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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天

首先,我只是钱多,不是人傻。其次,我只是不想和雨宫莲计较,不代表我会原谅他变态一样的行为。最后,学校隔壁班那个山口玛丽亚能不能别学我了啊!一整个月连续和我撞发饰,笔袋是普遍的同款就算了,连笔的数量和排列顺序都能和我一模一样,放学之后老是偷偷尾随我回家……这种行为只能说能和雨宫莲不相上下了。

又一天,我和山口玛丽亚在服装店撞见,我拿着刚到店的当季新裙子,和她寒暄了几句,她夸裙子好看我也好看,我说你也很可爱呢,她很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买一条和你一样的吧!我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烦。

去喜欢的饮料店喝果汁,碰上雨宫莲在那兼职打工,给我的那杯的冰块全扣下来了。烦。

换夏季校服了,冬装无所谓,但是夏季衬衫加过长的制服裙看起来会很臃肿,又要去改裙子了。烦。

总之一天天的烦死了,学校还要开大会,校长说话语无伦次地还要说上好几个小时,不外乎什么怪盗团,□□,危险之类的事情,我左耳进右耳出,差点没听睡着。开会开到一半以不舒服为借口溜出去了,坐在中庭喝芬达呼吸新鲜空气。没想到山口玛丽亚也跟着我出来了!

她说我看起来很不舒服啊,然后露出很得意诡异的笑,手不经意间从口袋掏出来,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手链,问要不要吃药。

当然不要,你离我远点就好了!!

我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咬牙切齿地笑着说不用,我自己待会就好。好说歹说了几分钟她才走开。我还没松一口气,轮到雨宫莲过来了。

因为在礼堂开会,没有带背包也没有带猫,他一个人走过来,坐在我隔壁的位置。我心情很郁闷,踹了他一脚:“走开。”

雨宫莲拍了拍裤子上的鞋印,声音听起来很委屈:“怎么只对我发脾气。”

“谁让你老是凑上来。”我冷笑,“我踹你的时候你大可以闪开,但你偏要留在这里,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的啊。”

这样刻薄的话是个人听了都会生气,但是雨宫莲显然不是正常人,他只是在看着我——的腿。他盯着我的腿一会,然后犹豫地伸出手,再摸了一下我膝盖窝的上边的痣。

夏天没有穿长袜,这下真被他摸到了,肌肤和他的手指产生触电般的痒意,我吓得几乎跳起来。

“你能不能别那么变态啊学长!!”

“抱歉。”他道歉,然后礼貌地说,“恐怕不能。”

受不了了。虽然知道他道德感低下加天生厚脸皮,但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我只能往左边挪,尽量离他远一点,他顺势靠过来,校服裤和我的大腿几乎贴在一起。我甚至能隔着布料感受到他的体温。

他问:“既然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为什么不继续躲着我?”

我和他吵嘴:“该走的人不是我吧?”

我是真不知道他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以前谈恋爱的时候算是情投意合,虽然也有不规矩的行为,但起码是你情我愿的,而现在这种情况,他算是在变态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吵了一会之后发现吵不过他,我只好选择planB:灰溜溜地躲开。我一站起来,雨宫莲抓住了我的手腕。

“最近过得很不开心?”

“被学人精和变态学长缠着我哪里高兴得起来。”我皮笑肉不笑,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故意说,“听说你和怪盗团很熟嘛,能不能替我转告一下团长,让上面这两位改改心,重新做人?”

他的手果然僵住了。

“你是怪盗团粉丝?”

这时我倒真心实意笑了:“哈哈,当然不。我是明智粉丝啊。”

“……”

雨宫莲被我恶心到了。看他露出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还是很有趣的。

*

印象空间。

节制剥夺之路第八区域。

载满阴影的地下铁往印象空间深处急速行驶,开车撞了几层阴影之后,怪盗团一行人走到一个年轻女孩的阴影面前。她穿着秀尽校服,铭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山口玛丽亚。

“最近这种日本姓氏再加外国名的名字好像很常见啊。”

“呃。是啊。山口玛丽亚,铃木西塞莉,之类的……”

“话说起来,这个委托是不是跟那个‘双眼无神的女网络跟踪狂’的差不多啊。”

“不,Joker调查过,这个山口玛丽亚是个不折不扣的模仿怪和跟踪狂,用所有的东西都和铃木同学一模一样,甚至有学生目睹她放学之后一直跟着西塞莉,跟到她家楼下,已经是很病态的地步了。”

“是很有问题。”Joker说,“我都没有跟到楼下过,她的心理确实非常扭曲了。”

“啊?队长你也跟踪过铃木?”

