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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失魂之症

佹屺堂炼制蛊毒的根源与九灵所坚守的道义不同,九灵借以阴晦之物调剂灵力,是于救世益苍生的手段,而佹屺堂则将这灵蛊的力量拿来谋取私利,满足扭曲贪婪的**。

他们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组织,早些年便有秘密的组织在百姓间强取豪夺、残害生命,再伪装成九灵逍遥法外,难就难在蛊毒的蛊法花样繁多,并且受蛊者毒性难除,找不到根源痛苦死去的人成千上万。

一旦出了这样的事情,承受负面名声的是九灵,擦屁股的人也是九灵,唏嘘的是,除了九灵,再难有他派能有相同能力与之抗衡。

导师陆青羽总会在协助以自由随性著称的九灵弟子的修行时,反复强调要保持原则,守住底线,而其中最不可原谅、最忌讳的一条,便是违背活人的意愿将其做成药人。

佹屺堂为确保能够切断翊族后患灭绝了翊族血脉,又将大批百姓强行培育成了与翊族血液有相同功效的活药人用于取血制蛊。楚涟此次潜入窃读到了佹屺堂的研制秘法,他原本带不走什么证据,却救了几个被困的人。

被打晕的黑袍与包票注定着佹屺堂组织的党羽迟早会发现出逃的楚涟等人,也代表着他们将会转移阵地;楚涟会按许今逸计划的那样将所知的一切告诉九灵掌门沈墨风,再结合九灵弟子加快速度找到对抗的办法与解蛊计策。

以楚涟亲眼所见所闻,佹屺堂借以活人进行的药物试验与各类毒虫,所培育出的奇蛊至少三十余种,参与佹屺堂活动的组织成员个个怀诈暴憎,所行之事惨无人道、令人发指。

楚涟与许今逸依靠山上小酒馆的留言,约定在汴京一家不起眼的酒楼接头。楚涟进了包厢,掀了面纱,许今逸才看清对方面貌,短短一年半载,楚涟就像被换了人似的瘦到脱相。

他身形单薄得不成样子,虽是提前换了身衣服掩饰身份,也遮挡了容貌,可走来时步伐飘忽的有些像张吹弹可破的纸。

他肤色苍白气色亏虚,嘴唇发灰,绿眸里失了神采,缓缓抬起头注视着许今逸,但仍然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死而后生的庆幸。

“楚医师,好久不见,真高兴你能回来。”

许今逸客套地打了个招呼,还是像以往那样口吻洒脱且不羁,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意味。楚涟抿着没有润色的嘴唇,眉头紧蹙着,他没有立即做出回应,稍后苍白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转变得铁青难看。

许今逸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瞬间有些心虚,认为对方是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看。当然,如果现在楚涟反过来威胁他,或提出什么条件,都能说得过去。

他最想要的东西都在楚涟那里,就算楚涟对他冷嘲热讽,厌恶怨恨都无所谓,他本来就是来利用他的,事情不仅牵扯潇飞,现在也包括了他自己的性命,楚涟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佹屺堂绝不会放他。

所以楚涟不论怎么做,也不得不把情报交给他,并与他合作。

楚涟落坐后半天没有动静,许今逸也悄悄屏住呼吸,凝重地观察着他,直到过了半天,他才终于将手探入袖口。许今逸如临大敌,以为对方是要取刀行刺为自己报仇,于是迅速站起身将手握向腰间的刀鞘。

结果刀才刚刚出鞘半指,便看见楚涟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只竹筒,朝他的方向推过来。许今逸愣了愣,略显尴尬的坐下,打开了竹筒的盖子,里面的东西属实让人头皮发麻,心生恶寒。

竹筒里涌动的是一条怪异的虫子,通体亮黑色,带有节环状的硬壳,体胖头尖,微缩起身体,壳背上的白花纹有点像张在诡笑的人脸。

这虫子粘着血丝,下半身的十二只短窄而匀称的肢爪的触肢浸泡在血液里,腥蒿的气味而复杂的怪味扑鼻而来。

“这是,奇种的,引子,绝不能,让它落到…手里。”

