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青训练如约结束,及川彻终于在第七天见到影山飞雄,他趁黄昏把他带回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他是日夜期盼,时刻想念,可他的小飞雄却多了好几个前辈。
什么星海前辈、佐久早前辈、古森前辈……啊对,还有那个——侑前辈。
及川彻心里窝了一团火,几乎咬牙切齿读出这个名字,可谈至兴起的影山飞雄不知道。
“国青前辈很厉害,也很奇怪……佐久早前辈有严重洁癖,星海前辈质问我看见他为什么没有震惊,啊,还有侑前辈,他让我转行当攻手。”他话锋一转,清澈的眸里满是疑惑,“侑前辈还说我乖巧,及川前辈,乖巧是什么意思?”
鬼知道乖巧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宫侑什么小心思。及川彻脸黑的能滴下墨水,侑前辈,还真是亲昵称呼呢,小飞雄可从未喊过自己彻前辈,一股莫名的醋意涌上心头。
“他讨厌你。”及川彻说谎不打草稿。
影山飞雄真的信了:“哎……被讨厌了吗?”他回想起与宫侑的交流场景,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讨厌,他低头沉思,“好奇怪。”
及川彻醋意更甚,掰过他的脸:“小飞雄不许想了。”他按住影山乱动的肩膀,看到那双蓝眸满是疑惑与不解,“你从来没有叫过我彻。”
及川前辈也很奇怪,看起来像酸柿子,是吃醋了吧……影山在他眼里看见了委屈,脑海突然蹦出这个词,好像确实吃醋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唤宫侑前辈为侑前辈?
他解释给他听:“侑前辈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宫治,叫宫前辈会搞混,所以才叫侑前辈。”
侑前辈,侑前辈,又是侑前辈,虽然及川彻不想承认自己确实是因为这个才吃醋,但飞雄能不能留意后面那句话,他最想听的,是他嘴里喊彻耶!!
及川彻叉腰撇嘴:“我不管,飞雄喊我彻。”
“及川前辈更加顺口。”
“我就要听!”
影山飞雄坐的板正,嘴绷成一条直线,在心里悄悄衡量一番,及川前辈,彻前辈,显然前者更加悦耳,可不喊后者的话,及川前辈就会生气,他不想看见及川前辈生气,他瞬间就决定好了。
“彻……前辈。”第一个字像是烫嘴,他停顿,又喊了一遍,“彻前辈。”
这是他第一次叫出这个称呼,不同于及川、及川前辈,“彻前辈”这个称呼显得既生疏又暧昧,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迫不得已才叫出。
虽然真真切切听见了从小飞雄嘴里喊出的“彻”,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反正没有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把前辈去掉。”
影山飞雄对他总是无条件顺从:“彻。”
心随潮水涨到半山腰,可还是不够。
“再喊一遍。”
“彻。”
快到山顶了,再加把劲。
“再喊……”
影山飞雄抢先一步:“彻前辈,阿彻,彻。”
哇,到山顶了,心的潮水被肆意搅弄。
“还要继续吗?”他歪头,双眼澄澈,认真问,
他想,如果自己说要,小飞雄一定会毫不犹豫再喊几句。
及川彻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他看见,他的眼里有星星,像夜幕里的悬挂着的火,把掠过之地焚烧殆尽。
“要。”
“彻,彻,彻……”第四遍被咽回肚子里。
及川彻吻上他,异于此前百遍亲吻,他吻的像潺潺流水,水到渠成,而后循序渐进,小溪被风雨注入,有成河趋势,像湖,像泊,像海。
像天雷勾动地火,诱导出一切。
风把树纠缠,拉入悱恻,让树枝乱颤,影山喘不上气,脸憋的通红。他放开他,暧昧在空气中蔓延,沙发被压出凹陷,及川彻把他圈在怀里,一遍遍索吻。
“飞雄,飞雄,飞雄。”幼稚大人及川彻每喊一遍,就亲一下他,额间、眼尾、嘴角。
“听见了……”变扭小鬼影山飞雄觉得自己满脸口水。
及川彻闷声笑了一下:“等放假,及川大人带你去看东京塔。”
“想去游园祭。”
“那就东京塔和游园祭。”
“想吃好多咖喱。”
“那就东京塔和游园祭之后,带小飞雄吃咖喱。”
今晚的及川大人也太温柔了,影山飞雄怔愣很久,直到耳廓传来温热触感。
他恶劣的把耳垂濡湿,放在齿牙里摩擦:“小飞雄走神了。”
“在想东京塔,游园祭,吃咖喱。”
及川彻吻上他的眼:“及川大人就在你眼前。”
影山飞雄眼睫颤动:“现在在想及川大人。”
“叫彻。”
“在想彻。”
好乖,真的好乖,及川彻看着他,手掌放在那柔顺发顶,很软,和唇瓣一样软,小飞雄哪里都是软软的,哦不对,脾气是犟犟的。
脾气犟犟的影山飞雄陪幼稚及川打闹,说出一遍遍彻,及川彻一遍遍吻上他。他在纷乱思绪里紧紧抓住那几缕丝线,要看东京塔,要去游园祭,要大吃咖喱,要和及川前辈一起。
春天结束了,乌野止步八强。
不止春天结束了,及川前辈也要离开了。
影山飞雄在岩泉前辈口中知道及川彻要远赴阿根廷。