摩尔加纳流冷汗:“是为了调查啦……呃。是为了调查吧。Joker你好歹说句话啊!”

面前的阴影似乎听到了他们谈及对象的名字,突然间大喊:“西塞莉?西塞莉在哪——”

高卷杏:“女孩子间有模仿的行为很正常,我也曾经被后辈模仿过穿衣风格。但她这么强烈的感情,是出于嫉妒吗,还是想取而代之?”

龙司叹气:“九成九都是吧,我们班里的女生常因为这种事情吵架。”

“——西塞莉!西塞莉我好恨你啊!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

“……”

摩尔加纳:“……呃。”

猝不及防的真心话大放送环节让怪盗团一致保持沉默,只能继续听阴影吐露心声。

“自从那天你把橡皮擦借给我,温柔地对我笑了笑后,我就再也移不开望向你的视线。我什么都学你只是为了能和你靠近一点,用你用过的香水,戴你喜欢的手链,但是为什么你依旧不肯多看我一眼呢?我好恨你!那天我知道你发烧了,特意去保健室探望你,竟然看见那个下流的转学生——”

Joker眼疾手快地掀开她的面具,直接触发战斗。

怪盗团近期处理这种委托不算少,很快就将阴影击败,得到了物品【铃木西塞莉观察日记】。内心的阴影被击败后,山口玛丽亚浑浊的金色眼睛也变得清晰起来,然后捂脸痛哭:“我到底干了什么啊……西塞莉,给你添麻烦了很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但我明明只是想要和你再靠近一点。”

杏的表情虽然有些微妙,但还是上前安慰:“没关系的,现在改正也不晚。毕竟跟到别人家楼下这种行为,确实会让人很烦恼的啊。”

“是啊,以后就写写情书、送送巧克力算了。西塞莉,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阴影情绪低迷地消失了。喜多川祐介评价:“我有些不太明白。这是女同性恨改心后变回女同性恋了吗?”

龙司:“你说出来了,你说出来了,你居然把那个词说出来了。啊!完全没有想到是这种展开。”

杏开始反思:“难道说我那个后辈也是暗恋我……”

“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女同吗!”

摩尔加纳倒是很豁达:“爱是不分性别的嘛。像杏女士这么美好的人,被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Joker也点头:“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然后莫名其妙补充了一句,“西塞莉除外。”

“……”

“……?”

“Joker,你是异性恨吗?”

*

山口玛丽亚的阴影被打倒第二天,雨宫莲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神秘短信。

【???:……真的假的。】

【???:你把山口玛丽亚给改心了?】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委托人和被委托人。但西塞莉又是怎么知道他SNS号码的呢?雨宫莲慢吞吞地打字。

【雨宫莲:你是谁?】

【???:SUZUKI。】

【雨宫莲:推销摩托车的吗?】

【SUZUKI:前辈,你再装傻下去我就把你账号拉黑了噢^^】

【雨宫莲:你想知道情况的话,今晚十二点过后来卢布朗找我。】

【SUZUKI:……】

【SUZUKI:神经。】

对方骂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动静,但雨宫莲已经心满意足,存了她的号码并且申请添加好友。毫无疑问好友申请是石沉大海,他看着聊天记录里的最后一句话,又忍不住笑了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今天放学轮到他被学生会长跟踪——并且后续卷入关于□□头目金城润矢的敲诈勒索事件当中,无法脱身。

为了解决金城的300万威胁,为了能继续保持平静的校园生活,也为了贯彻怪盗团的正义,雨宫莲和怪盗团不得不再次对金城宫殿发起挑战。

前前后后忙碌了将近两个星期,金城预告信发出去当晚,雨宫莲终于稍微松一口气。他拿起手机,打开短信界面,往下翻了一会,找到了和西塞莉的聊天记录,最后的记录还是她骂的那句神经。

