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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宫侑x你】和狐狸分手时不要做的太绝

因为狐狸是睚眦必报的生物。

全文9.2k字。写点破镜重圆饭试试。

summary:狐狸是睚眦必报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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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俱乐部休息室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以致于队内的三位优秀球员无处可去,只能在门口局促的呆着,被迫听一耳朵别人的家长里短。

你和宫侑,三年校友,一年同班。毕业以后有幸又搅和到了一起,双双见色起意,先上床再拍拖。烈火干柴激情四射,可惜荷尔蒙上头快下头更快。露水情缘看上去华丽迷人,实则本质轻飘飘的,两个人缺乏了解、缺乏磨合。你忍不了他粗枝大叶不够体贴,他忍不了你无理取闹公主脾气。双方谁也不是能受委屈的性子,于是最终要散伙也是在情理之中,只不过闹分手时惊天动地的场面就是在黑狼三人的意料之外了。

休息室里激烈的争吵还在继续。木兔一脸茫然又慌乱,不知所措的看看日向翔阳又看看佐久早圣臣,企图从他们俩那里寻到一点对现状的解决方案;听着又拔高一节的尖锐女声,连佐久早圣臣都让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点;日向翔阳咕咚咽了口口水,似乎抱着什么必死的决心,准备拉着他两个前辈装作不知情的走开。

然而更衣室的门比他更早一步的被人用力打开,狠狠的摔到了墙上,他们三个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了一步。宫侑的女朋友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还不忘回身冲着屋子里面放狠话:

“咱们俩玩完了宫侑!见鬼去吧你!”

宫侑哪里是能吃瘪的性子,二话不说站起来和她对呛:

“好啊!那就分手!谁怕谁啊!”

“呸!分手就分手!谁要和你这种心眼小jb更小的男人谈恋爱啊!”

“再见吧!你个秒射男!”

黑狼俱乐部现役球员、自封世界南波万二传气的青筋暴起,追出去几步对着早已快步离开的前女友背影,暴跳如雷的喝道:“他妈的你造谣谁呢!!!”

他真的要气疯了。起码在日向翔阳眼里,宫侑前辈虽然是个火爆脾气,但从来没有像这样怒不可遏过,他现在从脸到脖子都是涨红的,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很让人担心会不会下一秒就爆开。宫侑瞪着早就人影空空的走廊,无能狂怒的打了一顿空气。一转身,他的三个好队友,正齐刷刷的站在墙根,整齐的用一种同情而又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自封世界第一的关西二传手感觉自己受到了更强一级的侮辱,他对着无视他进到更衣室的三个队友愤怒叫喊着:

“别他妈用这种惋惜的眼神看着我啊!木兔光太郎你不许看我的裆!不许!你又不是没有和我一起上过厕所!”

“佐久早!你那个眼神是几个意思啊!”

佐久早圣臣在这会儿选择以沉默作为最高级别的蔑视。眼见宫侑要气的炸掉了,善良的捧场王日向翔阳走上前去,试图安慰他:

“别伤心嘛,侑前辈。”

“翔阳......”平白被冤的宫侑感激涕零,刚要抱着翔阳哭一顿,就听日向翔阳接着委婉开口:

“时长这个事儿.......嗯.......加油!”

“不要讳疾忌医啊!前辈!”

“......”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翔阳!我不是秒射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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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啊,不是宫侑嘴硬,他真不是秒射男,他唧唧也不小。那些是我一怒之下想看他破防爆怒信口胡说的,毕竟以宫侑的性格,我说他球技不好他嗤之以鼻,我说他短他必定急眼。我敢打赌他会气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半夜翻来覆去坐起来估计还要再骂我两句。