与岩泉前辈遇见的措不及防,明明一个在青叶城西,一个在乌野,家离得也不近。
天气算不上好,阴云翻涌,照的哪里灰蒙蒙一片,雨藏在天上不下来,闷热潮湿、喘不上气,这是今天。完完整整的一句话从岩泉前辈嘴里说出来,影山飞雄觉得大脑混乱一片,呼吸都开始变得沉重,风携潮湿把鼻腔吹的粘稠。
“影山啊,及川要去阿根廷了,过几天有个送别宴,你去不去。”
阿根廷,好远的地方,比东京塔还远。
送别宴,要把及川前辈送到比一百个东京塔还远的地方。
岩泉一伸出手,放在目光呆滞的影山飞雄面前挥舞着:“送别宴在后天,你……”他突然不说话了,因为面前的人看起来快哭了。
影山飞雄颤抖声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及川前辈要去阿根廷,也不知道送别宴……”
岩泉一沉默下来,他多少知道点,关于及川彻和影山飞雄的事情,他安慰道:“还没到时间,你再等等。”
讨厌阴雨天,讨厌坏天气,影山飞雄不知道自己怎么迈开步子朝前走的,他脑袋成了浆糊,心里乱糟糟一片,连岩泉前辈什么时候从他身侧消失都不知道,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及川彻家门口了。
潮湿的雨还是降落,滴滴答答,淅淅沥沥,隐约有变大趋势。
及川彻开门,被他吓了一跳,这是记忆里,影山飞雄第二次哭,他哭的毫不掩饰,在瓢泼大雨中,像只困兽,雨水和泪混在一起,在小兽脸上留下交错纵横的枷疤。
“小飞雄!”心脏仿佛露了一拍,他眉心突起跳动,“快进屋……”
沙发上,影山飞雄放声抽泣,他把头埋在及川彻肩膀上,紧紧抱住他,要把人揉进血肉之躯里,他迫不及待想要确认这个消息,可他更想让及川前辈亲自和他说。
“想去看东京塔。”
“会陪小飞雄去看。”
骗人,明明就要走了。
“想去游园祭。”
“会去的。”
还是在骗人。
“想吃咖喱。”
“冰箱里有,及川大人给你做。”
这句话不是骗人。
影山飞雄毫无办法,他只能刨出那颗心:“我很喜欢及川前辈。”他声音发闷,鼻音很重,“想和及川前辈一起去好多地方。”
聪明的及川彻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在逃避:“及川大人会陪你。”
全都是骗人的话,及川彻在骗影山飞雄。
第一次,影山飞雄主动吻上他,吻上那张鬼话连篇的嘴巴,牙齿碰撞,他没有经验,只知道胡乱啃食,毫无章法的吻并不愉悦,很快,嘴里弥漫出一丝血腥味,但他让他吻。
因为他说过,怎样都可以,怎样都同意。
如果可以,他想让小飞雄娇蛮一点、任性一下、放纵一点。
让他愤怒质问他,为什么去阿根廷不告诉他。
从看见那滴泪起,及川彻就知道了。
去阿根廷的日程敲定于国青之后春高之前,那天天气比今天好太多,起码不是阴雨连绵,潮热闷烦,他从办公室出来,遇见岩泉一。
“决定了好了吗,独自去往阿根廷。”
及川彻沉默点头,阿根廷,好远的地方,语言不通,地方不熟,不到十八岁的少年决定了自己的飘渺之旅,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和影山说了吗?”岩泉一双手抱架,轻飘飘开口。
及川彻脸上闪过错愕,很快又消失不见,虽然没有明说过他与影山的关系,但二人之间毫不掩饰,小岩的确该知道。
“我不打算告诉他。”
一句话把影山飞雄从未来里拆除,岩泉一紧皱眉头:“你想分手?”
“也不想分手。”
“你还真是混蛋。”
潮湿的雨变大,要漫出下水管道,这是烂透了的一天,这是及川彻满嘴谎言的一天,这是影山飞雄固执索求一个真相的一天。
及川彻把他的脸捧起,擦干泪痕,又把血迹抹掉,把影山飞雄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窗外风雨与他们无关,电闪雷鸣与他们无关。
“飞雄,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影山飞雄固执只求一个结果:“什么事情。”
“很多事情……”及川彻欲言又止,再次逃避,“飞雄听话,飞雄不想知道。”
他不想听话,他想知道,但他不愿意强迫:“那就不知道了。”
及川彻开始温柔亲吻他:“乖孩子。”
影山飞雄的固执没有求来结果,他看着门外大雨,第一次拒绝来自及川前辈的留宿邀请,今天有太多第一次了,他好想逃离。
独自撑伞,回到冷冰宅子,瘫在床上,他想到那些言语。
他说他像树,一颗木讷树,可他又说自己像风,自由风。
他对他说:“自由的风会吹动木讷的树。”
可现在,风要以疾驰姿态奔向大洋彼岸,把树留在原地,把那颗木讷树独自留在这片土地。
为什么要叫木讷树,因为树不会责怪,不会吵闹,不会逼迫,他只会留在原地,他的根深扎于这片土地里,他哪也去不了,他长在贫瘠,生在土里,滋养大地。
大地上的花鸟鱼虫可能会感谢他。
乌鸦可能会谢谢他,谢谢你载我飞翔。
虫儿可能会谢谢他,谢谢你为我提供土地。
花儿可能会谢谢他,谢谢你为我遮风挡雨。
可风不会,他无拘无束,他永远自由,他只是恰巧吹过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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