰,长叹一声仿佛是将各种乱七八糟都没心没肺地抛在了身后,带着点期待,黑羽拉开冰箱。

事情较往常有些不同,因为在通常会放着一个布丁的那个地方,放了两个布丁。

除此之外,冰箱内还留有一张字条。写在质地略硬的纸卡上的留言,如预告信一般斜斜地靠在布丁旁。

「布丁你可以全都吃掉。

这个周末有想去的地方,可以把周末的时间留给我吗?

K」

明明可以通过备忘录说的事情,为什么偏要写字条......

多少也能够理解,将字条放在冰箱里的布丁旁的确是一种堪比大写加粗的强调方式,黑羽便没有去计较这些。

但他不太想去吃多出的那个布丁。

将“布丁你可以全都吃掉”写在“可以把周末的时间留给我吗”之前,就好像那个布丁是什么交换条件一样。什么啊,我看起来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吗?

「我说,你要是有想去的地方的话,没必要像是征求我同意似的用布丁来做交换。想做的事当然可以去做......唔,只要不给我添太多麻烦的话。」

「啊啊总而言之!这个周末我没有什么安排,时间全都交给你支配也没有问题——」

该死,越说越像是自己已经被那个布丁收买了......有点恼火地,黑羽关了语音备忘的录制。

说来也奇怪,K过去似乎也没有如此直接地表达过个人意愿。虽然他会保存有一部分的个人物品,也会发展出诸如“制作甜点”之类的稍微有点花钱的爱好,他从不主动要求占据身体的主导权,甚至还偶尔会对占据了黑羽身体抱有歉意。更多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意外来访的客人。对,像个客人。

这样的K,会主动要求短暂拥有身体的主导权,这让黑羽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他们之间是通过睡眠被动地进行交换的。既然他会提出要求,这多少说明了K拥有“主观使自己在周末保持自我意识”的能力。

如今他也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了啊......认识到这一点,黑羽并没有感到有多讨厌。或许是因为相处久了,他甚至乐意去相信K绝不会做出夺舍那种事来。黑羽快斗仍旧是黑羽快斗,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既然K的存在并没有干涉到自己的生活,那么他也没必要干涉对方的决定。

但是——

点开自己手机里的通讯记录,黑羽久违地开始生出些纯粹地想要做点坏事的恶劣想法。

就算说了“没必要干涉”,这不代表我没理由对他想要做些什么感到好奇。

他检查了全部的聊天与通话记录,将这两天所有的语音备忘逐字逐句听过去,像是个最咬文嚼字的辩护律师,试图从细微的用词间揪出些隐瞒着的什么。

——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这样一来,黑羽倒是搞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理所当然地把周三错认为是周一。由K代为去学校的那两天,被记录进语音备忘录的日常简洁浓缩得仿佛就只有一天,与什么人说上了什么话更是只字未提。

大概是K也会有不想在备忘录明说的**吧。

如果没有在通讯记录里留下痕迹,那也很有可能是在学校里经历过了什么事。这给黑羽提供了新的思路。他甚至发简讯给了青子,问她周末是否有什么安排,并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看来不是要和青子在周末约会,嗯。

至于通讯录里的其他人,包括同样作为同班同学的白马探,黑羽没有再试图继续去问——他压根就懒得去思考与那相关的可能性。

不要擅自让人产生期待啊,混蛋。

但黑羽发觉自己确实在期待,期待那个即将到来、却不属于自己的周末。

也正是由于这份期待,黑羽开始意识到,他不是在与K共同维护名为“黑羽快斗”的高中生的日常。不仅仅是这样了。

而他自己,也正在渐渐接受K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与他分享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定于周末的这场见面是否合理,K已经论证过多次。不过很多时候,他是在论证合理性就已经采取行动的那一派,所以合理性或许并不重要。

见面时间是在周六的傍晚,那是思维最清晰、精神也相对稳定的时刻。作为见面的另一方的两人已经等在约定的路口——被称作“关东二侦探”之一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和相对而言不会特别经常被提起的归国侦探白马探。

最近的怪盗有些奇怪:褪去了华丽包装的行动规划像是特工的秘密任务,作风也是一反往常,没有发出预告函却盗走了宝石。这不像他,甚至可以说那就不是他。过往的交锋中积累下的某种不应言说的灰色默契仿佛一夜清零,他对他们的纯天然的敌意,自一开始便是峰值。

哪怕扯下根头发鉴定的数据与过往完全吻合,怪盗戏服下的正身,无疑已经易主——两位侦探达成了共识。

对生活于现实中的本体进行试探,是白马的主意。而邀约被爽快答应,则是意料之外。

“初次见面......我想这样说应该不过分。”

与两位年轻的侦探的确不是旧相识,K的态度说不上是友好或是不友好。就陌生人而言,他相信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客气了。

“不完全是‘初次见面’。”

先接话的是白马。作为同班同学,他已经在学校与K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怎么称呼?”

“什么?”

K不做表态地挑了眉,等待下文。

“虽然很想称呼你为Kid君,不过很显然你不是。”没有念出黑羽的名姓,白马继续说下去,“‘他’平时是不会自称‘私’(わたし)的。”

日常中从来没有接触过作为高中生的黑羽,工藤倒是不知道K与黑羽的自称有何差别。但从眼前站着的那个面容熟悉的少年那里,他体会不到熟悉感。

不,多少还有有点相似的。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工藤当然不是在说他自己,“语气方面。”

“喔,是吗?”语尾挑高,K觉得这有点好笑,“我不记得我有认识过你。”

“所以,”白马将话题回归到最初的问题上,“怎么称呼?”