呵,男人,不堪一击。

话说回来了,其实宫侑尺寸挺好活也蛮不错......完全属于是和他分了我还会有些惋惜的程度。只不过,除了这些和脸,宫侑简直一无是处。

分手后最适宜的活动当然是闺蜜夜聊。朋友拎着酒跑来我的住处,毫无形象的盘坐在沙发前,为我分手时对宫侑不输气势的恶语中伤哈哈狂笑,完全没有一点要安慰我的意思。我还陷在和宫侑吵了场恶架的情绪里,抱着猫很是郁闷。手机突然亮起,一查看,宫治突然给我发了条信息:

牛逼。

我翻了个白眼,连着宫治一起拉黑了。

“哦,她把我拉黑了。”与此同时,饭团宫内,宫老板完全不顾他兄弟现在被造谣的愤怒,自顾自的拿着手机看笑话:

“你女朋友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爆嘛……”

“她才不是我女朋友!”宫侑生气的一拍桌子,大声抗议道,“她现在是前女友!”

“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的宫侑。”我坐在地毯上,开始对自己挑男人的眼光大骂特骂,拉着闺蜜一起讨伐他,“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臭屁、最自我的家伙,他根本就不会设身处地考虑别人。”

“她真是世界上最龟毛、最爱挑刺儿的女人!”宫侑愤愤不平的和宫治嘟囔着,发着牢骚,“她该跟佐久早在一起才对!一对天造地设的洁癖强迫症,自我消化掉最好,少流入到市场上祸害人。”

“所有我放好的东西他都要给我搞乱、擦的干干净净的水龙头和台面总是弄的全是水渍......盘子扔在水池里等到不知道多少天再去洗......”

“她所有东西都要按固定位置放好,一旦乱掉她就要抓狂......我想不明白纸巾盒放在茶几左端还是右端到底会有什么影响。天天追着我要我擦干净水龙头和洗手池上的水,盘子和碗只是放在那里一下就逼着我立刻洗掉......老天啊放到晚饭的时候一起洗掉又会怎么样啊!”

总一时间,不同地点,分手了的宫侑和我一起对着自己的亲友大倒苦水,所有我们之间积累的不快、厌恶都在这时喷发出来。我们两个都觉得自己和对方玩完了,这辈子也没可能再好言相待了。只恨自己当初被美色迷了心窍,一时冲动,白浪费了半年多时间。

对于我们的分手,在那里听我们抱怨诉苦的人们并不意外。在宫治和我闺蜜眼里,他们早就觉得我和宫侑并不合适。我俩看上去似乎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光彩夺目、话题中心,又都算得上才华出众,总有些自傲。脾气也是一样的直爽火辣,宫侑和我之间从来没有过冷战这一说。我俩向来谁不痛快就当场翻脸,你来我往,谁也不委屈自己的干一架。但这又不算什么大事,把话都说出来总比自己憋着较劲产生误会要好,于是我和宫侑这样反而成了一种奇怪的打情骂俏,所有的热战争最后总以吵着吵着歪话题,或宫侑不想吵了死皮赖脸耍无赖结束。

行吧,散伙就散伙了,谁家过日子受得住这样天天烈火烹油?这就不是长久之计。宫治并不意外,也不觉得宫侑和前任的感情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前任也不是什么坏人,两人一时间被激情吸引,但因不能磨合而分手。宫治最多唏嘘一下,有所遗憾。男人之间不会像女人那样又贴贴又抱抱的安慰,于是宫治无言,只是叹口气,拍拍他的兄弟。

“喝一杯?”

“倒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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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宫侑分手后,我和闺蜜通宵夜聊,姐妹之间掏心窝子的说说体己话,彻夜把酒言欢,喝的昏天黑地——毕竟这家伙是拿着伏特加来的。最后我喝的醉醺醺的发酒疯,理智都被酒泡了,就只剩下感情,嘴上说着我不在意宫侑分手就分手,结果趴在闺蜜腿上哞哞的哭。

喝太大了,记不住自己具体说了什么。总归也就是一些真情实感的话,类似于宫侑其实人还挺好的我们刚在一起时很浪漫之类云云......

