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早苗并非不愿意提起自己初中的事。
她初中有个朋友，最后那个朋友为了合群排挤她。
这就是在她的视角发生的事。
“如果是放在别人的眼中来看，大概是我的朋友为了讨好那些人，所以把我供出来当作霸凌对象。”
清水早苗觉得大家不和她说话，反而清净了很多。
“她们的霸凌方法很单调，直到那天和我以前是朋友的人约我出去。”
“然后？”孤爪研磨问。
“是个人都会奇怪她为什么突然叫我出去玩吧，肯定有鬼。”清水早苗摸了摸下巴，太阳快要爬到他们的头顶了。
“然后我带着疑惑出门了。”
孤爪研磨：“......知道有问题你还去。”
清水早苗耸了一下肩，眼睛里出现了一些愉快的调皮神色，“我确定她们在哪里后报警了，警察把她们都抓走了。后面听说她们被学校劝退了。”
“不是严重的问题不会被劝退吧？”孤爪研磨沉思。
“听说涉及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我之后就没有在意，只要她们彻底滚出我的生活，什么方式无所谓。”清水早苗对那些人态度很冷漠，没有恨，只有不在意和随意。
事实上，如果她们一直采取孤立策略，她大概也就会这么度过初中。
孤爪研磨想了想，虽然从他人视角来说，这似乎是一场悲剧，但是作为故事中心的主角并不在状况中。
“确实。”孤爪研磨说。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深刻地点点头。
但是在他们身后的黑尾和夜久，脑袋上几乎冒出来了如有实质的问号。
“你们音驹发生过这种事吗？”
夜久问黑尾，他初中不是音驹的。
“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事。”黑尾想了想，但是奈何研磨初三的时候他已经升高一了。
“真是没用啊你，”夜久吐槽，“不过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安慰清水吗？研磨是怎么说出‘确实’的。”
黑尾：“确实是那么个道理，虽然说出来确实很奇怪。”
“......我住院就是单纯体检检出来问题了。”前面又有声音。
“没有什么戏剧性的事，还好是在升学考试之后。”清水早苗说完了之后，沉默了很久，看了眼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迟疑地指了一下自己。
他不知道清水早苗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大概能知道是“是你救了我。”可是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清水早苗也没有想说的意思，她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都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就是很累。好像复述一遍，都会把自己的生机抽走。”
清水早苗茫然，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她以前不知道，原来抱怨自己经历过的事也会没有力气。
“那就不说了。”孤爪研磨说。
她看起来很痛苦，孤爪研磨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心也在抽痛。
“你没有想和我倒倒苦水的事吗？”
清水早苗问，一副她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作为交换，我已经说了自己的事。”
孤爪研磨抬眼看她，清水早苗好奇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太阳光有些太晃人了。
那些光在清水身上，把她照得如同水一样清澈。
——他要承认他单纯只是希望看到她生气，所以这段时间才缠着她吗？这是多么没有逻辑又让人无语的原因，他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清水早苗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表情，孤爪研磨为难的模样，实在很可爱。
虽然他经常在自己的世界，但是小表情却非常丰富。
两个人都僵持一分钟了。
清水早苗想：不如就这么放过他吧。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愿意把自己不好的经历分享出来，尤其还是分享给现实中的朋友。
更何况她也有说不出来的时候。
“那——”
“想和你靠近一点。”
孤爪研磨感觉自己的脸颊上浮出了一些余热，他很少会因为自己撒谎而脸红，不过不到一定程度的话，脸热也不代表脸红。
“想更了解你一点。”
“想听你说话。”
今天一定是因为清水早苗太过真诚。
让他宁可说出这种话也不愿意说出真话。
清水早苗愣在了原地，被打断的话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研磨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表白吗？
可是他只是平静地说出来，然后停在了这里。
表白，字面意思也只是对另外一个人说出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吧。不只是恋人之间会表白，历史上还有很多人和自己的挚友、下属表白。
“那样的话、那......”