感到麻烦地,K挠着后脑的短发,“还是叫‘黑羽’吧,”那干脆的态度就好像是完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这样方便些。”

这个回答太过不假思索,以至于在白马欲言又止地想说些什么前,工藤就先行一步发问了。

“那是什么,某种代号吗?”

“没错,”K一本正经地扯着谎,“是代号。”

用最真诚的态度,将真话说成谎言,把谎言说成真话。被相信与不被相信都无所谓,天晓得最终被选择相信的,究竟是真话还是谎言。

没有人再说话。

“很显然,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不过,在回答‘我是谁’之前,”降下眉,K似是不太满意当前的气氛,“我也有希望你们回答的问题:”

“是什么时候发觉‘我不是他’的?”

“一定要说的话,从一开始。当然,最关键的,”之前已经说过与自称相关的事,白马认为没必要解释太多,“如果是平时的‘黑羽君’,根本不会这么轻易就能约出来。”

“......怎么说?”

“大概率会跳着脚认为这一定是什么阴谋,然后逃得更远吧。”

可以想象。K在心底点头。

“我的答案取决于你的目的,”工藤似乎没有打算正面回答,“你今天似乎不是为了给出什么情报才来的。”

“让你知道了‘代号’,我想这个人情已经给卖得足够大了。”心底有种本能的退而远之的厌弃感,K撇开嘴角冷笑了下,“想知道我的目的?好的,答案很简单——我很好奇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是自接受怪盗身份的第一天起,K就一直在疑惑的事。想要逮捕怪盗,可以有千万种方式,甚至只需要一发子弹,他却还从未像想象中那般遇到过没办法逃脱的危机。而那两个侦探,分明每一次都能比警视厅最先找到堵截的最佳位置,在那样占尽先机位置上的他们,却像是遵从了某种默契的旁观者。

黑羽从未向他细致地讲述过对手的应对方案,K也就从没有将警视厅和少年侦探放在眼里过。他一心一意地按照自己的方式,以最大化规避风险的方案为最优先。

“作为侦探真是有够保守的,看来你们和那家伙关系不错啊。怎么,你们之间是有过什么约定吗?这样看起来那天反倒是我有些反应过度了......啊,不过我不会道歉的。”说到这里,K笑得眼睛弯起来,食指比划向自己的太阳穴,“因为这里,没来由地看你们不爽。”

“看我们不爽啊......这倒算是比较有建设性的答案了,”语气间全无感激,工藤抱起双臂,“感谢你的挑衅。”

怎么回事,这种超级损的同步感......牙根像是被酸到了,K抽搐了下嘴角。

“是的,这就是挑衅。因此现在有一个谜题放在你们面前了,名侦探们,”正面迎战,K并不讨厌,他也同样不讨厌谜题,“当你们过去一直在追逐的那个家伙不再发出预告函,取而代之地,我会为他背负下期待出现在舞台上——这种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做?”

“依然还要逮捕他吗?是,没人能逃离过去所做的事。当然,我不介意有谁会将全部的罪名归结于我——过去以及现在的全部,我不介意。哦,在那之前你们或许还会需要尝试证明‘我’的存在。”

“是证明他的有罪,还是我的有罪,你们会如何选择?”

当然是全都有罪。完全不认同对方的诡辩,工藤选择了沉默。

而白马不失时机地以问题回答问题。

“想要为他担罪直到最后,你是打算一直存在下去吗?”

K愣了片刻。

“我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存在于这里,“我希望能。”

“笑话,”终于是听不下去,工藤开了口,“完全担责?别开玩笑了。我会证明你的存在的——你们的有罪,我全都会去证明。”

“在还没搞清楚原理的事件面前,奉劝你还是不要过早地放大话。”尽管他自己也还没搞清楚这之间的“原理”,K这回直接把厌弃的神情挂在了脸上,“拜托,十七岁哎,有时间纠缠这些,你们怎么不去打电动?”

“什么啊,用那种长辈一样的语气说话,你当现在还是昭和吗?”

“这和现在是什么年代有什么关系?我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十七岁,十七岁就应该——”

“容我冒犯,”无法忽视对方言行间如同来自昭和末期的某种冲动与攻击性,白马皱起眉,“敢问...是哪个年代的‘十七岁’?”

K一时间没有立刻回话。他敛起眼睑,扯开不符合年龄的,仿佛来自上个世纪的,别有深意的狂妄微笑。

“十七岁,就是十七岁啊——我可是很想和你们友好相处的。”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之后,对陌生人说出的“请多指教”。

他们当然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伴,K完全没有和那两个侦探搞好关系的想法。但是,确定的某种关系,可以构筑底线——某种安全的底线。

朋友,亦或是同伴,当然还会有其他更多的可能性,答案是由那两位侦探主观去进行选择的。他只是推动他们去思考这些,而无意干涉他们最终所选择的答案。

于周日早晨再次醒来的黑羽,依然还在试图分辨当天究竟是周日还是周一。

他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脑袋昏沉沉地呼吸着未经通风的房间里闭锁的空气,感到冥冥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然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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