虽说后面我俩之间一地鸡毛,但恋爱的初期,宫侑确实是个好男友,尽心尽力地给我编织了一场甜美的梦。以至于现在我还记忆深刻,面对着现在的我们,竟然还有些伤感。

闺蜜无奈,只能顺毛摸摸我,顺着我的话往下接:梦总是要醒的啦……你俩不合适也没办法啊,往前看吧,所有事情都会过去的。

我呜呜的哭着说不行,不想过去,宫侑活真的挺好的,过了这村儿我都怕没这店了。

再往后的事情我就一点印象也没了,事实上我很惊奇自己竟然睡在床上而不是地上。宿醉后的我头痛欲裂,偏偏又被电话声给吵醒。在床上一阵哀嚎后,我迷迷糊糊摸索半天,总算找到了手机,接起了电话。

“我要见我儿子。”

我艰难睁开眼看了眼来电号码,不认识。没好气的骂了句神经病打错了,啪的挂断了电话。

还没刚窝回被褥中十几秒,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我愤怒的从床上弹起来,大骂一声,接起电话就要和人家对线。还没开口,直接被那头宫侑跳脚暴躁的声音堵了回来:

“你才神经病呢!分手就分手,你把我儿子带走是什么意思!”

“我要见我儿子!”

这回我醒了过来,听出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宫侑的。他号码被我拉黑,估计是用了别人手机给我打的骚扰电话。而他口中的儿子,是我俩一起养的小猫。两个月前我过生日,宫侑把他当惊喜送给了我。

提起这事儿我确实有点心虚。和宫侑分手后我火速回到他住处,自己的东西都没怎么收拾,把猫的东西全部打包好一气儿搬走了。

虽说猫是宫侑买的——我在心里拼命为自己不太道德的行为找借口,但宫侑自己都说了!咕噜是送给我的,我才是咕噜的妈妈,我和宫侑分手,把他带走有什么问题。

而且咕噜是自愿跟我走的!我刚拿出来他的猫包他就自己进来了!

我咽了口口水,假装强硬的回绝他:

“不给看。咕噜是我儿子,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咕噜可是我挑中了带回家的!”

“你平时连毛都没给他梳过!”我举着手机和宫侑大声理论,“你就看着他的毛飞的家里到处都是你也没管过!”

“他平时吃的罐头还是我买的呢!”

“对啊,那罐头对他来说营养过剩,吃的他上火,眼睛上全是眼屎都睁不开眼,还是我带他去医院检查!”

宫侑语滞,这一会儿经我控诉才发现自己是个理亏的渣爹。但我前男友是谁,是宫侑,他就算人不占理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我不管。”宫侑在电话那头开始耍无赖,“我有探亲权,我要看他。”

嘁。还探亲权。我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可真是知道俩词儿就拿出来用了。

宫侑此人,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功夫世界一流。没人能赢得了他的流氓逻辑。我又一直是个怕麻烦没耐心的性子,听他在电话里哇哇的受不了,最终放弃抵抗,向他妥协。说自己下午带猫去绝育,他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宫侑一口应下,他顺杆爬的比谁都快。到了下午,他如约而至。见着猫亲亲抱抱,当他心肝小宝贝。对着我嗤之以鼻,幼稚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我翻了个白眼。心中不屑他的小学生行为,看他和猫亲昵了一会儿,催促他去挂号交钱,别耽误时间。嘴上说着要见儿子见儿子,好吧,绝育钱正好他出,别光只用嘴想孩子,实际行动一点没有。

宫侑一贯大方,也看不上那些扣扣搜搜的小家子气行为,让他出钱他倒真不含糊。他在前台拿了表格,和我一起坐到等待区填宠物信息。我在一旁抱着咕噜玩。一撇头,看到咕噜姓氏那里,他填了个宫。

“喂喂,等等,咕噜什么时候跟你的姓了。”我转过身子,指着他夹带的私货开始和他抗议,“我才是他妈妈。”

“那我还是他爸爸呢。”宫侑毫不服输,张口就来。

“但现在咕噜是我在养!他该和我姓才对!”