清水早苗觉得心脏有些躁动太过，有些结结巴巴，但是大脑已经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么说我会害羞的。”
“……你会害羞？”
孤爪研磨手揣在口袋里，“更过分的话你不是也说过。”
——什么要求都让他提的那种。
“所以你是在害羞么？”孤爪研磨困惑。
他们不远处传来了摔倒的声音。
“当然。”
清水早苗把手放了下来，她现在完全不害羞了，甚至想要丢给孤爪研磨白眼。
“可爱。”
孤爪研磨语气平平地棒读。
不过他确实心里觉得早苗有点可爱。
“多谢你觉得可爱，”清水早苗棒读回敬了回去，“后面是不是有两个人在跟着我们。”
孤爪研磨听见清水早苗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预感，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个衣角。
“哦，大概是我的排球部队友吧，你想认识么？”
“完全不。”清水早苗果断拒绝。
“那就甩开他们，”孤爪研磨看向公园外，“你想去哪。”
清水早苗在包里翻了一下，拿出来了手机，“先等一下。”
“我要拍个照片给父母大人交差。”
孤爪研磨有点意外，“他们会监督你交了什么朋友？”
“不，单纯是我想。你想拍么。”
清水早苗晃了晃手机，父母对她的交友有着不必要的担心，不管是高估她对于朋友的需求程度还是低估她交朋友的眼光，她要拍个照片作为证据。
“随意。”
“咔嚓。”
两个人留在了清水早苗的手机里。
孤爪研磨微微侧着脸，但还是看向了手机镜头，清水早苗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灿烂的笑容。旁边是闪着碎光的湖面以及白色的栏杆，另一侧是绿荫草地。
清水早苗大概看了看照片有没有拍到他们闭眼的样子。
“你会笑？”孤爪研磨靠近看。
“这是美少女的笑容，”清水早苗调照片参数，让光线看起来刚好，景物的颜色更加清透鲜亮，“......是美少女在拍照时需要用到的技能，用来闪瞎狗眼和照亮人类的灰暗人生。”
她几乎嘴唇不动的碎碎念了一堆东西。
两个人凑在一起。大概做同桌的好处就是，他们两个在这几周以后，肢体距离近了不少。
“你长得不赖嘛。”清水早苗瞥了孤爪研磨一眼，肩膀抵着他的肩窝。
“啊。”孤爪研磨也不知道回什么好，感觉皮相评价离他很远。
清水早苗评价自己也像在评价别人，有种事不关己的庆幸，“我这次也没变形。”
孤爪研磨抽了抽嘴角。
不过在他的眼里，除了照片上的人的长相有些令人陌生之外，这是一张还不错的照片，看到就会令人心情变好的那种。
清水早苗向前走了几步，孤爪研磨的身体很热，她觉得有些热。
“我想吃提拉米苏，我记得公园外面有蛋糕店吧？”
“嗯。”
清水早苗跑了起来，对孤爪研磨招手，“快点！”
“来了。”
孤爪研磨懒懒散散，拖沓地跟了上去。
没办法，这是他自己要求的甩开他们。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从树后面走出来。
夜久卫辅有些感动，“真好啊，虽然听到了也没听懂他们在聊什么，但是真好啊，研磨居然会主动表白了。”
看着他们凑在一起的样子，就像是两只小猫挤在一起。
黑尾铁朗用手抹脸，“你没听懂我听懂了。”
听懂了的他只会觉得更无语。
托和研磨一起从小长大的福，他对于他们对话的逻辑只需要一秒就能理解。现在他只想把这两个人的脑袋都打开，好好看看他们的脑回路是不是异于常人。
一个在对方说自己害羞时，说“你还会害羞？”
一个是对方对自己告白后，两三句聊天以后就完全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邀请对方合照。
正常人不是应该说：“你害羞时很可爱”/“不好意思，我也同样。”吗？另外在对方告白完以后，不是要迅速确定情侣关系吗？他们两个但凡有一人主动一点，估计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的氛围不是很好吗？”
夜久卫辅无奈地说，“相处的方式要他们自己摸索吧，反正我是很开心。”
他们也不打算再跟了，看着前面那两个人跑远。
〇研磨：宁可承认我想要接近她也不会承认自己想看她生气。
〇早苗：感觉他喜欢我果然是世界第一大错觉。
〇黑尾：知道一切的幼驯染试图理解但无能。
〇夜久：虽然不知道一切但是眼泪要掉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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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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