许今逸还在好奇这虫子,注意到楚涟话音间的不对劲,抬起头发现他的脸色相较刚才更加难看,对方话音到了末尾,声音忽然变得无力,他刚想开口询问他的情况,就见楚涟捂着手臂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楚涟晕过去后做了场甬长的噩梦。断续的记忆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将他淹没。他被卷入其中无法摆脱,无法呼吸,濒死之际一抹紫色的影子出现在浪涛之上,俯视着漩涡下的他。

他朝水面伸出手,可潇飞似乎看不见他,他所看到的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水面,蜉蝣经过后微微波动一点涟漪,他看不见即将被吞噬的人,也认不清即将缺失之物。

楚涟痛苦地半阖双眸,视线里潇飞的身影越来越小,被泡沫与波流冲刷的模糊不清,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全力去喊他的名字。

对方似乎被他的呼唤震在原地,察觉到了水面下的存在。他弯下腰,努力向楚涟伸来手臂,想要将他救出,处于绝望中的楚涟看见这一幕后,终于稍作心安的露出微笑,可突然袭来的海浪猛然将这一切击散。

许今逸带着昏迷不醒的楚涟找到一个在江湖上见多识广,嘴里还守得住把儿的大夫,自封绰号“药老神医”,实际上是个拥有众多仇家但怎么都干不掉的糟老头子,受了重伤后道上人往往说的是去找“老不死”。

药老神医收费很高,但本事也大,经过看诊,许今逸才知道楚涟体内还保留着从埋骨岭遗留下来的毒。

老头一摸楚涟的脉搏,按了几道穴位就眉头紧皱,直叹离奇;又感受到一阵古怪的异动,取来医用刀具,划破了楚涟手腕挨在经脉处的皮肤,从皮肉里分离出了另一条血肉模糊,白纹黑底的硬壳毒虫。

“嗨哟,好个家伙。”老头看清那物的模样,差点没直接丢到地上:“这是剧毒之物啊!碰一下都要人命的东西。”

“您认得这个?”许今逸惊讶。

“不能说完全认识,老夫我见过这种虫子,一次,就只有一次。”老头感叹时的神态虽略显夸张,可表情里的凝重却不假,跟他讲道:“当年我在梧桐山上修行,山下有个村子,不知是谁,往井里放进了这种虫子,一月就杀了一整个庄的人。”

……

梦境的最后,楚涟抱着潇飞的尸体坐在岸边,爱人的脸庞僵硬而冰冷,黑色的发丝粘腻地沾在他细长的眼尾,再也做不出任何对他的回应。

楚涟醒来后,浑身浸着虚凉的汗水,额头放着毛巾,躺在一个并不熟悉的医馆床上;手腕被纱布包裹动不了,好像敷了有麻痹效果的草药。

他干巴巴地睁着眼睛,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神智却没有一时清醒过来。

他的心里充斥着疑问,疑问在反复地重复,不断鞭挞着自楚涟内心。

他问,为什么,大家都死了?

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他爱的人都轻易地离去。

不停思索,生命怎么这样脆弱。

又觉得:“而我如此无能。”

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

“潇飞。”他从床上坐起来,手猛然摸向胸口的位置,却没碰到熟悉的稻草人。顿时慌了神,迷迷蒙蒙地在床上找了起来。

许今逸一进门,意外地看见楚涟把自己急哭的样子,嘴巴都惊的合不拢。

要论武功这方面,潇飞不带药人的话,许今逸是能压制住他的,而论综合实力,有药人助阵的情况下,平时不怎么练武的许今逸在对抗潇飞时还真有点实力欠缺。而凭楚涟的本事,绝对能凌驾于他二人之上。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许今逸在心里免不其默默膜拜的男人,突然的滤镜碎了一地。不不不,这还是那个冷酷闷包又强悍的素问吗?怎么眼圈红得跟只兔子似的。他连忙摇头,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画面。

楚涟脸上挂着泪珠,在床上盲目地摸索,哽咽道:“潇飞…潇飞…”

许今逸想起来好久之前,他俩人还是夫夫时,来自潇飞酒后闲谈,亲口描述:“你问我楚涟是什么样的人?我觉得吧,挺老实的,什么都能料理的很好,就是不能欺负,一欺负他,就哭。有时候…也觉得挺可爱的。”