“随父姓不是也很正常吗?我写他和我姓也没有毛病啊!”

“我才是抚养人啊,凭什么写你这个便宜爹的姓!”

“户籍姓氏本来就是要统一啊!”宫侑和我又开始吵架,话不过脑子的就说出了口:

“你也该跟我姓才对!”

......呃。

宫侑就是这个臭毛病,嘴比脑子快,没个把门的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里令人浮想联翩的含义。我俩一时间双双语滞,分明脸都红了起来,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好意思了,于是不服输的坐着面面相觑,干巴巴的大眼瞪小眼,比谁眼睛抗干燥不怕酸。

......最终是我先败下阵来,结束了这场幼稚比赛。我沉默的转回头,坚持让他把咕噜的姓改成我的。

“又没跟你结婚,谁要跟你姓。”我刻意回避宫侑的眼神,即使我知道他在那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我才是咕噜的妈妈。你、只是我给咕噜找的叔叔而已。”

“还是前·叔叔。”

这话说完了我也没敢正眼去瞧宫侑,只是不自然的用余光去瞟他。宫侑似乎突然阴沉起来,半天没说话,转着笔沉默半天,盯着信息表生气,最后憋出一句“随便你”,划掉了那个宫字,把咕噜的姓改成了我的。

之后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很古怪。互相都不再开口,只是静坐。这样子看上去比我们俩互喷垃圾话的时候还要糟糕。我隐约觉得刚刚自己那番话似乎让自己错过了些什么,但又强要面子,不愿说些什么低头挽回,于是就这样梗着脖子,两人在尴尬里活受着。最终等着咕噜绝育完,不欢而散。

我本以为那个下午之后宫侑大约会因为我拂了他的面子,而就此对我敬而远之。但是他没有,他能够成为职业运动员,除了靠天赋以外,还靠过人的毅力与面对挑战的恒心。他开始乐此不疲的骚扰我,变着花样的找借口,试图和我见上一面。

我又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来宫侑是什么意思——他反悔了,他想复合。不得不说,现在的他非常可爱,我感觉他又回到了我们刚刚恋爱的那个时期,率真、烂漫,不自觉地散发着吸引人的光芒。但他又与那时候有点不同,那会儿我们正在热恋,他可以大大方方的释放他的爱意,随时可以对我来段黏糊情话。现在可不行,事实上他每次来找我都是以猫为借口,虽然那些借口烂的掉渣,但虚伪的幌子总胜过没有。

宫侑,他是一个多么骄傲又要面子的家伙,即使他现在正试图在追回我,但他怎么可能承认。他这只狐狸,不仅拥有漂亮的皮毛和蓬蓬的尾巴,还有死了三天都会是硬的嘴。

又况且,我现在可没表露出任何给他台阶的意思,那么这好面子的家伙,就更不可能承认他的用意了。吃回头草——拜托,堂堂宫选手才不会做这么丢面子的事。

我嘛,一方面存心捉弄他——我有点喜欢他这种面前吊个萝卜就跟着跑的傻样。他意识到我不理会他的好意时,自己欲盖弥彰、傲娇别扭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样子可以不要太好玩儿。另一方面,我也总归要考虑一下,我们之间到底是否合适。

我是说,我们复合,在一起之后,真的事情会有改变吗?

我,或者宫侑,我们两个人里,有一个意识到我们之间争吵不断的问题是什么了吗?宫侑现在和我们刚恋爱时一样,那在一起久了之后呢?我们会不会又回到之前总是吵架的情况?