他的思绪瞬间跳过了面临□□敲诈勒索的当下,越过宫殿和明天艰难的boss战,去到铃木西塞莉身边。后天应该就有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如果可以,想和她一起去看最近上映的电影。

一颗小石头突然砸中了他的窗户。

他下意识看向摩尔加纳,猫已经闭上眼睛,睡得很沉,没有被惊醒。他在床上坐起来,看向窗外。四轩茶居狭窄昏暗的巷子连路灯的光都被吞噬,只能看见楼下站有一个模糊的纤细身影。有电动车驶过,一瞬间的灯光照亮了她的面容。

——铃木西塞莉。

像是做梦一样,他刚想到她,她就出现在眼前。虽然说雨宫莲做过关于她的梦都不是什么好梦就是了。

下楼梯的声音会吵醒摩尔加纳,他选择沿着窗台和空调外机从二楼灵敏地跳下去。落地时又吓了西塞莉一跳。她似乎经常会被他吓到。

“怎么鞋也不穿就下来了?”

竟然是句罕见的关心话。然后下一句就听见她骂:“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嗯……抱歉。”

他下意识想摸摸眼镜,但因为是在睡前,平光镜已经摘下来了。面容被窥伺和打量的感觉并不好,所以他日常才会选择戴上眼镜。但西塞莉只是看了他两眼,什么都没有问,似乎早就知道他眼镜下的真容。

“山口玛丽亚的事情,”她语气罕见地有些迟疑,“是你解决、呃,是你拜托怪盗团解决的吗?”

雨宫莲点头。

“为什么要帮我?”她皱起眉,“我们没什么关系吧,今天我看到涉谷漫天的预告信才想起来这件事,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她的表情很严肃,这里似乎要谨慎回答。

举手之劳?看到你苦恼就想要帮你?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不,都不对。这些只是表面话,是为了博得好感,迎合对方性格而说出来的好话。雨宫莲沉默了很久,沉默到西塞莉以为他不会作答,他才稍微抬起了头。

没有被眼镜片隔开的视线直勾勾撞进她蓝绿色的眼睛里。

“想要取得报酬。”

西塞莉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你想要什么?……不过先说好,不许说变态话。”

夜晚的风吹过来,带着一点凉意。她还穿着裙子,短袜,腿光裸在外,在那一瞬间他想起的不是那些狎昵轻佻的梦境,而是思考她会不会觉得冷。他稍微侧过身,往风口的位置挡,西塞莉以为他要靠近说话,也往他方向走了一步。

她身上散发一股像水果也像是奶油的甜蜜气味。

不可避免,甜蜜的气息总能带来温馨安宁的联想。雨宫莲握住她微凉的指尖,诚实面对了自己的**。

“我想要的报酬是,”他轻声说,“…和你去看电影。”

如此近的距离,雨宫莲看见她眼睫毛明显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般地抬起眼看向他。在那一瞬间,他知道她被打动了。

*

*

*

约会彩蛋:

最近热映的电影是《罗马年假》,一看就知道是复刻《罗马假日》的低成本恋爱喜剧片。周末,雨宫莲早早订了票,把摩尔加纳留在卢布朗,自己跑去涉谷商业街看电影。铃木西塞莉已经到电影院门口,跟女生的故作的矜持无关,她一向是个不愿意迟到的人。

夏天,她穿了一身清凉的吊带裙,小高跟凉鞋,肩膀披一件防晒薄外套,年轻漂亮得几乎势不可挡。她手里拿着一份草莓奶油可丽饼,看见他,招了招手。

“学长,替我先拿一下,我要去趟洗手间。”

雨宫莲点头,接过了可丽饼。

一分钟后。

香甜的草莓奶油气息窜入鼻腔内,他曾经路过很多次可丽饼店,但从来没有进去过。

【……手里拿着的是铃木西塞莉的可丽饼。】

【要吃吃看吗?】

……

【真好吃。勇气增加了??】

面对空荡荡的包装袋和流汗的雨宫莲,铃木西塞莉双手抱胸,一脸无奈。

“抱歉……”

“算了,学长,这已经是你近期在我面前做过最正常的事情了。”她叹了口气,“距离电影开场还有段时间,我请你去吃可丽饼吧?真的是,怎么会馋成这个样子,老板不给你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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