这让许今逸很难将两者关联在一起的描述,到了今天也算是有了实感。

“你不会在找这个东西吧?”许今逸环绕四周,从地上捡起一个脏兮兮的,貌似才被踩了一脚的干枯的稻草人。稻草人的四肢炸了毛,似乎要不是被拿线重新小心地缝过一遍,估计早已在奔波中散落地不剩几根了。

楚涟跟那稻草人像有感应力似的,脸一转过去就喊:“潇飞。”

许今逸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用手指着破破烂烂的稻草人讥笑起来:“这是潇飞?这么丑。”

楚涟“唰”的就黑了脸,许今逸没反应过来,以为对方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刚刚走近,谁知道接下来脸上就硬生生地狠狠挨了一拳。

血丝顺着他手腕处包扎过的部位重新流了出来,楚涟大口喘着气,额前垂下的发丝后,并未聚焦的绿眸,溃散的眼神若即若离,没有重点盯着任何一处地方。但这拳头是准确无误地落到了许今逸的脸上。

许今逸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脑袋发懵,发怒道:“你怎么忽然就动手,这么不讲武德!”

谁知立刻又是一拳打来,吓得他连忙向旁边脱开,一腿一式紧随其后,差点踢断了旁边的花架。纵使觉得对方莫名其妙,许今逸没打算对病患动手,皮糙肉厚挨两下打没什么,可接着空气中传来“叮啷”一声,他腰畔系着刀的地方一轻,就知道情况不妙。

楚涟抽出了他的焕金刀,用双手持着刀柄,杀意满满地朝他的脖子抹过来,这架势纯纯奔着灭了他来的。

他向后一跃,绕过对方的攻击范畴跳到床塌上,贴着墙根,嚷嚷道:“哎,哎,过分了!楚医师,你这就过头了,私人恩怨不能现在了结吧,要比试以后机会还多着呢,我若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呀。”

楚涟站在地上,与许今逸的位置略有截差距,他身形有些摇摇晃晃的,但还是站稳。他呆望着正前方,一字一顿地说:“潇飞,一点都不丑。”

潇飞若人在这,估计要感动的不行,但楚涟的模样看着是极其的不正常。

他的症状跟那老头给许今逸描述的倒也大差不大,就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老头告诉许今逸:“他的身体被一种不寻常的毒素侵扰,这种烈而可控的毒性,很像是来自西南瘴气之地的‘南疆蛊术’,但似乎又与之存在一些差距,参杂进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很遗憾老夫还没有这般手段能将他治愈。”

“那他要一辈子这样了?还能不能变正常?”

“我经手过两个患与楚后生症状类似的病患,都与他一样曾长期被注入过这样的毒素。平时无碍与平常人差不多,发病时患者的表现为手脚发麻,意识难以保持清醒,脑袋变得木讷,麻木呆滞,丧失安全感,有时也会无法自控自己的行为。”老头抓了把胡子,回忆着形容道:“那是一副非人的面貌。”

“请大师务必提供能将毒性压制的手段。”许今逸蹙起眉头,前半句倒还能理解,后面就觉得对方说得邪乎:“您说的非人,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他,近乎已经变成了一个药人。”老头并齐两根粗粝的手指,指着楚涟熟睡着的方向:“一个活着的,无主的药人。”

许今逸的确没必要跟一个发病的人纠缠,于是对楚涟,半安抚半诚恳地点头道:“我同意,你说得很对,潇飞很美,无人能及的美。”

楚涟似乎在混混沌沌中听懂了这句话,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许今逸试探地叫了两声,他才扶着床边,虚弱地跪坐在地上。

“楚医师,这算是我欠你的。”

许今逸伸出两只手将他扶起来,楚涟没做抗拒,晃动中头低了下去,黑色的发丝垂在地上,和潇飞天然有些微微弯曲的发梢不一样,从鬓边落下像笔直流淌的水流,如同他转不过弯来的性格。

楚涟能活着回来已是奇迹,许今逸不至于看着他的身体情况恶化下去。

作为补偿,许今逸说:“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了,你可以跟我走,我保证佹屺堂找不到你。”