大家不都说吗,和前任复合,就是把吐了的口香糖再嚼一遍。看样子我和宫侑都不是什么会改变的人,那事情很有可能只会兜圈子,再度陷入循环。唯一的打破循环方式,只有彻底的分开。

我脑子是清楚的,复合可能只会重蹈覆辙。但我又不想拒绝宫侑。虽然有点丢人,但我得承认我确实有点为宫侑着迷,我喜欢一切闪闪亮亮的东西,包括熠熠生辉的宫选手。

于是我暂且把这个难题交给宫侑,反正现在在行动的是他,让他苦恼下一步去好了。让掌握主动权的人去做决定好了,反正他没明说,我本来就可以合理的装傻。

我躲在幕后,看着他抓耳挠腮,就这样由他推一下,我动一下,但绝不有任何主动的意思,暂时的得过且过。

/

社交圈里少了个宫侑后,影响倒也不大。我们两个本来就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他是职业选手,我是在读大学生,本来社交轨迹就不怎么重合。他原先就很好奇我的生活,之前天天对着我的课本和电脑上的模型追问个不停。现在他见不到我,管的更多了,一会儿不搭理他就要问我在干嘛,末了又给自己找补:我只是想看看你方不方便,给我看看咕噜。

我笑了笑,哒哒回复他,不给看,我现在在外面。

“外面?干什么?”

“玩。”

“和谁?”狐狸一下警惕了起来,只凭短短两个字,我都能想象到宫侑在手机那头为自己假想敌拈酸吃醋的样子。

“我妈。”

我没逗他。今天心情好,暂且不欺负他。在地铁出站口回完他这一条消息,我哼着小曲儿快活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因为和家里关系并不好,我并不经常回家,有假期也基本上都是在大阪呆着。只是人总是远香近臭,和母亲过了很久没见,我还是很想念她。大概因为我很久没和她联络了,她对我的态度也和缓了许多。所以我一时间又忘了我母亲究竟是这么样的人,兴高采烈的往家跑。

其实从回到家的第一秒开始,不欢快的气氛就隐隐传来了。我早就提前和家里说过要回来,路上虽然有些耽搁,晚了一些才到家中,但也没有超过饭点。然而我走进许久没回的家中,并没有谁出来迎接我一下。我自己往里走,看见大家都在餐厅里吃饭,也没有谁对我多瞧一眼,只是说,哦,你来啦。甚至都没有招呼我坐下吃午饭。

......算了。

他们都吃完了。

我心里很不舒服,笑容僵在脸上,桌上的残羹冷炙使我有些心寒。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只好安慰自己:是我有些矫情了。毕竟是自己家嘛……想吃什么自己去弄就好了,况且是我来晚了,真让他们都等着我,我反而要内疚了。

那顿午饭我最终没吃,随便找了些什么垫了一下,勉强使自己不太饥饿,把全部期待都放在了晚饭上,想着晚上可以大家其乐融融,一家人在一起团聚,热热闹闹的吃饭。一个下午很快过去,晚餐时间到来。我兴致勃勃的撸起袖子,询问大家想吃什么,准备下厨露一手。

我的厨艺其实是家里最好的,因为嘴挑,加上一个人在外独居,时间长了,本事也就练了出来。一桌子菜很快就摆满了,我喊大家准备吃饭。妹妹突然跑了过来,说想吃我做的玉子烧,于我暂且又留在厨房里忙活,没有到餐桌上去。

在我刚把一份玉子烧盛出锅时,母亲进厨房了。我以为她是来催我吃饭的。她却一直只是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我,半天才突然开口:

“你妹妹让你做的玉子烧吗?”

“是啊。”我应声,“她说她想吃了。”

母亲突然走了过来,对着我先盛出来的玉子烧打量了半天,啧了一声,开始品头论足:

“你这个鸡蛋,煎的方法完全不对嘛……”

“可是小妹她喜欢这种口感……”

母亲完全没听我接着说话,她自顾自的走过来,把我从锅前挤开,把剩余的蛋液倒进锅里,不由分说的就接替了我手里的工作:

“你看,应该这样才对。”

她自顾自的煎着蛋卷,丝毫不顾我在那里面色发白,无力的看着她突然自以为是的否定了我,又一厢情愿的开始按她的想法煎蛋,替我完成了所有剩余工作,最后满足的把成品放在我眼前:

“好了,去拿给你妹妹吧。”她把锅具往水池中一扔,看也不看我一眼就走开了。

“你自己做的那份,你就自己留着明天当早饭吧。”

我静静的站在厨房里,迟迟没有动作。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可现在,我分明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后背,看着那盘玉子烧,却生出了一种恶心感。

我盯着盘子里金黄色的煎蛋,突然觉得自己中午时对晚饭的期待很可悲又可笑。

最后我把那盘“我原本的早饭”全倒进了垃圾桶里,也没有坐下吃完饭,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在街上游荡,不知道何去何从,心里一股无限的荒凉悲哀。我觉得自己大概是贱,总是忘了为什么我会早早就独立,为什么一个人在大阪无处可去也不愿意回家。于是老天要让我为自己的健忘付出代价,它要给我一个终身铭记的教训,让我再也不会忘记。

我的家就是这样的。我渴望从那里获得爱,在家人眼里却像个大惊小怪的神经病,被他们笑话我矫揉造作。他们与我划清了界限,让我不要轻易踏入其中,不要向他们索取亲情,擅自同他们亲近。可当我真的展现出了自我与独立,他们又自顾自的开始否定我,忽视我的一切成果,无视我的努力和付出,从掌控我这件事上享受到可以支配的满足感。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几乎要让人崩溃的家庭了,于是我逃了。我觉得我宁可要饭,也断不能再为了生计在这个家里呆着。

幸运的是,因为容貌姣好,又对身材管理严苛,我在朋友介绍下获得了一份模特的兼职工作。也是因为这个,我和宫侑搅和到了一起。

我和宫侑是同学。三年校友,一年同班。因为都算得上是学校里风云人物,没同班时就彼此有所耳闻。而同班后,发现对方很对自己的胃口,双方言语之间都有些对对方的欣赏认同,甚至,还有些眉来眼去的。

这是宫治后来评价的。只不过学生时代,我们两人并没有真走到一起。他打球,我升学,各有各的事忙。况且,因为吃不准对方是不是只是玩玩,心里都有所顾忌,谁都没敢冒昧上前。于是毕业时留了一张共同的合影后,两人天各一方,再无交集。

再次和宫侑重逢是在一个高档酒吧里。按理说,我一个穷学生,去不起这种高消费的地方。但我的模特兼职偶尔能带给我些见世面的机会。那天摄制组的收工团建,有人掏钱,我自然也了乐得去涨涨见识。于是在灯影昏暗闪烁,红男绿女之间,宫侑一眼看见了我。

我敢保证那天的我绝对很完美,因为宫侑盯着我目不转睛。他没想掩盖他目光里的直白,我也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他的迷恋,回以大方一笑。老同学见面,说着叙旧,实则**。可一想场景是在霓虹灯闪烁的酒吧里,又似乎不怎么奇怪。

总之事情最后就发展到了我勾着他的脖子,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我被他带着躺到床上,他翻身跨在我身上,眼里冒着狩猎时的光,却突然发问:

“你有男朋友吗?”

我愣了一下,旋即轻佻笑笑,眼波流转,抓着他的衣领,腿缠上他的腰:

“这不应该在你亲我前就问吗?”

“没有的话和我试试。”

狐狸单方面的向我通知,接着就对我展开了激烈攻势。我们两个的身体交流比情感交流来的更快、更充分。谁都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对方还会信守上床前那句草草的告白,于是两个人都保持着“好啊,那就谈咯”的心情,开始了恋爱。

我和宫侑大约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对方真的有感情。只是因为觉得他/她看着不像专一的人,都觉得不过是玩玩,谁也不敢暴露一点真心,生怕自己变成那个傻子,在最后曲终人散时留下把柄,被人嘲笑。