他将楚涟重新放到床上,坐在床边连连叹气,拿起那个残破的稻草人,又往了眼从他身上拾?出的破烂,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在衣服里塞那么多破旧的纱布条;现在想明白了,就是因为脑子坏了。

可怜呀,可怜小飞飞,你前夫是个傻子。

许今逸将楚涟丢在药老神医那整整两个月,并不是把人放那就不管了,一个是凭药老神医的本事,谁掀得了他的老窝啊?一旦有要被掀的风险,这老头肯定拔腿就跑。二是他也希望楚涟能好好的调理一下身子,这趟埋骨岭之行对他的消耗实在太大,是如何也弥补不回来的损伤。

药老神医的确有两把刷子,楚涟被他照顾得当,以他的话来说,就算是快死的,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没咽,他都能尽最大能力给人捞回来。

更何况楚涟情况其实并不紧张,只要混合江千子,梧桐叶,朝风花蕊打成的粉末做成外用药,搭配大补的八味人参煎汤与莫怀草就能控制;许今逸给的那十几锭重量实诚的金子,完全够楚涟把他大半个医馆的名贵药材都喝一遍。

两月后再去寻楚涟,这小子身边竟围了个小美女对他关怀备至、嘘寒问暖,还粘的像块狗皮膏药似的,一问才知是药老神医的亲女儿妘杸。

许今逸当场就心喊,我列个丢啊,我虽然给的钱是多吧,但也不至于把女儿都搭上了。

药老神医手里拿着个折扇,逼着他这刚入素问实习不久的顽皮女儿看医书:“妘杸,今天的课题完成了吗,就知道玩!”

发现对方在医书底下玩蝴蝶发卡,“啪”的一下要打在她手背上,结果对方似乎早有预料,不仅躲过去,还像泥鳅似的从椅子上滑起来,一个灵活流畅的动作窜到了只是路过的楚涟身后,扭捏地撒娇道:“我要楚医师教我嘛~若是楚医师教的东西,我保证一学就会。”

这些日子里,楚涟也没少跟前辈探讨对医术、学识的感悟,他的能力已是被药老神医所认可的,于是见女儿这抱着心仪帅哥就走不动道的本性,竟难得的没拦着。

不管楚涟到底看没看出来妘杸有意,只是药老神医没料到的是,女儿这次似乎是认真的;在了解楚涟的身份后,她苦读医书,以前怕吃苦最难背下来的的几本全都一字不拉的记下来了,坚持要拜楚涟为师。

在父女二人表明意向后,楚涟委婉地说:“谢谢您照顾了我这么久,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楚涟愿将所学知识于妘杸亲囊相授…但这师徒关系,只能是临时的。”

药老神医:“怎么了,小子!你还怕自己会突然死了不成,你留下来,在我这,有我养着你的身体,还怕——”

楚涟挽起袖子鞠了一躬:“前辈,恕我不能留下,楚涟领受您的良苦用心,我深表感激,但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明日就将告别。”

“楚涟哥哥…”妘杸有些着急了,拽着老爹的袖子,又看了看楚涟:“临时的也行呀!没关系,就当跟着一起出去玩了嘛。爹,楚涟哥,不对,楚医师,师父,我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看在与药老神医的情分上,楚涟答应了妘杸的请求,药老神医虽心疼女儿,但奈何老来得子,就这唯一女儿怎能会不由着她恃宠而骄呢。

夜晚,楚涟将这一年多在埋骨岭的见闻,以及掌握到的信息,毫无遗漏的交述给了许今逸。而后说:“有一件事,我比较在意…”

楚涟:“我想找到,能够解除翊族血脉命运的,解药配方。”

“哦?”许今逸坐正身子,捏住下巴,饶有思索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相信潇飞身上也有这种诅咒?”

楚涟点了点头:“我,来救潇飞。”

许今逸张了张嘴,别说楚涟的身体情况受限,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让楚涟继续插手的计划,也很想要说:经历了这些,你还想继续操心他?

可他马上就把这话吞了下去,因为楚涟不停重复着:

“让我救他,我能救他。”

那双湿漉漉的绿眸里透露着决绝,像是准备好了要打一场恶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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