宫侑发消息过来,问我玩的怎么样。我抹了把眼泪,和他说不好,非常不好。

他问我怎么了,然后又问我在哪。我没心思和他复盘发生了什么,随手把定位发给他,自己一个人接着哭。

我和宫侑在一起的草率,分开的也很草率。

那天我和他约好去找他,抱着一袋泡芙。见到面后,我去了趟洗手间,泡芙只是放了一下,一回来,宫侑一个都没有给我剩下。

其实为了这点小事我不该发如此大的火。可是那天我为了这几个泡芙,排了四个小时的队。而在此之前,我为了控制体重,经历了漫长的减脂期,终于熬到今天,允许自己吃一点放纵餐,花钱花时间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家泡芙,一路上都没舍得吃。可是就去了一趟厕所,一个都没有了。

我不是没有打算分给宫侑,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一个不给我留。他当时也很心虚,和我道歉,是真的太好吃了他没忍住,他再赔我就好了……

这本来不是一件大事,宫侑也认错态度良好。可我那天真的很委屈,我那么久的期待一下子全部落空,我就是不愿意把事情翻过去。宫侑的行为让我联想到了我家人随意拿取我东西又不爱惜的态度,他在我这一下就被判了死刑。于是我冲着宫侑大发脾气。我俩过了热恋期,早就失去了刚开始时的包容,宫侑也来了脾气。泡芙最后引起了一场批斗大会,我们两个人只顾着数落对方的不是和翻旧账,积攒已久的怨气被点燃,最后我俩在黑狼休息室吵的天翻地覆,当着他几个队友的面就闹的不可开交。这段轻率的感情就这样在争吵间画上句号,草草落幕。

其实宫侑的问题,远没有我在气头上时说的那么重。他人品没有问题,谈恋爱时也很会照顾人。事实上在我俩的恋爱初期,我每天都感觉自己像泡在棉花糖里,被蓬松柔软包围着。宫侑热烈又大胆,他想到了的事情就会去做,拉着我一起体验新奇和美好的事物,总能给我惊喜——比如咕噜。我沉迷于他闪闪发光、夺目耀眼的样子,忽视了他当然会有缺点。

他是不完美的,他有时候会粗心大意,考虑不周,又要面子嘴硬......可宫侑他有万般不好,缺有一点好——他总给我回应。

哪怕他给我的是争吵,我也认为这比回避强。最起码宫侑真的听进去了我的话,并认真的在对待这件事。而不是像我的家人一样轻视我,对我的需求不屑一顾。

而至于我,我只是一直在不安。我一直试图建立起一道边界,建起属于我的堡垒,我的领域,能够让我感觉到安全感。于是我以一种神经质的方式,要求我自己的事物都要保持我的规律,按我的方式布置。一旦它离开原位,或者与常态不同,我的警报就会拉响,陷入到一种深深的失控感中。

宫侑说的很对。一个盘子放在水池里,等着和晚上的锅碗盘碟一起洗确实没有影响。我只是做不到而已。

看来比起和宫侑复合,我更应该先去看看心理医生。

其实,比起心理医生,或许有更紧急的事情。我想也许是我刚才太激动了,等我从这种情绪中回过神来,只感觉自己头晕脑胀,昏昏沉沉的,伴有一种强烈的恶心呕吐感,自己的视野也在逐渐变黑变窄。手机铃声响起,宫侑急匆匆的问我具体在哪,我还没来及说,他又说他看见我了,挂断了电话。

可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甚至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我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凭借着依稀的路灯,我才看见似乎有个人影在我眼前。我刚起身想迎接宫侑,腿却软软的向前一栽,倒在了宫侑怀里。他惊慌的喊着我的名字,我想张开嘴,和他说我没事,可却没有一点力气。

意识逐渐消失,四肢也动弹不得。我听着宫侑喊着我,就这样失去了知觉,陷入黑暗。

/

再醒来的时候我在医院,手上挂着水输液。看着瓶子上写的葡萄糖,我猜测我刚刚应该是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低血糖晕倒了。

宫侑趴在我床边,困的毫无形象的睡着了。虽然他现在身型已经长成,肌肉线条分明,脸部轮廓也是硬朗的成男类型。可他这样趴起来时,脸却显得肉嘟嘟的,看上去乖巧可爱,让人心生怜爱,想亲一口。

我稍微动弹一下,宫侑一激灵,醒了。他眼巴巴的看着我,像只甩着尾巴的小狐狸围了上来,问我感觉怎么样,难受吗,想不想喝水。

“大夫说打完这瓶就可以回去了。”他似乎是怕我着急,顺着我的视线瞄了一眼吊瓶,立马和我解释。

我点点头,没说话。宫侑见我冷淡,想到我或许也没力气说什么,于是有些尴尬的又往后稍了稍,坐在转椅上,百无聊赖的扭来扭去。

“我说。”宫侑似乎是按捺不住了,他鼓起了勇气,打破了我俩之间的沉默。

“你......你要不今晚还是去我那住吧。”

“别想多!我只是监督你吃饭!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找你,你就一个人晕倒在那没人管没人问了!”

我脑子转的有点慢,皱了皱眉,在想怎么组织语言。宫侑见我不说话,软了声音,又趴在了我的床前。

“我以后再——也不会偷吃你的泡芙啦,我也不会随便搞乱你的东西了。”

“真的,我发誓。”

“拉钩。”

“我们两个再试试嘛,好不好啊?”

那只高傲的狐狸最终冲我低下了头,温顺又小心翼翼的向我递出手,有些不安的等待着我给他一个答复。

我知道了我的问题所在,宫侑似乎也是。他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在有些方面偏执古怪,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尊重我的执拗倔强,并一同接受我的规则。他不理解,但他还是愿意遵守。

我看着他,笑了笑。最后我伸出手,和他拉钩,声音有些沙哑。

“好。”我说。

/

耗时不超过一周,我和宫侑的分手闹剧结束。两个人又一次腻腻歪歪的黏糊在了一起,恩爱的好像根本没吵过架。

宫治和我闺蜜微笑,和我俩说,下次再分手,有多远滚多远,再搞这些奸诈的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把戏,就把我俩都鲨咯。

一切看着都那么完美,除了我忘了,狐狸是种睚眦必报的生物。

休息日的清晨,我再一次被宫侑在我身上游走的手和他的吻弄醒。我心里一惊,回想他昨天到底做了多少次,哀嚎他怎么还那么精神。

装睡是躲不过去的。最终我被宫侑又拖到身下的时候,慌的不住地求饶,乞求他能放过自己。但宫侑只是微微一笑,恶劣的拒绝了我。

“我觉得我做的还不够,完全没能满足你。”宫侑无辜的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笑容狡黠。

“毕竟你那天说我小,还嫌我时长不够。”

“没有......”我吓的哆嗦,却只能看着他强硬的劳过我的腿,挑挑眉,微微一笑,大有你再说一遍试试的意思。

我识时务的又把嘴闭上了。

天杀的!我怀疑他就是为了报复我才又和我复合的!

“没关系嘛。我这人,一贯虚心接受批评。”

“你也知道我休赛期到了吧?”

宫侑眯眯眼,享受着我此刻脸上的恐慌。俯下身,语气愉悦:

“那么,我开动了——”

突如其来的灵感,于是在黑尾前端了上来。

一口气kuku写到三点半,修改到四点半,说着要建设阳间作息结果又阴间了......哈哈

我是想写篇短打!怎么!有人!短打!写了!九千字啊!!!

.......之后估计我就失踪了哈哈哈哈,记错了论文检查时间,还有四天,本人一个字都没写。

我要去创造奇迹了(挥手)

在读者群大馋特馋了一下宫侑的身子......大家说xp一目了然(目移)

嗯……就是很喜欢宫选手的□□,溺爱一下。

写饿了,哎呦

希望你看的开心(wink)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宫侑x你】和狐狸分手时不要做的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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